姜庭威也不在意,只随着姜国栋的身后向老定伯侯的方向走去。
“呵呵……你这老匹夫,怎的才来?”姜首辅一上来就一拳打在了老定伯侯的肩膀上。
老定伯侯有过上次的昏迷,身子已经亏了不少,顿时被那一拳打得踉跄了两步这才停了下来。姜国栋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心里明白,不由疑惑的看向老定伯侯,道:“你身子无碍吧?上次听说你昏迷在候府,莫非身子还没恢复?”
老定伯侯咳嗽了两声,不虞道:“真是晦气,本侯每次见你准没好事儿!”
“霆威见过侯爷。”姜庭威及时的上前跟老定伯侯见礼。姜庭威曾听祖父跟他说过,祖父与这老定伯侯乃是一生的宿敌,可是,依他来看,也不见得全然如此。
“起吧起吧,身子不好还要行这么大的礼,不是诚心找难堪吗!”老定伯侯不耐的说道。
姜庭威自从那次受伤之后,彻底的伤了根本,直到现在也没能调养过来。每次稍微做个大点儿的动作,都会使他虚汗淋漓。所以,老定伯侯如此一说,也不算冤枉了他。
“嘿!我说你这老匹夫,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你是存心跟老夫找不自在呢是吧?”姜国栋不乐意了,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眼见两人马上又要吵了起来,云氏连忙捅了柳如烟一把,柳如烟会意,立马领着候府的众位晚辈们,上前屈膝行礼,这才将此事拦了下来。
待众人起身了后,姜国栋板着张脸,略显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道:“那个,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今,人也带来给你看了,你这老鳏夫也该给个准话才是,休得再像上次那般,敷衍了事!哼!”姜国栋气呼呼的说道,一道发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也是一颤一颤的。
众人疑惑的将目光看向了老定伯侯,不知所为何事,竟让当朝首辅如此大动干戈。
在这同时,姜庭威那略显发白的面色,也染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来!
075 互揭伤疤
刘婉清眸光微闪,当她看见姜庭威的面色后,心底更是一沉。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柳如心是她早就承诺过给苏擎筠的,中间可不能出了差漏,否则,苏擎筠那边,她怕没法交代。逐一双眼眸不由紧张的锁定住老定伯侯,但看他接下来如何答话。
老定伯侯也不想在跟姜国栋继续歪缠下去,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直接抹了他的面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事后再来商谈此事如何?此时乃皇上寿诞,咱们如此,岂不是显得有些不地道。”
姜国栋又怎会没有看出老定伯侯的犹豫,不过,他既然一心想为孙子讨了丹阳,又怎会计较这些。更何况,他强硬了一辈子,为了孙儿今后的前程,他就对那老鳏夫低一次头又能如何。这样想着,姿态也就放低了两分,道:“我倒是觉着正好,顺便还能沾些喜气,岂不美哉?”
老定伯侯微恼,他不相信姜庭威会没明白他的意思,柳如心乃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可不是他那病歪歪的乖孙能够匹配的上的。更何况,他家还是那样一个杂而乱的家庭,老定伯侯也怕柳如心应付不来,逐上次才会婉转的推了姜国栋的请求,老定伯侯本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哪知,时隔半年,竟又被他旧事重提。
姜庭威的面色不由更加的红了,见老定伯侯犹豫,他便察觉出最终的结果了。其实,倘若不是祖父一在的说那毒妇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随着祖父过来丢人下眼。如今,人家这么明显的拒绝,他不信祖父不懂。真不知那毒妇到底有甚好的,竟让祖父不惜放下身段求娶之。
而定伯候府的人不有更加迷惑了,除了刘婉清隐约看出一点名堂外,其他人均是一头雾水,有些迷茫的看向老定伯侯,也不知到底何事,竟让本是宿敌的两人,竟能一起和和气气的说上两句。
这些也不过瞬间的事,老定伯侯见姜首辅如此不知趣,便也懒得在跟他继续下去,没的污了自己的品味。看了看身后,然后侧身让开位置,将定伯候府的家眷暴露于人前,以便于姜首辅向后看的时候,也更加清楚一些。
只听老定伯侯语气绵长的说道:“哎呀,别说老友不给你这个面子,本侯可是将所有的孙女都拿了出来。人就在这里,你觉得哪个匹配的上你那乖孙,本侯立马将她的生辰八字拿去与你那乖孙匹配,如何?”老定伯侯似乎很大方,可是,一句话不仅让姜首辅变了脸色,就连云氏以及候府众人,脸上也显得不好看起来。
直到此刻,众人若是再不明白姜首辅与老定伯侯的用意,便就真的是个傻子了。见老定伯侯如此作为,都觉他有些太过了。后面这些可都是未出阁闺女,哪能让一个外人如此挑拣?不管最后挑中哪个,仰或是一个也未挑中,最后若是传了出去,定伯候府的那些女儿都会因此而闺誉受损。
刘婉清眼波流转,目光忽的定格在一旁的柳菱身上。环视一圈,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姜首辅的身上,便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来到柳菱的身旁,见她目光含羞,面色绯红,便知道她被姜庭威那出众的外貌给迷惑了。于是,刘婉清的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又加深了两分,然后低头在柳菱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柳菱目光惊诧的抬头瞪向刘婉清。
刘婉清淡笑不语,直到柳菱慢慢的平静下来后,两人这才悄悄的退出人群几步,刘婉清又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直听的柳菱面颊滚烫,红晕蔓延到耳后,这才止住。
“婉清姐姐怎么知道这些?”柳菱略显好奇的问道。
“山人自有出处!你若是真的看上了姜首辅那俊逸非凡的嫡长孙,姐姐帮你就是。只是,待你将来夫荣妻贵,坐上了一品浩命夫人的位置时,可别忘了当初为你出谋献策的这个姐姐就行。”刘婉清似乎很大方的样子。
“姐姐放心,妹妹将来若是真的能够出头,定不负姐姐今日提携之恩。只是,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姜首辅的孙子里有那个是有功名在身的啊?我们这样结亲能行么?”柳菱也不傻,就算她迷恋于姜庭威的容貌,可也不至于忘了自己所需的是什么。
刘婉清看向柳菱的目光忽明忽暗,只觉得这些古人的智慧不容人小觑。就连自己,倘若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几乎看遍了宫斗与宅斗的电视剧、小说等,很可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特别是那个柳如心,如今是越来越难对付了。不过,她还偏就不信了,两人同样都是孤女,又有着一半相同的血脉,而她这个21世纪的新新女性,还斗不过一个土生土长的古董。
如此想着,看向柳菱的目光也越发的灼热起来。只听她不疾不徐的说道:“还是妹妹深谋远虑啊。换做是我,可能就想不到妹妹那么全面了。”刘婉清恭维道,“那姜首辅乃是一国之栋梁,虽说即将告老还乡,可是,余威还在。而他的儿子,也是姜庭威的父亲,如今已经进了内阁,说不定再过不久,姜家还会在出第二位首辅。而姜庭威此时可能不显,有着这样的两位人物在,他将来又岂是池中之物?
妹妹倘若在他落魄的时候跟了他,待将来他飞黄腾达的那一刻,你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地位将会更加牢不可破。这就像是商人们口中所描述的投资。别人投下的是金银俗物,而妹妹,投下的却是万金难求的青春。本钱越大,收获的回报值也将越高。”
柳菱虽然觉得刘婉清的话语有些刺耳,但也明白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同时,柳菱也有几分自己的算计,就算将来这姜家长孙仕途不顺,但是,单凭那一门双首辅的门第,又有几个胆敢小看的?所以,不管他将来是否荣光,她跟了他,想必都不会太难过。日后若是回门,便是自己的嫡母,怕也不敢在给自己的脸色看了。到时,姨娘也会母以女贵,在父亲面前也将更加得脸。如此想着,面上不由显了出来。
柳菱就算再怎么精明,也不过是限于内宅罢了,又哪能分得清人心的阴暗?更何况,此刻的她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不过被刘婉清略挑拨几句,心里的欲望便迅速增长,心情也随着刘婉清那激昂的话语而澎湃起来。
刘婉清看在眼里,眸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意,同时,唇角也漾起一抹浅笑,似是很愉悦的样子。
“妹妹可要想清楚了哦,如果事败,你嫡母那边可不是好糊弄的!姐姐觉得,妹妹还是先想好了再有动作的好,免得你那嫡母知道后,又要发作与你!”看似劝慰的话语,却将柳菱有些摇摆不定的心瞬间稳定下来。
刘婉清眼眸悄悄的观察着柳菱的面部变化,尽管知道柳菱为了将来,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然,她还是忍不住要刺激她一下,同时,也好将自己摘个干净,以免将来事败,将她牵扯进去。
那边,也不知老定伯侯跟姜首辅说了什么,只见姜首辅面色铁青,一副恨不能吃了老定伯侯的样子。姜首辅向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抓住了老定伯侯的领口,攥在手里就扯着老定伯侯走了起来,柳沅蓦等人连忙伸手想要从姜首辅的手里将老定伯侯抢下来,奈何,却被姜首辅那周身凛冽的气势给震慑。
老定伯侯有心要掰开姜首辅的手,可是,身子到底不如当年,可又不想与姜国栋在这里闹将起来。便用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后辈儿。今天是厷诏帝的寿辰,他可不想被那姜国栋牵连。说不定,厷诏帝正等着抓住京中勋贵的把柄,好削爵将位呢。到时,这姜首辅不仅无过,致仕前还成功助厷诏帝削掉一位侯爵,反而成就他一生美名。
不过瞬间,老定伯侯便想了这么许多。姜国栋此刻也是被他气得糊涂了,不顾四周纷纷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就那样拖着老定伯侯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这才撒手。双眼锐利的扫向老定伯侯,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这老匹夫到底是为何意?难道我的乖孙匹配不上你那孙女不成?真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既顽固,又风流,不过是长了一副小白脸的面孔,拔拓雨薇那么聪慧的一个人,竟然也被你这伪善的外表所迷惑!”
尽管姜国栋话里话外都是深深的鄙视,可也隐隐的透着股酸意。想起当年的事情,姜国栋恨极眼前这个人。
乍一听姜国栋提起当年的旧事,老定伯侯的双眸瞬间变得赤红,愤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两人斗了一辈子,他能容忍姜国栋至此,也是因为心怀愧疚的原因,可不代表他的退让,便成了对他予以欲求的放纵。
“看什么看?莫非是我说错了?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让你恼羞成怒了?”姜国栋身为当朝首辅,口才自然也非一般人能比。
老定伯侯心中一痛,面色变得灰白,一双浑浊的眼眸带着一股嗜血的狠戾,恨不能剜下姜国栋一块肉来才行。
姜国栋也不惧他,目光与他在空气中相撞。就在两人目光相触的那一刹那,周边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而沉闷起来,两人一个是当朝无人胆敢冒犯的首辅,一个是拥有五代世袭的侯爵,且又领着兵部尚书一职的定伯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厮杀中,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直到久久久久,老定伯侯忽的笑了起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姜国栋,透着股施舍一样的怜悯,只缓缓的说道:“你真可怜,为了这事,本侯忍了你一辈子,也让了你一辈子,没想到把你纵的如此乖张。”
“你,你这老匹夫可知自己在浑说什么?”姜国栋被他那种眼神看的一愣,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只恨恨的看向老定伯侯,“我看你真是不知所谓!”
老定伯侯为了拔拓氏跟着姜老头闹了一辈子的别扭,当然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只听他不无怜悯的说道:“也难怪雨薇放弃了你,以她的睿智,定是早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所以这才选择了离开。”
姜国栋心中一窒,身子晃了晃,这才稳住,原本冷冽的气势瞬间秃废下来,眼底也化成一片死寂。后又抬眸,一瞬不顺的看向老定伯侯,喃喃说道:“她,就是这样跟你说的?”尽管是问句,可是,嗓音里却透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
“哼!这就不需你管了!”老定伯侯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是,他厌烦了这样的日子,终是狠了狠心,一甩长袖,然后背过身去,继续说道:“今后,不要在说本侯乘虚而入的话,本侯不想听。倘若不是你为了官位而背叛了她,又怎会给了本侯机会。
不过,你的选择本也没错,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你这一生只为了追逐权势;而她,要的不多,只想有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爱情。可惜,你给不了她这些,你为了官途能够更加平顺,不惜放弃心中挚爱,牺牲掉自己的感情。不过,也幸好你运气极好,竟真让你爬上了人生的顶端。否则,你这一生,哼哼……将会何其悲惨?”老定伯侯冷笑道。
“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在你年华垂暮的这一天,你还不是一心的嫉妒着本侯!”
老定伯侯字字句句全部敲击在姜国栋的心尖儿上。姜国栋面色从未有过的白,一把扶住一旁的建筑,这才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他这一生,最后悔的莫过于面对拔拓氏的感情时,因心智不坚,左右摇摆了下。最终换来了拔拓氏决绝的转身离开。从那时起,他的心就死了,就算他位极人臣又如何,还不是没能又一个知心的人儿同他一起分享。
看向老定伯侯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知怎的,刻薄的话语,不经思考便脱口出来,道:“老柳啊,你跟老夫又有何区别?你口口声声的说爱她,最后却又护不住她。与老夫相比,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那么了解她的所求,又怎会不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你呢?最后还不是一样背叛了她?你又有何资格来指责老夫?”
老定伯侯回头,一双眸子逐渐被血雾浸染,锐利如刀,狠狠的射向姜国栋,唇角蠕动几下,话语还未脱口,就听姜国栋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你是逼不得已!倘若不是你自己惹了风流债,谁能强迫于你?说到底,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拔拓雨薇的为人,老夫比你了解。以她的烈性,倘若不是发现怀有身孕,她定会与你和离!只可惜,红颜薄命,历经两个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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