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那可不,你不知道这老话说得当真不错,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这季巧巧的心可是比那黄蜂尾后针还要歹毒千万倍。”
“大小姐可真是可怜,被那季巧巧欺压这么多年,如今连未婚夫也……”
“呸!这样的未婚夫,照我说那齐世子合该跟季巧巧凑成一对。”
“这又怎么说?”
“当年大小姐被赶出凤都,齐世子可没少出力,你没见以往季巧巧出现的地方,何时缺过齐世子的身影。”
“……想想,还真是如此!”
“所以……对大小姐来说未尝不是福气。”
“……”
道路两边,围观望族贵女发嫁妆已成为凤都老百姓的习惯。平日里那些不得见的珍品,他们就算倾尽一生也未必能得,既然得不到饱饱眼福总是可以的。
当然,这人多的地方,最少不了的就是八卦。
“小姐,您听到了?”若薇双眸晶晶亮。
“那又如何?”江兮浅搀扶着季巧萱站在大门口处,是做出一副嫁女儿的姿态。
“……”
三十六抬嫁妆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已经发出了大半,还有余下的皆是些绣品展示,是新嫁娘为夫家人裁制的衣衫,被褥等;之所以展示出来,也是为了向世人宣告;她从此为妇,能操持夫君中馈女红。
江兮浅瘪瘪嘴,心中嘀咕着,“竟然没人闹事,真是便宜季巧巧了。”
发嫁妆上,若有人闹事是为不祥;情况严重者,夫家甚至可以拒娶;当然江兮浅是不会干这事的,毕竟她可是比谁都盼着明日的好戏呐。
“娘,已经快完了,应是无事的,您先回去歇着吧!”谁知江兮浅话刚说完,还没落地,就听见围观中有人一生惊呼,“啊,这人怎么回事!”
“砰——”
突然大门口石狮拐角处传来一声巨响。
原本围观的老百姓们也是一片哗然,这发嫁妆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最忌讳被打断或闹事,意味不祥,婚姻起伏不顺。
季巧萱蹙眉,“怎么回事?”
“张妈妈,你护着娘,我过去看看。”江兮浅虽然讨厌季巧巧却不至于闹这么点幺蛾子,她给季巧巧准备的重头戏可在明天呢,所以也很是好奇。
原本稳如泰山的江嘉鼎也起身,快速地走到门口处,在看到那人时,赫然瞳孔微缩,“文武!”
“哗——”
“江家二公子?”
“假的吧!”
虽然对江文武很不感冒,但此刻看到他全身上下散发着的血腥气,尤其是那胸前明显被剑刺破却未经任何处理、还不断地留着鲜血的窟窿。
抬着嫁妆的其中一名小厮赶紧将他搀扶着,“噗!”
“啊——”
江文武张口一注鲜血,刚好喷到那妆奁上展示的“贵妃月下醉酒图”上。
“到底怎么回事?”江嘉鼎面色一黑,这副用做屏风的“贵妃月下醉酒图”可是他花了五千两银子从锦绣坊买来的,本就以白色打底的绢帛,此刻沾了鲜血。这图不能再用了倒是其次的,这嫁妆沾血,可是大不祥啊。
若换了旁人,他定早就大手一挥,乱棍打死了去;可偏偏这人却是……
江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老爷,这……”
“立刻去巧巧房中取一幅她平日的绣图换上!”江嘉鼎面色难看,而后狠狠地瞪了那两名小厮,“还不快把二公子扶回房去。”
原本站在门内侧的季巧萱听到声音,陡然大惊,“文武?文武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两名小厮一左一右将嘴角还留着猩红,已经半死的江文武给搀扶进府,顿时觉得面前一黑,整个人几近晕倒,“文武!”
“娘,娘!”江兮浅心下一紧,将江文武给骂了个半死,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放到季巧萱的鼻下,片刻之后季巧萱醒过来,她这才松了口气,“今日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江管家了,张妈妈您先扶我娘回房休息。”
“可是文武他……他……”季巧萱面色苍白着。
“您若是想让您肚子的孩子无事,最好就回房歇着。”江兮浅面色一沉。
季巧萱嚅了嚅唇,却不敢反驳,每次只要事关她肚子里的孩子,浅浅这丫头就格外的,额,说不上来,但感觉她好像很在乎这个孩子,甚至比她这个当娘的更甚。
------题外话------
心儿:下一章应该就写到渣巧大婚,然后江相就倒霉了,心儿这两天身体极度不适,尤其是热得险些中暑!~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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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发现有亲亲说心儿流水,其实流水是什么意思,浅浅今天早上吃了两碗饭,然后喝了一杯茶,走到主院去请安,然后遇到小厮扯花,然后去到主院,季巧萱在睡觉,她坐在那儿瞪着,等她行了再请安,然后回到汐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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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儿童节快乐,端午节快乐!吃粽子啰~
☆、第108章 渣巧大婚,江相入狱
昨儿由于江文武的意外归来,打断了原本应是隆重庄严的发嫁妆礼,整个相府兵荒马乱,最后谁都无心操持,只能在江城的主持下,草草了事。
季巧巧知不知道,她是不关心了;不过江兮浅相信,此事只怕不过两个时辰就能传到齐忠祥和姚琉璃的耳朵。
虽然只是小小插曲无法阻止已经势在必行的婚礼,但能给季巧巧添堵,她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到底是先帝赐婚,不管外人眼中季巧巧如何,齐浩远如何,齐、江两府却很是重视,也非常隆重。
威远侯府诺大庭院,唢呐声乐,吹拉弹唱的声音合着喜庆的爆竹声声。
今日,江兮浅身着大红广袖烈火金丝勾线鸢尾长裙,头顶三彩掐丝烧蓝鲤鱼吐珠分心,两边对称地斜插着鸢尾点翠鎏金步摇,较之平日里素净的打扮多了一份隆重,可那色彩稍微艳丽的分心、步摇与火色的长裙交互映衬,越发现的她的娇媚无双。
沿途两边,彩旆飘飘,牌楼耸立。不得不说威远侯府当真是大手笔,竟然将整个凤都内城街道两边的牌楼上都缀上了红色丝绸,便是比皇家公主、皇子大婚也不差了。
到得威远侯府,入目尽是大红喜色,一时间江兮浅竟然有些晃神,好似又回到那日,她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赶回凤都,以为及笄之日,齐浩远会如他所言般,十里红妆相迎;却不想迎接她的,是十里红妆,却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小姐,小姐。”若薇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兮浅淡淡地笑笑,语气飘忽可是却带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感,“走吧!”
“浅浅姐!”
刚迈步进入威远侯府大门,只是这次却再没有小厮拉扯着她的衣袖唤着,“姑娘,姑娘。”
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同样是齐浩远与季巧巧喜结连理,可她的心思早已经变幻;耳边传来久违的呼唤,江兮浅唇角微扬,转身看着那身着鹅黄绣花对襟宫装罗裙的姚瑶溪,“怎地来得这般早?”
“真的是你,浅浅姐,你都不来看人家!”姚瑶溪撅着嘴,丝毫不避嫌地掉着她的臂弯,上下扫视半晌,才咋舌,“啧啧,浅浅姐,您今日这身打扮可当真是……人家都有点儿不敢认你了。”
江兮浅挑眉,“怎地不好看?”
“就是太好看了!”姚瑶溪轻声笑着,捂着唇,“走吧,听说昨日那季巧巧的发嫁礼被搅和了?”
“嗯哼!”江兮浅轻哼。
“你不知道齐候请的全福太太是我母妃,结果在看到那嫁妆的时候,愣是给怔住了。”姚瑶溪与江兮浅咬着耳朵,“我母妃回家后,直呼当了这么多年的全福太太,这么磕碜的嫁妆可是头一遭遇到,浅浅姐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苛刻她了?”
江兮浅淡笑着,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别说磕碜,你要知道,就算是先帝赐婚那也不过是个庶女。你就算没瞧过,也听过,谁家庶女出嫁能得满满三十六抬的嫁妆,姐姐我这是厚待她。”
“是是是,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姚瑶溪笑得花枝乱颤。
谈笑间,两人已经来到摆喜宴的大院中。
“去看看,银面都安排好了!”趁着姚瑶溪新鲜地左右顾盼时,江兮浅俯身到若薇耳边。
“是!”若薇趁着人多时,赶紧离开。
虽然此事她并未参与,却知晓小姐今日必有大事。
江兮浅本想寻个地方坐下,今日这身盛装实在太累,可偏生姚瑶溪却是个不安分的;拖着她到处乱逛。
“瑶溪!”姚铭书的声音传来时,江兮浅像看到救星般,“姚大哥!咦,洛大哥也在?”
“先帝赐婚,我父亲与齐候同属武将,自是要出席的。”洛梓谦微微颔首着,对江兮浅的印象极好。
旁边花台斜岔处,猛然又蹿出一名身着宝蓝色华袍的男子,“浅浅怎么可以忘了你郑大哥。”
“谁跟你像个猴儿似得!”江兮浅尚未发话,姚瑶溪便顶了回去。江兮浅抱歉地笑笑,“今儿浅浅也算是主人家了,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坐坐,前日一别已是好久。”
姚铭书、洛梓谦等人齐齐颔首。
最后江兮浅在大院的角落中,选了个不起眼但又能一眼扫视全场的地方坐下。
“浅浅眼光甚妙!”郑家和朝大院中望了望,竖起大拇指。
“那是!”姚瑶溪与有荣焉。
姚铭书和洛梓谦同时无奈地笑笑,看向江兮浅数次,却欲言又止。
“姚大哥有事说事,老是看我作甚,难不成浅浅脸上还能开出花儿来?”江兮浅笑着打趣。
“花倒是没有,不过浅浅,你……”被洛梓谦瞪了一眼,姚铭书识趣地噤声,几人看向那周遭布置得极是喜庆的大院,又看了看那隆重庄严的喜堂,皆面带担忧之色。
“怎地?我还道哥哥们是想我了,不想却是担心我被抢了未婚夫啊。”江兮浅笑得眉眼弯弯,“难道你们没听说,在这之前相府已有退婚之意?”
“此话当真?”姚铭书看着江兮浅眼神灼灼。
“浅浅虽不是出家之人却从不妄言。”江兮浅淡笑着,“更何况,齐候为世子求娶季巧巧,浅浅可是看得极开的,何必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不是。”
洛梓谦三人面色瞬间变黑,姚瑶溪捂着唇惊呼一声。
“浅浅,这话日后可不能再说。”姚铭书故作愠色。
“好啦好啦。”江兮浅撅着嘴,“人家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哪有未出阁的女儿像你这般大胆的!”洛梓谦也甚是无语,不过看着那喜堂又想到自家妹妹,轻叹口气,“五月初,姗姗就要进宫了,到时你可一定要来。”
江兮浅恍然回过神来,“洛姗姗?”
“姗姗在凤都朋友极少,我们,哎!”洛梓谦轻叹口气,“其实若可以,谁都不希望她嫁入那个地方。”
江兮浅点头,只是有些话此刻却不便明说,“嗯,放心啦,让洛姐姐送个花笺给我,可别到时候被拦在门外。”说完,自己先捂着唇笑了。
原本,姚铭书三人是担心江兮浅的,毕竟以往她对齐浩远一往情深之事传遍凤都,如今心上人成亲,新娘却不是她,他们自然是……如今见她如此,也都放下心来。
“你就是凤邪那臭小子口中风情万种,娇媚无双的浅浅姑娘?”
轰——
江兮浅原本还挂着淡笑的脸上骤然浮起三条黑线,臻首微抬,步摇晃动间,看到对面瞧着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着银线点卷草攀花云纹、飞蝶流金深紫锦袍;头戴羊脂白玉雕四蟒缠绕镂空玉冠,剑眉虎目,眸色深沉中飞快地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咳,咳咳,咳咳咳咳!”姚瑶溪强忍着笑意,转头上下打量着江兮浅,“嗯,的确是娇媚无双的浅浅姑娘,浅浅姐这位是凤靖老王爷。”
“噗——”
终于,姚铭书、洛梓谦和郑家和三人终于破功,齐齐转过头去,笑得肩膀耸动。
江兮浅挑眉,“凤靖老王爷?”
“怎地,不像?”男子昂着下巴,胡子一翘一翘的,甚是自得。
“像!怎么不像!”江兮浅颔首,转头对着姚瑶溪一本正经,“明明就是花楼里出来拉郎配的媒子,你怎么可以说这是凤靖老王爷呢?传闻凤靖老王爷那可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就算年老美色不再,那也是英明无双的中年美大叔一枚,日后可不许跟姐姐开这样的玩笑!”
“噗——”
刚笑够转头的姚铭书三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凤靖老王爷气也不是,怒也不是,面色快速由白变红,“你这丫头怎地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
“小女子可是良家女子,对拉郎配的媒子可不甚好感,您啊,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呗!”江兮浅挑挑眉。
“……哼,真是不可爱。”凤靖老王爷胡子一抽一抽,转头轻吼一声,“小子我告诉你,这丫头我看上了,赶紧的回去备上聘礼,老头子我就不信了!”
江兮浅瞬间风中凌乱。
“老子不喜欢女人!”紧接着是一声怒吼。
整个院中的人,或来来往往、端着托盘的丫头小厮,或接到请帖前来观礼的宾客,全都愣在当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凤靖老王爷以及站在他对面抓狂的凤邪。
脑中不断回响着凤邪的那句,“老子不喜欢女人!”
“老子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
“……”
“噗嗤!”江兮浅实在顾不得其他,笑出了声。
“原来凤小王爷真的不喜欢女人啊。”院中有人慨叹出声。
“那凤小王爷和三皇子是那种关系的传言是真的啰?”
“谁知道呢!”
“不过*不离十吧,你看凤小王爷在这种场合都能大声地吼出来,可见对三皇子是真爱啊。”
“……”
“哎呀,我的心碎了,三皇子怎么会是断袖呢?不,人家不信!”少女捏着手绢,眼泪汪汪。
刚从大门口处过来的楚靖寒不知发生了何事,看着周围众人围观着凤靖老王爷和凤邪指指点点,微微蹙眉,“凤邪,这是怎么会是?”
“师兄,救我!”凤邪原本因为自己的失言而手足无措,此刻看到楚靖寒竟像是看到救星般,一把飞扑上去,拉着他大的臂弯。
“哗——”
“轰——”
“心碎了!”
“碎成饺子馅儿了!”
“蛋也碎了!”
“早就碎得没边儿了!”
“原来三皇子和凤小王爷真的是那种关系啊!”
“背背山如此高大威严,他们都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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