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王爷……”云绪如何都笑不出来了,接过棉垫,狠狠地咬牙,怨恨地看着花泣雪一眼,有慕凉护着,那就让这女人再嚣张几天,他发誓,他一定不会让这女人好过。
花泣雪知道他恨上了自己,微微眯眼,掩住眼底的冷意,淡淡地看了慕凉一眼。
“相爷,不是本王不帮你,而是,证据确凿,本王也救不了他。”慕凉淡笑着看向云绪,语气里尽是无奈。
“可是……”云绪着急地看着他,却被他打断。
“相爷如此相信将军是冤枉的,难道相爷知道真正的叛徒?”慕凉的笑容有些诡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金滩之战的战略布局,只有三人知道,李将军若真的没有叛变,那相爷……”
那云绪便是那个叛徒!花泣雪眸光一闪,明白了慕凉的话中之意,金滩之战的战略布局,只有慕凉,李瞩望和云绪三人知晓!
“王爷,下官枉哪,下官这一生忠心耿耿,怎么会背叛慕国!”云绪怎么会不知道慕凉的话中之意,当下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脑门都磕破了。
“相爷,本王只是说说而已。”慕凉隔空阻止他继续磕头的动作,淡淡一笑,“起来吧,菜,都凉了,不吃会浪费。”
“谢王爷!”云绪缓缓起身,满脸的感动,眼睛都通红了。
“相爷,你听说过功高盖主吧,皇上年纪也不小了,李将军留着,始终是个祸患,这叛国的罪名,即便真的不是将军的,皇上也一定会给他加上,相爷在朝中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看不透么?”
慕凉拨弄着碗里的东西,似笑非笑地开口。
云绪闻言,身子一僵,李瞩望手里拿着虎符,皇上一定会想办法将军权收归己有,这次的叛国事件,说白了只是个幌子,让皇帝顺水推舟地收回兵权,除了一块心病。
思及此,云绪脸色有些难看,拥有虎符的,除了李瞩望,可还有他呢,那皇帝会不会……
“相爷不用担心,本王会保住你的,不论怎么说,你都是本王的表舅。”慕凉看穿他的心思,淡笑着开口。
“王爷……”云绪感动得老眼都冒泪了,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不过……”慕凉挑眉,满意地看到他脸色一变,“让本王救将军这事儿,相爷就不要再提了,等明年他的忌日,相爷再提两壶好酒去看看他便可,以免,伤及性命。”
“下官会记得王爷的话的。”云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但脸上却全是痛心,似乎是割舍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慕凉见此,只是轻笑,这人哪,始终脱不了自私。
花泣雪美眸微垂,掩住眼里的讽刺,演得跟真的似的,要真跟李瞩望情同手足,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她听流月说过,李瞩望和云绪是生死之交,若让他知道云绪的所为,怕是死都不会瞑目。
随随便便地吃了点东西,三人都放下了筷子,这种气氛,可不适合用餐。
“王爷,相府的花园,您还没去过,不如乘着今天月光不错,去散散步吧。”云绪笑着建议。
“阿暖,想去么?”慕凉转头看着花泣雪。
“嗯。”花泣雪本想拒绝,但想了想,也不好拂了人的面子,便点头答应了。
“那,相爷带路吧。”慕凉缓缓起身,伸手搂过花泣雪,淡然地笑着,有礼又疏离。
云绪见他什么事都问过花泣雪,眼里划过冷莫名的恨意,他似乎在慕凉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触碰了他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相爷,你走神了。”花泣雪捕捉到他眼底阴冷的恨意,眯了眯眼,声音有些发寒。
慕凉见此,只当作没看见,有一下没一下滴把玩着花泣雪的发丝,但那笑,却十足的怪异。
“啊?”云绪惊醒过过来,有些慌张看向慕凉,见他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这才送了一口气,“王爷见笑了,下官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云绪开了门,笑着回头,“王爷,请跟老臣来。”话落,率先走了出去。
“阿暖,我们走。”慕凉见他转身,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看着云绪的背影,眼里全是寒意。
“好。”花泣雪见此,挑了挑眉,淡淡地应着,看样子,慕凉是知道什么的,等回去再好好问问。
“这花园,倒设计得别致。”慕凉淡淡地看了四周一眼,勾了勾唇。
“王爷谬赞了。”云绪听得这话,笑了起来。
慕凉但笑不语,跟着他又朝前走了几步,在一处小楼下停住了,“珍珠阁。”那小楼上的牌匾,是用珍珠镶嵌而成的,倒是应了这名儿。
“啊?下官没什么爱好,只是喜爱收集珍珠,王爷见笑了。”云绪见他看着珍珠阁不在前进,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相爷,本王,能否进去看看?”慕凉挑了挑眉,淡淡地问。
“当然可以!”云绪连忙上去开门,等门打开后,便守在门口,让慕凉和花泣雪先进去,这才进屋,关好了门。
四周陈列着大大小小的木盒,里边皆摆放着大小色泽不等的珍珠,但内行人都知道,这些珍珠,都是珍品。
“看来相爷的确是很喜爱珍珠了。”慕凉拿起一颗珍珠,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哈哈,从小,下官便喜爱珍珠,这还要感谢王爷的母妃,当年下官还是个孩子,表姐每年送我的生辰礼物,都是珍珠……”
云绪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带着点幸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哪,收起了笑容,“王爷,您看我,没事儿说这些做什么……”
“没关系,本王,还没见过母妃,这倒要羡慕相爷了。”慕凉笑得有些苦涩,这一次,他不是装的,从小,父皇就告诉他,母妃是个很好的女子,但他却无缘再与她见上一面。
“慕凉,你还有我。”花泣雪见他如此,心中一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眼里染上些柔情。
慕凉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呵呵,这么好的晚上,王爷不必再想些不开心的事,来看看这些珍珠,若有喜欢的,王爷尽管拿去。”云绪轻笑着打破刚刚有些忧伤的氛围。
“看看就好,拿就不必了,本王怕相爷肉疼。”慕凉笑着打趣。
“王爷哪儿的话,下官这儿要有东西给王爷看上,那是下官的福分。”云绪连忙摇头,那态度好不殷情。
“呵。”慕凉只是轻笑,却没再接话,搂着花泣雪慢慢地在木架边走着。
“相爷,这珍珠,少了一颗。”花泣雪淡淡地看着这些珍珠,突然锁住了一个盒子,微微眯起了眼。
“说起这珍珠,它们可是下官最喜爱的一对,却没想到会遗失其中之一,现在想起来,还心疼得紧。”云绪走到花泣雪面前,看着她掌中托着的木盒,叹了口气。
“哦?”花泣雪挑眉,看了看盒中的珍珠,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抬眼看了淡笑着的男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相爷,本王看天色已晚,是时候回去了,阿暖,也累了。”慕凉勾了勾唇,看了花泣雪一眼。
“这么快?”云绪听他要回去,有些着急地看向他,眼里竟有些不舍,却又很快地掩饰了过去,带上有礼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下官就送送王爷和花姑娘。”
“不必了,相爷也该歇息了。”慕凉轻声拒绝,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珍珠阁。
云绪站在珍珠阁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眼里全是复杂,抬手抚了抚手旁的珍珠,脸上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相府外。
“景睿,回王府。”慕凉先上了马车,再将花泣雪抱了上去,转头看了眼景睿,轻声吩咐。
“是。”景睿应下,让流月坐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马鞭挥动,马车渐渐驶离了相府。
“小姐,丞相为什么要我们离开,刚刚你们在里面,我好担心。”流月扭过头看着花泣雪,一脸的担忧,她怕那个宰相有什么阴谋。
“笨蛋,王爷还在呢。”景睿没好气滴白了她一眼,王爷怎么会让雪姑娘出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万一……”流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哪有那么多万一,笨蛋!”景睿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轻哼。
“喂!你怎么老说我笨蛋,你才笨呢!”流月撇撇嘴,委屈地看着景睿,她哪有笨嘛,这个景睿最近老这么说自己。
“你就是笨!”景睿斜睨了她一眼,轻哼。
流月闻言,小脸一沉,转过身不再看他。
景睿见她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有些慌了神,想去跟她说话,又怕她不搭理自己,一脸的纠结。
“流月,我不会有事。”花泣雪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眼里闪过笑意。
“小姐。”流月低头沉思了半天,才抬起头,满脸的认真。
“嗯?”花泣雪挑眉,流月这么严肃是要干什么?
“从明天起,你教我幻术吧,我要保护小姐。”流月很认真地看着她,刚刚她想了想,即便是真出了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帮倒忙,她决定要学好幻术,即使保护不了小姐,至少她不能拖后腿。
“好,新人适合用剑,明天……”花泣雪心里暖暖的,勾了勾唇,正想说什么,却被慕凉打断了。
“景睿,明天带流月去兵器房选武器,你负责教她。”慕凉打了个呵欠,将花泣雪搂入怀中,凉凉地看了景睿一眼。
“王爷,为什么要他来教我!”流月皱眉,她能不能拒绝,景睿一直说自己笨,给他教,估计更要说他。
“我有什么不好?”还没等慕凉解释,景睿就开了口,满脸的郁闷,他怎么说也是禁军统领,教个人总该会的吧,这丫头怎么这么看不起自己?
“景大人很好,流月只是个小丫头,高攀不上。”流月冷哼,小脸冷冰冰的,那样子,倒有些像花泣雪。
不过,花泣雪是天然冰山,而流月却是赌气的成分居多。
“你是怕自己学不好,我说你吧。”景睿闻言,心里莫名有了怒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开口讽刺。
“学就学,我干嘛要怕!你教就你教!”流月气红了眼,大吼一声,狠狠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景睿有些怔愣,刚刚她的眼眶好像有点红,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景睿,看路。”慕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看着跑偏了的马车,眼里闪过危险。
“啊?”景睿回神,看着马头朝旁边偏了些,干咳一声,调转了马头,但眼神还是不由自主滴往流月那瞟。
慕凉轻哼一声,放下帘子,脸上全是不屑,景睿可是他的人,怎么这点出息都没有,追个丫头都不会。
“慕凉,我比较适合教流月。”花泣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景睿虽然比她有经验,但他的幻力太刚强。
“阿暖,我这不是为了给他们小两口制造机会么?”慕凉笑眯眯地搂过她,给她分析着。
“嗯哼?”花泣雪挑眉,这借口不错,他再掰啊。
“我这不是怕阿暖累着么,瞧这大热天的,别给晒蔫咯……”慕凉一边温柔地笑着,一边给花泣雪捏着肩,适中的力道让花泣雪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说,你都是为了我咯?”花泣雪挑眉,却没睁开眼睛,懒懒地倚在他身上。
“阿暖,我就知道你懂我。”慕凉故作感动地感叹。
“哼,你怎么不说你嫌流月占了我陪你的时间呢!”花泣雪突然睁开了眼睛,转身轻瞪着他,这男人小心眼得紧,她要看不出来,那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啦,阿暖乖,闭上眼睛,我给你按摩……”慕凉被戳穿了,也不觉得羞恼,继续谄媚地笑着。
花泣雪嘴角抽了抽,“慕凉,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正经点好不好。”
“正经?”慕凉挑眉,“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花泣雪气绝,径自闭上了眼睛,靠回慕凉怀里,只是那手像是找东西解气似的,用力地揪着慕凉的衣角……
慕凉见此,嬉笑的表情收了收,眼底泛起宠溺,轻轻地将披风往她身上拉了拉。
不多时,马车在王府前停下。
景睿正想叫慕凉下马车,却见他撩开帘子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景睿眨了眨眼,帮他把帘子撩了起来,慕凉挑了挑眉,将熟睡的花泣雪轻轻地抱了起来,慢慢滴下了马车。
流月和景睿看着如在抱一个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慕凉,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嘴角,在心底墨墨祝福。
东方舞坐在花园里等了一天,都没看到慕凉的身影,就在她想走的时候,余光瞟见了一个紫色的身影,眼里闪过欣喜,立刻站了起来。
“怜儿,我头发有没有乱,衣服呢?”东方舞终于等到了慕凉,有些兴奋,连“本宫”都忘了用,有些紧张地问着怜儿。
怜儿无奈滴摇摇头,“没有没有,公主美着呢!”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东方舞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明丽的笑容,转身走出的花园,“王……”
要出口的问好突然僵在了嘴边,东方舞看着一脸温柔抱着花泣雪走过去的慕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形,羡慕,嫉妒,怨恨,阴毒纷纷涌上心头,她紧紧地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前方一紫一白两道身影,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
“公主?”怜儿见她停下脚步,有些奇怪,正想开口询问,却见慕凉抱着花泣雪的背影,心下了然,看着悲伤的东方舞,眼里全是心疼。
“怜儿……”东方舞颤抖着身子,声音有些发哑,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
“公主不哭,怜儿陪着公主。”怜儿心疼地抱住她,为她擦掉眼泪,心里将慕凉和花泣雪恨了个彻底,都是他们,才让公主这个样子。
“怜儿,我要花泣雪死,我要她死!”东方舞眼里是浓烈的恨意,脸色却白得吓人。
“好,公主,怜儿一定会帮你!”怜儿心里心疼,但眼里却全是坚定,花泣雪一定要死,公主想做的,她一定会帮她做到!
东方舞得到怜儿的保证,冷冷地勾起了嘴角,在月光的映照下,像爬满毒物的林子,森冷得有些恐怖。
暖阁之中。
慕凉将花泣雪轻轻放在床上,坐在她床边,温柔地看着她的睡颜,伸出手想碰碰她,却又担心把她吵醒,只得无奈地收回了手。
“真是拿你没办法。”慕凉轻笑着自言自语,给她掖了掖被子,还是没能忍住,低头在她额际烙下浅浅一吻,起身就想离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不由得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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