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买一个。有的地方譬如山西,二两银子一年的收入已经是下层老百姓中不错的了(按,很多人说的什么乔家大院,那里面地那些银号的学徒工,一年的收入就是2两白银,转正后4两。北京雇一辆大车一天。也只要十几钱银子。所以说清末不穷,是怎么穷的?活生生给赔穷的。)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新币会不会有人抗拒,会不会有人使坏,这都是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还要请外国帮助铸币,本国的铸造能力还是不足的,三年时间里要铸造一百亿枚银币,实在是有些难了。这里面还有一个经济安全问题,管理也是一门大学问。
银币地成分也有学问,加入什么样的金属,多少比例的什么金属,才能弄出又划算又好看的银币来,中国人图个光鲜,你一个土不啦呢灰不溜秋的银币拿出去,使的人都觉着丢人,谁会爱用?当然,一两银子一定要铸造出不止十三枚银币来,政府这个生意才划算,才不会造成更大的赤字。
没有一个就是保证金的问题,从黄金城秘密运送到北京的数吨黄金经过海路和陆路,由载洸亲自统领禁卫军远赴黄金城押运回户部国库,所有人只知道这运的东西非同小可,但知道运的是什么的只是寥寥数人而已。凤翔统理黄合城事务,他的财产也在密切监视之列,金子是个好东西,人人都想要,在黄金城的那支部队,我所知道的发了财的人不少,但是我也不想追究,在那个东西面前,不犯错的人恐怕真得不多。
有了黄金作储备保证金,再辅之以缓慢流通新币回购旧币,日子久了,老百姓用习惯了,慢慢的就会接受这种新币,我的渐进式货币改革也慢慢的跨出了第一步。
当然,黄金还有另一个用处,就是在国际市场上出售了一些,一部分用来给阿姆斯特朗公司充作货款,一方面也给国库一点银子垫底,我内帑又拨了两千万两给户部,可以算是有了一点保证了。
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为了平息通货紧缩的现状,增发银币势必是势在必行,货币改革改好了,可以给经济起飞更多的动力,经济的腾飞和教育军事工业工业的起步也是密切相关,这几样都弄好了,我的国家不说其他的,世界前四还是跑不了的。英美德中,预计一九一零年代即将开打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我的国家还是那个可怜巴巴的弱国吗?德国人还会不远万里给某孙姓要人送来两百万马克来请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斡旋让中国不要对德国开战么?他欣然收下之后办事未成一怒而出走日本开创某个人政党,也算是后世一桩憾事了。(当然,某他手创的党不听他话也不仅仅表现在这一件事上。)
想起这位孙某,也触动了我一桩心事,就是西方医护制度及西医的引进问题,本来大规模的战争就会容易造成大规模的伤员。就像当年克里米亚战争让南丁格尔女士找到了她一生奋斗地方向和事业一样,这一次中俄战争也让他找到这份事业的话,那就太好了。当然。也许他可能也会想修铁路,但是想到他那实际的办事能力和宏愿,我还是打算把铁路事业交给詹天佑比较合适。
西北地战争造就了大量的伤员,库伦的医护中心早已无力承担了。因为西线战事相对来说比较平稳,除了一些俘虏的伤员和少量的本方伤员之外,西线的压力并不大。倒是库伦方向双方两次大规模的行动累计造就了本方五万多人地伤员,其中轻伤的占一大半。有许多人其实简单地手术之后就能够好转,但是由于设备和合格医生的欠缺。大量的人都走向了终生残疾,他们都是国家的英雄,但是国家这时候没有办法给他们正确地医护。
所以,一方面向英德两国求援之外。另一方面也紧急调了西线德军的医护连急速坐火车到西安,在西安经当地官府配合就地开设西安陆军总医院,收容从前线往后方运送的伤员并给予正确的治疗。
但是医生还是紧缺,在悲情四溢的文章经过中华时报披露之后,如今已经有些小圣人味道地衍生公孔令贻上疏要求全面引入西式的医护制度。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腐儒们的攻击自然是在所难免,自从去年的江苏抚学之争以鹿传霖的全面获胜而告终之后他们消停了一阵,这一次似乎又抓住了偌大的机会似的,以祖宗之学古已有之今已足矣,何必事事师事洋人为口号,掀起了大规模的反击争论,只是碍于我暖昧地态度和孔令贻超卓的身份——衍圣公兼新儒党党魁,当然还身兼教化部尚书并教育部尚书同知职位。他们的用词很小心,但论事而不攻击到人,所以,气氛还算温和。其中当然也少不了那位瞿鸿基,他们这样的人,硬压是不行的,他们求的就是名,你一整他他名气更响他更得意,跟你捣起乱来也是更上劲,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冷处理。
在我的授意下,新儒党和教化部的几个重量级笔杆子如康有为等人纷纷以中华时报为平台,掀起了一股冷战,以仁的微言大义为突破口,直指腐儒们只顾名而心无对前线伤兵们的悯,是为不仁。以君父为国事忧劳本臣子上为君父解忧,下为黎庶排难然而这些人却妄加攻击对君父对国家对社稷有利,对伤兵有惠的举措,只为自己求一清正之名,是为不忠。坐视为国捐躯者残而不悯是为不耻……等等如此一一以孔孟教化来攻击他们的立论之根本。双方各自长篇累牍的辩论着,我始终都不加以表态,只是暗地里让容闳准备在新学中开设西医课程作准备,同时从英国和德国延聘西医来华开设诊所由官方保护,并趁着军改,建立起军医制度。
没办法,对这些人我哪怕是再不满再觉得他们不对,我也不能轻易表态,我是一国之天子,我的态度太敏感,我还是要让社会觉得我还心取他们的正啊。
外交上的问题如今我手头又多了一张牌,就是那个铸币合同,这笔合同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在双边关系层面上也是一个长期的保险合同,试想一下,一个国家连本国的钱币都交给你铸造了,这个国家还会跟你破脸么?
所以,在英国和德国之间尽管我内心是倾向给英国人铸造的,但是还是把这把牌纂在手里,让英国人和德国人去抢吧,这也是我一贯的策略,谁给我的国家好处多,我的国家就给谁的好处多,双边关系本就该是这样。
当然,这里面还有许多解释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譬如对德国和英国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解释,如今的德英中三国关系,就像拔河一样,我就是中间的那个垂着的红绳,谁都想把我拉到自己的怀抱中去,但是我却想尽力保持与两边都是好关系,这就是平衡最困难的地方。否则早早的倒向一边,一旦开罪了另一边,那我这把牌的用处就不是那么大了。
正好像现在,我就希望英国人能尽快的搞定俄国人,这场仗打下去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如今我的国力已经几乎达到了极限,再把战争打下去就会让我这个幅员已经是天下第一辽阔的国家到达控制力的巅峰,再多的领土已经没有意义,已有的我还没有消化的过来呢。譬如日本的那两个岛,最近几年一直在维持,移民和对反抗份子的清洗正在小规模的进行,推行汉语禁止使用日语,消除日本曾经统治过的痕迹等等方面,除了农业稍有贡献之外,其他的部分包括占领军治安军外派的教化教育人员等筹,每年都是很大的开销,要这块地方对经济做出贡献,恐怕还要等几年了。
黑龙江以北的新鄂省,加上原先的辽东地区这一个大满洲地区原本的移民计划都还没完成,近些年来也在不断的补人口的缺额,如今从国家战略角度来讲,只是尽了一个资源基地的任务而已,当然,黄金也有不少是从黑龙江流域采来的。
虽然领土大了有助于我的土地政策,内地的一些无产户可以在这些新领土获得生产资料和私人产权,有助于消弥内在的社会矛盾,减轻内地因承平日久而造成的土地兼并现象给社会安定造成的困扰。但是,维持领土也是需要投入成本的,所以,未来的十几年内,国家最好是不要有大规模的战争。对俄罗斯的海陆两战以及前几年对日本的反击战已经打出了国家的威风,一个令图谋叵测者惧怕的强看形象已经在世界上树立了起来,对于英德两国来说,我的实力已经尽展无疑,这就够了,没人敢轻易惹我就行了。接下来好好搞搞内政,消化消化新的领地,改革改革机制,开启开启民智,偶尔我还可以指引一下未来的一些宏观的发展方向,有十几年的时间让我闷头发展。到了一战的时候,主动权就全握在手上了。
所以,在以洽谈铸币合同为由的与英国代表团的磋商会议上,被夺情办差的袭爵恭亲王载滢向英国人悲天悯人的提起了这个问题,双方对对方都没有领土要求,每天的战争除了消耗掉年轻的生命外对对方都没有任何损伤,这样打下去,吃亏的是两国的人民。
载滢摆出的数据也坚实的证明了这一点,双方的战线几乎没有变化,除了北方进占了楚库柏兴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领土变化,而俄方的死伤及被俘数字是接近十七万。中方的数字是七万多。载滢有充分的理由摆出高姿态来。
英国方面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从他们的角度来讲,他们也不愿意中俄这样互耗下去,这样只会便宜了德国人,在解决德国人之前,俄国的兵力还是有相当大的用途的。如今俄国人将一百四十万人的总兵力中的三分之一摆在这里,而且这三分之一中又损失掉三分之一还要多,这实在是太不划算了。在从载滢那里获得一个要求军费赔偿及一个长期的互不侵犯条约保证及中亚的特殊利益的要求之后,英国人表示愿意承担斡旋的责任。
和平就这样向尼古拉二世招手了。
第二二三章 … 巴黎保险条约
财政上的事情是今年工作的重点,哪怕是军事都要为这个让路,在等待着和平的降临之前,经济事务渐渐压倒了一切重点,新银币的投入节奏,以及市面上的流通银的回购的速度,新币的外铸合铜也要尽快的签署以应对未来三年内的经济形势,从上层到下层的初步经济知识普及等若干步骤也步步在进行,在与德国英国分别提出意向之后,就等着两国有政府担保资质的公司来提出计划书和样币了。
当然,这还只是货币改草的第一步,银+制钱本位的货币制度还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将来终有一日要推行纸币,金属金银都要全面退出货币市场流通,急是急不来的,要老百姓突然之间就适应薄薄的纸币能买这个买那个,是需要时间的,朱元璋当年弄过的宝钞是什么结局,都是史有明鉴的。
财政上当然还是有压力,怎么办,除了积极的鼓励民间资本进军工农甚至国防,兵器制造等领域之外,还要向国外借债,譬如这时代的前面几个大富豪美国英国德国等,发行国家公债等等,这些都是在考虑之中,随着铸币合同的对外推出,势必要同时在搭卖一定数量的国家债券给那些国家,另外还要再派出借款团,前往美国寻求闲置资本的支持,有了这几场硬邦邦的战争的样子以及这几年国家经济形势的数据,我相信会有投资者会购买我这种国债。当然,随着美西战争的势如破竹,美国资本的对外扩张也势在必行,要给投资者充分的信心之外,还要看运气才行了。
世事不可能渐渐顺递心意。就譬如西方医护制度的引入,在中华时报地辨论便是如此。由于新闻业的推动作用,现在老百姓几乎天天都在议论着个话题。说到底老百姓们关心的不是西医,而是中医以后地地位,是不是朝廷往后就不准中医了?是否所有的医生就都要跟着洋人学徒后才能给老百姓瞧病了?这些问题被教化部和新儒党的宣讲生员也就是各地的新派读书人收集反馈回来后,针对这个,我加发了一道谕旨,云说有意试行西医制度,但并不要废除中医等等。在中华时报上公布的时候,同时在圣旨的下方公布了褒奖令。褒奖宫中的一些御医,包括那位进献金鳞草地老先生,还有各地呈报的一些医德好地医生,加以表彰和奖赏。除各有赐物之外,还有各种称号的奖赏。算是给民间一个信号,朝廷并不是要让西医全面取代中医,只是让老百姓有一个另外的选择而已,如此一来。才算慢慢平息了这方面的争论。
同时,在西北遇难官兵地灵柩也大规模的运抵北京,在由毅郡王载洸亲自主持的迎灵仪式及入城式之后,送抵颐和园安葬,更是在万寿山下新建了一个纪念碑,名之为鄂尔浑河谷战役遇难官兵纪念碑,碑体由皇家内帑出银修建,更请老儒生写了一篇体面的祭文。以天子的落款刻在纪念碑地背后,声明了国家对烈士的永不忘怀。
死难者往生和伤者的痛苦,经过报纸的渲染,更加上外国的战例宣导,譬如克里米亚战争中的伤亡数字等等内容介绍之后,给天下的百姓很大地震动,中医在这种近代战争造成的外伤面前,几乎就是无能为力,而西医起码可以给残疾者一个最好的解决方素,这也证明了一句老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啊。
西方医护制度的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在同意了美国人邀请李鸿章访美的请求之后,他的行程也定了下来,在农历的二月初二出行,途中还要去欧洲作巡回访问,所以,抵达美国的时间将会是在五月,除了宣示中国的和平政策之外,他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推销国家的公债,我给他的期望或者说叫任务是希望能在三国筹集到四千万英镑左右的债务额,除了以应付未来的财政赤字之外,还要给国内民间一些甜头,该蠲免的钱粮还是要蠲免,不能让人说我就是个穷兵黩武的皇帝,不爱惜民生之类的。而且我还有一定的考虑,就是从黄金城采集来的数十吨金子的问题,将来到了一定时候,可以考虑用金子来抵偿外债,以免大量在国际上抛售黄金引发的疑虑和金价大幅下跌。
在国际上基本都采用金本位的货币制度的时候,大规模的黄金抛售也容易引发别国的疑虑和其他想法——因为毕竟你中国是一个银本位的国家,别人会怀疑你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