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延平公主模糊不清的说道:“什么银子啊,管嬷嬷要去。”
果然没有,陆尔雅这还没有开口说能不能用其他的东西抵押,却见那店小二咚咚的跑下楼去。看这情形,他恐怕是要去禀告掌柜的了。
陆尔雅此刻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却没有个法子,看来只能把头上的簪子来抵押了,只是还不知道他们收不收呢。
只见店小二带着一行人进来,为首的便是先前在柜台前看账本,看似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想必他就是这醉归楼的掌柜吧。此刻打量着陆尔雅两人,还算是客气的说道:“看两位的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吃白食的人,更不似那吃霸王餐的人,只是你们这是个什么意思?”
陆尔雅见他的态度还可以,说不定能有缓和的余地,心里一面只想那风云二人,平时不都是寸步不离的么?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却不见了踪影。一面只朝掌柜的陪笑道:“我跟我母亲两人向来不怎么出门,即便是出门,也没有像今日一样空手而出,所以还请掌柜的不要误会,若不然这样,我先把些东西抵押在这里,一会儿便派人送银子过来,掌柜的看可行。”
“这个……”掌柜面有难色,只听他那还算是为难的口气道:“这个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并不是在下不相信姑娘的人品,关键是这若开了先例之后,以后恐怕在下不好做,所以还请姑娘谅解。”
说不行就不行,还跟她废个什么话,“那掌柜的想怎么样,总不成叫我们婆媳俩留下来给你洗碗打杂扣工钱吧?”
在说这隔壁的王书生三人方才在这掌柜来的时候,就绕过屏风来看热闹,此刻听见陆尔雅说她们是婆媳关系,不禁都睁大了眼睛,这哪里像是什么婆媳,根本就是母女两人才是。而且那位母亲却也是年轻得看起来不过大这位媳妇七八岁而已,反正最多像是个二十五六的少妇。
掌柜的文言,只道:“这倒是不可能,不过在下有一件事情,只有姑娘办好了,今天的事情在下就不追究了,而且你下一次来,还免费你一次。”
听起来是不错,陆尔雅只是恐怕不是个什么好事,若不然他会舍得这几十两银子,便道:“你先说来看看,不违背仁义道德的,我便答应,若是违背了的话,我还情愿去见官,反正这脸算是今天全都丢完了,也不差那么一点。”
“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是那种正经的生意人,自然更是不会叫姑娘去做那些事情。”掌柜闻言,面带善笑的说道。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陆尔雅问道,难道听他磨叽。
只听这掌柜的说道:“在半个时辰,我归醉楼便有一场酒词会,只要姑娘做我的女儿。”
“做你的女儿?”陆尔雅有些不敢相信,这买什么的都有,就是还没有听说过买女儿的。
掌柜道:“对,你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必说话。”
听来是不错,是个好差事,陆尔雅当即便应道:“行,我答应你,不过你先把我母亲安排好了在说。”
见她答应了,这掌柜的便也十分的爽快道:“你放心,我立刻叫人给你母亲安排一间客房,让丫头伺候休息。”
“如此甚好!”陆尔雅道。
双手无白银难倒人,押身委作做他人女!
所谓的酒词会,就是贵门里头那些单身的男女们的一个相互了解的聚会而已,就是俗称的月会,不过这月会上面大家也都要相互做诗赋词的,而且陆尔雅一身的待字闺中小姐的打扮,虽然那王书生三人知道她是别人家的媳妇,只是不知道那个掌柜怎么与他们说的,他们竟然装作不知道这番事情一样。
不过他们是没有说什么,但是陆尔雅却见到了俩熟人,真是狭路相逢恨相识啊!悲愤的她。
主持会议的正是这归醉楼的掌柜周掌柜的,只见他站起来,“既然大家都来齐了,也不必客气。”说着又指向陆尔雅,朝众人介绍道:“今日小女语素从老家来此,也跟着大家热闹一番,还望各位公子小姐不要见笑。”
柳少初一双眼眸充满了邪气的看着陆尔雅,“周掌柜说的什么话,咱们怎么会呢,周掌柜位居我大明第二财阀,咱们今日能见到语素小姐,是我们的荣幸啊。”
陆尔雅闻言,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不想竟然是个有情人。
“小侯爷说笑了,听说小侯爷弹得一手好琴,只是不知道咱们今日有没有个机会赏赏?”周掌柜说着,便进入正题道。
柳少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陆尔雅半分,这一扬手,爽快的便应了,朝侍琴的小童道:“拿琴来,待本侯爷为语素小姐抚一曲!”
闻言,周掌柜倒是有些不安心了,自己的大女儿身体一直羸弱多病,根本无法参加这个月会,二女儿又是一身的铜臭味,而且长相俗气,穿戴更是俗不可耐,所以自己也不会叫她来参加,因为这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只是自己是这月会的主办人,自己的女儿总是不参加的话,多是不好,所以今日见这陆尔雅无银钱结账,便心生一计,让她来扮自己的女儿,代参加这月会一次,而且他主要是看这陆尔雅虽然长得不是美丽绝艳,但是却是请丽婉素,而且颇有些气质,便是她大字不识一个,单是安静的坐在这里,也能给自己争争面子。
可是现在看这个柳家小侯爷看她的眼神,似乎对她很是有意思,所以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一面连忙谢道:“多谢小侯爷。”
柳少初盘膝而坐,只见他今日身着一身月牙白的袍子,与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今日看起来除了有些飘逸之外,还显得很是俊美,不过陆尔雅觉得他不穿衣服更好看些,身材也很不错。但见他坐在那窗旁,白色的衣袍被风带起,翩翩而舞,一头如墨般泻下来的发丝也轻舞飞扬,感觉有些典雅,有些虚幻,美得不可方物。
琴声涂涂,宛若流水,又似那万里长风,清扬婉转,叫人醉入其音,不得自拔。
一曲余音饶,虽然不说绕梁三日也难消,却实实在在的叫人大吃了一惊,不想这看似名声烂的不行的柳家小侯爷,竟然还有这样的琴技,只听那先前的贾书生站起来拍手叫好道:“好,小侯爷一曲正好诉尽了这四季的无限轮回。倒叫在下心生一对联子,咱们不管押韵,但是联里需有这四季代词里的两季,大家以为可好。”
那沈书生,或者是应该称为沈公子比较妥当些,听说其父亲是进城府尹,只听他接道:“哦?那请贾公子出这上联,我等各自对出下联来,对不出来的便罚酒一杯,大家以为如何?”
“好!”陆尔雅的另一个熟人,宫少穹也答应道。一面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尔雅一眼,虽然不知道陆尔雅为何来此,但是在东洲的时候,还记得柳月新说这陆尔雅的此词不错,不过自己倒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过,今日正好看看她的才学是如何深浅。
但说这宫少穹原本按照原来的车程算,他恐怕是没有这么早就回来的,只是这一出了倾国的地境,便一路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金城,而且又加上青黛太过于思念青觞,而且又担心他,所以青黛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跟着这宫少穹一路赶回来了。
沈公子见有人响应,而且还是第一皇商,所以很是高兴的说出自己的对联道:“西风傲雪白,夏季菡萏红!”其意里有冬、夏。
陆尔雅闻言,心中只道:“低水准!”
果然是简单,他这才说完,便见那左席上站起一位黄衣少女,接道:“来鸩送寒去,离燕迎秋来。”这个小姐作的倒是好,其中也是十分的明显,来鸩既然有代表了冬去春来,这离燕又寓意秋终东始。
柳少初也道:“杨柳岸边新绿吐,斜阳楼影青杏小。”这个柳少初的则是春夏相绮。
一连十几个公子小姐都皆然已经对完,便到了陆尔雅,心里却犯了难,这能寓意的,能表示的,他们十几个人,能说的已经给说,自己还能对的好么?不禁转向这周财阀,他自己说的,只要坐在这里就好,不必说话,可是方才那沈公子说了对不上的要罚酒,这对不上自己倒是不怕丢人,但是这酒自己是见识过的,一杯就倒,自己还有延平公主要服侍,而且这若是醉倒了,保不准自己会说些个什么话,别把自己是灵魂穿越过来的事情给说出来,那可就惨了。
却听那周财阀在她身边小声道:“你若是能对出来,我便倒贴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陆尔雅眼睛一亮,好得很,自己现在正缺的是银子。当即对着十几双眼睛,微微一笑,特别着重的看了宫少穹跟柳少初一眼,面带婉笑,温柔得像是水一般的声音念道:“对坐清署殿,卧观广寒宫!”
且说这清署殿表意为夏,广寒宫便是那冬日萧萧无情雪。然众人的不是花便是草,不是树便是果,独她新意。
那王公子对她的印象便是那一副悍妇的模样,如今听得她的这一联,不禁也是另眼相看。
然这周财阀也是十分的高兴,一点也不惋惜那五十两银子,毕竟他家是财阀,自然是不差这这点银子,而且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陆尔雅,竟然能得如此新作,看今日那柳家小侯爷对她,似乎是有些意思,如此的话,以后只管叫大女儿与其用书信来往,这一来二去的,待他们有了感情便好了,他们周家从来不差钱,却是差权势,只要能与这柳昌侯家联姻的话,自己以后就有机会超过宫家了。
接着又有人以菊花题诗,陆尔雅对诗词虽然不怎么的了解,可是对陶渊明的写菊的诗还是记得那么一两首的,自然不会落人于后。
诗词完了,这些公子小姐们便都各自三三两两的找自己觉得还算可以的搭话。
所以这陆尔雅身边自然也少不了各种草的围绕。
柳少初长袍飞舞,墨发翻扬,一身的飘逸劲儿,陆尔雅都有些不相信原来他穿白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他是最先走到陆尔雅的身边的,装模作样的不认识陆尔雅,只唤道:“第一次见到语素姑娘,不想语素姑娘竟然不止是气质容貌非凡,连才华也叫在下佩服啊。”
周财阀见柳少初走过来,便迅速的让开,给他腾出一个与陆尔雅更为相近的位置来,还好不含蓄道:“小侯爷请。”说完,便给陆尔雅比了一个付银子的手势,便立即躲开了,给他们留出一片空间。
陆尔雅巧笑倩兮,眸光盈盈,“小侯爷过奖了,真的没有想到小侯爷竟然能有一手好琴,而且文采风流又不失雅致,倒是叫语素很是惊讶。”
柳少初恐怕从认识她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她如此温柔过,不禁有些不习惯,不过更多的是喜欢,郎朗一笑,“不是在下狂妄自大,只是确实是有许多小姐想不到的,如若小姐肯赏脸,在下愿意一辈子把所有的好都用来对待小姐。”
陆尔雅眼睛顷刻间争得大大的,咳了一声,低声道:“柳少初,咱们演戏,你也不用这么尽心吧?”
却听柳少初声音里满是真诚,眼里更是盛满了真挚,“人生何时不是在戏里呢?但是在下此刻跟小姐说的却不是戏文里的台词,想跟小姐演绎的也不是戏里的桥段,而是真心实意的想一生对小姐好。”
抬起头,刚好对上他那一帘温柔的眼神,里面是自己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真诚,陆尔雅当下一震,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么?便笑问道:“你平日里也这是这样跟那些小姐们说的么?果然听了很容颜叫女人感动。”
柳少初闻言,只问道:“那你感动了么?”
陆尔雅抿唇一笑,摇头,“没有呢!”
只听柳少初道:“我不是开玩笑的,这些话也没有对谁说过。”
此刻刚刚婉言谢绝了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宫少穹恰好走上来,听到他的这句话,不由有些故意找茬道:“对,你堂堂的柳家小侯爷怎么可能说开玩笑呢?何况你对哪一个姑娘小姐不是真心的了。”
陆尔雅听见宫少穹的这话,连忙附和道:“是啊,小侯爷带着各式各样的小姐私奔也不是第一次了。”
柳少初却是一脸的认真,满眼情深的看着陆尔雅,当即也不在唤她为语素了,只道“可是尔雅,我是认真的,难道我就连你的相信也不能得到么?”
“不会啊,我不是一直都挺相信你的么,若不然去倾国的时候就不会找你了。”陆尔雅解释道。上官北捷信任的,她也信任。
宫少穹见柳少初对陆尔雅这般神情,心里不禁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当下便只得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成了周财阀的女儿?”
闻言,陆尔雅不禁丧着一张脸道:“别提了,他大爷的,往常出门银子都是由着丫头们带着,今天出门没有带丫头出来,可是又给忘记了,便跟我母亲来此喝一杯,不想我这想借酒解愁的还没喝上一口,我母亲便醉了,还把那个王公子打了。”陆尔雅说着,便转向那王公子的熊猫眼看去,却见他正往自己这里瞧过来。便有些不自在的转回过头来。
柳少初跟宫少穹也随之朝那王公子看去,同是男人,自然是知道他的看陆尔雅的是个什么眼神,所以二人当下便极有默契的说了一声,“打的好!”
随之柳少初便又有些不悦的问道:“是他先找你们麻烦了?”
陆尔雅汗颜,虽然那王公子是有些多嘴,白受了延平公主的一拳,但是说到底,这还是延平公主的错,便道:“哎呀,与他无关。”
“那你怎么做起了这周财阀的女儿来?”宫少穹问道。
只听陆尔雅叹着气道:“还不是没有银子结账呗,现在我母亲给他安排在一处房间里呢,说好我代他的女儿参加完这月会,就让我们走。”
然陆尔雅却不知道,这周财阀此刻见着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今日月会里自己最欣赏的少年英才,正想着这两人正好一个配自己的长女,有权。一个配自己的次女,财上加财。
当然这前提是要自己把这个女人先留住,想到此处,便决定将她的婆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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