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琼儿陡然听来这话,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难道那个女人给自己报仇不成,反倒是败露了,而刚才路上这些士兵如此对自己那么的客气,恐怕是怕自己知道了真相而逃跑,想不到自己也算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却被他们的这些小把戏给骗着了,现在岂不是白白的失去了一个逃跑的机会,成了这网中之鱼么?
可是想来,岂会甘心。
一面开始在挣脱这缰绳,想要乘乱而逃走,不过她显然是异想天开,简直是那痴人做梦,此刻她是全城的焦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难道还看不出她的居心么?
只听一个麦黄肤色的大汉喊道:“她的绳子松了,大家快抓住她。”
孙琼儿原本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却在这紧要关头里给那个汉子发现,不禁是在心里怒骂了一声,一面那脸上却满是卑微的向那些士兵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不过这些负责带她来的士兵倒是还没有动手,却被那些人群给扑上来,各自将手里但凡事能砸的东西够砸在她的身上。更有近些的,直接不嫌脏的,就用手朝她身上给掐去,把她痛得一阵阵的哆嗦着。
原本想象着是要趁乱离开的,此刻这缰绳是挣脱了,可是却发现自己若是想从这人群里逃出去,是多么的遥不可及,他们几乎就像是那一道道的铜墙铁壁,把自己紧紧禁锢在其中,动都动不得。
几个士兵见此,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一个声音大的骑着马站在那后后的人群外面喊道:“大家注意些,手下留些情,别将她打死了,若不然要是给夫人解蛊的血不能是死人血,那就完了。”
他的这一番话一出,果然奏效,那些人稍微手下留情些,更有甚者道:“这一脚留给我踢。”
然孙琼儿听见这样的话,无疑是见到了一缕曙光。那陆尔雅竟然已经中了蛊,这么说来的话,那个女人的事情是办成了的,而现在把自己押进城里来,是为了用自己的血解蛊,不过自己怎么能叫他们如愿。
孙琼儿一面想着,又开始侍机而逃,突然看见那个先前第一个砸自己臭鸡蛋的小孩子,不由得顿时心生一计,一把将那个小孩子圈到自己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脖子,满是得意的高声警告道:“谁要是再敢动手,我就把这个孩子捏死了。”
众人闻言,这才见被她一把紧紧捏在手里的小女孩,大家不禁都怔住了,只道:“你这个贱女人,快把那孩子放开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要脸?她现在有没有脸她自己还不知道呢。看出了这个孩子对他们多少是有些威胁性质的,便得意的笑道:“哼,识相的就给我离的远些,若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小女孩的脸色此刻已经泛起了青色,瞳孔也在慢慢的收缩着,那士兵见此,不由急了起来,这怎么说来,都是他们疏忽了,把这孙琼儿想得有些善良,竟然还指望着她不会对无辜人下手,不想她不止是下手,而且还是对一个才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下手。
好在那些百姓十分的懂得分寸,都立刻推开了,不过却没有给孙琼儿留出一条逃生的路,而是围成一个圈子。
而孙琼儿见此,不由又得意几分,要挟道:“感觉给我让开一条路,让我出城。”只要出了城,一直朝西凉国走的话,那么自己一定有生路的,自己可以利用对大明的熟悉,以及对这大明军队管理策略清楚,自然能让自己在西凉站住脚跟。
说不定在那里,自己还能封上个女将军还说不定呢。
这里正美美的想着,却忽略了身后一直朝自己慢慢的靠近的汉子,这汉子便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看他的肤色跟着孙琼儿是一样的,估计也是番邦人与汉族人通婚所生的。
只见他样子手里的扁担朝那得意洋洋的孙琼儿的后颈精确的砸去,那孙琼儿还没有来得及回过头来,便一下昏死了过去。
此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封了那汉子为英雄,不过经过刚才的这个事情,众人便不敢在像先前那么冲动了。
负责她的士兵们也不敢在大意,将她捆到马背上,这才一路飞快的回了府邸。
而说这边,柳少初一路交代,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原来竟然可以这么啰嗦。
走到陆尔雅的大堂里,却见那里除了与绮丝南血脉最为相近的妹妹与侄女之外,还有一干原孜孜部落的人们,跪了满大厅。
因怕她再出现幻觉,所以上官北捷索性给陆尔雅点了睡穴,此刻听见那些大夫都来来,便立刻上前去开门迎那些大夫们。
那些大夫何曾想过有一日能与上官北捷这样的人上人面对面的说话,当即都给激动地双腿颤动着,一个忍不住,大家都给跪了下来,“参加将军大人。”
然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上官北捷哪里有时间与他们唧唧歪歪的,当下见此,只道:“都给我起来,立刻看看夫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若是救不好的话,他就将那整个孜孜部落的人全部给陆尔雅血祭了。
那些大夫见上官北捷此刻着急的神情,哪里还敢吹捧他几句,借此平步青云呢,都一一的挤到陆尔雅的纱帐边去。
此刻柳少初才在那些大夫的身后挤进来,看见屋子里这凌乱的场景,不由得抹了一把额头,感情这就凡是着急了的人都没有个分寸,此刻那么多的大夫挤在床边,连陆尔雅都没有好好的见着,能看出个什么来么?
不由朝上官北捷道:“北捷,我知道你着急,可是你这样叫大夫们都挤在一处,能看出个什么来么?”
上官北捷这才反应过来,吐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竟然也能这么没有脑子,当初自己带着几万残兵面对几十万大军的时候,都没有急得像是现在一样乱失方寸,可是现在竟然……哎,摇了摇头,镇静下来,才向着那些大夫吩咐道:“各位先到外堂里休息,留下一两个在这里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了,大家在商量对策,看看用养蛊人近亲之血,能不能引蛊出来?”
这些大夫大都是土生土长的,在这边关住的时间久了,自然能很好的领会这何为军令如山,此刻跟他们下命令的是这神策将军,所以便都立刻行了礼退出去,只留下了两个比较年长的番邦人大夫在此为陆尔雅诊治。
原本噪杂的房间里一下进了下来,似乎是连一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良久,两个大夫都相视的看一眼,摇了摇头,最后一个汉话不怎么顺溜的大夫说道:“启禀将军,此刻夫人的血液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只蛊虫,而且它们成长的速度非常的快,可是将军说的这个法子我们并不敢断定就能奏效,这要不然,我们先出去跟着其他的大夫们研究一下,看看他们有何高见。”
这话已经说得很婉转了,而且也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上官北捷,近亲之血,几乎是不可能达到那个效果的。
上官北捷很难得,竟然没有生怒,而是朝着二人点点头,“下去吧!”
两位大夫闻言,如蒙大赦的连忙行礼出了房间到外堂去。
柳少初但见他隐忍着的那种惧怕,怕陆尔雅没有救,怕陆尔雅就这样的离开,不由更是自责道:“北捷,你杀了我吧,都是我的疏忽,若不然尔雅如今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上官北捷承认,自己刚刚知道的那会儿,是责怪过他,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他呢?反倒是自己这个夫君,没有将她给照顾好便算了,可是却连她没有保护好。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不顾生死,不顾家人的想法而这拼命的做什么?
到头来又的得到了什么?他开始在怀疑自己的信仰,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还是自古以来,熊掌与鱼不可兼得,自己如今若是要一样的话,便必舍弃掉一样。
此刻见柳少初不过是大半日就显得憔悴的目光,不禁心软了下来,“少初,你这说什么?我怎能怪你,你连自己连你父亲的话都给违背了,就是为了留下来照顾尔雅,只是这人心不古,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能预料到的,所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相信,尔雅中的蛊一定能解的。”
有信心自然是好的,就是怕连这最后的信心也被击碎了,那一个人还有什么希望呢?
柳少初听见上官北捷竟然没有怪自己,反倒是为自己的良心而开脱罪责,不由更是自责,一拳垂像那房梁上,眼里满是伤苦,强烈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只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不过是有点出息就沾沾自喜,如今以为这孙琼儿跟那个可恶的二姨娘已经打发走了,这府里就安全了,不想那孙琼儿竟然会在背后捅刀子,怂恿自己的母亲给尔雅下蛊。我也真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了女儿的一句话,竟然可以做出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来。按理来说,这些都是我的疏忽,我的自大,若是我小心些,将那绮丝南盯紧了,自然便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
作为母亲疼爱孩子,那也是应该有个定格的,哪里能这个样子的宠爱溺爱,这样的爱只会把自己害死,而如今这绮丝南不止是把自己害死了,还连同把自己原来孜孜部落的不少人都给害得不得安宁。
即便是上官北捷有好生之德,不要他们的命,可是他们一辈子都会遭受旁人的唾弃辱骂,也许会直接成为奴隶里的奴隶。
然他越是这样的把所以的罪责都往他的身上揽去,上官北捷自然是越加的觉得自己没有怪他的资格,只道:“这个事情以后你也别在自责了,这说来都是我这个做丈夫的错,连自己的妻子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护!”
两人似乎都在相互的睁着到底是谁的错,那厢大夫们也都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此刻正派了那西牙子大夫来最代表。
西牙子敲开门,行了个礼,还没开口,上官北捷跟着柳少初便异口同声的问道:“结果怎么样了?”
那西牙子闻言,却是一脸的为难道:“结果倒是有了一个,但是却没有法子能确定是不是能有效果。”
他这不是等于没有说么?
但是即便是这样子的话,现在对于上官北捷来,无疑都是那巨浪里寻到了船只一样,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能放弃。所以上官北捷便问道:“什么法子,只要是有一丝的希望,都不能放过。”
闻言,西牙子便道:“就是将那些与蛊主人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做出一个血池来,将夫人泡在其中,然后在夫人的几处血口处都害开一条血口,看这些血能不能把这蛊给吸引出来。”
他们的意思,要大放血?可是这样有用么?
上官北捷不由沉默了下来,那些与绮丝南有关系的人,他一个都不想就这么放过,可是却知道自己不能乱杀无辜,所以当下便问道:“大概要多少人?”
“三个即可,里面还要加其他的药汁。”西牙子回道。
那正好,上官北捷当即便应道:“好,你下去带着他们去准备药汁,至于这血,你们自然是不必担心。”一个孙琼儿,在者就是孙琼儿的那个姨与表妹,刚好三人,而且又恰好她们的血缘与绮丝南是最为相近的,所以应该会有用吧。
西牙子得令便退了下去,跟着其他的大夫们开始准备熬药汁。
上官北捷这里便也朝门外的属下吩咐道:“去将孙琼儿她们三人给带到院子里来。”他要亲自放血,都是自己先前手太软了,才叫孙琼儿有机会与绮丝南搭上,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向来不信佛不信道的柳少初竟然开始学起了求神拜佛的,不禁叫上官北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为他为陆尔雅做的一切而感动。而且仍旧是那句话,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对待陆尔雅,总归他是真心相待,真诚以对的。
所以自己没有必要去因为这个事情而去怀疑他,或是与他划开隔离线来。
女人虽然难求,可是好的兄弟也是一生难求!都是对自己重要的,所以都愿意永远的珍惜着。
然在这边,孙琼儿这才醒过来,便对着八姨娘的一张怒脸,还有孙超的满腔愤怒与羞愧,她知道,父亲这是嫌恶她的表情,小的时候见过,但比起现在的脸色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不过由此看来,那个女人总算是为自己做了件事情。
八姨娘见着被捆着的孙琼儿醒过来,便在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一个巴掌给她打过去,“没想到你竟然出了这个家门,还不给孙家省省心,这真是枉然你父亲这么多年来的对你的好了……何况那将军夫人是个什么身份,岂能是你动得起的,我们孙家冻的起的,如今我告诉你,若是将军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孙家的话,你要怎么办?下去了有何颜面见孙家的列祖列宗。”说着八姨娘不禁一把眼泪流了下来。
说到底,她虽然年纪与孙琼儿大些,开始却因为这身份的不同,所以与孙琼儿看孙家也是不一样的,自从嫁到孙家来,就真的把孙家当作自己的家了,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都是夫家,而不是娘家,所以虽然她也爱戴陆尔雅,可是她与这孙家一切比起了来,显然是要次些。
孙超听见八姨娘的话,自是更将这八姨娘放在心里,也朝着这孙琼儿道:“我将你养这么大,还不顾及别人的嘲笑,将你那下贱母亲的正室之位一直留着,这一切都是怕你的脸上难堪,可是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做出了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之后,还敢教唆你母亲去下蛊,真是枉为那日将军饶了你的命,这如今在将军的面前,就是叫你死千次百次,也不能叫我能在众人的面前抬起头来,而且这将军夫人是咱们西部,甚至连整个大明国都当她是娘娘来建祠供奉,而你却恰恰是这么害她,你这不是一辈子要让我孙家的人被大家指着脊梁骨骂么?”
孙琼儿心里顿时不由觉得委屈,想自己也随着他们出入沙场多次,因为是女人,所以没有功名就罢了,可是自己所立的那些功劳都是铁铮铮的事实,怎么就没有人记得。
不禁道:“你们现在只说我的不是之处,觉得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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