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做菜人么?”
赵清确实不知,摇摇头。
夜狂澜笑道:“就是用人做粮食,大人吃小孩,你懂了么?”
赵清只觉得一阵恶心上头来,差点就要吐出来,却听夜狂澜那里洪亮的声音吩咐道:“把他给我关起来,过阵子还要用这位‘天子’来祭莫我大周的天地与江山呢。”
赵清拼命挣扎着,这些平日里在自己眼前伺候的侍卫,原来竟然都是夜狂澜的人,可笑自己还将他们当作是心腹来看待,而且还竟然想让他们来取代御林军在宫里的地位,不想一切不过是白白给他人做嫁衣罢了。
此刻听到这夜狂澜要用自己来祭天,当下更是给吓得软弱无骨道:“夜狂澜,你放了我,这天下你既然都已经拿了过去,就饶我一命,让我苟延残喘,反正我也没有能力在来与你争夺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千万不要把我去祭天。”他一面说着,那头咚咚的在地毯上敲打着。
一切似乎都那么的戏剧性,一切没有按照原来的脚本进行。夜狂澜满意的看着这位原来的天子此刻如此卑微的在自己的脚下求饶着,心里的虚荣心给大大的满足了。郎朗笑道:“赵清,你不必在白费心计了,虽然我很满意你现在的态度,不过这天还是得要祭的,当然我这个人也是有仁慈之心的,会在你这最后的日子里,叫你仍旧活在这醉生梦死里头,让你感觉不到一丝死亡降临的恐惧。”
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笑声。现在他唯一担忧的便只有翛王爷了,至于碧游宫里的青沉公主,还有那秋阳殿里的青觞,自己以齐匕相待的话,倒是不会出个什么事情的。
吩咐人把赵清他拖下去,便开始下旨将这大周个州县里的粮仓开仓救济,明日之后,他就是那响彻大江南北的开国明主,因为他的谋反,使得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才得以逃出生天去。
所以没有谁会站出来骂他一句逆臣的。
一夜便是这样度过,将军府又再一次的叫新皇给软禁起来。
延平公主此刻已经倒是没有半丝的震惊了,反而显得倒是异常的平静,还是早已经知道这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这江山不应该是夜狂澜来做,而是他们赵家的人才是。
不过现在是谁来都已经无所谓了,方才听说夜狂澜已经下旨各州各县开仓放粮,这估计是他已经早打算好了的,用这件事情来抹平在人们心里他这个逆臣的形象,不过延平公主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
百姓就是那样的单纯,他不管是谁做皇帝,只要他们有的吃穿就行了。
不过这心里却担忧着,夜狂澜会不会因为忌讳将军府的兵权,而不单是将他们所以的人软禁起来这么简单。
因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一个早上都是七上八下的,一面庆幸陆尔雅昨日出了府邸,若不然现在也成了那池中物。
而此时此刻,也不知道青沉突然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几日里都没有她的消息,还有那翛王爷,上一次是赵家自相残杀,所以他每有出面,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江山易主了,却始终不见他现身,难道他们已经先遭到了夜狂澜的毒手么?
正在厅里发着呆,却听云管家匆匆来报的声音,“公主,公主,不好了,夜狂澜来了。”
延平公主陡然站起身来,有些诧异他怎么竟然亲自来了,而且他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当下连忙跟着云管家向大门口走过去。
却不过是才出了厅,便见夜狂澜一阵刺眼的明黄色龙袍,身边架势也不小,左右除了跟着的十五六个端庄的宫女和太监之外,还护着一排锦衣护卫。
夜狂澜见到延平公主没有行礼,倒是似乎很是开明,自顾走进厅里坐下来,十分的体谅她这个前朝公主,一面只道:“公主不必拘礼,今日朕来,是有事情与公主商量的。”
他越是和蔼,就越是叫人的心里不安,延平公主坐下身来,只问道:“不知道阁下大驾光临,所来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的。”延平公主一面说着,一面看着那自他身后跟来的一干侍卫。
只听夜狂澜道:“如今神策将军已经不在世,老将军又镇守边关,所以朕想为将军府出一份力。”
“什么力?”延平公主问道,心里无端的慌乱起来。差点就忍不住要站起身子来。
“朕欲将神策将军府遗孀与儿女接至宫里去安养,不知道公主殿下以为如何?”他说道,可是那厢早已经派人去强行把两个孩子给抱了过来。
延平公主这听完他的话,便见铉哥儿跟着意儿叫这两个陌生的嬷嬷给强行的抱到夜狂澜的面前来,不由得连忙站起身子来跑过去想要把孩子给抢过来,却被那夜狂澜身边的锦衣护卫给拦住。
夜狂澜看着意儿跟着铉哥儿,不禁一脸的诡笑,一面问道:“夫人呢?”
追雁低首回道:“夫人昨日便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追雁一面回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夜狂澜,似乎怕他迁怒与自己。
却听他笑道:“没事,她会来的。”只要这两个孩子在自己的手里,不止她会乖乖的现身到自己的身边来,还有翛王爷也是要受制于自己的手里。“把小姐跟公子先带回宫里去,好生的照顾着,若是有个万一,叫朕如此对得起死去了的神策将军呢。”
“夜狂澜,你不能把他们带走。”延平公主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意图了,想要把孩子当作是筹码来控制陆尔雅。所以当下便抽出一个锦衣护卫腰间的佩刀,一个飞身上前去,将那抱着意儿跟铉哥儿的两个嬷嬷拦住。
夜狂澜见此,不禁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公主殿下不要不知道好歹,朕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叫人自心里发出来的寒冷。
延平公主一怔,只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如今我将军府就是一番模样了,在你的眼里已经不足为患了,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朕苦苦相逼,哈哈,真是笑话,朕何时在逼你了,难道朕体恤一下臣子,想要带他照顾一下遗孤与妻儿,也不行么?延平公主,你也不想想,像是朕这样爱民如子的君王,哪里还有呢?”夜狂澜一阵冷笑,一面示意那些锦衣护卫将延平公主给拦下去。
延平公主虽然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可是此刻也算是急火攻心了,也顾不了许多,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把孩子带走,所以当下便又出刀拦上去,却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气,当下一回手,正对上云管家的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云管家刺进自己身体里剑,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云管家,你……”
云管家眼里的神色十分的复杂,被延平公主的目光这么一审视,便连忙别过头去,回道:“公主,赵家的大势已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您就认命了吧,何况皇上是不会为难小姐跟小公子的。”云管家说罢,将手里的剑从延平公主的身体里抽出来。
延平公主只觉得身体里像是什么东西渐渐的远离了自己的身体一般,身子便不在受控制的慢慢摔倒了下来,眼里一片荒凉。
夜狂澜很满意云管家的表现,笑问道:“那御林军的令牌呢?”
云管家只规规矩矩的回道:“在夫人的身上,这几日属下一直在暗中寻机会,不想昨日来了个陌生的小姑娘,夫人便跟着她一起出去了,至今也还没有个消息。”
“那风云呢?”夜狂澜又问道。这风云自己向来是不敢去小视的,不过自己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们有半点的动静,想必是根本就不在这府里头。
果然,只听云管家回道:“也同去了。”
夜狂澜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陆尔雅带着风云一起去见他呢?心里一面琢磨着,一面朝云管家吩咐道:“立刻发出消息去,这上官家的孙子已经叫朕带进了宫里去,还有延平公主生命垂危。”他就不相信这陆尔雅听到了这样的事,能不现身么?
云管家应了声,恭送夜狂澜回宫了,这便立刻找人请来文大夫给延平公主看伤,毕竟这到底是主仆一场,自己即便是投奔了别人,也不能如此无情的对待旧主。
一面又连忙吩咐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文大夫看了那剑伤,已经猜出是他下的手,不禁道:“云谱虽然说树倒糊狲散,你有权利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可是你这样踩着旧主爬上去的法子是不可取的,如今你伤了延平公主,是夺得了夜狂澜的信任,可是在他的心里也开始防备起了你来,你若是不信的话,等着看吧。”他死得应该是会很凄惨的。
云谱此刻的心里也是正纠结着,自己方才真的不应该太着急着朝夜狂澜表现,刺了公主这一剑,虽然伤及不到性命,可是却给自己在夜狂澜的眼里留下了这狠毒的一面,以后在他的面前,恐怕是再也不好爬起来。
此刻在听到文大夫这么一分析,不禁道:“那你说,我能有什么法子来补救?”
文大夫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只道:“你如今就是扁担挑缸钵,两边都滑落,一处里也落不了好。”说罢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朝那青嬷嬷跟着玉嬷嬷交代了几句,便又开了一副药,让庆春跟着自己去拿药。
这厢送走了文大夫,云管家也自觉没趣,在屋子里叫青嬷嬷跟着玉嬷嬷冷眼相对。所以便也出了屋子,却恰好遇见皎月抱着孩子过来。
皎月也是方才听到了下人们说起这事情,先前还不相信云管家会伤公主,可是刚刚在来的路上遇见了文大夫,他都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却不得不相信了,此刻见到云管家,不禁是一脸的难过,只问道:“云叔,你这是做什么,竟然伤害公主,难道你忘记了当初公主跟将军对你的好了,现在你却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却不惜刺杀旧主,你这样做,叫长亭短亭以后如何看待你啊。”
云谱垂着头,心里满是后悔,可是现在大错已铸成,自己还能说过什么,想伸手去抱一下那孙子,不想皎月却绕开道:“云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虽然不知这以后过的是个什么日子,不过我跟着孩子与你再无一丝的关系,你的荣华富贵我们也不稀罕。”皎月说着,便抱着孩子从他的身边绕过去,直接进了延平公主的房间里去。
青嬷嬷跟玉嬷嬷见来人是皎月,不禁叹了一口气,只道:“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管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皎月又何尝想到过自己一向尊敬的云叔会是这样一个卖主求荣的人呢,此刻这是满心的担忧,“不知道那夜狂澜把小姐跟这小公子带进宫里去,想要怎么样的折磨我们小姐,还有公主这里,不知道文大夫怎么说的,严重不严重?”
“剑伤倒是不怎么深,可是公主对云管家一向很是信任,此刻被他下了毒手,这心里恐怕在一时之间时接受不过来,所以难免积了些淤气于胸口里,没有个十天半月,是散不开来的。”玉嬷嬷说道,一面把那屋子里的火盆子加得旺些,深怕冷了叫延平公主的伤口起了伤风。
几人坐在屋子里哀声叹气的,却不知道是怎么样才好,心焦几处,又不知道那小姐是去了哪里,若不然看看能不能想法子通知她。
夜狂澜看着那床上两个玉雕琢出来一般的孩子,粉嘟嘟的,而且胖胖的,只见他们在床上打着滚儿,似乎并没有因为突然换了环境,而且身边伺候的嬷嬷们也换了,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影响到他们半分,仍旧是玩得热火朝天的。
“皇上,青觞殿下求见。”追雁进来禀道。
夜狂澜大概已经猜到他估计是来看这两个孩子的,所以便道:“请他进来吧。”
青觞进到这宫殿里来,朝夜狂澜作了个臣子之礼,便就一脸天真的模样,朝着意儿跟着铉哥儿跑去,一脸得意的笑道:“哈哈,那你们的母亲要是知道现在我就在你们的旁边,不知道要怎么给急死。”一面说着,一面但见他扯着铉哥儿胖嘟嘟的脸蛋。
夜狂澜怎么看这青觞,似乎他的内心都不似这外表一样的尽显童真,慢慢的踱朝他的身后去,“这两个还是很可爱吧。”
青觞一面逗着那铉哥儿跟意儿,一面不以为然的努努嘴道:“是有些可爱,不过这个铉哥儿很是可恶,上一次还咬了我,可惜当时陆尔雅在,我都没敢揍他。”
“你跟一个小孩子较劲?”夜狂澜见他现在果然是在虐待这铉哥儿。而且铉哥儿先前还是很高兴的跟着他玩的,这会儿却是朝他爬开,似乎在避着他一样,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高看这青觞了,他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性子,若不然不可能跟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较劲。
“什么较劲,有仇不报非君子,看我不挠他的脚底板,笑死他。”青觞那里说着,便将铉哥儿给拖回来。
那铉哥儿叫他这么一托,顿时便不满的大哭起来,呜呜的贯彻了整座宫殿。
意儿原本是好好的,却听见他哭,便正正经经的停下来,看着他哭,看着看着便也哇的一大声哭了起来。
两个嬷嬷见此,都有些为难的看来了夜狂澜一眼,又看了孩子折磨着铉哥儿的青觞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哄哄。
夜狂澜哪里正经的听过孩子哭闹,这会儿却是同时听到两个孩子都在哭喊,不觉得十分的心烦意乱,便将青觞遣开道:“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退下去吧。”
青觞有些不满的嘟起嘴来,“可是我还没有玩够。”这表情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却又不敢大声的说。
夜狂澜看了他一眼,只道:“青觞殿下还是注意些,这里不是倾国。”
青觞已经料定这夜狂澜只当他是个任性的小孩子,此刻听到他这有些怒意的话,反倒是没有一丝的生气,而是笑道:“皇上,就是不在倾国,我才能这么玩,要不然我父皇一定要把我抓去做功课的,所以我觉得在这里真好,除了原来送个我的那些漂亮的姐姐们,现在还有这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