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红绡沉声,“是!”
对她,江兮浅这一点非常满意。楼外楼可从来没有不服从命令的属下。
见她恭敬的退走,江兮浅这才搂着怀中的美人儿,“怎么一个个都撅着嘴,来给爷笑一个。”
“公子——”
“算了,美人儿不笑,爷给你们笑一个”,江兮浅咧开嘴。
“公子——你坏死了!”,怀中美人轻握粉拳,狠狠地落在江兮浅的胸前。
江兮浅做西子捧心状,“画儿姐姐可得轻点儿,别打疼了手!”
“公子,你……”
“公子,你可真是偏心,眼中只有画儿妹妹,我们姐妹三个都成空气了”,若书半带着调侃,懒懒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那身妖媚的气质,啧啧,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难以忍受得住。
江兮浅嘴角含笑,“书儿姐姐可真是冤枉死人家了。”
“这冤不冤呐,姐姐不知道,听说公子要参加云湖盛会?”,若琴挑眉,自家公子是什么模样的人她们还能不知道,她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云湖盛会,简直就是个笑话。
“哎……没办法,这日子,甚是无聊呐”,江兮浅扶额做沉思状。
若是不亲自参加,岂不是见不到季巧巧出丑了?若是季巧巧不出丑,那她之前的苦不就白受了?
哼!
若棋抿唇,“公子故意让堂主透露消息给我们的?”
明明是疑问句,可语气却十分肯定。
江兮浅讪笑不语。
“哼,奴就知道公子没安好心”,若画扭着腰,那声音甜的,腻死人不偿命。
江兮浅正恶寒着,思索要怎么托辞,银面冷硬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公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启程了。”
“那就走吧”,江兮浅对着身后四人道。
“哼”,若画娇哼一声,扭着小蛮腰跟上去。
其他三人也随即跟上。
红绡刚想上前,就听见江兮浅道,“红绡就留在家里吧。”
“是”,对江兮浅的安排,红绡丁点儿不感到意外。
她是云剑山庄的逃奴,这云湖盛会萧家又怎会不派人前来,她若出现,始终是个麻烦。
这一点她能想到,江兮浅自然也能想到。不过江兮浅倒还真没这么想过,只是红绡心尚未收,更何况有琴棋书画四人,带太多人也是麻烦!
从楼外楼出门,往南。
云湖盛会举办的地方,乃是一座皇家别院——云湖山庄,平日里达官贵胄们聚会、娱乐之地,位于凤都城南,云湖之畔。
待江兮浅一行到达,那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下了马车,江兮浅非常绅士地将琴棋书画四人搀扶下来,抬眼望去,心中慨叹,果真不愧是皇家别院,明明是春初,可却绿草成茵,繁花似锦,树木林立茂盛,青瓦雕栏,隐约能看到飞翘的屋檐和粉墙。
走进大门,有专人验帖。
“楼外楼逍遥公子到!”
内侍轻喝一声,立刻有软轿前来,将几人抬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到得一片花海,往前不远便是亭台楼阁,江兮浅微微颔首,这云湖山庄依山傍水,倒是个雅致的地方。此刻他们正位于风景优美的山谷处,地势平坦,流水渐渐,自然的桃林间隐约能察觉到人工雕饰之处。
清风过去,桃花夭夭,落英缤纷,带着点点清香扑鼻而来。
好美!
江兮浅心中慨叹,好似走入世外桃源般,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说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啧啧,果然不愧是皇家,瞅瞅这手笔”,若画清亮的双眸左右扫视着,“公子,你什么时候也把我们家捯饬捯饬,奴也不奢求能跟这云湖山庄比,你给奴弄个差不多的桃林就成。”
“行,爷准了”,江兮浅大手一挥。
话未落音,旁边传来一声冷哼,“呿,大言不惭。”
江兮浅转身,眉毛微挑,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么?
“哪里来的暴发户,不要以为得了张请帖就多了不得,也敢觊觎桃林”,宋珏雨在脑中飞快地搜索一圈,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江兮浅的消息,确定她不是凤都王公贵胄,便立刻冷嘲热讽起来。
“你这个丑八怪,我与公子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若画从来就不是个会饶人的,“胸大无脑,腰粗腿短,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的;还一副万二八五的模样……对……就是这个样子……脑残是病,得治!”
宋珏雨面色难道到了极点,“谁家的狗放出来乱咬人。”
“狗?”,若画眸色微转,面色一变,拉着江兮浅的手臂泫然欲泣,“公子,有狗,奴……奴害怕!”
江兮浅拍了拍若画的手,心中摇头,这若画就是个活宝,可面上却尽是怜爱模样,“乖,不怕!爷的打狗棒法专打乱咬人的狗!”
“扑哧……”
“有趣,有趣,真有趣”,旁边看好戏的男子啪的一声甩开手中折扇,骚包的横在胸前,一摇再摇。
江兮浅挑眉望去,尚未出声,宋珏雨一个眼刀甩过去,“我道是谁呐,原来是咱凤都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啊。”
“别……谁跟你咱啊咱的”,男子摇头晃脑,一脸骚包的模样,“要咱,也是跟这位美人,美人,你说是吧?”
若画撅着嘴,缩在江兮浅怀中,“公子……他……他好可怕呀!”
“看来人家也不领你的情嘛”,宋珏雨满脸幸灾乐祸,“凤邪,咱井水不犯河水,本小姐今日要教训教训这不知轻重的丫头,你给本小姐闪一边去。”
凤邪手中折扇摇晃,“不不不,宋小姐,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呵欠”,若画整个人挂在江兮浅身上柔弱无骨地打了个呵欠。
若书三人好整以暇地跟在江兮浅身后,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多了。
“哟,凤小王爷,刚还说起你呢,不想你先到了”,江兮浅分神时,背后陡然响起一个温和宽厚的嗓音。
好熟悉!江兮浅猛的一惊,回过头,眼角眸色微臣,嘴角一勾,想不到这么快就碰到熟人了,竟然是江文武,水阳、若薇、若芸,还有那带着粉纱幂离的季巧巧。
“江兄”,凤邪笑得灿烂,“这两位是……”
“巧巧?”,宋珏雨语带疑惑,在见到那熟悉的装扮时愣了一下,随即走过去,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带着这东西出来?脸上的伤可好些了?”
随即想到那日林太医的话,她一下子捂着嘴,“巧巧,我,我不是,你……”
“身体有些不适,疲姿倦容恐唐突盛会,珏雨我无碍的”,季巧巧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带着一股子我见犹怜的柔弱。
宋珏雨却是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巧巧你真的没事吗?”
自从那日从相府回来,她心中内疚,一直旁敲侧击的打听无忧谷的事情,可家里的长辈们都三缄其口,最后直接给她下了禁口,真不知道那无忧谷有什么好怕的。
水阳心下一沉,面上却不显,轻轻咳嗽两声,“宋小姐,我,咳……咳咳……”
“装什么装!”,宋珏雨可不相信这女人突然就变性了。
“我……我没有”,水阳的声音明显虚弱许多。
一旁与凤邪攀谈的江文武听到咳嗽声,眉头微皱,“宋小姐这是何意?”
“哼,蛇鼠一窝”,宋珏雨冷哼,拉着季巧巧,“巧巧,我们走!”
她原本以为在相府,至少有江文武能帮着照顾巧巧,却不想现在连他都帮着那个小贱人,想着她飞快地转头望了季巧巧一眼,眼中尽是怜悯和疼惜。
“慢着!”,若画早已按捺不住,“怎么这就想走了?”
“你想如何?”,宋珏雨沉声,“云湖盛会达官贵人无数,向你们这样的暴发户,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别到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死——
江兮浅脑中好似又浮现出季巧萱扑倒在自己面前,长剑穿胸,血……她心头一紧,抿着唇,双眼微眯,射出危险的光芒,“宋小姐说得是,人呐,就该有自知之明,不然死的是谁,倒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威胁我?”,宋珏雨恼羞成怒。
“你若觉得是,那就是了”,江兮浅也不否认,惹急了她,就算是整个晁凤,她也能翻了天去,更何况小小宋家。
宋珏雨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巧巧我们走!”
“呸”,若画拉着江兮浅的手臂,“公子,你对画儿真好。”
“若美人儿愿意,爷可以对你更好”,凤邪摇着折扇,笑得无比骚包。
“跟你讲,浮夸要不得,自恋是种病,得治!别讳疾忌医,看你长得人模狗样,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以为是个好的,结果没长脑子,啧啧”,若画嘴一张,一旁的若薇和若芸相视一笑,这丫头还是没半点变化呐。
“呵呵,够味,够味,真够味”,凤邪不仅不恼,反而好整以暇地听着若画喋喋不休。
“好了,画儿”,终于江兮浅听不下去,轻声斥责。
若画撅着嘴,“公子——”
“呵呵,正所谓相逢既是缘分,在下凤靖王府凤邪,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凤邪丹凤眼一挑,媚眼如丝。
江兮浅嘴角微勾,猿粪,不就是一坨猴子屎么,“山野之人不足挂齿,江湖朋友厚赠别号逍遥。”
“原来是名闻江湖的逍遥公子,在下江文武,久仰”,不知何时江文武也围了过来。
“不敢当”,江兮浅也拱手回礼。
“素闻逍遥公子,美婢环侍,琴棋书画,美媚妖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想必这就是琴棋书画四位姑娘了吧?”,凤邪摇晃着头脑。
江兮浅挑眉,“还不给小王爷见礼!”
“奴见过凤小王爷”,四名美婢,吴侬软语。
水阳三人就静静地立在一旁,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好似真的陌生人一般。
“凤兄,文武。”
江兮浅别头,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么,居然又是熟人。
齐浩远,一袭合体的青色锦服华袍,眉目俊逸,眸黑如墨,眉宇间带着十足的英气,若抛开前世今生,他与季巧巧对她造成的伤害,倒果真算得上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
只可惜,她却不感兴趣。
“浩远”,江文武颔首。
“齐世子”,凤邪不紧不慢,手中折扇不停的晃动。
水阳微微福身,“见过齐世子。”
“浅浅不必多礼”,齐浩远蹙眉,他真的很不习惯江兮浅突然这般见外的模样,环视四周,没有见到季巧巧,他面带担忧,“巧巧怎么没来?”
江文武心头划过一丝不耐,“想是,刚与宋家小姐走远了。”
“哦”,齐浩远心头松了口气,近来凤都传得沸沸扬扬的留言,他自然不可能不知晓;那日又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实在不愿去回想。在他想来,既然季巧巧来了,想必已经有了完全之策,再说那些人应该也不会为难她一个弱女子的。
这样想着,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江兮浅”,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弱无力,甚至要靠着若薇的搀扶才勉强站着,“浅浅这是……可是余毒还未清除?”
“劳世子挂怀,已好多了”,水阳不欲与这人多做纠缠。
凤邪挑眉,“齐世子当真好福气,相府两位小姐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呐,可惜,可惜,真可惜!”
“小王爷还请慎言”,齐浩远心头划过一丝不悦,“在下与两位小姐之间清清白白,浩远的名声是小,两位小姐的闺誉是大。”
“嘻嘻……”
嬉笑声传来,齐浩远抬起头,只见对面四名各有千秋的美婢环立,中间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负手而立,与旁边的男子有说有笑。
“不过寄人篱下的孤女,凭她也配称作小姐!”,若画嘟着唇,双眸水亮。
“这位是……”
“呵呵,齐世子给你介绍,这是凤某刚认下的小兄弟,逍遥”,凤邪摇头晃脑,字里行间却尽是维护之意。
江兮浅心头诧异,这凤邪绝非表面那般,只是他为何要帮她?
“逍遥?不知是哪家公子?”,齐浩远面带不悦,在他心中季巧巧就是梦中的那朵白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此刻听到有人污蔑心中的女生,自然不喜。
“草莽匹夫,不足挂齿”,江兮浅摆手,“既然凤小王爷有友前来,逍遥这厢先告辞了!”
“呵呵,着什么急啊”,凤邪一袭花色锦袍,饶是在整个盛会的公子中,都算得上是奇葩一朵,此刻跟他站在一起,江兮浅真是觉得亚历山大。
“浩远,文武,凤兄。”
江兮浅有些无力,这萧睿、萧恩两兄弟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刚刚与宋珏雨离开的季巧巧竟然也在其列。
“两位萧兄”,江文武拱手。
“怎么现在才来?”,齐浩远上前,见到季巧巧面带疼惜,“巧巧……”
“远哥哥,我”,季巧巧欲言又止,虽然带着幂离可头却明显朝水阳的方向望了望。
顿时萧恩面色一沉,连带着齐浩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巧巧,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
整个凤都关于季巧巧和江兮浅的流言早已是沸沸扬扬,此刻季巧巧又以这样的姿态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季巧巧脸上的伤并未痊愈!
如果这样,那今日之后……
想到这里,萧恩心头一紧,看向“江兮浅”的眼神,明显带着愤怒心头更是疑惑,他可是冒险从库房中偷了两罐玉肌膏出来,照理说有了无忧谷的玉肌膏,这伤早该痊愈了才是,为何现在……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
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地掐死。
不,不可能的。
玉肌膏在他云剑山庄的库房中,是他亲手拿出来交给齐浩远的,他不能害巧巧,难道是她……可她也没机会接触药罐啊?
“咳……咳咳……”
“我家小姐身体虚弱,此处太凉,先行一步”,若薇搀扶着水阳。
“浅浅”,看到江兮浅那有气无力的模样,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那娇小单薄的背影,猛地觉得心头一滞,那是他的未婚妻啊,他怎么可以怀疑她,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追上去,“浅浅……”
萧恩心头一沉,拦住齐浩远,“齐世子……”在他心目中,齐浩远是季巧巧的,那江兮浅算个什么东西!
“罢了,我们也走吧”,江文武微微蹙眉,心头竟不知是何种滋味;巧巧生性柔弱善良,可浅浅她……她好似也没有了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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