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辜如做错事的小孩,舌尖又蛊惑般不经意地轻舔了一下唇角,使原本粉红的唇色又艳丽了几分,那分明就是擦了一层嘟哩唇彩的亮晶晶惹人遐想、想入菲菲的唇嘛!他轻吐:“你流血了。”
我彻底无语,不想再接着这个话题,我怕我一时忍不住失控,到时做出一失足便成千古恨的事情来,我哭死都没用。
天上突然腾起一串烟雾,伴随着一声声尖锐地刺响,“砰”地一声,一个大大的火花在天空中炸开。在这黑暗的夜里,如明灯般光亮无比。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惊喜无比,之前发生的任何事都变得不再重要,看着火花消失的地方,我欢呼道:“尼耶晟,快起来!那是轩哥哥的信号弹,他们就在这附近。”
一只雄健的大雕也突然在火花消失的上空尖啸徘徊,锐利的眼睛似在四周扫射。相较于我的兴奋,尼耶晟又恢复了他那冷绷的脸,若有所思。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我的错觉。他把手伸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那只雕马上就往我们这边飞来。
我走了几步,发现刚要走的尼耶晟又退了一步弯腰在拣东西。等我奇怪地回过头来时,他已直了起来。
“你在拣什么东西?”我疑惑地目光移到他手上,他迅速地藏于身后,脸上有一丝狼狈,口上却是冷漠的语调:“没什么东西。”
我明显不信,正想走过去瞧瞧,身后传来熟悉地轻唤,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掩盖不了的疼惜与喜悦:“漪漪!”
我顿时把刚刚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转过头就看见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向我这边疾奔了过来。
“轩哥哥!”还没等我看清来人,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香,我吸了吸鼻子,眼睛蒙了一层雾气,心中已经被强烈的安全感填满。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轩哥哥扶着我的肩膀上下仔细地察看,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Qī|=“没事,我好的很呢!有事的是他。”我指了指身后的尼耶晟,俏皮的眨巴着眼睛。
=|shu|=跟在后面而来的尼耶鳕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身形一晃而过就冲到他哥哥面前,急急说道:“哥,你哪里受伤了。”
=|ωang|=他的脸此刻阴情不定,诡谲的幽蓝眸光只迸我而来。如果把他的目光弄成特技效果的话,一把锋利的刀就向我毫不留情地射过来。
我无畏地吐着粉舌,朝他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要说畏殚他早在轩哥哥来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
“哥,你别吓我,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尼耶鳕见他哥半天不支声,以为受了重伤,心里更急了,他那几个护卫也赶了过来,同样惶恐而焦急地看着他的主子。尼耶鳕等不及他哥的回答,便慌乱地把询问的问题抛向我。
我无辜地耸了耸肩,“他只是挨了一掌,顶多受了点内伤。应该没什么大碍,调息下应该就没什么事。”
尼耶鳕大大地吐了口气,回头又给我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怒道:“你是故意要耍我们的啊!”
“哪有!关心则乱,是你们自己误会的。”我忙撇得一干二净,我不否认我的确有点小小的恶作剧。
“主上,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腾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盯着他的衣襟领口,就差不扒光他的衣服仔细察看一遍。只是碍于主子的身份与场地不合,只得可怜巴巴而又灼灼地盯着那件染血的衣服,一副望眼欲穿的焦急表情,倒像风格急不可待的女子换到他身上,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我实在憋不住这暴笑的场景,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非常不和时宜地逸了出来。尼耶晟黑了半张脸,其他人则愤怒地用眼光杀死我。当然除轩哥哥外,他一直宠溺地默默看着我的小小恶作剧,眼里都是如涓涓流水的温柔笑意。
“嘎嘎嘎”,乌鸦华丽丽地到此一游。
我再笑下去就真真是自取灭亡了,可是要立刻止住笑这种高难度的情绪转换我还真做不来,只得牺牲肉体的痛楚。最原始的方法:左手狠狠掐上手背的一块肉。直掐得眼角泪光闪闪,才生生止住了强烈的笑意。
“耶王,我看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前面备了马车,明天您还得参加国宴。我看您还是先和公主回别馆稍整休怠。”
尼耶晟吭都没吭一声,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就拔腿望马车那边迈去。腾顺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怪异地打量了我一眼,倒是有些重新深度我的意味。尼耶鳕倒也没理我,因为她此刻眼里根本容不下我了。
尼耶鳕含情脉脉地说道:“萧大哥,我们走了。”
我眉头皱了一下,撇撇嘴,这尼耶鳕半天不见连称呼都改了,什么时候从萧丞相过渡到萧大哥了,有故事!
轩哥哥礼貌地轻点头,谦和温莞的道:“慢走。”
尼耶鳕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才磨蹭到马车上,腾顺坐在驾驶位上早等到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等到她上了马车,她一坐稳,腾顺“啪”地一下重重打在马臀上,马车绝尘飞奔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 春夜而不是夏夜(三)
马车渐去渐远,一切又恢复了宁静。春寒料峭,我瑟缩地抖了抖。
轩哥哥收回了目光,执起了我的右手,眸色浓得要滴出墨来。
我也看向我的右手,上面分布着密密的擦痕,虽不深,却很密,细细的血丝凝固而上。本没什么,却因为这双手细腻而白嫩,青葱般的玉指,显得醒目而可怖。再加上我刚刚自残的行为,掐了一大块肉,现在才发现中间那一块又青又肿,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而且这些伤痕完全是我自找的,非常不值得同情。
轩哥哥修长的手指拂上我红肿的地方,惹得我惊呼一声“痛”。没想到这小小的伤口也这么痛,‘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现在却有‘牵一手而痛全身’的深切感受。
轩哥哥嗔怪道:“还知道痛,我还以为你没感觉呢!”嘴上是责怪,下手却轻多了。轻轻地又揉了几下,他一俯身就把唇附了上去。快得我都还来不及阻止。
Oh;my god!这里尼耶晟刚才才吻过,现在轩哥哥又吻了过来,那不是他和他来了个间接接吻,我不敢想象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轩哥哥看到我惊愕的表情还以为我是害羞,亲昵地刮了刮我小巧的鼻子。变戏法的从手里变出一瓶碧绿的小瓷瓶,白色的膏药擦在手上清凉清凉的,顿时消除了灼热的痛楚。
趁着轩哥哥给我仔细上药的时候,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轩哥哥,我们的马车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
他收起了小瓷瓶,非常平和地说:“没有马车来,就刚刚那一辆。”
“就一辆!”晕死,尼耶晟那个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啊!
“那我们怎么回去啊!”我苦恼地叹气,这荒郊野岭的有顺风车搭就像看到UFO一样,奇迹!
轩哥哥笑了,如沐春风,弱柳拂水,荡起一圈圈涟漪。“我们走回去。”
“走回去??”我连忙摇头,这个答案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你说要在平时或许我还有这种闲情逸致,问题是现在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尽管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可是事实还是要走回去。
我眼珠滴溜溜一转,狡黠地一笑,从后面抱住轩哥哥的腰,头不安分地磨蹭着,生平第一次讨好撒娇的软软喃道:“轩哥哥,我不管,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背我!”
他无奈地把手摸到我头上,叹气宠溺地说道:“好吧!”
我欢呼地跳到他背上,本只是存在侥幸心理,没想到轩哥哥他还真同意了。
我手环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他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鼻端传来更浓郁的他特有的冷香,熏熏然的,让我昏昏欲睡。
“漪漪。”他轻轻地唤道。
“恩。”
这完全是从鼻间哼出的,反映出主人正昏昏欲睡。
“想睡就睡吧。”
“恩。”得到他的命令,半眯的眼睛迅速安心地合上。
半隐的草垛中闪出一个人影,来人恭敬地垂下头,压低声说道:“阁主,要不要给您准备一辆马车。”
萧戚轩嘴角含笑,更抱紧怀中熟睡的可人儿,但笑不语。
人影不可置信地怔愣了一下,恭下身,退了下去。一会儿闪身没了人影,至始至终都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不远处一个朦胧的人影向这边走来,守宫门的侍卫立刻打醒了十二万分精神。人影越走越近,颀长的身影在灯火下影影绰绰。步履稳健,闲庭信步,待再近了,才发现来人天人般的容姿。
侍卫们忙放下警戒,行礼道:“萧丞相贵福!”
萧戚轩只是淡淡地点下头,侍卫们一个看起来官阶大点的又走近了过去,大声说道:“萧丞相,您可算回来了,皇上还特意差遣了几回,让我……”
想必那个官阶大点的平时说话声音就趾高气扬了点,再加上是半夜三更的,寂静的夜里更显得像是开了扬声喇叭似的,熟睡的人儿不满嘟囔了一声,动了动。
萧戚轩扬了扬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这淡淡的一眼,都惊得他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经这小小的嘟囔,众人才发现平时神祗般不可逼视的嫡仙的人物,居然背上背着个人。最最让人惊讶的是,居然还是一个女人,这可是大新闻了。
灯光本来就比较暗,况且萧丞相背上那个女子身材娇小可人,谁都没注意到。众人不禁抱着看好戏的情致去看他们的头。想不到平时靠着拍马屁趾高气扬的头,也有撞枪口的时候。
犁强迅速转过弯来,生平第一次把声音降得如蚊子叫,“皇上让我特意给您留门,您走好!”
感觉到背上的人儿又沉沉睡去,平稳的呼吸像春风般吹拨在他背上。未再理会他,就往宫里走去。
犁强这才来得及擦额上的汗,在心里的大呼:“吓死我了!”
“头,刚刚那个女子是什么来历,能让萧大丞相那么紧张。”
“你问我我问谁去。现在倒知道开口了,刚刚怎没见你支声。兔崽子,有本事你去问萧丞相啊!”
侍卫见头还在气头上,顿时也识相的噤口不语。免得被当炮筒使,倒霉的还是自己。
“戚轩!你倒好,美人相伴,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到现在才回来。苦得我忙了一整天,皇兄才放过我。”
张扬的声音,一身华服,衬得来人更是玉质容颜,龙章凤姿。此人正是小王爷龙凛。
“嘘!小声点!”萧戚轩不悦地看着他的好友,这人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龙凛这才看清他背后居然小心翼翼地背着个可人儿,身材娇小玲珑,被他宽阔的胸膛挡住,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呦,这不会就是那个公主吧。”虽嘴上打趣,但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龙凛身形一下就晃动到了萧戚轩的背后,柔和的月光下,一张娇俏灵动的脸更衬得清丽脱俗。没有平日的狡黠谨慎,此时安静沉睡的如初生的婴儿,柔和的线条泛着玉华的光晕。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龙凛一时羡慕又嫉妒,喉咙里泛起一股酸味。
“戚轩,你们叫人好生羡慕啊!”
萧戚轩的脸也柔和了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感染上了眼角。
他在笑,他在幸福的笑。龙凛被这一笑又灼痛了眼,心在狠狠地抽搐。
感受到了心爱的人在幸福的笑,背上的可人儿嘴角也荡漾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刹那间,令月华都黯然失色。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直看得龙凛心驰神荡,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萧戚轩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龙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可是手已经伸了出去。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尴尬窘迫的不知所措。
好在龙凛不愧是情场高手,尴尬窘迫只是一瞬间,连忙又换上那副庸懒、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嘴角留口水了,我帮她擦下。”
貌似不满这不雅蹩脚的指控,可人儿眉头紧锁。
真烦,刚刚好不容易那个大嗓门的教导主任才发表完训导,又换上了校长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发表演说,有完没完啊,什么时候升旗仪式才能结实啊!好困,大清早就爬起来升旗,回教室一定要好好补眠。
“是吗?”萧戚轩精光一闪,直看得龙凛那个心虚。
“哈!不打扰二位了。啊!好累,我也要回府休息了。回头一定要皇兄给我补假。不用送了,先行一步。”
萧戚轩好笑地看着龙凛一下就消失的背影,那哪叫走,那简直就是跑。像想到什么似的,笑容一下又僵在脸上。
“漪漪,我应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一百零三章 国宴(一)
梦中,宿管阿姨那只白融融的卷毛狗扑腾地跌入我怀中,吐着粉嫩的小舌舔着我的脸,顺着脸的线条一路滑下。它毛融融的卷毛蹭得我的脖颈痒痒的,它温热的鼻息像清风拂柳般妩媚,似雨过无痕般迤俪,奇异的感觉迅速滋长。
卷毛今天带着我所熟悉的气味和香气,令我无法抗拒,竟没有如往常一样把它推开。奇怪,卷毛今天洗澡了吗?用的是什么牌子的肥皂,香气居然这么熟悉。卷毛眨巴着长而翘的睫毛,黑濯石的眼睛灵慧而狡黠,晶晶亮、水汪汪的大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我,我柔嫩的脖颈被它舔噬,我枯笑不得地想:卷毛今天不会把我当成那根白色的骨头模具了吧!
………………
太阳升到了地平线,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纸窗打到我脸上时,我竟准时的睁开了眼。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雕花大床,浅白色的帷幔流苏随风摇曳摆动,斑驳的暗影也随风在我脸上晃动。
大脑短暂的休克,瞬时又清晰了起来,这里是云水宫。我坐起身来,思绪如潮水般涌上,约会,逛街,被追,遇袭,最后定格在舒服地趴在轩哥哥的背上,而后一片空白。昨天一天是我一生中发生的最纷繁复杂的一天,简直是酸、甜、苦、辣应有尽有。拍了拍脸,正要起身,听见紧凑的敲门声。
“请进!”
门被轻轻地推开,鹅黄色的宫装丽人端着梳洗的用具走了进来。丽柔,近宫侍女,本是伺候皇上,被龙冽调遣过来,专职提点教导我宫中的规矩。名义上我们是同等的官职,丽柔却对我恭顺有加,倒像是来伺候我的。她对我颇为照顾,就像是邻家大姐姐,亲切可人。私底下她叫我漪漪,我叫她柔姐姐。
“醒来了啊!快来梳洗一下,总管大人来传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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