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宁青候爷的面上,哼!”
明柳身子一颤,若说整个相府她最怕的是谁,非江兮浅莫属了。
当初江嘉鼎的话还言犹在耳,她的心渐渐下沉。
“哎,原本想着发生这样的事情,纵使没有什么,明珠的名节也算是……宁青候爷君子,愿将她收房为妾已是最好的结果”,季巧萱慨叹着,“既然你有意见,那边如此罢;晚些时候我便让江城过来,收拾收拾将明珠送到庵堂去吧。”
明珠和明柳身形陡然一滞,“这,夫人……”
“这正所谓聘为妻,奔为妾,明珠这般打着浅浅的幌子与宁青候,哎,为了我相府的名声也只能如此了”,季巧萱语重心长,宁青兰海的脸确实越发的难看,“江夫人,既然明珠小姐不愿,本侯爷亦不强人所难,就此告辞。”
季巧萱面带歉意,“妾身送送侯爷,让侯爷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
见宁青候是当真要走,明珠和明柳都神色一慌。
看到宁青候从面前经过时,明珠快速起身拉着他的手臂,声音哀怨缠绵,“宁青候爷。”
“怎么?明珠小姐还有事?”,宁青兰海本就心里憋着火,什么叫做他和明珠,后面是不是私相授受,凭什么同样是被人算计,他受刑不说,还传处私相授受的下作事;而那江兮浅就是受尽冤枉委屈;这明珠居然还敢嫌弃他?哼,等她进了宁青候府,看他怎么收拾她;敢跟他玩儿阴的。
见状江兮浅赶紧轻喝一声,“明珠还不放手,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可是犯了大忌。”
“宁青候爷”,明珠却瞪着大眼,眼泪哗哗,咬着牙不情不愿的说出四个字,“明珠愿意。”
宁青兰海本有些怒气,可转头看到明珠那通红的双眸,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还有因为她太大的动作而已经松垮的白纱下,洁净雪白没有丝毫伤痕的小脸,近处还能闻到那幽幽的处子芬芳,“哦?可是心甘情愿的?本侯爷可从不勉强别人。”
“不,不勉强”,明珠咬着牙,心中忿恨,却也无能为力,要她去庵堂做姑子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这宁青候虽然长得磕碜了些,好色了些,但总算是个侯爷,明柳昨夜劝她的话又浮现在耳畔,若是她能牢牢抓住了他,成为侯爷夫人,到时候就算季巧萱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让她做姨娘,等她和明珍的身份水涨船高,她侯爷夫人的位置自然名正言顺。
不得不说,她有那么一刻动心了。
宁青兰海颔首,轻哼一声。
季巧萱赶紧借口,“既然如此,那宁青候爷,今日申时便将明珠给您送去,您那边也有时间安置安置。”
“哼”,宁青兰海这才面色好看了些,可语气依旧有些冲,“即使如此,那本侯爷边告辞了。”
“妾身送送侯爷”,季巧萱起身。
想到水冰,江兮浅也赶紧起身道,“娘,还是我代您去吧,您这身子还是好好养着才是,想来侯爷也不会怪罪,是不是?”
“……”,宁青兰海无语,甩开流行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江兮浅赶紧快走两步,跟上。若薇和若芸紧随其后。
快到大门处,宁青兰海的脚步才缓了下来,“江大小姐好手段。”
“……宁青候过誉”,江兮浅并不否认,“不过既然胆敢算计本小姐,就要有承受本小姐怒火的觉悟;相信侯爷也是这般想法,不是么?”
宁青兰海第一次正经地打量江兮浅,“你就不怕本侯爷说出去?”
“呵呵,宁青候请便,只是若到时候玉宇琼楼的媗娘会怎么样,呵呵”,江兮浅淡笑着。
“你”,宁青兰海面色瞬间苍白,靠近江兮浅压低了嗓音,“你若是敢伤害媗儿,我跟你没完!”
江兮浅冷声,“那就端看宁青候怎么做了”,她唇角微勾,“其实本小姐当真好奇,那明珠究竟是怎么跟你勾搭上的。”
宁青兰海气结,“你才勾搭,呸,你全家都勾搭,本侯爷跟那明珠压根没见过好吧”,他低咒着。
“哦?”,江兮浅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既然如此,想来侯爷与小女子同样想知道是谁导演的这样戏呢,不然侯爷今日也不回来,不是吗?”
宁青兰海噤声,踏出大门头也不回。
“……嘤嘤嘤!”
宁青兰海还未来得及走远,就听到一阵嘤嘤啜泣声,脚步不由得放缓;原本正欲回转的江兮浅也顿时停下脚步,朝着门外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米白色碎花上衣,下着宝蓝色布裤的女子跪坐在地上;周围已经围拢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宁青兰海看到江兮浅的时候冷哼一声,皱着眉头。
“哎,也是个可怜的娃啊。”
“就是就是,父母兄弟都死光了,房屋田产全都被霸占,想要路费投奔亲戚还不得不自己出来做工。”
“可这哪有地方给女子做工啊。”
“要不让她到咱们绣坊去试试?”
“嗨,刚问了,说拳脚功夫倒是有,可偏生这女子该会的都不会!”
“……”
江兮浅看到水冰的打扮,强忍着笑意咳嗽两声,“宁青候,这,您有兴趣?”
“……哼”,宁青兰海对江兮浅极是不待见;而是看着水冰眼神灼灼;江兮浅也不在意,而是蹲下身看着水冰,“听说你会写拳脚功夫?”
“是,小女子的父亲以前跑过镖,是镖师,只可惜,呜呜,小姐求求你,你就要了我吧,我会做什么事的”,水冰装模作样,竟然难得地挤出了两滴泪来,离得进了,江兮浅还能闻到那股刺激的洋葱味。
江兮浅略微沉吟了下,周围有人就按捺不住了,“这位小姐,要是能就帮她一把吧。”
“就是,这女子在外都不容易”,显然是好心肠的大妈。
“这个……”,江兮浅故意犹豫了下,宁青兰海偏生爱插科打诨,横插一脚,“既然江小姐不愿,这位姑娘不如跟本侯爷回府,做姨娘如何?”
“……哎,作孽哟!”
“可惜了这么个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哎!”
“……”
几乎是在看到宁青候的那一刻,人群中就有人小声地叹气。
江兮浅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不愿意了,哼,把行礼拎着,跟本小姐走。”
“慢着,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问问这位姑娘愿不愿意?”,宁青兰海伸手拦住江兮浅的去路,转头看着水冰,“姑娘,本公子可是侯爷,跟了本侯爷吃香的,喝辣的,你可要想好了;这位可是凤都赫赫有名的草包小姐,刁蛮任性,无恶不作,你以后的日子,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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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那个古代有没有洋葱就不考证了哈,这是架空文,不是历史,心儿让它有,他就必须有!考据党请绕道,哦也o(╯□╰)o
☆、第85章 兮浅毒发,再战巨蟒
水冰果然脖子缩了缩。
“宁青兰海!”,江兮浅恼,不断的磨牙从牙缝儿中挤出两个字,“媗娘。”
“你!哼”,宁青兰海气氛地宽袖一甩,对着人群中的人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把眼珠子统统挖出来。”
“轰!”
众人一哄而散;唯余三三两两或想看热闹,或想看结果的。
“姑娘叫什么名字?”,江兮浅轻声开口。
“这,我,我叫穆冰”,水冰低下头,她们隐卫外出化名都姓穆,这点儿江兮浅却是知道的。
江兮浅对着水冰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姑娘莫怕,我是对面江相府上的大小姐,刚听说你父亲以前是镖师?”
水冰始终低着头,轻轻应声,仿佛还有些颤抖着,“是。”
“那感情好”,江兮浅装模作样地轻拍着她的手,“我娘,也就是相府的主母有孕,我这个做女儿的又……不能时时陪着,总有些不放心,这下有了你这么个会点儿子拳脚功夫的丫头,我可就放心多了!”
若薇和若芸两人对视一眼,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这小姐装得倒是像。
江兮浅却像是听到两人的心思般,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都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把江管家带来。”
“是,奴婢立刻就去”,若芸蹦蹦跳跳而去。
“江,江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保护夫人的。”
江兮浅顿时双眸弯弯,眉开眼笑,“不用自称奴婢,就当是我们相府请的武师,等我娘顺利产子,我相府定不会亏待于你,到时你若仍要寻亲,本小姐亲自派人送你!”
“这,这……多谢小姐”,水冰猛的抬头,脸上带着感激。
前院,会客的春莫轩中。
江城沉默着,“大小姐这恐怕不妥吧。”
“嗯?”,江兮浅挑眉,身上气势陡然一凛。
“如今相爷不在府上,若就这么放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在夫人身边,若发生点儿什么,这……”,江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江兮浅颔首,眉毛微挑,“嗯,那江管家觉得该如何?远的本小姐也不谈了,就说近的,那明柳是什么人,若昨个儿她当真安了什么不轨的心思,你觉得谁有这本事拦得下她?是我娘还是已近年迈的张妈妈,嗯?”
她声音拉得老长老长的,明显带着不满。
“这,这若小姐真想请个武师”,江城张口,想了想,将后面半句话咽了下去,“一切单凭小姐做主。”
想请个武师不难,难的是必须是女子。
这凤都可是晁凤都城,哪有女子会去做那抛头露面之事,就算有贵女习武,他也没那本事请来相府做丫鬟不是。
江兮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看着坐在下方,略显局促的水冰,“穆姑娘,本小姐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本小姐的信任。”
“小姐恩德穆冰谨记在心,穆冰定会竭力保护夫人”,水阳知晓这是自家主子给的警告。
“嗯”,江兮浅颔首,转头看向江城,“你去稍微安置下,她以后就住在我娘隔壁,月银用度比照若薇、若芸即可;我先带她去主院了。”
“是”,江城恭敬地点头。
江兮浅陡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去安排一下,宁青候今个儿要纳明珠为妾,我娘宽厚,比照凤都中庶女出嫁的规格,特给她十五抬嫁妆;嗯,安排好之后抬到汐院,本小姐要亲自过目。”
“……啊?哦,是,老奴立刻去办”,嘴上虽然应着,可心头却是狠狠地颤了几颤;给宁青候做妾,申时,那岂不是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要按照规格准备出十五抬嫁妆,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看来得回去找杨健商量商量。
季巧萱看着水冰,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之故,总是格外的敏感心软,泪眼涟涟,“天可怜见的,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娘——”,江兮浅皱眉,“从今天开始,穆姑娘就跟在您身边负责您的安全,直到您生产为止。”
“可是浅浅,穆姑娘这般,哎,还是给她些银两让她投奔亲戚去吧”,季巧萱有些不忍。
江兮浅无语,她怎么不知道自家娘亲什么时候变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夫人,穆冰虽遭遇不幸,可先父在时也曾教导过,要自食其力;穆冰有手有脚,断不能白拿银两,更何况只是八个月,穆冰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就算是表叔父一家如今也不还在不在,您就答应小姐吧,穆冰求您了”,说着“砰”的一声双膝跪地。
季巧萱顿时骇然,轻叹口气,“哎,真是个倔强的姑娘,罢了,就跟着吧。”
自从她怀孕,这主院的下人都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除了张妈妈和几个大丫头,剩下为数不多的都是经历层层筛选的;就算多她这么一个,也不嫌多的。
“那娘,你记得以后出门都带上穆冰”,江兮浅终于舒了口气,看着穆冰点点头。
“知道了,娘的浅浅什么时候变成个啰嗦老太婆了”,季巧萱心中暖暖的,这个女儿果真懂事了。
“娘就知道欺负女儿,哼”,江兮浅撅着嘴,“女儿好伤心,哎,这爹不疼娘不爱的,我看女儿还是离开好了。”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什么离不离开的”,季巧萱面色一沉。
江兮浅赶紧讨笑道,“嘿嘿,娘,女儿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之前在沪南时遇到一名大夫,眼看着该到复诊的时候,女儿若再不起程,恐怕会误了复诊的时间了。”
“……一定要去吗?什么大夫医术能高过太医院的太医们,再说连黄院首都说无大碍了”,季巧萱皱着眉头,心里虽然担忧,但对江兮浅的话却是深信不疑,毕竟那毒太过诡异,甚至,她抬头看着江兮浅,毒性隐匿性太强,不发作时,本就与常人无异,若当真能寻到能解毒的大夫,倒是她的福气了,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娘,放心啦,女儿当初不也是从沪南赶回来的吗”,江兮浅坐在江兮浅身旁撒娇着,“再说了从凤都到沪南来回顶多一个月的时间,女儿将府上之事交给若薇,您有空多提点提点她。”
若薇立刻全身绷紧了,“小姐!”
“本小姐已经决定了”,江兮浅给她递了个眼色,季巧萱有孕,府上如今又是这样的境况,江文武总是神出鬼没的,江文斌又在国子监上学,整个府上没个正经的主子总是不行的,那和园几人还不知怎么折腾呢;把若薇留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若薇缩了缩脖子,心渐渐地沉下去。
季巧萱抿着唇,“要不你把穆冰带上,她会些拳脚功夫总是好的,这一路上也好相互照应着。”
“娘,女儿走的都是官道,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再说如今朝廷严打贼匪流寇,谁敢顶风作案”,江兮浅撅着嘴,“还是娘真的不想让女儿去啊?”
“……这”,季巧萱沉默,“要不娘派人将那位大夫接到凤都来?”
“若当真这般容易,女儿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那人性子极怪,也亏得女儿这老毛病他感兴趣才约定每年的春夏之时替女儿诊治,若换了旁人只怕连面都不得见”,江兮浅嘟哝着。
听在旁人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众所周知,只要说起医术高超,脾气怪异,就不得不人联想到那个地方,传说中的岐黄圣地——无忧谷。
顿时,整个正堂陷入了沉默。
“罢了”,季巧萱良久才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归是个机会,她何尝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儿红颜早逝,“此去沪南,答应娘切不可多管闲事,抛头露面;等一道沪南立刻给娘写信;复诊之后也必须立刻赶回;还有娘派几名侍卫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