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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原也没错,只是这样的道理,真的是他这个皇权下的小白人想出来的?“你放心,我若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迫我去做。”
“不,媳妇,我要你答应,就算是别人拿我跟丫丫来威胁你,你也不要妥协。”梁继歪头亲了她一口,“媳妇,我虽然打不过很多人,但是绝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管我。”
“一大早的,胡咧咧什么?你是打算饿着我们娘俩是不是?”墨菲不客气地拍他一下,笑道:“你要是轻言放弃,我就带着儿女改嫁呗,这有什么?这世上,谁离了谁还活不了呢~”
她玩笑地说道,却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一语成谶,会让她付出多少……又会险些失去什么……
梁继心头一怮,抽痛中含笑支起脑袋,“好啊,那媳妇可得记住了,你要是撇下我们爷仨儿,我可绝不出家做和尚去。我去给你盛饭,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墨菲侧眼看他,不知怎滴竟瞧出他眼底的凄凉来,下意识地抚上他的脸,“你……要是再敢骗我就直接休了你,没我的同意,也不许离开我。只有我不要你的份儿,知道吗?”
梁继突然眼底就一热,这可不是刚才那半真半假的。一时动容地瞪着她的眼,“媳妇,你也是紧张我的吧?就像我对你一样,是不是,是不是?”
“快去打饭~!”墨菲突然粗了嗓子,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梁继哎哟一声掉下地,“媳妇,你又……早晚被你玩死不可~!”
其实墨菲只是突然有些别扭而已。不过,看着梁继委屈地揉着屁股站起来的样子,搞笑得很,扑哧笑出来,“让你啰里啰嗦的~”
梁继突然弯下腰,啄了她一记,“媳妇一笑,我就哪也不疼了~”然后几乎是跳跃着出了门。
墨菲慢慢地弯了嘴角,这家伙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耍童真呢?
等到墨菲终于填饱了肚子后,已经近已时了,她琢磨着,这午饭还要不要吃?
梁继一听媳妇要带着墨青去逛街,就满心的不愿,死缠着要拉墨菲在后院里遛食。墨菲半推半就地才跟他转了几圈,墨青就匆匆找了来。
梁继一看就把眼立了起来。以前对墨青,他还真的从未多想,但这次回来,男人的直觉令他下意识地防范起墨青来。这还真的不是荀况说的。
“主子,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墨青双眼放光地看着墨菲,似乎没看到她旁边还粘着一位。
“哪个男人……你是说,昨晚的那个?”墨菲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怎么知道的?”
“那男人来楼里吃早点。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上次跟王姨娘……就是二爷休了的王氏在一起的那人。”
梁继本来听到什么昨晚的男人,耳朵就竖了起来,怎么到后来竟跟王氏挂上钩了?!立即严肃了起来,“跟我没关系!”
墨菲好笑地瞥他一眼,“要是跟你有关系,你就死定了~!”然后再看向墨青,“你确定?”
墨青点点头,“还没走呢,在大堂里耍横,说咱家粥里面有虫子。”
墨菲眼神一冷,“还送上门来了?走,看看去。”才一抬腿就看了眼梁继,“你留下。”
“凭啥呀?”梁继立即叫屈。
“就凭你长的这张脸。”墨菲不客气地拍拍他的脸颊,“太有标志性了,回头率刚刚的。”
梁继看着媳妇跟墨青一前一后地从员工门走进前楼,一跺脚,“……长成这样,怨我吗?”
墨菲一探头,果然见大堂里面围着一堆人,有几个拉长声地吆喝着,无非是说这家不干净,这么大的酒楼,粥里面居然有虫子,还是活着的,号召大家都不要再来这里云云。
荀况的声音还算是不骄不躁,温和但不妥协,却也不放他们走,只说这虫子是有心人放的,跟酒楼没关系。卖了一早上的粥了,只有他们碗里有虫,还是快喝完的时候才发现的,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明眼人一瞧便知。
“去,这种小把戏也来玩,都是爷二十年前用过的老套路了。”
墨菲一回头,“你怎么还是跟出来了?”
梁继连忙摆出委屈的样子,“媳妇,我不出去还不行吗?你不也没出去吗?”
正在这时,昨晚听过的那道声音响了起来,“掌柜的说话可得注意些,你有什么证据说这虫子是别人放的?再大的酒楼,若是不干净,以后谁还敢来这儿吃饭?”
恶人先告状?墨菲轻蔑地哼了一下,抬手招过一个小伙计,附耳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说,“去吧。”
小伙计听得眼一亮,直接跑出楼去。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有些才进来的。中国人就是这么怪,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有不花钱的热闹可看,没有不爱看的。
可吃完饭还没结单的也跟着围观,这样一来,就分不出来了。急得其它的小伙计直转圈,“客官客官,请先付饭钱。”
一个伙计看几张桌,若是跑了单,那可是要扣自己的月钱,辛苦干一个月,到头来还要替别人买单?
“他娘的,爷还没吃呢,你就要钱?”一个肥头大耳的三十多岁男子金鱼眼一瞪,就欲转身出去。
“你怎么没吃?点了八个肉包,喝了二碗粥呢~!”那个小伙计急红了脸,“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我管的这三桌,就你没付钱。”
墨菲一听,心说要糟。截下一个开业时就在的小伙计,“这个小家伙是新来的吧?”
“是,才来不到半个月。”那伙计是从后堂过来的,“爷,我去看看。”
“等等,”墨菲又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知道了吗?”
“明白了,爷就瞧好吧~”小伙计信心十足地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呀?”他笑容满面地问道。
“祥哥,这位客官吃完饭不给钱,还说自己没吃,不认账。”之前的那个小伙计一见自家人过来了,眼圈就一红。其它值早班的兄弟都盯着没结帐的客人,腾不出空来顾他。
才十四五的年纪,长得又单薄,说话又直,难怪会被欺负。墨菲摇头轻叹,“这岗前培训做得还不到位呀。”
梁继歪头看了看,把下巴垫到媳妇的肩上,自后面搂住她的腰,“嗯,开业时的那一批倒是都挺好的,后来再招的就不足了。等会儿跟阿况说说,有几个伙计被别家挖走了,临时招上来的这几个是差了些。”
“被挖走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墨菲眼底一沉。
“哪有做到死的伙计?这事很寻常的。”梁继没听出她话里的语气。
“你怎么这么想?咱天真楼伙计的月钱可是比别人家的都高,而且节假日还有福利,光这些不说,出去一提在天真楼做事,那都是面子,就这样还能被挖走,怎么可能?”墨菲抱起双臂,“能被挖走,那得给出多高的条件?这是恶意竞争,针对我们天真楼的好不好?你这脑子没想到,阿况也没想到吗?那他这个掌柜的,做得还真是太轻松了。”
梁继心里一紧,“这么严重?大概阿况也没想到,等我问问他。”
“问什么?直接扣二个月薪水。”墨菲沉吟了一下,“看来,这局铺了很长时间呢。”
梁继这回灵光一闪,“你是说,白帆那事?”
墨菲点了点头,“天真楼的生意这么红火,被人嫉妒也是正常,而且这布局之人肯定知道咱们是幕后老板的。那伙闹事的,为首之人昨晚才去闫小寡妇那儿苟合了一宿,今天就来了这儿。且那人又是上次王氏闹事时,护在她身后的人。你从后门出去,看看那小寡妇是不是又去白帆家闹了。若是……”
“怎样?”梁继也紧张起来,心里却转着各种以前用过的手段。
“阿青去。”墨菲转眼看向墨青,“你若看到小寡妇,只说来探望白兄,然后奇怪地看着她,点明昨日她已经承认了与白兄没有任何关系了。明白吗?”
墨青忽地一笑,“是,主子。”
墨菲抬手刚想敲他一记,突然想起梁继就在身后,于是咳了一声,收回半抬的手。
待墨青走后,梁继有些不是心思地问:“阿青越来越活泼了,还会笑了呢~”
“是呀,这孩子没白出去一趟。”墨菲淡淡地应了一句。
梁继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她不比人家大几岁吧?
其实墨菲前世今生加一起,已经活过了三十年,就算是梁继,在她眼里也是弟弟级的。所以,她其实有些时候是故意欺负他的,看他卖萌也算是一种视觉享受吧。
要说沈括,苏轼,蔡确那几个,在墨菲眼里才算是同龄人。嗯,较真的话,梁继也还算不太小了,只是长得太年轻了些,把他自动划进小弟一级里去了。
这时,叫阿祥的小伙计已经笑呵呵地把那打算赖账的家伙给将住了,于是看虫子那边热闹的人,分了一部分过来看赖账的。
“各位客官,本楼自开业以来,不论是酒水,还是菜码,都是获得大家的认可的,这点毋庸置疑,不然,每天也不会有那么多客人来这里用饭,更多的老回头客儿也在本楼宴请亲朋好友,大家说对不对?”
阿祥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当然,本楼也不会平白冤枉哪一个贵客的。方才是敝楼新来的小伙计不会说话,让这位客官不高兴了。没关系,这位客官不是还没用早点吗?为了以示本楼的诚意,维护本楼的名誉,大家共同来见证,本楼请这位客官吃这顿。”
那位一听,额头就有些冒汗,“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不饿了~”说罢就想走。
阿祥笑容可掬地一拦,“别呀,您可是咱们楼的老主顾,为了挽回您被冤枉的名誉,本楼请您再~吃八个肉包,二碗粥,四碟特色小菜。您若不吃,岂不是变相承认了您已经吃饱了的事实吗?本楼对新老贵客都是一视同仁,那就是绝不能让贵客们吃亏。”
然后他豪气地一挥手,“来呀,给这位贵客上肉包子!”
梁继咦了一声,“这个阿祥还真挺机灵的,媳妇你不过只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能编出这么一箩筐!”
墨菲回手敲敲他的额头,“那是,当初培训的时候,我就看这孩子不错,要不,也不能把这事交给他去办。你看,阿况那边的压力减轻不少了吧?这叫隔山打虎。”
“妙呀,媳妇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梁继笑嘻嘻地摸了一把那依旧纤细的小腰。
墨菲笑笑,继续看那边的热闹。
“不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那金鱼眼涨红了脸,欲挤出人群。
“您还真的不能走,”阿祥特认真地看着他,一反刚才的伏低之态,“请您吃,您若不吃,就是不给本楼面子。那对不起了,方才那账,您得结了,而且还得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们楼赔礼道歉。本楼虽然不在乎这点儿小钱,但却视诚信为生命。您说走就走,连个说法都没有,传开去,都以为本楼店大欺客呢,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嘛,您说是不是?”
这软刀子下的……墨菲点点头,“跟阿况说,提阿祥做领班,月钱长一倍。”
梁继愣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担心,媳妇会不会觉得阿况不堪大用了呢?
虽然这样对待客人有些不好,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者说,杀一儆百在必要的时候还是非常管用的。刚开业时立的威,只怕这会儿有些人都忘记了。墨菲继续琢磨着是谁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天真楼的后台不一般……的大。
莫非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又想,哪位大神这么惦记着自己,自己还没从西夏回来就开始布这个局了?
之前王氏那回,她并没归为一起。这是一种介乎于第六感的感觉,因为王氏那次之后就跟消失了似的。可事隔一年半,有人又挖出那人来布这个局,就有些意思了。这个布局的人,绝对是认识自己的……
梁继虽然站在墨菲的身后,却感到一阵阵地泛冷。他侧眼瞧瞧媳妇,虽说那眼帘是低垂的,看不出什么来,但他就是觉得媳妇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倒霉。
他绝对相信媳妇,只要惹到她的,都不会太好受。比如他爹,他娘,他亲弟,那最小的庶弟……还有沈括,被她一句话支出京城寻什么煤矿,石油的还要顺便勘察水利,没个三两年是回不来了。只因为沈括在皇上面前说了一句什么,这事他虽知道得不彻底,但也知道媳妇正是因为那句话才下了黑手。
其实,他倒是觉得媳妇这是帮了沈括。这变法搞得上不来,下不去的,沈括有机会躲出去,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了呢。
突然一声大叫,让梁继回过神来。
“我……我认了行不?我给钱行不?放我走行不行啊?”那金鱼眼在勉强咽下一个肉包子后突然就崩溃了。
墨菲暗笑,果然,胖人就是不吃饱不下桌的,若懂得八分饱,也不会肿成那样了。
“哟,这位贵客,您这么说,小的可就真要不高兴了啊~”阿祥一脸委屈地环视着周围,“各位各位,本楼这可是做为赔礼道歉请这位贵客免费享用早点的,诚意够不?”
他又看向那金鱼眼,“可您刚刚是怎么说的?什么叫认了?您若不说明白喽,可就是拿本楼信誉开玩笑呢。咱们开门做买卖的,信誉就是那张脸,您这是打算狠狠地掴我们天真楼的脸呢?这事太大了,小的可做不得主,要不,咱上衙门评评理去?”
那金鱼眼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一头的汗了。“不用不用,小二哥,没那么严重吧?这是八个包子二碗粥的钱,您点好了,不差的话,我可要走了。”
阿祥细细地点了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呀,您这钱,我可不好收呀,哪能没在本楼吃饭就白收钱的?”
“这个……是……是我刚刚忘了,其实我已经吃过了,只是方才看热闹一时给忘了。后来那个小二一嚷嚷,我就觉得面子下不来,所以就硬挺了……小二哥,真的对不住,是我吃过忘结帐了。”
阿祥笑了一下,却又突然把脸一绷,“您这么一忘就给本楼带来莫大的羞辱!这构陷之罪,还真不是小的说免就能免了得的,客官,不好意思,您还是去衙门说清楚吧。”
墨菲听到这儿,轻笑了一声,“把他提为总领班,月钱再涨一倍,他若成亲,再送他一个小院。”
梁继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