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打着圆场道:“我只是觉得,丛然国定是也得了好处的。琉璃在宫里好吃好住着,你们却这般快的达成了协议,定然是双方的条件都能接受。只按了琉璃的说法,丛然国可是吃了大亏的。所以才会觉得不可能是她说的那般简单。”
他一直微笑着听着我说话,待我说完了也没多做反应。看向外面玩闹的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得不错,确实是得了好处。”
我转头看向他,似乎是还要继续说的样子,便没出声接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皇都里大半的布庄入货都将被我们揽断,而我需要做的,除了不断的赚钱之外,还得拒绝为易洵的布庄提供货源。”
我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向他,“什么意思?”
承歌伸手端了桌上的凉茶,送了半口进嘴里。才又继续道:“出云国的皇帝在打压他。我用五成的煤矿交换大半个皇都的纺布业,实际上却是出云国的皇帝自易洵手中赚取了钱财。而比那五成煤矿收益多出的布庄利钱便是丛然国得到的财货之上的好处。”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听闻这个消息,还是会觉得惊异。易洵他……凰羽莲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我与他分开,他们就能成婚。那么易家以及易洵就能避免这场战争。可如今,都借组别国来抑制他了。
承歌见我沉默,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向外面玩闹的几个人。
待到我理清了脑中的头绪,才又出声问他:“易家的生意可是遍布整个大陆的,何况布庄纺织业这一块儿并非他家的主流线路。皇帝即使要有所行动,怕是也不易动得了易家的根本吧。”
我这边话还没说完,承歌便轻笑出声来,“你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我说的是,皇帝通过我的手在压制易洵,而非易家。而且单单挑选了纺织业,也不单单是因为我丛然国的纺织脉络够广辽,而是易洵刚接手了易家的纺织业而已。”
听了这话,我更是惊讶了,“你是说,皇帝压制的只是易洵?可是,为什么?而且,易侯爷会放手不管吗?”
身旁的人只是笑了笑,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大声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今天专程来告诉你这些,其实只是想正式与你打个招呼。今后,咱们怕是会在各种场合有所交集了。只希望,生意归生意,咱们却还是可以详谈甚欢,成为红尘知己。”
我额头闪过三条黑线,三殿下呀,貌似咱俩不熟的吧。弄得我就真跟你是那劳什子红尘知己似的。心里虽不怎的当回事儿,可还是明白‘多个朋友多条道’的道理,何况还是个有权有势的朋友。
也跟这他站了起来,微笑道:“我不过才刚在锦阁谋了个差事,小人物罢了,又怎么会同承歌你有摩擦呢。即使你今后与锦阁会有往来,却也轮不到我来主事。至于你说的朋友,我以为,朋友便是不论身份地位只看机缘定数的投缘之人,所以我们自然会是朋友的。”
一直背对我的人,这时候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我,脸上是灿烂非常的笑容:“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
随后,他俩留下来同我们一块儿吃了饭。其实我只是礼貌性的挽留,殊不知承歌居然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还厚脸皮的同小炎、琉璃玩起了“斗地主”。
那副“牌”是我前些日无聊之时的产物。因为这古代的消遣娱乐实在是单一得有些过分,我又不能领着俩未成年进妓院去不是?戏园子里那些依依呀呀的强调又不符合我的审美,至于嗜酒豪赌,那更不是我的风格。百无聊赖之下,我想到这纸牌是最易制作,也最能打发时间的,便找了些稍硬的纸张制了这么一副。
小炎虽还年小,却也极聪明。手小拿不下牌,脑子可是灵光得很。不过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哪里有我和紫涟那边会算计。所以时常输得哇哇直叫,到了情急之时,还趴到地上打滚耍赖。
可此番,这两位与他对战的大人连规则都还需要他来说明,自然接连输了好几把在他手上。臭小子,此时正奶声奶气的细述着规则,然后在琉璃的狂叫中笑烂了小肉脸。
我与紫涟在厨房中忙碌着,虽是为皇子和公主准备吃的,可我那点烧菜的技术,怕是也只能让他俩将就我了。至于紫涟……可能比我好一点儿吧。
……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吼吼~~
第N次试着去代码~
伍十
这大热的天,我也没弄什么大鱼大肉,何况那些东西他俩怕是也吃得不少。只蒸了香喷喷的大米饭,随便弄了四菜一汤。多是夏天清火解暑的凉性吃食,然后特别照顾小炎,蒸了盘南瓜糕给他。
虽然这大热的天,让那些侍卫在外面空着肚子晒着太阳很不人道。可一想到居然连我进自己的院子都拦,便实在好心不起来。更何况他们都是为出云国的皇帝在办事儿,虽明白他们也只是拿钱当差,却实在是太讨厌这位皇帝了,顺带连这些办事儿的也被一块儿讨厌了。
待到我们就了坐,准备开饭之时,琉璃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都抬起头奇怪的看向她,她转头捂嘴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冲我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
我愣了半秒,也才反应过来。那时候我因她的刁蛮而出口骂了她,以至于她找了一群劳动人民来堵我,最终的结果是两人都被绑架了,在那黑不溜溜的洞里关了好几日。
琉璃取了筷子,抬头微笑着对我道:“其实那时候我是故意的,才刚刚因为写事情发了脾气,就胡乱找了人出气。谁知却真被你惹火了,要知道我可从来都没被人那般骂过的。”
我也忍不住轻笑,“虽然我那时候也是真的窝火,确也真的不该那般指桑骂槐的说你。来来,我自罚一杯,就当咱俩是不打不相识吧。”说完仰头喝尽了那一杯醇香的梅干儿酒。
琉璃也极爽快,伸手倒了一杯酒,手上冲我举了举,也一口干了下去。一时间,饭桌上的氛围松了许多。虽多的是我与琉璃在叽叽喳喳的扯淡,也还是一派欢快和睦。
刚开了席,我便与琉璃笑颜划去了以往的恩怨。出于礼节,我给自己和承歌都杯子里都斟满了酒,然后才开口说道:“嗯,虽与承歌你没见过几次面,却极为投缘。上上次我喝醉了,谢谢你。上次我没搭到车,也谢谢你。今天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些,也要谢谢你。以后,作为朋友……嗯,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那么咱们就干了这杯吧。”
承歌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含笑饮尽了杯中酒。反倒是琉璃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敲了敲桌被,好奇的问她:“看什么呢?”
琉璃仿佛自出神中缓过来,喃喃对着我说道:“你……怎么会是女子?那又一个女子在酒桌上与男人喝酒喝得这般豪爽的?”
我又忍不住笑了,“我道你要说什么呢,在我们那里,这算得了什么?女子与男人应酬拼酒多了去了。”
琉璃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反倒是承歌出声了,“你们那里是哪里?”
“啊?这个……”一时间,你让我咋说呀,何况这等事情真的有人能迅速消化掉吗?除了易洵那只怪胎以及紫涟这种……也是怪胎。
原本想打哈哈混过去的,无奈承歌却是一副等着我回答的模样。我想了想,才无奈说道:“我们那里……总之是与这里大不相同的。只是离得太远了,怕是你们都没听说过,嘿嘿。”
“那不妨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是个什么好地方。”
“……”不是吧,承歌大婶儿,您居然如此八卦?
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之时,琉璃帮我圆场了,她嘴角一瘪,斜眼看向一边的承歌道:“我说三哥哥呀,你干嘛死追着问青姐姐家是哪里的?你莫不是对人家有了意思?”
“……”
“……”
“……”
小炎嘴里含着半块南瓜糕鼓着腮帮子呆望着琉璃。
紫涟眼睛盯着琉璃,手中夹着菜的筷子以缓慢的速度收回面前的碗里。
我……我举着一双空筷子,瞪大了双眼,微张了嘴巴直视着她。
院子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当中,头顶飞过一只乌鸦以及三个句号。
琉璃没想到我们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嘿嘿干笑两声,才挥舞了手上的筷子道:“我开玩笑的,玩笑!嘿嘿。”
我泪流……嘿毛线嘿,这样的玩笑能开吗这。有些尴尬的转头看向承歌,他也显得有些不自在。见我转头看他,也扭头过来看向我。二人视线瞬间对上,然后同时超边上转开。
我还不由自主的朝着小炎挨了挨,潜台词是,“快看,快看,这是我儿子。”(=/=)
这样一折腾,石化的换做了对面的琉璃和紫涟了。
紫涟那半戳菜叶子挂在筷子上还没来得及掉进碗里,琉璃就更是夸张了,嘴张得能放下一个鹅蛋了,双目瞪得老大,直在我与承歌之间扫来扫去。
搞得我尴尬死了,用力敲了敲桌子,大声道:“吃饭,吃饭。”
对面石化的二人这才恢复了正常,假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虚伪着相互打起哈哈来。
琉璃对紫涟说:“这个不错,你尝尝。”
紫涟对琉璃说:“嗯嗯,确实不错,你也尝尝。”
我TM……只能翻了个白眼,埋头扒起白米饭来。原本没什么的,她们这样一做作,反倒搞得真有什么似的。我决定不去甩她们,吃饭。
……
吃完了饭,他俩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了。
饭后我与紫涟坐在院子里闲聊,听说他二人只比我早了不到一刻钟进门。本没觉得奇怪得,当我与紫涟说起我被锦阁录用的事情才突然惊觉一个问题。
我被录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事儿,除了锦阁里的人,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承歌说了,他专程来是为了告诉我他将进入皇都布业市场的事情,而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被录用了。还早我一步进了我家门,这……实在太诡异了。
若非与我同时知晓了我被录用的消息,又怎能早我十来分钟自皇宫里过来。难不成,他监视我?亦或是,锦阁里有他的内线。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性更大。而且这么快便知晓了人事调动,地位必然不低。莫名其妙的,我为这些明了暗里的阴谋打了个寒战。
难道这般安生平凡的日子都不让我过了吗?
——
第二日,我起来个大早。换上头天夜里洗干净了的“制服”,再将头发挽了大半上去,留了一些披散下来。告别了紫涟才出了门去。
当我到了锦阁的时候,已经有些许工人在门内穿梭了起来。我刚走至门口便被一位年轻的小厮拦住。他对着我笑道:“你是昨日新聘来的采货人吗?”
我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请随我到一边稍坐休息,等人来齐了,我领你们去各自的仓房。”说完伸手引了我进到一边的小偏房里。我与他道了谢才走进屋子去。
屋里已经等了两位女子,其中有一个便是昨日得了第三名的那位付桑芙,另一人确没什么印象。她二人见我走了进来,都友好的站起身来与我打招呼。我也都还之以微笑。
坐了一会儿,还与她二人交谈了起来。
初初也都是做些自我介绍,我依旧说我是丧了丈夫的寡妇,自己带了儿子和妹妹住在花楚街里。那两位听闻我是寡妇,看我的眼神不由带了几分同情。
付桑芙一家是去年才搬来皇都的,原家本是边南小城里的殷实人家。搬来皇都,全是为了她丈夫能安心准备科考。怎奈丈夫是个清高的文人,家中积蓄耗尽之后,便没了钱路。无奈之下,她只得出来找差做。
而另一位名唤楚娘,家中就跟这皇都里绝大多数人家一样,极为普通。丈夫做些粗活,一儿一女,没钱自己开铺子,只得出来打工。
我们三人在一块儿没聊多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人。我一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她果然还是当选了。
林若雪自然也是见到了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付、楚二人见又进来一人,都站起身来欲过去与她招呼两句,岂料林若雪压根儿都不看她们一眼,直接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定。
付、楚二人虽觉得有些尴尬,却也都没再说什么。又与我凑到一堆,聊起最近城里发生的趣事儿来。
又坐了一会儿,方才在门边招呼我们的小厮这才领了一人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女子显得极憨厚,皮肤有些黑,人也长得高壮。与屋子里面这几个典型的南方女人站一块儿,便显得尤为高大。
领事儿的小厮见人都齐了,便唤了我们跟他走。
先将整个锦阁的运作流程介绍了一遍,再沿着路途指了不同的工作区域。前面的店铺有几间,平日里在哪里当值的是什么人;中院哪里是账房哪里是处理事情的会堂哪里又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偏殿是绣娘们的绣房;后院是库房,然后是员工们的住处。
领事儿的好说了,这染坊也要重新开业。现在正在修整,待到完工了,就能正式开工。至于我们这几位采货人,都分别派得有老一辈的采购员在带着。
她们四人都被各自的BOSS带走了,而我因为是账房特别指定的,偏生带我的管事儿今日外出有事儿不能来,所以我只得领了“工作牌”之后,按小厮指的方向朝着账房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满地打滚】~~~
懒人:“俺要去补脑,补脑,补脑~~~”
众人:“去吧,市场有猪脑花儿卖呢!”
懒人:“……”
继续去代码~~伪更中~~~
伍十一
刚上了二楼的台阶,便听闻上面似乎有人在争执着什么。寻着声音走上去,远远见了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站在窗边,右边那人手上拿了页纸同另一人面红耳赤的争论着。而左边的人也不示弱,双手不停的在纸上比划,也急得脖子老粗。
我放轻了脚步走上去,见他二人已争论到忘我之境界,便悄然站到了一边。我倒想看看你俩是在争论些什么事情。
只听右边捏了纸的那人道:“这分明就是分数的记录方法,哪里是你说的那些劳什子废话。”
左边稍矮些的不服气了,轻哼一声道:“我昨个儿晚上回去之后,专程翻遍了《九章算术》,里头对分数的记载分明就不是这个模样。”
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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