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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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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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丞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腰板便忍不住有些发僵,但端着架子憋了半天,脸却先红了:“不好好说话,我要翻脸了。”
  “别,别别!”顾玉麟惊跳起来,摆手道,“做生意的,说好话说习惯了,不夸夸人心里不痛快,夫人别嫌弃。”
  慕丞雪一怔,半晌,才低声道:“我没有嫌弃你……”
  她没有嫌弃任何人,只是不肯放过自己。
  她一直知道,顾玉麟是无辜的,可心里却怎么也不愿接受现实,她以为她可以呆在慕府里一生一世,没想到转瞬便嫁了,如果嫁来的相公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倒还好了,偏偏是这种……
  总归是要在一张床上挤着的人,总归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她唯有试着接受……
  可是要怎么接受呢?她束有无策。
  “真的只花了一百两?”
  顾玉麟蹭到她身边,心满意足地吸了吸鼻子,心里还揣着那五百两银子的事——买点小东西作礼物吧,就是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
  除了第一眼的惊艳与适才的愧疚震撼,他对她也是一无所知。
  她坐在那儿,端秀如昔,却和神龛上的观音娘娘没区别。
  眼下只能顺竿子爬,找点话题来,毕竟晚上还要大被同眠的,毕竟……明天还要陪她一起回慕府的,总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啊。
  “嗯,只花了一百两。”其实可以花得更少的,只不过时间有限,她只能大方一回。
  “分成十份,就是为了买通人来告我屠了一只富贵鸟?”顾玉麟想知道自家夫人倒底做了什么手脚,竟能这样顺利就将事情摆平了。
  “这个不用买通,找个代字先生就能做到,用不了一百个铜钱。”也就是说,状纸是假的。
  “那这一百两……”一百两总不可能同时买通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啊,这样的六部要员,没个几万两压不住的,除非有人在后面动手脚。他想到了沈群,不觉打了个寒颤,也许将来他要面对的,还不只这位来去如风的统领大人……慕丞雪徐徐开口了。
  “一百两分作十份,并不是为了收买什么人,而是要西市的人来说真话,十缗钱,于你我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从天而降的一笔横财,拿了钱,又慰了良心,为什么不能说呢?西市没有人认识你和钱钱,却都认得窦桧,假设没有人敢得罪窦校尉站出来说真话,我便只有因势利导,换个方法,用银子来买。只要有人在刘大人面前说出实情,窦虹琼就不能对相公怎么样。”慕丞雪的眼睛比头上的珠翠还要明亮。
  “我懂了,西市发生的事,并不是没人看见,但没人可以证明我就是那个‘杀鸟之人’,加上了卫小将军的人证,我便等同于没有了在场的证据。这一百两,果然是花得值得。”顾玉麟猛点头。就算窦虹琼有心诬告他,那日的几名共犯也不敢逆着卫小将军做伪证。
  “窦虹琼能找人诬陷相公也无济于事,因为在了这群共犯里找到混水摸鱼的人,简直易如反掌,在刘大人和华大人来之前,这案子在我手里已经水落石出。”慕丞雪眯了眯眼睛,凤眼里迸出两道精光。这便是那七幅肖像画的作用,窦家只是求财,断不敢为此开罪了上司,有卫小将军坐镇,事情就好办多了。可幸是卫天真愿意配合。
  “夫人真厉害。”顾玉麟由衷赞叹。
  “相公才真是厉害,听见自己被诬告杀人,还能处变不惊,你是料定了人家是来讨钱的,不惜这点银子是么?”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亘古不变的真理啊。慕丞雪抬头看看对此真理身体力行的某人,又揪心起来。但又想,“区区五百两”人家都不在意,自己还巴巴地惦记着又算哪回事?可是五百两啊……够大哥二哥少奋斗几年了,够给大嫂二嫂们买好多珠花衣裙了……但对人家而言却是连毛毛雨都不是,真是教人神伤。
  慕丞雪的脸色瞬息万变,如天际浮云,时百咬牙切齿,时而凤目圆睁,顾玉麟就差没被那杀人的目光戳出几个洞来。他想了想,终于找了个自救的方法——转移话题。
  “夫人喜欢什么颜色?为夫近日手痒,新描了几个花样,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就给夫人做一身比甲吧。”顾玉麟的目光从慕丞雪的纤足一直往上,慢慢游到了她漂亮的锁骨上,目光交织之际,他竟吞了口口水,还好人机灵,扯了个幌子一把遮掩过去。
  慕丞雪惊得张大了嘴巴:“描花样!你一个男人还……还会绣花?!”
  顾玉麟眼含秋波,十分羞涩:“男人绣花是不大成样子,但我们顾家有四分之一的生意是绣庄和成衣铺子,看着看着,就会了。”
  慕丞雪又被他震惊了一回:“看着看着,就会了……顾玉麟,你真的不是在讽刺我么?我学了十年,双手都扎成了马蜂窝,却连个香囊也绣不好,你却说你看着看着就会了……”
  慕丞雪泪流满面,敢情她不是嫁了个夫君,而是娶了个二十四孝的好媳妇啊。
  以后丫鬟婆子都可以不要了,里里外外有夫君一人打点就可以了。
  顾玉麟更不好意思了,含羞带怯地压低嗓子,道:“其实……绣花下厨也都是我的爱好,我平时很忙的,没时间……”没时间看别的女人。
  他本想说,他没时间去看别的女人,所以看见了就喜欢了,她是他第一个真心喜欢上的女子,可是这话听到慕丞雪耳朵里,却成了最可怕的噩耗。
  原谅她白活了二十年,居然还没有一个男人贤惠。顾家这门亲事,是她高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东西叫乙男。

  ☆、于是扑倒了

  顾郎羞愧地说,技多不压身,慕丞雪仔细想了一想,竟也觉得好有道理。
  万一哪天家道中落了,还能巴望着相公的一双巧手糊口呢。
  女子登高堂,男儿执锦绣,这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放在她跟前就完全颠倒过来。
  慕丞雪打散了发髻,对着张镜子左看右看都感到自己的手艺糟糕透顶,绾个发髻都似顶了块牛粪。却又不好意思叫顾玉麟来帮自己梳头,毕竟相公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那边厢,顾玉麟怀着满满的内疚,从私房钱里又贴了四千多两银子出来,放在给慕府的回礼里头,晓得自己这几天表现极差,他心中忐忑无比,生怕慕丞雪跑去娘家大哭一场,告他的黑状,可打量慕丞雪身边这四个大丫鬟有条不紊的模样,他又免不了有些儿失魂落魄。
  夫人这淡定闲适的派头,显然没把他当自己人。
  敢情回趟娘家于她而言不过是加了一场戏,他要演成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她要扮成一个大方得宜的好妻子,相得益彰。
  唉,她说了,她不喜欢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喜欢呢?以他那点阅历,显然想不出办法。
  “我顾家虽然是梨园的戏班出身,但也不能整天把亲眷当猴耍啊,夫人啊夫人,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要是真讨厌我,就打我一顿好了。”顾玉麟揣着那烫手的五百两,在阶前颠来倒去地走,华灯初上了,他还不敢回屋。
  夫人是很美,脑子也好使,就是有点让人吃不准。
  要是当晚又来一次火钳夹丁丁,他明天也不用出去混了。
  他在门口徘徊犹豫着,并没留意还有一人抱着臂立在小竹林里远远地盯着他瞧。
  他在阶前走了三四十趟,地都犁出壕来了,也没敢厚着脸皮进去。
  那句“夫人我们早些安置吧”就像泰山压顶,落在背脊上。
  他对着深暗的夜空,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竹叶沙沙响,挠得他心肺痛。
  流雪把礼单清点好了,又与账房对好了账,没走进描金居,便大老远看见一条寂寥的人影。
  眼熟得紧。
  那人背颈挺直立如松柏,正自抱臂痴痴地往院子里看,那流垂的落发随风扬起,使得原本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了几分,流雪循着他张望的方向一看,心都快跳出去了。
  这不是卫小将军咩?
  小姐明天就要回门了,卫小将军却堵在人家新房门口偷觑,这成何体统,但最离谱的还不止这些——他看的不是别人,而是那美貌无双的姑爷啊。
  “招惹了女的又来招惹男的,当全天下的人都是二百五么?”
  流雪将礼单收进怀里,轻手轻脚地搬起了花圃里的一块石头。
  做奴婢的当然要为主子分忧,于是她豁出去了……
  慕丞雪也在火红的帐帷前走来走去,又带着流月和流花两个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道,最后心急火燎地站在了净室外,抓耳挠腮。
  “流月,你把这壶里的浇水倒净桶里去。”
  她指了指外门的茶具,越发觉得嫁人这种事是一种杯具。
  人有三急,要是半天起床尿尿什么的给顾玉麟听见,多难为情?
  还有还有,要是出恭,那溅水的声音教她哪还熬得住?
  可是明儿回门,总得在府上住一宿,两人就算再生分,也不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啊,大嫂还好,二嫂那张嘴还有兰姨娘那张嘴,她可招架不住。
  要不,干脆把心一横把事儿给办了,就当被狗啃?
  慕丞雪走到外间闭上了眼睛,转瞬听得净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那声音平时听起来不乍滴,这时候再听,简直振聋发聩。
  顾玉麟说了可以不动她,可没说要把茅房分成两个。
  好吧,就算分成两个,能挡得住这样羞人嗒嗒的声响?
  成亲第二天,慕大小姐不是栽在床榻上,而是差点跪倒在净室旁。
  想像身边随时随地多了一条尾巴,她就恨不得了钻地底下去躲着。
  “小姐,这茶还是刚沏的,倒净桶里会不会太可惜?”流月倒完了才想起要问这个。
  流花道:“不就是一点碧螺春,值得这样在意?还不去重新沏一壶来?免得姑爷回来没水喝。”
  慕丞雪听到这席话,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奇葩的问题,她睁开眼睛看过来,很是较真地问道:“夜间喝茶会不会尿太多?”
  流月一愣:“啊?”
  流花一惊:“啊?”
  同时,竹林里传来流雪一声轻呼:“啊!”
  没等慕丞雪开门出去,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顾玉麟不期然被慕丞雪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还算快,立即端正了表情,一脸严肃:“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慕丞雪左右看扫了一眼,又皱起眉毛往小竹林看了一眼,道:“奇怪了,我刚才明明听见流雪的声音。”
  顾玉麟道:“方才我一直在这里,并未看见她,不过礼单上新添了好些东西,料想她一时半会也没法点得清。”
  “哦。”慕丞雪木讷讷地望着那小竹林,没看他。
  顾玉麟壮起了胆子,道:“夫人,天色已晚,明儿还要早起,不如……早点安置了吧。”
  呼……终于说出来了,他的心都快跳出嗓了眼了。
  “哦。”慕丞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又问,“真没看见流雪那丫头?”
  顾玉麟眨了眨眼睛,将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他确实没看见,之前想事情太入神,也就没发现附近有人。
  “流月和流花四处找找,今儿由流风守夜就好,告诉常妈妈一声,让她也准备准备,明早和我一道回去看大哥大嫂。”慕丞雪将两个丫鬟都支走了,想想好像忘了什么似的,沉默地盯了顾玉麟半晌,突然问,“相公有没有夜起的习惯?睡得……沉不沉?”
  夜里起来抢净桶什么的,都是噩梦啊噩梦,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对了,那壶碧罗春也可以省下了,睡前喝茶,夜半肯定要尿。
  于是乎,没等顾玉麟回过神,慕丞雪又气势磅礴地吩咐了一声:“不用茶水了,都撤了吧。”
  流风领命而去。
  顾玉麟屁颠屁颠地跟在慕丞雪身后进了屋里,一看,四大丫鬟都不在,平时来无影去无踪的彤影也不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
  小心脏狂跳起来,差点刹不住,这新房的红艳艳太惹人遐想了,仅剩的一点矜持都留在了姥姥妈,他想给自己倒杯茶来缓和下心情,才发现屋里连一口连喝的水也找不到。
  他之前和管家说了半天话,嗓子都冒烟了,屋里却没备水,唉。
  他瞧瞧慕丞雪僵直的肩线,未敢多问,又看到她紧攥着膝头裙摆的芊芊玉指,忽地心下恍然——原来她也和自己一样紧张呢。
  想到这一点,也算是感同身受,不知不觉心间就放软了许多。
  “我去趟净室。”他不敢当着慕丞雪的面脱衣扒裤,一溜烟跑去了净室里边,可他前脚一走,慕丞雪后腿便抬,一人火速冲至窗边推开了窗叶,大口大口地喘气。
  孤男寡女,好可怕的氛围,真的要在同一张床上睡么?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她脑子里的弦都绷紧了,嗡嗡嗡地仿佛可以弹出宫商角徵羽。
  天下最可悲之处,莫过于面前摆了个秀色可餐的夫郎,她却无福消受。
  她……她还是个正常人么?
  顾玉麟在净室里悉悉索索地换衣裳,慕丞雪在窗口站了不到一刻,便翻箱倒柜地把压箱底的春图绣帕翻出来烧了。
  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一股纤丝被火舔舐后的焦臭。
  顾玉麟闻着那臭味,火烧屁股似地冲出来,吓是慕丞雪将手往后一收,未燃尽的春图就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
  火星未泯,沾着地上一块踏足的羊毛毡又烧起来,火苗一串老高。
  顾玉麟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夫人小心!”便抬起脚一路“啪啪啪”地踩过去,火灭了,衣衫也乱了,半边香肩露出来,也露出一片玉板似的胸膛,衣带散乱的顾美人像是被煮熟了,全身冒着热气,他顺着慕丞雪站立的地方扫了一眼,慕丞雪立即反应过来,纤足一点,将残余的春图踩在脚下。
  她抿紧了唇,一脸正直,可是脚底还是露出了一点不该露的肉色。
  “忙、忙了一天,我也很困了,早……早些安置,明儿还要早起。”
  慕丞雪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没等顾玉麟答应就扑上前把烛火吹熄了。
  顾玉麟平日睡觉都得点着灯烛,突然陷入这没来由的黑暗,他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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