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庆知道云若水平素和上官浪走得近,依常理来判断,云若水定是找上官浪召众大臣前往景阳宫废除太子一事。
他试了几回想离开景阳宫,始终都被云若水阻拦。
眼见天色不早,李德庆再坐不住,不顾一切地道:“公主,老奴有事要去太医院一趟,必需前往。”
“本公主也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出入景阳宫。李公公,你就老实待在景阳宫!”云若水也不再虚与委蛇,冷声回道。
李德庆态度坚决:“不行,老奴必须前往!”
“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去?”云若水淡声反问,满脸肃杀之气。
“必需得去!”李德庆坚定地回道。
上官萼平素待他不薄,关键时刻他必需救上官萼。他相信,上官萼会是一个好皇帝!
“好吧……”云若水说完让道,李德庆心一喜,他才走两步,云若水突然向前,一掌狠狠击中他的后颈。
李德庆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笙儿和莲子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李公公累了,扶他到一旁休息。”云若水冷眼扫向两个小宫女。
笙儿和莲子这才回神,合力扶起倒地的李公公,搀扶在一起。
她们也看出来了,气氛很紧张,景阳宫戒备森严,外面的禁卫军换了一批,看样子,他们都是上官岘的心腹。
“公主,我怕……”笙儿见云若水来回踱步,轻拉她的衣袖。
云若水冷扫她一眼:“别烦我!”
她也怕,只盼上官浪能及时召齐所有大臣进景阳宫商议废太子一事。若不抓紧时间,不然将错过好时机。
笙儿被云若水吼了一嗓子,吓得噤声,躲到了莲子身后。
“公主在哪里找来的宫女,没出息。”莲子看了摇头。
“你还不是一样害怕,说我呢。”笙儿回头看向莲子,没好气地回道。
“行了,让我静一静!你们两个守着父皇,我出去看看。”云若水说着,走出了养心苑,到景阳宫外等候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眼见天色就黑了下来,却仍未见任何大臣的影子。
都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云若水着急得手心冒汗,眉心直跳。
这时有人匆匆前来,她心喜地迎上前,见是张太医,飞扬的心沉入谷底。
她还以为是大臣收到消息来景阳宫,白高兴一场。
“参见公主殿下!”张太医和其他人齐齐向云若水行礼。
云若水没心思敷衍,挥手道:“张大人去帮父皇看诊吧。”
张太医应声而退,率着一众人等进入景阳宫。
云若水看着张太医进入景阳宫,视线最终定格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背影身上。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生,以前好像不曾见过。
她的心思很快又转回等待众大臣身上,没把刚才那件小事放在心间。她再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上官浪才率领众王公大臣前来景阳宫。
云若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满脸喜色,迎上前道:“各位大人,父皇等候已久,请!”
众大臣依次进入景阳宫,云若水故意落在后面,压低声音问上官浪道:“皇兄怎么这么长时间?”
“在宫门耽搁了一个时辰,本王怀疑是皇兄在搞鬼,故意拖延时间。”上官浪也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回道。
云若水闻言冷笑:“就算他拖延时间也没用,现在众位大人都来到景阳宫,而今只要父皇当着众大臣说出废太子,他就玩完!”
“皇妹,本王总觉得皇兄做任何事都有目的,这事若还未成,便不能掉以轻心。”上官浪说着,与云若水相携进入景阳宫。
这时莲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道:“公主,大事不好了,皇上昏睡不醒,张大人检查不出症状,正着急得不行。”
莲子此言一出,云若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突然间想起,张太医进景阳宫的时候,身旁好像还带着一个脸生的中年男子。她冲进寝室,很快找到目前。她瞬间到了中年男子跟前,揪起他的衣襟大声问道:“你是谁,是不是你对父皇下了毒手?!”
中年男子脸色涨得通红,他吱吱唔唔,不知怎么回答,却是看向站在室内的上官浪。
张太医见状,忙道:“这是二爷特意为皇上找来的民间神医,应该不是……”
“报,太子殿下请求面圣!!”一个太监这时冲进来大声道。
云若水心乱如麻,发现这件事是自己想得太美好。
上官萼也许早就在景阳宫布下了自己的眼线,这里的一切动静皆被他掌握在手中。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而今才来后悔,是不是太迟了?
“就说父皇身体不适,不适合面圣。”上官浪淡然启唇,挥手示意太监退下。
太监应声而退,奉命前往的众大臣都看向上官浪。
吏部尚书张瑾上前一步道:“皇上找臣下所谓何事?而今皇上昏睡,臣下是不是应在此等候?”
云若水这才回神,问正在替上官岘看诊的张太医道:“张大人,父皇到底怎么样了?”
张太医摇头叹息:“脉象没问题,却不知因何沉睡不醒。看迹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怀疑的视线看向那个民间神医,眸中也有怀疑。
“张大人,本王并没有找任何民间神医为父皇看诊,你从何得知他是本王找来的民间神医?”上官浪也看出问题出在那所谓的民间神医身上。
张太医被问了个正着,他嗫嚅道:“他亮出王爷的玉佩,说是奉王爷之命为皇上看诊……”
张太医话音未落,只见中年男子突然倒地,全身抽搐,很快便静止,不再动弹。
张太医上前把上中年男子的脉搏,叹息摇头:“中剧毒而亡……”
云若水摊坐在榻边,盼了一整天,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上官岘再次昏睡,中年男子临死前将茅头指向上官浪,毫无疑问,这一切有一个人在幕后操纵。
若说上一回上官岘中毒一事怀疑是上官萼所为,这一回,她笃定是上官萼操纵了这一切。
他不可能把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让。
众大臣守了两个时辰后,见上官岘没有清醒的迹象,众人这才依次离去。
中年男子的尸首被抬走。当晚,停放该名男子尸首的验尸房无端起火,男子尸骨无存。
又过去了三日,上官岘依然昏睡。
在这三天时间,上官萼依然在朝主政。每天都有不少大臣上奏,请他尽快登基。
张太医对上官岘的昏睡情况束手无策,云若水已从刚开始的愤怒变得麻木,知道有些事情已无力挽回。
“皇妹,随本王出宫吧。皇兄已决定在三天后登基,他一登基,你想走出他的掌控就更难了。”这一日,上官浪到了景阳宫,拉云若水到角落,小声道。
云若水摇头:“皇兄,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她不可能走得出上官萼的掌控。
这里的一切都在上官萼的掌控之下,早在上官岘昏睡的次日,景阳宫殿外的侍卫便全部换成了上官萼的人。
景阳宫的内侍和宫人除了笙儿和莲子,也都换成了上官萼的心腹。
待到上官萼登基,上官岘便会被转移,这里将成为上官萼的寝宫。
“说什么连不连累。当日若非本王回宫,也不至于让事情变得严重。本王回宫想查清真儿之死的真相,却不料什么都来不及查,皇兄已经登基为王。或许,本王不该回宫的。皇妹,你若不走,本王也不走。”上官浪淡声回道。
“我是不可能走的,你还可以。等他对你下手时,他不会手下留情。毕竟,他连父皇都可以下毒手。”云若水说着看向沉睡不醒的上官岘。
乍一看上去,还以为上官岘只是睡着了,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因而不愿醒来。
上官萼扩展势力的速度很快,在整个后宫,到处都是他的人。有一太临曾道上官萼的是非,说是他对上官岘下了毒,那人在次日便被挑了手筋足筋,更被割舌,后来更不知去向。
“本王说了,皇妹不走,本王哪儿也不去。”上官浪淡声回道。
云若水闻言看向眼前俊逸不凡的男子,哑声道:“皇兄这是何苦呢?”
上官浪的视线与云若水的交缠在一起,两人静默,不再说话。
直到他们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同时回眸,在看到眸色莫测的上官萼时,上官浪第一时间便把云若水拉到自己身后。
新皇登基
上官萼将上官浪这一细节动作看在眼中,深眸危险地半眯,淡笑如花:“不知道的人看到你们两,还以为是小两口在谈感情。舒唛鎷灞癹”
上官浪和云若水对视一眼,两人都没作声。
上官萼越近云若水,去至上官浪跟前,与他对视良久,才轻启薄唇:“老二,以后没什么事,最好别跟皇妹打照面,更莫跟她走得太近。本宫不喜欢听到关于皇妹的太多闲话,皇室丢不起这个人,本宫也丢不起这个人。”
上官浪看向云若水,言不由衷地应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跟云若水走得太近,只会给云若水招来麻烦菌。
这个女人的日子不好过,他不好再添乱。
她不愿意离开皇宫,是不想拖累他。反过来,他做任何事,是不是也该多为她考量?
在上官萼的行注目礼下,上官浪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景阳宫潭。
当角落位置只剩下云若水和上官萼,云若水的手心在冒汗。只要一想起那日的不堪情景,她便有点紧张,不知所措。
上官萼既然掌控了所有事情,那他一定也知道,是她差点将他拉下皇位?这人一向有仇必报,她以后的日子一定苦不堪言吧?
待到四下无人,上官萼挑起云若水的雪腭,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冷然启唇:“一日不看紧,便勾搭上其他男人,何时你才能定性?”
云若水挥开上官萼的手,不习惯他的碰触。
上官萼倒也不气,冷眼看着背对着他的女人:“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上一个背叛本宫的人已身首异处,你若想做下一个,本宫绝对成全你。”
云若水未曾搭话,举步就想离开,上官萼一个踏步上前,冷声道:“皇妹,你别恃宠而娇!”
这个女人是不是以为他不过是纸老虎,永远只放空话,才敢兴风作浪?!
云若水懒得理会上官萼,用力甩开他的箝制,迅速去至上官岘的寝房。只有在人多的地方,她才有一点安全感。
上官萼跟到了门口,看着云若水的背影半晌,才甩袖而去。
“素素,你帮本宫想个法子治她!”上官萼冲出景阳宫,心里的气还没有缓下。
现在全皇宫的人都在巴结他,只有云若水那个死女人敢对他摆脸色。
“奴婢说句实话。女人都是要哄的,太子爷却那样对待公主,一般的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公主殿下心高气傲,太子爷那么做等于把她的尊严踩在足下。换作是奴婢,奴婢也不可能理太子爷。”素素说完这句大实话,没敢看上官萼。
她是看出来了,云若水在上官萼心里不只是一点点不同。若不然,云若水想助上官岘废了上官萼的太子之位,上官萼没理由到现在还不追究。
“本宫就是想挫挫她的锐气!女人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竟敢当着本宫的面说想睡其他男人……”上官萼警觉自己在说什么,忙打住了话头。
素素听得真切,闷笑出声,这才知道是云若水打击了上官萼的男性自尊心。
“可公主也没嫁给太子爷,太子爷马上就要登基了,登基大典上,要封一堆美人为妃为嫔,公主却无名无份地跟了太子爷,再加上太子爷跟公主的血缘关系,依奴婢看,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太子爷挖心掏肺了。”素素如实道出云若水和上官萼之间的最大一个坎。
若说两厢情愿还好,可云若水和上官萼之间的障碍太多,上官萼更不可能让云若水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女人。
“本宫愿意宠幸她是她的荣幸,她难不成还想跃上枝头做凤凰?”上官萼冷声回道。
素素闻言轻叹:“爷这观念得改了才行。公主是金枝玉叶,本来就是凤凰,跟爷在一起,是委屈了自己,为什么爷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这样下去,爷只会一步步把公主越逼越远。”
“要你出主意,不是要你念叨本宫的不是。素素,想个法子让她跟本宫说话。”上官萼冷眼看向素素,抛下这句话,便甩袖而去。
素素有气无力地看着上官萼意气风发的背影,摇头轻喃:“我想了有什么用,难道爷就会言听计从么?”
两日时间平安过去,上官萼不再提起这件事,素素也就放了心。
登基就在次日,这一天清晨,众大臣分别前往天坛、地坛、太庙、社稷坛祭告,为第二日的登基大典作准备。
次日上官萼醒了一大早,这是他要登基的好日子。谋划多年,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本是好事,心却总定不下来,上官萼沉吟片刻,便出了太子殿。
素素正在为上官萼准备龙袍冠冕,见状忙追出去,拦截上官萼的去路:“太子爷,就快要举行登基大典了,这是要去哪里?”
“本宫就是想去转一转。”上官萼语罢,抬眸看往景阳宫的方向。
素素心下了然,原来上官萼是想云若水了。
“不如由奴婢去接公主过来见太子爷一面,可好?”素素问完,小心察言观色。
上官萼看一看天色,犹豫片刻后点头:“时辰已不早,素素,直接把她带到太和殿。”
“啊?”素素傻眼,呆怔地看着上官萼。
太和殿不是举行登基仪式和上朝的大殿么?她没听错吧?!
“本宫说了,带她到太和殿。她若不听话,直接把她绑到太和殿即可,你速去速回!”上官萼说完,便转身回到太子殿,命其他宫人帮他换龙袍。
在太和殿那边,众大臣各就各位,登基大典的仪式也已准备妥当,热闹非凡。
反观景阳宫,便冷清了许多。
因为上官岘在昏睡,云若水便索性睡懒觉,反正没什么事做,不睡觉多对不起自己?
见自家主子沉睡不醒,笙儿和莲子便也坐在一旁打盹。
当素素赶到景阳宫的时候,便是云若水主仆三人打盹的惬意情景。
皇宫这么热闹,也亏得云若水还能睡得欢快。
素素轻扬素手,淡声道:“速度为公主洗漱着装,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她一声令下,便有宫女上前,拉起还在酣睡的云若水。
云若水睁开朦胧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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