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他娘看见这么多人过来劝解,认为自己的这个样子起了作用,于是更得瑟起来。本来二牛娘对文安昊就有些看不惯,现在得了这大好的机会,更是不愿意放弃,也不管起源到底是什么,一门心思的就想教训一下文安昊,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自己儿子。
这个念头一冒头,就像生了根的藤蔓,弯弯绕绕的盘缠在二牛娘的脑海里,满心满眼的都是要教训文安昊。
也不知二牛娘是怎么做到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就见她圆滚的身子‘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跳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文安昊面前,肥胖的食指指着文安昊怒道:“你个小兔崽子,天天憋着坏欺负我家二牛,不是让他跑个腿,就是让他替你挨个揍,今天让老娘我逮到了吧。也让大伙瞧瞧,你是什么东西,亏你爹还是个夫子,你个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肥胖的指头伸展开,改成巴掌状就要扇过来。
看到这个情形,就连文安安都觉得一股无名火噌的直往脑门上冲,更别说站在旁边的文清岸和文氏。
在那巴掌快要下来的一瞬间,文清岸大步跨到文安昊面前,一把抓住二牛娘扇下来的手,并狠狠向旁边甩了过去,动作大的差点将二牛娘带倒。
文清岸怒气冲冲的将二牛娘甩开,然后紧张的转身查看儿子有没有被伤到。看见的情形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文安昊被文氏护在了怀里,文安泽则站到弟弟面前,双手张开,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而文氏怀里的小女儿,居然也张牙舞爪的冲着二牛娘咿呀呀的叫着。
要不是此刻环境不对,文清岸真想大笑三声,向别人炫耀自己一家人同仇敌忾的大无畏气势。
看见儿子安然无恙,文清岸刚才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二牛娘,冷声的道:“我敬你是学生的娘亲,但是你要是想随便打我儿子,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看惯了文清岸温文儒雅的样子,这样为了保护家人霸气外漏的文清岸,文安安还是头一次见到。额,虽然只是看到自己爹爹的背影,不过也足以让文安安心动不已。
“咿咿呀呀”老爹加油。
虽然众人听到的是婴儿话,不过并不妨碍文安安挥舞小拳头为文清岸助阵呐喊。
而这边被文清岸这样甩开的二牛娘也逐渐清醒过来。虽然发觉自己刚才确实有些不妥,看着文夫子冷冷射过来的眼神,她更加不敢在撒泼打滚了。但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子说自己刚才错了,她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气氛一下就这样僵持起来。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着站在旁边不知所粗的二牛一巴掌扇了过去,这巴掌的威力大的将二牛胖乎乎的小身子一下扇到在地,脸也瞬间肿了起来。
看样子二牛对这个男人有些忌惮,坐在地上好一会都不敢起来,只是呜呜的在那哭泣。
那男人拉起肿着脸哭哭啼啼二牛走到文清岸身前,按着二牛的头让他向文清岸鞠躬。自己又一脸惶恐的急切道:“文夫子都是我儿子的错,您千万别和小孩子生气,你个熊孩子,赶快给夫子道歉”
然后又怕文清岸不接受,自己也跟着二牛鞠起躬。
文清岸刚要抬手将中年男子扶起来,从旁边人群中又走出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到男人的旁边,也是一脸歉意的鞠着躬道:“夫子,都是我娘和我弟弟不对,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千万别生气了”然后从地上捡起刚才文清岸掉落的戒尺,双手捧在文清岸面前。
二牛娘看见自己宝贝儿子被打,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还没等自己换过起来,就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大儿子低声下气的给人道歉。刚才消下去的火噌噌的又冒了出来,也不管谁对谁错了,冲到男人旁边就是一顿乱挠,有几下甚至将男人的脸立马挠出血。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你就是窝囊货,老娘怎么就嫁给你怂人了。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先打起自己儿子了。长本事了你,有种你来打老娘啊,你个孬种”然后又是一阵抓挠踢打,就差张口咬人了。
看戏的大伙似乎见惯了这种情形,也没有上前劝架,有的甚至还乐呵呵的评论起那些招式好用,下次打架的时候用起来。
文安安望着那个黝黑壮实的农家汉子,被个矮短粗胖的妇人追着打,都替这个憨实的男人感到憋屈。
打了好一会儿,二牛娘总算是解气了。再看看周围人也没有上来拉架的,知道这些人都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于是也就停下手。
喘着粗气的二牛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中年男人想说些什么,可是刚才的‘劳动’太费力气,喘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文清岸看着成茶壶状的二牛娘,还要受了伤的二牛爹,以及劝架不成反遭殃的大牛和二牛,走过来拍拍大牛的肩膀,无奈的道:“先把你娘带回家吧,现在这样什么也解决不了”
大牛看着自己爹娘弟弟,也觉得今天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脸难堪的架起还在粗喘的娘亲,向院门外走去,临走时,还和大牛爹向文清岸所站的方向鞠了一躬。
“大牛,你干什么,放开我,你也想造反不成;,我……”
尖细的声音一直到很远才渐渐消失。
文清岸看人也走远了,就向在座的作了个揖。讪讪地道:“今天对不起各位乡亲们,让大家看笑话了。都是犬子的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要是不介意的话,大家继续”说完又是一鞠躬。
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从头看到尾,都心知肚明。而且人家文夫子也道了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最后的闹剧倒比吃席面要有趣得多。而且主家也没有做错什么,该吃该喝的差不多也要结束了,大伙说了些劝解的话,也就携伴回了家。
文清岸送走最后一个人,气冲冲的回到院中,看着还在罚站的两个儿子,冷声道:“现在我和你娘想收拾屋子,等会再来收拾你们”说着转进了哥两住的西屋。
文氏站在哥两的旁边,看着相公进了屋。然后才解下手中的背带,递给文安泽。一脸责怪的看着哥两道:“打架不会找个犄角旮旯打去,非得闹的那么大。看把你爹气的”说完话也抬脚向西屋走去。
可是还没走两步的文氏又退回来,瞅了瞅西屋,低头小声和文安泽、文安昊道:“在教育你们的问题上,娘从来是不管的。所以等会你爹要是揍你们……”
说到这里,文氏停了停,然后看向文安泽,又示意她看向文安安,道:“抱好妹妹。回屋等着吧”
文安泽看着也进了西屋的娘亲,这才慢悠悠的抱着妹妹向东屋走去。
文安昊亦步亦趋的跟着一步之遥的哥哥,想着刚才娘亲的话。没一会儿就匆匆跑到文安泽旁边,笑呵呵的低声道:“哥,娘说要抱好妹妹,等会要是你累了,也让我抱一会吧。”
还没等文安泽回话,文安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一脸贼笑接着道:“不行,等会我要多抱”
听完弟弟说话,文安泽挑了挑眉梢,不屑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稀罕抱妹妹啦?还有,这会儿倒是变聪明了”
听到哥哥的冷嘲热讽,文安昊倒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嘴,只是一个劲的在哪傻笑。
娘亲说的对,等会要抱好妹妹。
第九章 审问
当文清岸和文氏收拾完屋子,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两人随便弄了些剩菜,全家人简单吃了顿饭。
饭后,文清岸本想将两个儿子叫到书房问话,但是却被文氏阻止了。美其名曰她也有知道事情始末的权利,于是书房变更成文清岸、文氏住的东屋。
东屋,昏黄的油灯,将黑暗阻挡在外,将整个屋子晕染的明亮起来。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文清岸和文氏,文安泽和文安昊则笔直的站在桌子前面,文安安被文安昊用背带抱在怀里。
文清岸望着在文安昊怀里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轻声道:“把你妹妹放到床上去,你们哥两都抱一个晚上了,不嫌累?”
文安昊听到自己爹这么说,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文氏,文氏倒没有反应,文安昊不知其意。于是又转头看向文安泽,见大哥轻轻的摇了摇头。
文安昊犹豫了一会,低下头,让别人都看不见他的表情说道:“妹妹一被放下,就哭。我还是抱着吧”
听见文安昊这样说,文清岸原本冷静下来的情绪就被撩起火来,气的‘嘭’用手拍着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具都噔噔作响。
“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拿安安当挡箭牌。到底谁教你的”
教唆儿子的文氏听到这话,尴尬的抚了抚鼻子,然后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突兀,就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起来。
文安安听到文爹拍桌子声,知道自己爹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现在不知道的是,她要不要先哭两声,表示自己被便宜老爹吓到,然后顺便解救一下自己的哥哥呢?
在文安安还犹豫该怎么做的时候,旁边的文安泽走到他们前面,挡住文爹射来的熊熊怒火,平静无波的道:“爹,你消消气,别吓着妹妹”
文安泽的一句话倒是让文清岸消了大半的火气。
虽没听到女儿哭闹声,文清岸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样子也有些可怕,是啊,不能吓着宝贝女儿。想到这里,文清岸调整了一下情绪。调整完后才意识到差点又被这个大儿子给绕过去,不能吓着女儿并不代表不能继续教训两个儿子。
这个大儿子太狡猾了。将意识拉回来的文清岸,挑挑眉梢,一脸讽刺的看着文安泽,仿佛在说:小样,你小子还能糊弄过老子?
文安泽看父亲没有被自己岔开话题,也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于是转过身小声的道:“我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先坦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文安昊从侧面露出头,为难的瞅着坐在上首的爹娘,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妹妹,想了想。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必死的决定一样,叹口气越过大哥向前迈了一大步。
在文安昊越过文安泽身边的一瞬间,文安安听见大哥用很低的声音在二哥耳边说道:“抱紧妹妹就没事了”
哎,她到底是遇到了怎么样腹黑的娘和哥哥,一次次把自己给卖了当挡箭牌,虽然她也愿意帮这个大脑经常不在家的二哥,但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文安昊双手抱着文安安,一双圆圆的大眼在屋里乱看,就是不愿与自己爹娘对视。
文爹文娘等了半天也没听小儿子说话,就有点不耐烦了。刚要催促,就听见文安昊结结巴巴的说道:“今天不是妹妹的洗三嘛,所以二牛、狗子还有桃花他没一群都来了”
知道文安昊又要啰啰嗦嗦的长篇大论,刚听开头,全家人就开始不耐烦起来,文安泽甚至在身后使劲用手指戳着文安昊。
文安昊感觉到后背突然的疼痛,侧了侧身子,企图躲避文安泽的偷袭,还有些生气的朝后说着:“哥,你别闹,我才刚开始讲呢”
说真的,即使没有看见,文安安也能感觉到爹娘、大哥无比鄙视的眼神从前后射过来,纷纷落在文安昊的身上。
“儿子啊,你看也不早了,你要是再不挑着重点讲,估计今天咱们一家人都不要睡觉了”文氏用手扶着额头,语重心长的看着儿子劝解道。
文安昊奇怪的看着文娘,偏过头用眼神询问文爹,显然并不知道他到底那句话说的不是重点了。
文清岸看着一脸懵懂的儿子,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拳头,然后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才将胸腔里那快把自己憋内伤一股浊气给吐出来。
文安泽看见父亲快被气的升天的样子,怕弟弟再说什么,招来皮肉之苦,只好走到文安昊旁边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二牛说妹妹是赔钱货,后来又因为我们玩兵做贼,安昊和二牛在玩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
“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谁叫二牛那家伙不听我的指挥,明明我才是将军”听到文安泽的解释,文安昊挥舞着手臂,不满的冲大哥叫到。
还没等文安泽再说什么,屋内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吓的兄妹三人转头看向上首,发出声响的两个人。
文安泽、文安昊也被吓的不敢在说话,只是讪讪地低着头,等成即将要来的滔天怒意。可是,怒意没等到,却等到了又是好几下的拍桌子声。
哥两互相奇怪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自己的疑问。难道自己真的把爹娘气成这个样子?不至于吧。
还在哥俩默默对视的时候,文爹一脸怒意的看向文安昊道:“那个二牛是怎么说?谁说我们安安是赔钱货的?”
在文爹问话的时候,文氏急匆匆的走到文安安面前,将文安安两个耳朵捂上,似乎是不想让她听到。
赔钱货啊。文安安倒没觉得有人这样说自己有什么不妥。即使在现代。也有很多家庭不喜欢女孩,更何况是在古代。按照古代大多数人的思维,自己其实就是个赔钱货。只是文爹文娘太在乎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听到文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文安昊倒是一阵高兴,添油加醋的说起二牛怎样说妹妹的,又告诉爹娘,那些话是二牛娘在和二牛爹说话的时候被二牛听见的。一番描述让文爹文娘气的差点要杀到二牛家和他们说理去。
文安泽看到越来越失控的爹娘,知道效果也达到了。于是打断正在屋里情绪亢奋的三人道:“爹娘,你看这次真的不能怪我和文昊,是吧,我们也是忍无可忍了”
文安安听到大哥这样说,都不禁要感叹,太狡猾腹黑了。文安泽这货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要不是知道他是原装的,文安安都怀疑这个大哥是不是也是穿来。
看他说的,‘忍无可忍’?,明明是他们玩游戏完崩了,才打起架来。什么时候变为关心妹妹被人说成是赔钱货才打人的。当时那个叫二牛的小胖子说自己是赔钱货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后来玩游戏的时候才因为前面的话打起来,什么时候他们哥俩的反射弧这么长了!
文安安眯着眼,严重鄙视的看着文安泽。
过了好一阵子,文爹文娘才逐渐平静下来,文安昊也从刚才激情描述中走出来。看着爹娘的脸色,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过关了,才松了口气。现在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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