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朕哪里能注意到那些琐事,只记得她是去年的时候去的,正在年华好的时候,也是可惜了。”梓竹笑着,道:“皇上说的很是,她的确是可惜了。”身子却悄悄地从他怀里闪了出来,接着道:“臣妾去传膳吧,都过了午膳的时候,皇上可是吃过了,臣妾却还饿这呢!”
易天远眉头一挑,道:“你怎么知道朕吃过了?朕一直在等你回来吃。”梓竹一愣,不自然地笑笑,道:“皇上,以后臣妾不在,您要记得用膳,不要等臣妾,不然臣妾可担待不起。”易天远笑着看看她,道:“朕要等,哪个敢说什么话,你要是真心疼,就快点去传膳。”梓竹想再说点什么终究还是福了福快步的出去了。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从今天开始,似乎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晚上,易天远会了乾元宫,高喜已经把白天的那副画裱好了拿来,请示要挂在哪里,易天远看了一眼,心里柔软,道:“就挂在朕的床头。”高喜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按他的意思去弄好。易天远看着那幅画,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梓绣的影子。他摇摇头,暗自解嘲道:什么时候,朕也变的如此多情了。他再抬头看看那幅画,肯定的道:“没有错,朕要的是你,不是别人,不管怎么样,朕会找到你,你既然出现过,就再也跑不了了!”他转过头,道:“对了,高喜,原来点翠宫住着的那个李贵嫔闺名叫做什么的?”高喜低了头,道:“回皇上的话,李娘娘单名一个玉字。”
易天远听到这话,如蒙雷击,当时傻在那里,原来玉儿,不,是绣儿,一直都是埋怨这自己的啊。
点翠宫,梓绣歪在那儿睡着,烛火的光映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玲珑看这她,手里的碗忽然觉得很沉重,嚅嚅道:“主子,药煎好了。齐書网”梓绣回过神了,哦了一声,伸手去接,玲珑看着那碗,看着梓绣拿了过去,忙道:“主子,一定要喝吗?”
卷三 第三十三章 隔阂(二)
绣呆了一下,没回答,径自把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里,心里难受,却也再不便说什么,收拾了就要退下,梓绣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道:“先不忙收拾,坐下来陪我说会话,再去。”玲珑听了,便停了步子,但也不放下碗,只低着头站在那儿,有点赌气道:“主子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
梓绣叹口气,见她那样,便只好自己站起来去拉她,玲珑不敢再拗,只得乖乖的坐下,仍是低着头,梓绣道:“好了玲珑,我知道你的心思,都是为我好。只是这苦衷,你也是明白的。”玲珑听着她柔柔的语气,实在忍不住,气道:“主子有什么苦衷了,那苦衷奴婢也的确知道,不就是梓悦主子吗?主子,有时候奴婢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水晶心肝通透的人,怎么就偏偏在有些事上想不通呢?奴婢今天也豁出去说句犯上的话,这后宫是什么地方了,哪里能容得下主子这样的心肠?主子凡事为别人想的多,可是别人存的什么心思难道主子就一点也不计较吗?”
梓绣苦笑一下,淡淡的道:“你都看出来的事,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就算是当局者迷,可是事情已经清楚到这种地步,谁又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呢?”玲珑怀疑的看着她,道:“主子,您真的明白吗?梓悦主子和飞扬主子那样对你。”梓竹摇摇头。有点落寞的道:“别说了,我都明白,可是你要我怎么做呢?和她们一样吗?去费尽心机的打压她们?好,可是就算我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呢?我能得到什么。就算把她们都害回去,然后我得到地位或者荣华富贵,又能如何。宫里不止有我们这些人,每过三年,朝廷就会选一次秀女,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样无止无休的斗下去?世间哪有长盛不衰,没有人会一直赢,就算这一时我能赢了她们,那以后的呢?只要我输一次,那我也就是满盘皆输了。这样地日子。好吗。竹说得句句有理,却又反驳不得,只得委屈道:“那娘娘也不用这样啊,娘娘要安稳,只要能生下小皇子。自然能求仁得仁,又何必一定要为那悦主子牺牲如此呢?”
梓绣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道:“你当我是为她吗?现在我尚且不能自保,又怎么却保护我的孩子呢?只怕若是有了孩子,不但成不了保护伞,反而是我的催命符了。飞扬的那个孩子,死的蹊跷。已经造成了多少事,该死的不该死的,都牵累在内。从进宫以后,看着李娘娘。小皇子,淑妃娘娘一个个的走了,就算我再迟钝,也不能装看不见,装听不着。虽然我并不想做什么争斗,但能在这个后宫里活下来的,哪一个不是活成人精了,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不对,都能被人看出八千个不同去,情势所逼。随时都要防着,还要小心自己的说话做事,生怕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我是个惜命地人,无论是自己的命还是家人,或者是你们这些陪在我身边的,我都不想看见你们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我怕自己会无法忍受。玲珑,我从来都不知道,人活着,会这样累。虽然以前在家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累,但至少心里,还总不至于时时提防,事事小心。”
她看了一眼玲珑,知道她心底的疑惑,苦笑了下,道:“你也不是外人,而且这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一定想,我家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总也是富贵有余。我总是个小姐的,怎么能说活得累,你却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地经。在家里,梓悦虽说是我的妹妹,却是嫡出的,所以在家里,比我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娘,是我爹的第三房姨太太,从一进门就被大娘排斥,爹又是个性格不强硬的,所以也一直对我娘不好,连带着我,就也成了只比丫鬟好一点的小姐。别说是颐指气使了,就是谨小慎微,都得提防着有人寻错处。所以,我才能在这个宫里淡然的活着,只要别人不来惹我,我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先去惹人,因为,我已经孤单惯了,也平淡惯了。”
玲珑静静的听着,梓绣今天说的话她完全没有想到,简直是震惊。无论是从样貌和气质上看,主子都
,说句大不敬地话,不知道要比这个宫里的主子强多是小门小户的女子,看上去怎么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是那个悦主子,懵懂糊涂,稍微有点什么事就上窜下跳,哪有一点点地恬静和庄重,哪里象是嫡出的样子。
梓绣见她沉思,知她是在消化自己所说的话,她一直都不愿意去想自己庶出的事实,也许是自卑,也许是不屑去想,总之不管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她最想回避的。只是今天忽然说了出来,竟然有种畅快的感觉,似是把多年沉积下来憋在胸口的怨气一下子释放了出去。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遂笑道:“自从进了宫,就再也不敢说心里话,恩,应该是从懂事起就再也不曾说过了。唯有我娘和胭脂懂我怜我,玲珑,我一向是不敢随便相信谁的,可是今天,我却对你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这话今天听过,就当是做了个梦吧,梦醒了,该忘掉的就不要再记着了。”
玲珑心里难受,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主子你放心,自从我家小姐去了以后,叫奴婢把主子当她一样服侍,奴婢的心就永远都不会变了。我家小姐说过,深宫是最磨练人的地方,不管什么样地进来,都能变的面目全非,她待了这几年,头一次看见主子这样不愿意去算计的,只是为主子担心以后会不会被人欺负。”
梓绣想着那个女子,心里难过,道:“说起来,我与李娘娘并没有多大的交情,只是,她是我在宫里第一个密切接触的宫妃,从她那儿,我学到了不少,所以才感觉珍贵吧。”她笑笑,眼神穿过门,迷茫的看着外面,道:“玲珑啊,皇上是世间最尊贵的男子,却也是最无情的人,他早就忘了自己身边曾经走过的女子,你家小姐住过的宫殿,现在成了我住,你家小姐的闺名,现在成了我的封号,就连淑妃,那个骄傲明艳的女子,最后在他面前死的不明不白。”玲珑看着她,想着李玉,悲从中来,忍不住哭道:“当初奴婢为了小姐,什么办法都想过,无论是害人还是耍小聪明留皇上的心,只要是能帮小姐的,奴婢都愿意却做,那时候小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奴婢找了很多偏方,甚至还有催情药,可是没有用,到后来,皇上就再也不来了。”
梓绣摇摇头,易天远绝对不是傻子,这主仆俩的作为他哪有不知道的,不由的怜悯的看看玲珑,玲珑抽噎着,道:“直到很久以后,奴婢才明白过来,当时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皇上一出生就是在宫里长大的,奴婢和小姐使的伎俩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可笑之极,可惜的是,等奴婢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所以等到伺候主子的时候,看这主子的平淡,看着主子的不争,奴婢急在心里,却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主子,奴婢就是再糊涂,也知道母凭子贵的道理,所以这件事,奴婢怎么都理解不了,刚才胭脂好奇奴婢弄的药,奴婢只说是调经的,好孕子,那丫头高兴的什么似的,直说主子开窍了。”
梓绣摇摇头,有点哭笑不得道:“这丫头,越来越放纵了,怎么说的话这是……什么叫我开窍了?”玲珑擦擦眼泪,有点不好意思,道:“主子这样一说,奴婢才发现奴婢失仪了,请主子恕罪。”梓绣笑笑,道:“没人看见就没什么,我本来就讨厌规矩。”她定定神,忽然正色道:“以后这个药每天按时的煎了来喝,把药方改成调经的方子,去领药的时候记得多领些别的,好在这方子里多的药都是滋补的,一般人倒也看不出来。你多留点神,仔细别被人盯着了,另外,咱们这肯定有别人的眼线,你也注意着些,觉得谁不对劲就来回我声,不必惊动他,只管叫他给他的主子回话,你应该知道什么事不能让人看见不能说。”
玲珑见劝说无果,梓绣已经拿稳了主意,便也只能答应了,点点头下去。
说了好一阵子话,梓绣便觉有点困倦,呆坐了一阵,忽然想到皇上今天是不来的,便自嘲的笑笑,自去更衣就寝。
卷三 第三十四章 心相通
点翠宫宁静正好相反,远远的绛雪宫却隐隐的有些不
飞扬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宫室里发着呆,身边的人早早的就被她打发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原来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现在却爱气安静来,她叹了一口气,原来喧闹,从来都不是人生的主旋律吧。
她低着头,算着易天远多少天没有来了,是十天,二十天,三十天,或者更久?算着算着心便乱了,忽然恼怒起来,把手边一只白瓷的杯子奋力的随手丢出去。却没听见清脆的碎裂声,便惊奇的抬起头看,却一眼看见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正笑笑的玩着手里的杯子,赫然就是刚才自己扔出去的那一个。不由的大惊,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深夜闯入本宫寝宫,来人啊,给我拿下。”
那人转过眼去看她,邪邪的笑了下,黑暗中只看见闪着光的眼眸,异常妖艳。飞扬被他这样一看,顿时觉得心里一悸,再也喊不出来。那人轻轻的走过来,把杯子放回去,淡淡的道:“娘娘,自己一个人生气,又是何苦呢?拿东西出气,心里就会好受吗?”飞扬被他点到痛处,便又生起气来,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教训我?”说着便不满的向门外看去,那帮死奴才难道都睡死了不成,她这里这样大的动静,竟然却没有一个人察觉。想着便要大叫起来。
卫蘅早就想到她会如此,只轻轻的抬手一挥,飞扬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当下心里大骇,倒退几步。想要找东西自卫,却不想她这宫里实在没有什么武器,更别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也慌乱,更是方寸大乱的什么思想也没了,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卫蘅看看她,笑道:“你若是想听我的来意,就安静些,不要这样呱噪,我就把你地穴道解开。如何。忿恨的点了点头。卫蘅见她同意,便又一挥手帮她解了穴。
飞扬只觉得一阵袖风扫过,自己忽然便就能发声了,看这对面那个姿容清绝的男子,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也许她会有一点心神摇曳吧。她忽略掉心里的胡思乱想。定定的看着那人,拿不准来人的来意。难道是谁派来杀自己的吗?想她半夜死在自己的宫里,恐怕也不会有人会帮她去雪冤吧。想着,心里便有些绝望,看来这一次,是真地逃不过了,从他刚才一抬手就把自己治住来看,就算她把自己拿点三脚猫的功夫全使出来,恐怕在他手下也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这样想着。心里就越来越绝望,只觉得一片冰凉,手也不觉握得紧紧的,只觉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卫蘅安静的站在对面。看这她站在那儿眼神闪烁,大概也猜出她想的是什么,不觉的又笑了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别说你是我地表妹,我不能动手,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我也不会杀你。”他说完,暗暗在心里加了一句。因为你不值得我动手。
虽然他说出来这话,飞扬还是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你要本宫如何相信你,深更半夜闯入禁宫,不会是来看人的吧,说吧,你想要什么?”她忽然脑子理灵光一闪,惊呼:“你……你刚才说,我是你表妹?此话怎讲。”卫蘅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是没听见,原来听见了啊。”他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封信,平平的丢出去,道:“我的确是来看人的,你猜对了,如果还有什么怀疑的话,看完信再说吧。”飞扬见一封信平平地往自己面门飞来,本能的接住,愣了一下,本来想把信丢了,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这个人功力难测,若是想取她性命,易如反掌,也用不着用下毒这样的龌龊法子。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好奇,便低下头,把信封正过来,看那上面地字。
不想那字在烛火下映的明白,却让飞扬大惊失色,心上似乎被人用大锤狠狠的砸了下去,震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