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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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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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效国家为陛下分忧解难,实在是罪过。故臣想着是该臣效力的时候了。”她扫过四周,“此时不正是机会吗?臣见大家都沉默无声似有困惑,便想帮上一点忙……陛下,两位侯府公子虽然冒犯了圣颜,但一直跪着也不好吧。”

敏感问题被轻巧地避过去,景贵妃笑笑脸色却不好看了,殷央不得不挥手让跪着的两人起来,又把围在周边的人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到此时,殷央与景贵妃怎么还会看不出来,今天的事是刻意安排演给他们看的一出戏,根本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年轻人之间的愚蠢争执,能让他们有利可图。该死的,原来从墨珩在来仪宫对殷灏说出那些话开始,这个圈套就设下了,若非他们得了那些话,先入为主地以为,墨珩是真的冲动激怒,又怎会给他们机会一唱一喝?早草草赶出去了。

可现在,众目睽睽,开山爵又压轴而来,简直已经是骑虎难下,对方要他们看戏也好,要他们配合着演戏也好,都只能先照着做了。

花园里众人归位,秩序渐渐重整,墨珩二人被分别带下去整理仪容,开山爵带着面具男子就坐在皇座下面的专椅上。侯夫人和顾氏站在附近不肯回去,也没人拦她们,苍苍也跟着立在那里,她暗暗地看着开山爵的背影,猜测她为何突然出现。

她能来,又说了那些话,一定是看透了自己这边的计划,她的支持无疑给他们加上了不小的砝码,但是……

正想着,开山爵像是不经意地回头,那冷硬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什么表示也没有地又收回去。

苍苍顿时就确定她是为自己而来的,准确的说是为那张药方而来。

看来她此行南边并无收获,否则怎会看重区区一张药方而勉强前来。

时间过得飞快,等墨珩两人又衣冠齐楚地回来,窦公公也领着数人回来复命了。

079尘埃落定

那是四个有老有少的男子。

被粗绳绑住的人三十上下相貌堂堂,此时已一副悔恨万分心灰若死的模样,他名叫王阳,是长乐侯府的食客,他很痛快地交代是自己打着主人家的名义到处传播谣言,种种行为与侯府毫无关系。

他干脆得简直像找来的托,觉悟非一般的高,看得人们很是怀疑,不过接下来的三个人及物证完全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四五十岁素朴镇定的是长乐侯府看后门的人,仅有一个姓,无名,平时被称为“刘老伯”,他可以作证,王阳近日频繁出入侯府,行踪鬼祟神迹可疑。算一算,他提供的那些王明出府的时间,与一波波不同地区不同程度的谣言的兴起大致吻合。

第三个人是个清秀的童子,是王阳成为食客前就跟着他的人,他也可以证明主人最近很不正常,他还提供许多纸张和信件,前者是王阳历日来写就的散布谣言的具体步骤和计划,后者则是他与某人的来往书信,上面隐晦地交流了谣言之事,大意是对方指使王阳这么做。笔迹,纸张,墨水,写成日期,如此种种都有迹可循,做不得假。

最后一个人,气质最差,像市井里找来的混混,一双眼睛特别贼溜,畏首畏尾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他是盛京某平民区的混混头目,叫丁制,擅长游手好闲和打听点小道消息,以此赚赚小钱外加丰富生活。他屡次看到王阳鬼鬼祟祟地跟一包头包脸的人接头,然后到各地酒楼散播那些关于低价收货的话,同时这事不止他一人看到,他可以拎出一串的目击者,大多是同他一样的人。

“真的,他(指着王阳)太鬼祟了,跟做贼一样,我见过他一两次就注意上了,有时就拉上兄弟一起跟踪他——我们这种人闲得发慌就喜欢看热闹,还更喜欢看那些人模狗样的人偷偷摸摸,刺激。那些雇佣我们打探消息的人,要的往往就是这种消息。所以我看见他就觉得是条大鱼,留意了好几天,他去过那里,什么时候跟什么样子的人见面我都记得,现在也说得出来,保证贵人们顺着我说的去找会有收获,真的。”

一群人默然无语,就剩丁制在那里言语粗鄙地再三强调,直到左清蝉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才赶紧闭上嘴,心慌慌地擦着冷汗,大气不敢冒一个。

沉默过后,左清蝉道:“本来我想先与珩贤弟知会一声,然后继续调查,那些信件是谁写给王阳的,王阳去见了谁,到底是何人布下了这个局,只要时间足够,就一定都能查个水落石出,如今却因为仓促只有这些证据,珩贤弟你若还是不信我,便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墨珩还在思考中,闻言没有表态,倒是开山爵轻轻一笑:“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无论信与不信,两个侯府都应该联手去查清楚,一者不冤枉清白的人,二者以防万一当真有人针对你们。”

墨珩和左清蝉连忙给她行礼,连声应是。

开山爵又问殷央:“陛下您以为呢?”此时在场除了殷央外,就是开山爵这个爵爷地位最高,最有话语权,她接话问话也不算突兀。

殷央沉吟一会儿道:“竟然有不轨分子把主意打到朕的左膀右臂身上去,简直混帐,来人,传朕旨意,京兆府尹治安失当,罚俸,从即日起,一日未抓获幕后人,就罚他一月的俸。”

把罪推给京兆府尹,也就是说是他的疏忽失职,那么事后调查补救,便是其本分了。并且一日罚一月的俸银,京兆府尹敢不好好办案?那么他的介入是势在必行了。

殷央到底还是要在两侯府间插上一脚,但墨珩左清蝉对视一眼一句话不多说,立即叩首谢恩,然后又为自己捣乱了寿宴的行为请罪。

此时殷央又怎么好怪罪他们,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后便摔袖离去了。景贵妃则留下来安置众人继续宴席。

氛围又慢慢地和谐起来,可是到底没有之前的味道,众人大多无不心不在焉勉强作笑。开山爵只喝了一杯酒就告辞离去,走得和来时一样简洁又快速,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能有那样干练铿锵到近乎生硬的行事风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表面上有礼有度,实则没有给任何人面子,当真是自我坚冷到了极点。

苍苍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不禁有些发愣,她还要把那个消息告诉她吗?这个女子会在乎吗?就算她在乎,可最后仍旧是一场空怎么办?丧夫之痛没有人愿意经历两次……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此时众人正逐一上前给景贵妃送寿礼,人影来去,精宝纷呈,她看着满园富丽华贵,听着声声恭维笑语,忽然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只有自己的冰冷世界。

她选择的这条路,走到最后是不是也会和开山爵一样,权力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有了,伙伴、合作人也不会少,可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远远近近,却永远没有那么一个最贴心的。

望极天地,从生到死,兴衰荣辱,喜乐哀愁,肩膀旁边的地方,始终一无所有。

她怔怔地想起前世踽踽独行的那些岁月,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半晌吐出一口气,微微苦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命里有即是缘,命里无也强求不来,自己这样的心境与心理年龄,找个活跃的是误了人家,找个沧桑的是互相折磨,看上的不一定合适,合适的不一定能够相守。所以姻缘一事是难难难,如今的身体又还小,所以想那么多做什么?

庸人自扰,果然是身体不舒服连带着思想也病乏了。现在不该想着今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暂时再没有人能拿墨左不和来做文章,所以她可以放松下来然后思考下一步吗?

她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纷纷去送寿礼了,也想凑到人堆里去免得太招眼,余光却看到一个金袍人影笔直地朝自己走来。

怎么办?掉头?走开?她飞快地衡量了一下,当下认定当着这么多人,对方不敢出格,遂立定不动安顺地垂着头轻轻行礼。

“是你想的计策吧?”擦身而过的片刻里,殷据压低声音说,“佩服佩服,连父皇也被你摆了一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帮墨氏了,亏我还……”他头一偏声线贴着苍苍的鬓角割过去,莫名幽寒,“苍苍,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不能为我所用的人,越是强大我越是要毁掉。

苍苍眼帘骤抬,而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看也不看身后,找到不远处的侯夫人,慢慢走过去。

殷据眯起眼旋即猛然睁开:“你会后悔的……”

080偷袭

宴会在傍晚时分结束,苍苍还担心景贵妃会找借口扣下她,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她顺顺利利地出了皇宫。

长安侯府和长乐侯府的马车并肩行了一阵,在路口分别,快到府邸的时候,墨珩这车却被人拦下。

“公子,是墨记的人。”华仪在车外报告。墨珩探出头和车外人说了几句,然后对苍苍道:“墨记有事要我去处理一下,你一起去吗?”

苍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去了。”她现在感觉很疲惫,只想快点回去喝碗热汤然后蒙头大睡。

“你病了?”墨珩见她脸色难看,紧张地想触摸她的额头,被她躲开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我先送你回去,华仪先回府……”

“不要紧的。”苍苍赶紧说,挪到车门,“前面就到了,我走一阵醒醒神也好,你快去墨记吧,那里远。”她打开车门出去,脚刚落到地面还有些晕,抬头一看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街上都是匆匆赶回家的人,酒楼邸店里人影摇晃声音嘈杂,凉凉的空气里不知何处飘来饭菜的馨香。

苍苍吸吸鼻子,觉得饿了,中午连姨叫她多吃点,可她的胃实在装不下太多东西,那些米饭早早消化光了,现在才惊觉腹中无比空虚。

她朝墨珩摆摆手,从候在车边的那个墨记来传信的人面前走过,不经意看了对方一眼,暮色下只觉得他的头也太低了,让人都看不清楚脸。

她慢慢地穿过街道,走进侯府后门所在的巷子。巷子两边白墙矗立,前方尽头昏蒙,偶尔有个别府邸院子的出入门径前悬挂几只灯笼,毫渺灯光幽弱地散发出来,将视野烘托得朦朦胧胧。

苍苍把一缕头发勾到耳后,迎着巷子深处吹来的冷风裹了裹衣服,暗想幸好里面多穿了一件马甲,否则又得伤寒吃药了。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此时天色幽蓝得发黑,显得十分深邃神秘,她静静地看着不知怎么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因为这感觉,她放缓了脚步,巷子里突然就变得很安静,可一种沙沙沙沙的不寻常的声音就暴露出来了,仿佛人极力压抑的呼吸。她瞳孔微缩,越听面色越可怕,突然猛地拔腿朝身后奔跑。

街道就在几米以外,她用尽力气速度提到极致,可饶是如此一道黑影还是从天而降挡住了去路。

“你是谁……”

她的话还没说完,耳后一道阴风袭来,她后颈一痛,最后的印象是幽蓝旋转的天空。

墨珩坐在车里微微苦笑,那个丫头真是打定主意要疏远他了。

不过到底她与众不同,不单脑子好使,性格成熟,连生气都是不着痕迹让人无从下手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她。

罢罢,一会回去尽量跟她沟通一下吧。

“公子,墨记到了。”

墨珩走下车,正好看见商去非从墨记里出来。

“商公子,近来安好?”

“墨少?”商去非停住脚步,意外地转过来,又往他身后看看,笑着指指天,“这天都黑了,你还过来巡视啊,商某可没有加点赶工的习惯,不过保证按照合同上的条例完成进度,再过个两天吧,你叫慕过来,我向她交成绩。”

“慕?”

“就是那个小姑娘啊,她不是姓慕名苍苍吗?钟离决就这么叫她,挺顺口的,还简单。”商去非拱拱手转身走了。墨珩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笑:“好个不拘小节的人,是个人物,苍苍的眼光果然是独到……慕么,慕苍苍……”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姓慕,这个姓可非常少见,至少他没听过。想起她那句“名字是亡母所取”,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孩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他摇摇头,打算往里走,莫掌柜却听到动静先迎出来了:“大公子您怎么来了?”

墨珩莫名:“不是你派人叫我过来说是……”他突然打住,左右一看,那个报信的人早就不知所踪。

“华仪!”

“在。”华仪应声过来,墨珩指着马车边:“刚才那人呢?”

华仪赶紧过去找,转了一圈又远近看看,始终不见人,他心里也震惊了,那个人在他和公子眼皮底下消失了?他们还根本毫无察觉?如果那是刺客……

他不寒而栗,大声回禀:“公子人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墨珩拳头慢慢握紧,呢喃着神色几经变幻,终于变得峻寒无比,“苍苍!”

他一步抢到拉车的骏马前,手在腰间一按,咻地一声,一柄如虹软剑赫然弹到他手掌中,他一剑斩断连接马与车的部位,马儿惊嘶声中,他却已一纵身跃上马背,调转马头就径直飞驰向侯府的方向。

墨记门前的伙计路人们都看傻了,直到失去马匹支持的车体轰然倾倒,才一震惊醒嘘声大起。华仪立即跟上墨珩,而莫掌柜失神地盯着车,喃喃自语:“这可是侯府特制的马车啊,竟一剑……那得多强的力量?”

还没走远的商去非闻声转头,只看见墨珩风风火火地当街策马而去,转瞬消失在街头,引起路人一片抱怨声。

他扬了扬眉毛:“这年头,闹心的事就是多呀……”

侯夫人回到府中,刚坐定还没喝一口茶,就让人把侯爷请来,一开口就是:“那个孩子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

“发生什么了?”墨鼎臣知道老妻从不说狂话,能让她有如此反应,一定是那人今天在宫里又有其他的表现。他微惊之余也颇感兴趣,一掀衣袍坐下,“说来听听。”

侯夫人就把今天苍苍是如何与房卿兰搭话,如何诱导她露出真实性情和想法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墨鼎臣听罢莫不作声,侯夫人微颤的手抚摸茶盏,那茶水腾腾的蒸汽模糊了她的面容,也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才多大,经过多少事?到底是怎么想到这样去做的,这种手段,别说一个房卿兰,就是官场里打滚的老人,一个不慎也会中招,当年……当年她母亲也未必有如此智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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