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袖手旁观。”
“素闻三皇子正直良善,果真名不虚传。”
“过奖。”楚靖寒挑眉。
江兮浅看向院内,她没想到那人竟然是那日在街上卖功夫薄饼的男子,他竟然也在。
……
“啪——”
大多数围观的老百姓并未将江兮浅的话放在心中,说什么见证,可这些大家族的事情哪里容得他们掺和。此刻,见菜色上齐,又都是他们平日里得见却无缘尝试的菜色,更是一窝蜂的疯抢。
院内,整个弥漫着筷子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陡然而来的脆响惊动了众人。
江兮浅原本还在心中盘算着,那人应该也差不多要行动了吧,就看到院内有人站了起来,“三皇子,俺还是想问问,今日那江府四老爷竟然诬陷江家小姐是狐狸精,不仅如此还传统妖道妄图将江小姐活活烧死,这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话音落地,顿时原本吃得正香的人们都从碗里抬起头来。
“就是,这事到底该怎么说。”
“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江嘉金这般谋财害命的做法,若是轻易放过,岂不是将我晁凤律法当做儿戏!”
“……”
院内,原本筷子相撞的响声被议论纷纷的声音所取代。
越听下去,江连德就越是心惊;而江彭氏却早就已经双手紧握成拳,她死死地按捺着想要咆哮的冲动。
“三皇子,我们强烈要求将江嘉金送顺天府尹处置。”
“送顺天府尹处置!”
“送顺天府尹处置!”
“……”
有第一个提议,后面的人都纷纷附议。
楚靖寒蹙眉,虽然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可这些老百姓的民意却是不能忽略的,更何况此事还关乎到他未来娘子,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江嘉金;只是却不知这丫头到底打算怎么办,若是他贸贸然搅了她的局,扰了她的戏……
“这是我江府家事,与尔等刁民何干?”江连德也“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到桌上,厉声喝道。
“江老太爷这话是要护着那江家四爷了?”
“难道那个叫怜心的小丫头说对了,这江家本就是打算着谋夺家产而来。”
“啧啧,可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呢。”
“……”
“这可是头一遭听说有这种人。”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
“可不是,你说前面出了个江巧巧已经够奇葩了,竟然在大婚之日公然出墙;这位也是不差的,竟然为了谋夺掌家之权诬陷江家小姐是妖物,幸好有三皇子在,不然我们岂不是冤枉了个好人。”
“……”
“此事自是不能轻易算了。”楚靖寒对着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江嘉金胆大包天,竟然胆敢谋害本宫未婚妻的性命,本宫又如何能轻易绕过他。”
江连德眸色暗了暗,“三皇子,这是我……”
“江老太爷,别忘了江嘉鼎可是净身出户,他也只需每年向您缴纳养老钱,您如今也只是江府的客人而已。”楚靖寒这话说得却是有些重了。
江连德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三皇子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奶奶十月怀胎生的二叔,难道爷爷奶奶就不能住这江府了不成?”江文宝那与江嘉辉七八分像的小脸微微下沉,“这是我江府家事,还请三皇子不要插手。”
“家事?哼!胆敢谋害皇家之人,就算本宫将他当众处斩了又如何?”楚靖寒负手而立,气势凌冽。
江连德瞳孔缩了缩,其他人也都有些害怕地颤了颤身子,“江兮浅,你怎么说!”
他算是明白了。
现在想要那位三皇子放弃追究,突破口就在江兮浅身上。不过是个赔钱货,贱丫头,哪里有他的宝贝儿子来得重要,哼!他就不信,这个贱丫头胆敢反驳他的话。
“请三皇子为小女子做主。”
“三皇子还是别太得意得好,这……”江连德得意洋洋地睨了楚靖寒一眼,就算圣旨赐婚了又如何,只要一日没嫁过去,她江兮浅就还得乖乖听他江连德的摆布;可他眼神刚递过去,还没来得及收回,在听到江兮浅的话时,原本的得意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江兮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兮浅低首垂眸,嘴角微微勾起却尽是冷笑和嘲讽,她一字一句,“请、三皇子、为、小女子、做主!”
“轰——”
江连德顿时宛若晴天霹雳般,“江兮浅,你……你敢!”
“如今的江家可不是岷县的江家,三皇子明鉴。当初他们逼迫寒窗苦读数年的父亲,让他饥寒交迫,身无分文上凤都赶考时,边已算清所有。江家虽非大富大贵,可却也是小富即安;当初父亲应得的那份财产早已经说好,算作了爷爷奶奶的养老钱,他们如今这般咄咄相逼,小女子却是不知为何。”江兮浅跪在地上,在她身后六名与她身着同样衣衫的女子也顿时跪地,“小女子才疏学浅,却也知晓信、诚二字。”
“那你可还知人生在世,当有仁孝两字?”江连德面色很是难看,原本心中得意洋洋的,此刻却竟然遭小辈反驳。
见院内众人的目光变了变,楚靖寒眸色微寒,这江连德当真太不识抬举,缩在袖中他双手紧握成拳,若非为了那丫头,哼!
“爷爷奶奶若来凤都探望父亲,小女子定是百般欢迎的。”江兮浅低着头,泪雨涟涟,语气也带上了些许哀伤和忧愁,“小女子自认对小叔一家仁至义尽,可他竟然为了掌家之权谋害于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是,是……”
“如今父亲重伤,母亲有孕,大哥离家,小女子不得不以女子之身挑起大梁,可,可……”说到这里,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院内的众人也听不下去。
“江小姐别伤心,这样的人就该交给官府。”
“进大牢!”
“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厉害的。”
江嘉金看着江兮浅声泪俱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兮浅,你胡说!”江张氏知若再不出口反驳,只怕他们真的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小婶敢说,小叔没有与那戒仇商量好,指正小女子是狐狸精?”
“……”江张氏张口结舌。
“小婶敢说,你们寻来那怜心,不是为了证明小女子是妖物?”
江张氏想要反驳,可之前在汐院的幕幕,众人却不是瞎子。
“小婶敢说,你们不曾朝小女子伸手,要白银五千两?”
“……”江张氏想要开口,可她飞快地抬头看了看江嘉金,他赌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爹娘知道的。
一连三个反问,江张氏均无言以对。
江兮浅轻轻笑着,却带着无尽的悲凉之意,她转头看向楚靖寒,“三皇子,不管如何,他都是小女子的小叔,小女子只希望他能搬出江府,纵然只是做客,却也万没有再分出家门的兄长家常住的道理。”
“江小姐可真是仁至义尽啊。”
“就是。”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放过他做什么。”
“江小姐,您可千万别放虎归山啊。”
“……”
听着院内的议论纷纷,江兮浅只觉得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放虎归山?就凭他们……她捕捉痕迹地扫视着江嘉金、江张氏等人,就凭这一堆草包也配?
“嗯,江小姐所言甚是。”楚靖寒略微沉吟,“不过虽然江嘉鼎是分家之子,赡养老人却是应该。那江嘉金搬出江府之事就交由本宫处理,另外本宫以为既然拿江嘉金一家想要将你烧死,不若也让他们尝尝那烟火缭绕的滋味?”
“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吧!”
楚靖寒话音未落,江嘉金、江张氏顿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江如月三人更是愣怔。
“饶命?本宫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江小姐仁义,本宫却觉得对付非常人,自然得用非常人的手段,诸位以为如何?”楚靖寒面向院中。
“三皇子所言甚是。”
“那江嘉金心肠歹毒至极,竟然对弱女子如此,江小姐能逃脱此劫,已是万幸。”
“合该让那江嘉金也尝尝被火活活烧死的滋味。”
“……”
“三,三皇子饶命,饶命啊!”江嘉金连嗓音都在颤抖着,而后只听到“啪”的一声,“都怪你这个婆娘,三皇子是她,都是她出的馊主意。”
“江嘉金,明明是你想要掌家从中捞取油水,现在居然推到我身上,你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江张氏也急了。
“你这个臭婆娘,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哼。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是没这种想法,老娘怎么说你会听?”
“……”
众人听着两夫妻为了活命,相互推诿,皆摇摇头,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既然都有份儿,那就全都烧了吧。”楚靖寒面容阴鸷,声音冷冽。
江连德面色惊变,身子顿时僵住,“三皇子,这是我江家家事,您这般掺和,怕是不好吧?”
“哦?原本本宫不算追究旁的。既然江老太爷不领情,寒风请顺天府尹过来,告诉他这里有刁民诬陷本宫未来皇妃,谋财害命。”楚靖寒剑眉微微上挑,看着江老太爷,冷哼一声。
“是!”寒风立刻应声。
江连德抿着唇。
“三皇子且慢。”江彭氏却是受不住,“我说老头子,你难道当真眼睁睁看着咱们小金进大牢不成?”
“不进大牢也是被烧死了。”江连德没好气地。
江彭氏被他用话一噎,原本想要说的话噎在喉头,好久才说出话来,“三,三皇子只是让他们尝尝滋味,未必要……”
“就是,爹您还是退一步吧;三皇子最是刚正不阿,想来也不会真的要了小叔他们的命的。”江唐氏也趁机开口,她可不想寄人篱下,若非她家爷执意要来凤都,她可真想跟三叔他们一样留守呢。
凤都虽然繁华,可这些人又岂是那般好相与的。
“你给我闭嘴!”江连德厉声呵斥,“你一介妇人,知道什么。”
江唐氏抿了抿唇,“爹,我……”
“算了,莲花,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江嘉辉扯了扯她的衣袖。
“哼!”江唐氏偏过头,眸中含着泪珠,带着些许委屈之色。
楚靖寒眸色幽深,面无表情,身上的寒气翻涌着,原本战战兢兢地坐在他旁边的张让此刻身子不由得朝旁边挪了挪,“寒风,还愣着干什么。”
“是!”寒风闻声,知道自家爷怒了之后赶紧朝着大门外跑去。
千钧一发的刹那,江连德终于败下阵来,咬牙切齿地从牙缝儿中挤出一个“好!”字。
“既然江小姐替你们求情,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别让本宫抓到。若有下次,两罪并罚。”楚靖寒眸色冷凝,“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既然火烧是他们想出来的,明儿就让他们尝尝那滋味吧,让他们在燃烧的柴火堆上呆上两个时辰,没死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是。”江连德咬着牙。
“寒风明儿亲自督刑。”楚靖寒立刻将视线投向江兮浅,见她微微颔首之后这才道。
“是,草民明白。”江连德深吸口气。
此事总算是落下帷幕,他们虽然好奇明儿行刑之事,可今日能看场好戏实属不易,心中就算有千百想法,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作罢了。
午膳之后。
江兮浅让素衣等人将那些围观的百姓送走之后,江连德等人早就依着她的安排去了秋园和绿园,她总算松了口气,今儿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小姐,您当真打算嫁给三皇子?”
忙完所有,若薇坐在软榻旁的绣墩上做着针线活儿。
江兮浅看着软榻小香几上的明黄圣旨,轻轻应了声,“圣旨赐婚,难道还有反驳的余地?”
“可是小姐,无忧谷历代可从未有过与皇家联姻的先例。”若薇颦眉蹙頞,不知为何,她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再说吧。不是说要等到及笄么?指不定到时候人家就改变主意了呢。”江兮浅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对着圣旨没有排斥,但若说没有芥蒂却是不可能。
她虽然不后悔昨夜的决定,但从准备接受阶段到准未婚夫妻阶段,这个跳跃性也未免大了些。
“倒也是。”若薇颔首。
江兮浅嘴角有些苦涩,及笄。
她身上奇毒未解,能不能活到及笄之日都是两说,她余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原本打算料理了季巧巧就专心寻找血莲的,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自己重活一世,只是为了报复季巧巧的夺爱之恨?
不!
她不甘心。
“爹,您今儿可是看到了,那江兮浅仗着有三皇子撑腰,已经嚣张得无法无天了。”江嘉金抿着唇,面色很是难看,“不仅没将您安排到那最好的锦园,反而让您带着我们搬出去住。您可是二哥的亲生父亲,这诺大江府,就算是主院也是住得的,那江兮浅太过分了。”
江连德本就正在气头上,此刻竟江嘉金挑拨,更是怒火冲天,面色难看,“哼,不过是个赔钱货,贱丫头,也胆敢掌家,明儿我就去问问那江嘉鼎,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父亲。”
“爹,二哥如今重伤在身,这些事情还是容后再说吧。”江嘉金瞳孔缩了缩,“照儿子看来,这肯定都是季巧萱那个贱妇挑拨的。”
江如丹也附和着,“爷爷,您不知道那江兮浅有多嚣张,我们姊妹三个与娘亲看上了针线房几套衣衫,她竟然当场将那些新衣衫撕成了碎片。”
“就是,二婶竟然还夸她做得好。”江如月也不甘落后。
“您不知道,这几日我们过得什么日子,便是连这院子里的下人也都能给我们脸色看。”江张氏也拉着江彭氏的手臂撒娇着;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来。
江连德眉头越皱越紧,“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爹,儿子骗你做什么。”江嘉金眼神微微闪烁,可想到千金坊那些打手,他又坚定了心思,“那季巧萱就是个败家的,每日竟然要喝血燕,您可知道这燕窝的价格,那可是一百两银子一盅,血燕的价值可是燕窝的十倍。二哥辛辛苦苦挣的俸禄都给她们这些败家娘们给败了。”
江张氏连连颔首,“就是娘您不知道,那日我就尝了尝,那江兮浅恨不得将媳妇给吃了。”
“……”
眼见着江连德和江彭氏的面色越来越黑,江嘉金和江张氏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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