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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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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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墨鼎臣已半睁开眼,花白的眉毛似挑非挑若有深意地看着她,好像在等一个答复,而墨松则微有压抑和担心。

苍苍想也不想自动过滤掉墨松,问墨鼎臣:“侯爷有吩咐?”

他喊她干什么?她会过来只是因为墨珩被叫唤回来时她就在旁边,而墨记那边暂时没她的事,遂搭顺风车一起回来,而进到这里是抱着能听就听的念头的。难道墨鼎臣不满要赶自己出去。

出去就出去好了。

她准备抬脚往门边移。

这时墨鼎臣又开口:“我问你,你有什么看法。”墨鼎臣六十上下年纪,之前与他交谈过两次,苍苍知道此人精力还很振作,所以声音里的中气还是很足的,很有威压感。

她愣了一下,看看墨鼎臣,随即低回头,声调平静地道:“此事虽不好办但想必还难不住侯爷,何以来问我?”

脑子里却飞快想着大概是因为她找来了商去非,墨鼎臣终于觉得她能力可以,有资格正式提出自己的意见了。

可是她该怎么说,她心底的确有处理方案的雏形,可若仅仅是提个可能被一笑置之的意见,那真没必要也不值得说出来。

可是墨鼎臣接下来一句话叫她愣住了。

“的确还难不住,此事即使放给珩儿也能拿出个应对策略,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顿了一下,他微沉着补充,“商去非的事你做得很好,你不是一向信心十足,不肯受控于人?只要你能说出个切实的措施,这回本侯便由着你全权做主。”

071军队不止一支

苍苍眼角一跳。

全权做主?

她诧异地往墨鼎臣那边看,见他神色平静不似说笑,他怎么突然间相信自己了?就因为商去非的事?

可是,全权做主啊,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之前她都是自己干自己的,在边缘小打小闹,明不正言不顺,力度还很小。而如果能取得主导地位,手上可用的人力、资源多了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很多事情她都无需再束手束脚,甚至可以借机发展下自己的基础和人脉。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机会。前不久她还屡次说服别人为了机遇顶风而上,轮到自己这里没理由退缩。如果墨鼎臣都不怕自己之前行为只是为了取得信任然后阴侯府一把,那她就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思考只进行了片刻,她很快挺直脊背郑重地看了一眼墨鼎臣:“我想先弄清楚状况,暴乱是何时开始,消息又是何时传进盛京,还有宫里获知此事多久了?”

墨鼎臣听罢目中闪过一丝满意,直接了当毫不拖泥带水,很好。

他看看意外的长孙和有些怔忡的儿子,他们还在因为他二人的问答而一时回不过神,他提醒道:“墨松,你再说明一下,详细点。”

“啊?是,父亲。”墨松顿时有些局促,手在椅子扶手上按了按又蹭了蹭,语句险些组织不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跟苍苍直接交谈啊,竟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苍苍唇边微紧,垂眸掩去了一丝抵触,面无表情得听着。

“这次的饥民暴乱爆发得很异常,从上午巳时初(九点)开始,不过两个时辰规模便急速扩大,远一些的如胶州情况还不明,距盛京最近的青州矿区则在申时(三点到五点)以飞鹰传书的方式传来消息称,已有近万名饥民堵在矿区及附近区域,形状颇为暴烈。”墨松尽量缓慢地道,似乎想让听的人有充足时间消化,“宫里得知消息的时间比我们还早,军方已经在调动人马,说是明日出发,可根据探子回报只怕夜里就会行动。”

暴乱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却能扯上国本安定,朝廷自有其完善高效的情报系统,就是地方官也可以酌情八百里甚至千里加急上报情况。所以朝廷早早得到消息是可以理解的,得到消息因为情势严峻等不及早朝商议连夜就派兵遣将,这也是完全合理的。

墨松不说朝廷只说宫里,意思大家都明白,那位在使用国家机器合理正当的力量攻击他们,并且他们墨氏没理由阻拦——出兵可是为了镇压暴乱,这是国家大事啊。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墨氏这个哑巴亏吃定了,届时军队再以防范暴乱再起、支援当地官府整顿等借口在地方驻扎,那真要如墨珩所说的,墨记矿区会被一点一点吞食掉。

可是苍苍听着听着心里却生出一丝警醒,军队是墨氏的软肋,这一点从没变过,可为什么以前没有人针对这一点进行攻击?是还不想撕破脸皮吗?总觉得最近对方的手段风格与以往数年相差甚大,就像是……出谋划策的人换了一个。

抓捕商去非的犀利,左白晓事件的高妙,这一回的迅捷大胆,这一连串事件似乎隐隐折射出一个陌生但强大、眼界高阔、落足于制高处的身影。

那强烈的个人风格,独特迥异的气场,使苍苍终于不得不正视起来。她刚想说话,乔总管忽然匆匆进来,对墨鼎臣耳语几句,墨鼎臣眼角的皱纹便缓缓夹起来,他看了看众人,说出了刚刚得到的消息:“宫里贵妃娘娘派人传信,带兵镇压的人将是三皇子殷据。”

“三皇子?”墨松讶然,坐在椅中沉吟道,“三皇子从来没主持过什么大事,那位为何会派遣他?”

“为了制衡吧?”墨珩接着猜测道,“我墨氏扶植的是四皇子,而众位皇子中也仅有四皇子出挑,陛下或许想提一位皇子与之抗衡。”他说着又摇头,疑惑道,“可为何是三皇子,他实在……五、六皇子都比他更有条件。”

墨鼎臣又半阖上眼,似乎他在思考时都不会全睁双眼,不让情绪流露出来。突然他眼尖地捕捉到苍苍嘴边挂起一抹嘲弄,霎时记起,说起来殷据还是她的表哥,她这嘲讽有什么含义,是在嘲谁?他微开眼,饶有兴趣地问:“你有不同的见解?”

在场包括乔总管在内四个人的目光都投向苍苍,苍苍一点也不怯场,反而问:“景贵妃对此怎么表示?要我们阻止还是顺其自然?”

这一点负责传话的乔总管比较清楚,得到墨鼎臣的许可后,他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三皇子不顶事,他带兵对我们更有利,可以静观其变。否则明面上反对,只会使陛下将怒火迁到四皇子身上。”

不顶事?更有利?

苍苍冷笑,殷央,殷据,景贵妃,这三人根本是一伙的,现在把殷据推出来,景贵妃则抛过来颗定心丸,如果墨氏这边听信了,任由“草包”殷据去做,“静观其变”,那才会输得一塌糊涂。

可问题是,墨鼎臣等人还不知道从他们家出去的景贵妃会倒戈相向呀。

现在告诉他们吗?苍苍目光略转,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她现在对墨氏而言完全及不上景贵妃亲近可信,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想毕她换了个说法:“无论殷据有没有作用,殷……皇帝连军队都开动了,绝对是势在必得,那么领队的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阻止。”她本习惯性地想直呼皇帝名讳,但想想未免惊世骇俗,连墨珩都只是“陛下陛下”地称呼,她不该太出格。

“怎么阻止?”墨珩摇头,“安插几个人进去倒有可能,在矿区内部做些准备也不难,但要阻止出兵,这……”

“你说的办法都太曲折,周期长效果差,还容易生出变故,对方能拖,墨记可拖不起。要做就得干脆,从源头下手。”

“怎么做?”

“皇帝不就是占了个理字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我们不阻挠他派兵,而是给他推荐一支更合适更强大的军队。”

沉默,四人都在琢磨她的意思,墨鼎臣眼里忽然精光一现:“开山军。”

“不错。”苍苍点头,“军队可不止一支。就拿开山军来说,它比中央军强是其一;驻扎在盛京外,机动性高离青州又更近,此为其二。皇帝没理由拒绝由他们出头。”

“可是开山军多年不理时事,而且与我们并无交情。”墨珩第一个不赞同。

墨松暗暗瞪儿子一眼,弄得墨珩有些莫名,他自己则温和地问苍苍:“你有办法令开山军帮我们?”

苍苍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对墨松的问话她不太感冒,但不回答也不行,便微扯着嘴角道:“要用开山军只要过了开山爵那一关,她虽被称为硬骨头,但是人都有弱点。”她转向墨鼎臣,“开山爵由我来说服,而皇帝那边还要侯爷去拖延一下,至少拖到明日早朝,到时候当庭举荐开山军镇压暴乱,当着文武百官皇帝不能不接受。”

“你有多少把握?”

“只要侯爷那句承诺算数,必不叫你失望。”

所谓承诺自然是指全权做主,该要的权利苍苍一点都不含糊。

墨鼎臣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站起来对乔总管道:“吩咐下去,即日起就由……”

“且慢。”苍苍从墨珩座位后走出来,“侯爷,我不想出面,你只要放权给我就行了,但有指令,通过大公子传下去便是。”她朝墨珩眨了下眼睛,仿佛在问:“可以吗?”

墨鼎臣怔了一下,大有深意地看了苍苍一眼,后者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他最后点头:“如此也好。”

他稍微又吩咐了几句,便预备进宫面圣,而外面对中央军的直接阻挠使其无法启程,便由墨松负责。

只剩下墨珩和苍苍两人了,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墨珩终于忍不住问道:“苍苍你……到底是什么人?”

苍苍笑了笑:“一个有点故事的平凡人罢了,至于具体身份……”她迎向他那不解惊异的目光,表情有些模糊起来,“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转身朝外走:“时间很紧,我要去准备给开山爵的礼物了,先走了。”

072寻帮手不遇

事态紧急,苍苍准备好礼物,把侍女服换成一身较体面的衣服就坐车去了开山爵府。

说起这个开山爵,苍苍也不由要感叹一声。

“一公二侯三子爵”作为大央国最后仅存的六大权贵党派,可以说各有各的独特之处,其中开山爵崛起历史最短,却也是唯一一个手握大军者。时至今日,人们提起她还都会津津乐道拍案叹息。说她是如何以一个异国人的身份,以一介妇人羸弱之躯,上战场,揽兵权,抚养幼子,独撑门户,甚至带兵径直闯朝堂,逼得皇帝不能不给她封爵。

不错,开山爵是女子。

当年央周两国迫于南北游牧民族进犯,又兼天灾连连民不聊生,遂暂且搁置宿怨,通过联姻来南北合作。

于是就有了周太后将自己唯一的妹妹,嫁给大央皇帝殷央的十一弟闵王这一被记入史册的大事。

可惜这对男才女貌的璧人果然如世人皆不看好的那样,不能有好结局。就在六年前,也即是联姻年余之后,天灾人祸在两国共同努力下逐渐过去,局势亦归于安定,周太后却突然翻脸,举兵犯境,身为大央第一大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战神,闵王义不容辞,连夜率军迎战,结果却是一去不返。

消息一传来举国同哀群情激愤,大央子民在各地起义要处死闵王妃这个敌国皇室女,大臣也联名上书,至少要废其为庶人收回闵王名下十数万大军的兵权。而就在这时,闵王妃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仅仅带了几个亲信,深入前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整丈夫的部署,痛击周国军队,保住了阵线,也赢得了丈夫一干属下的忠心。

班师回朝之际,殷央在城门口摆下接风宴,准备趁机将闵王妃治罪,闵王妃却在属下层层拱卫之下悍然抗旨,并宣告世人,道自己已怀有闵王子嗣,闵王一点一滴整治扩张出来的军队得先皇批准,三代以内可以直系承袭,无需归公,所以除了未来世子,大军绝不会交给第二个人。

六个月后遗腹子如期降生,闵王妃却做了一件备受争议的事:请旨封爵。从此世上再无闵王妃,有的只是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开山爵,闵王大军也不复存在,而是统一改番号为开山军。那之后开山爵又两度出征南周,以卓绝的军事才华和对大央的忠心奠定了在大央的地位。

苍苍回忆到这里不禁轻叹一声,很多人不能理解开山爵自请封爵的行为,从王到爵连降五阶不说,还有背弃先夫之嫌,可很少人能看明白,这大概是她做的最有魄力也最明智的一件事了。因为如果不是她自己有一个正式爵位在身,有正式掌握兵权的合法身份,光靠一个王妃的头衔,十几万大军她迟早是保不住的。

而为了做到这一点,她又是扛下了多少的非议和压力,付出了多少艰辛苦楚。

苍苍很少佩服人,开山爵是一个。因为佩服,她相信其人品,不惮向其求救。她握紧手中包装精致的礼盒,对稍后的见面充满期待。

墨珩因为不放心也跟过来了,此时坐在车里看到苍苍的神色,忍了一会儿小心问:“你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看似很确定开山爵不会拒绝我们?”

“一样她需要的东西。”苍苍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不愿多说。墨珩只好悻悻地住嘴。他是看出来了,苍苍如今有些恼他,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多嘴问了她的身份。

开山爵府是原来的闵王府改造而成,在郊外,马车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两人下车亲自叩门,说明来意后被礼貌地请进去,然后,约摸一刻钟后,脸色都不大好看地并肩走出来。

“开山爵竟不在,不过还好,我们把话带给高山高龙两位将军了,他们也收了礼答应酌情而为,想来不会只是说说。”墨珩有些忧心,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苍苍。

苍苍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黑着一张脸,三月末寒凉的夜风从街头不断吹过来,刮弄她的额发,使她的神情有些幽沉莫辨。

这样的苍苍墨珩从未见过,不由有些担心:“苍苍?”

“高山说,开山爵两个时辰前出的盛京。”苍苍回望一眼开山爵府紧闭的大门,双手拢袖,拖着脚步沿清冷的街道行走,墨珩长腿快迈两步走在她身边:“你怀疑,调虎离山?”

苍苍嘴角勾起淡到不能察觉的凉薄弧度:“哪里有这么巧的,偏偏今天南边有开山爵需要的东西?那可不是好弄的。”

“就是你送出去的见面礼?那到底是什么?”

“算是也不是。开山爵的儿子有严重的眼疾,天色一暗就看不见,我便送了一张方子。”苍苍轻叹一声,闭眼揉了揉额头,“大央医术普遍不如周国,而周国却不是开山爵能伸进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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