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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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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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徒弟托付给你,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司然亦躲刚才那一下攻击躲得有些狼狈,不过他前脚刚刚落地,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潇洒风流的模样,摇晃着自己的食指,感慨良多:“分明就是你这个师父太白痴,教的徒弟也给我到处惹是生非,怎么到头来还来怪我?”

“哪有!”听到司然亦如此诽谤自己,小小也不依起来,伸出小爪子在空中虚舞几下,忿忿地抗议:“明明惹是生非的人是你,你怎么还敢信口胡言,也不怕老来秃顶!”

“说得好!”步天下大笑着上前来拍小小的肩膀,忽然瞧见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头,整张俊脸一黑,伸脚对着司然亦的方向就是一踹:“白痴捕快你给我滚出去,我家徒弟要更衣。”

司然亦瞪大了眼睛不甘示弱地看回来:“那你为什么不出去?”

步天下笑得得意:“昨晚上我家宝贝徒弟的衣服就是我给换了,怎么,你有意见?你~咬~我~呀~”

眼看着这两个男人就要在她的房间里打起来,小小终于发怒,将被子一拽拦了自己大半的身子,鼓足了中气大喝出声:“你们都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步天下的手已经揪住了司然亦的衣服,身型好似翩然惊鸿,一掠而过,除了门去。

满室的寂静。

总算成功阻止了一场孩子气的打斗。

小小将步天下叠放在床边的外衫一件件的套好,又穿上鞋袜,揉了揉自己蓬松的长发,忽然想到自己刚才的模样。

呃,竟然一直是用这般邋遢的样子迎接了师父,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虽然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她的丑态就是了。

稍作梳洗,小小见昨晚的事情似乎是不了了之,心里头总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挠着。

所以出门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拉着在一楼假装喝茶谈天的两个人好好地询问一番。

“步天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小小撒娇嗔问,司然亦在一边抖抖衣袖,表示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褶子。

“叫师父。”

步天下闲闲喝茶,岿然不动。

真是不给面子,小小瘪嘴,老老实实地开口:“师父,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呀,这茶的味道真不错。”

步天下四十五度角望天,试图撤开话题。

只是……这手段也实在是低级。

“我说步白痴,你的水准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改变?”司然亦毫不客气地吐槽,步天下撑在桌上的胳膊一滑,干脆回绝:“我这是十年如一日。”

……

小小看着有如进入无我境界的两人,不由擦了把冷汗。

这两人,明明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如今却偏偏坐在一张桌上唇枪舌战,实在是说不出的别扭,小小闷声喝一口茶水,忽然将桌子一拍。

“你们居然给我扯话题。”

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呀。

司然亦的表情如是说,看着步天下的眼神也有些幸灾乐祸:“看见没,你家徒弟跟着我,果然便聪明了许多。”

“你给我闭嘴。”步天下痞痞开骂,“就凭你那个榆木脑子,就算是用你手上那把破刀也不见得能劈开,又怎么可能去点化别人。”

“我和小小是精神交流,你这等凡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司然亦抿一口茶啧啧叹息,师父不甘示弱,伸手将小小拽到自己怀里,笑得暧昧:“那这么说,我和我的宝贝徒儿可就是肢体交流了?”

“噗。”小小险些喷出一口血水,双眼虚弱地快要变成两圈蚊香,直溜溜地转着。

“师父……”

“嗯?”

“……我要被你勒死了……”

“一了百了。”司然亦如是说。

……

如此曲折回环,追问了好久,小小都累得精疲力竭,却根本无法从这两个男人口中套出分毫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昨晚救下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比如,步天下和司然亦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小总是觉得事情从她遇见司然亦的第一天便不对劲。

她身上明明有师父特质的迷香,却似乎对司然亦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那样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相遇,司然亦却怡然自得地全盘接受,全然没有一点错愕,这一点着实是让人怀疑。

更别提他日后的百般晦暗不明的态度,暧昧的举止,已经欲言又止的话语。

一切的一起到似乎都在昭示,步天下和司然亦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她这个当局者却完全看不清楚,他们之间秘而不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实在是让人心焦呵。

从这两个狡猾地和狐狸一般的男人这边转来,小小忽然想起昨晚最先倒下的墨非莲,决定去房间里看看她。

刚才满脑子都是重重心事,可是一到墨非莲这里,就好像能够把一切都放下一般,满身轻松。

“小莲。”

小小轻轻叩门,呼唤着里边的人的名字。

“恩,我没睡。”

墨非莲亦是轻声回应,似乎还带着隐隐笑意。

又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小小不解,狐疑地将门推开,便看见墨非莲半靠在床榻之上,似乎是看一本书。

“你来了。”

墨非莲将手中的书放下,好像是料定了小小会来拜访一般,这让小小越发错愕,撅嘴跳到她的床边,拽着她的手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这还不容易。”墨非莲淡淡一笑,“因为昨晚救下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师父。”

呀,这么说墨非莲是已经见过步天下了。

小小依然不解:“这和步天下有什么关系,莫非是他告诉你,我会来找你?”

“总算他是神也不见得会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只是因为……”墨非莲故意停下,看见小小的脸上满是焦急,也不想再同她打趣,道,“只是因为,我从未见过有人会像他昨晚那样心急火燎,满眼杀气,好像要将这个天下都拿来给你陪葬一样。”

……

满眼杀气的步天下,小小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个男人打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半痞半邪,只是偶尔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些些温柔。

可是这些都是和杀气挂不上边的,小小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是没有什么能够牵动这个男人的心神了。

可是墨非莲却说,步天下为了她而满身杀气。

实在是教人匪夷所思。

又同着墨非莲说了些有的没的,小小从她房里出现,心情反倒比进去时还要沉重上几分。

就说了,好奇心杀死猫。

司然亦和步天下都极力隐瞒,小小便越发地想知道。

师父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呢?而且还让小莲用上杀气这样严重的词语,如果说是因为自己愚笨而偷不到司然亦的宝刀,顶多惩罚自己多爬几次屋顶捉飞鸟或者多提几桶冷水练爬山就够了,又何必要如此动怒呢。

可是……她又的确是找不到任何能够合理解释这件事情的答案。

所以说……

还是要把司然亦的那把破刀抢到手,师父才会松口吧?

小小在心底默默握拳下了决定,背后似乎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我们来洗鸳鸯

要从司然亦手上偷刀,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小总结自己往日和他相处的经验,拿了一只画眉的柳条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他似乎整日都会将那把荼蘼当做宝贝一样带在身边,不但同食同寝,似乎就连上茅房时也是刀不离手。

小小托腮开始遐想,司然亦带着荼蘼将茅房的门一掩,噗哩哗啦啪啪的一顿乱响,那他到底在将腰带解下后要将荼蘼放在哪里呢……

呃,似乎不小心联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小小单手掩面,垂头敛眸,长吁短叹。

那么吃饭的时候是不能下手的了,睡觉时也不能,上茅房……喂,你为什么总是执念这个问题?!

想来想去,纸上已经不满了小小杂乱的笔迹,她试图从这些零碎的信息中间寻找到有用的信息,忽然灵光一闪,喀地一声将手中的柳条折成两段。

对了!洗澡,她怎么忘记了这岔。

你想想,这水汽氤氲,白雾蒙蒙,正是享受人生一大乐趣的美妙时刻,司然亦这厮总不至于还要抱着那个宝贝来一个浪漫□的鸳鸯浴吧?

除非他是个【哔】!小小捏着断成两截的柳条乐得面目狰狞,大笔一圈,决定了,就等他洗澡的时候下手!看他还能拿她怎么着!

决定了手段,以后的准备便轻松了太多,小小神清气爽地随手将那张企划案和柳条揉成一团,啾地一声扔出去老远……

……

只可惜,事情似乎超出了小小的预料。

晚饭时间,她坐在一楼大厅,双眼好似苍蝇一样围着司然亦打转,真恨不得他此时浑身都臭烘烘地立刻就要去向小二要水洗澡,要一尝她的夙愿。

步天下难得出现,却被她如此无视,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咬着筷子用单指挑过小小的下巴,看着她道:“我说小丫头,莫非你当真钟情于他而打算弃我这个师父于不顾?”

“哪里的话。”小小心不在焉,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有些敷衍,司然亦闻言幸灾乐祸地转头,看着步天下揶揄:“养女十年终须一别,我说你这个白痴莫非当真想养她一辈子?”

“有什么不行。”步天下懒懒将筷子一扔,双手支在脑后,“别跟我说你想把我家小小给抢走,除非你有那个想法乖乖叫我一声师父。”

“这有何难。”司然亦浅笑地应声,步天下的下巴几乎砸在脚面上。

“我在做梦么?”他将脸转向小小,小小回给他一个惨兮兮的笑容,“我也希望。”

“他在梦游么?”他又将脸转向一直在一边看好戏的墨非莲,后者扔给他一个白眼:“我觉得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好吧,虽然他不知道墨非莲口中的智商是什么意思,可是单单看着她那一副臭脸便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好词,步天下单手指天,哼哼唧唧:“你们就欺负我出场比你们晚人气比你们高,怎么招,我这可是欲擒故纵。”

“哦?真是如此么?”司然亦似乎是想拆他的台,见步天下的神色有些慌张,故作淡然地将头侧向小小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我可是记得曾经有人答应了我……”

“喂喂!这道菜味道不错,小小你尝尝。”步天下赶忙夹起桌上的一道素炒苦瓜放到小小面前的碗里,成功阻止了司然亦未完的话语,小小难得吃到步天下夹给她的菜,一时之间竟然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喂,小小,你怎么了?”步天下发觉小小的表情不对,赶忙将身子凑上来抬高了她的下巴,小小看着这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神态,不觉有些哽噎。

“师父,我这是感动的……”

“他大爷……”步天下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怎么说的我好像一直在虐待你来着,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喂你吃饭都成!”

“别恶心人。”司然亦一掌将步天下推开,对着小小笑得温柔:“别理他这个恋徒癖的变态,我们吃我们的。”

小小看看气急败坏的步天下,又瞅瞅云淡风轻的司然亦,忽然觉得好似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和司捕快,实在是风水轮流转。

“小小不亏是你的宝贝徒弟。”司然亦如是总结,小小是第一次如此认同他的话语。

好生生的一顿晚饭被搅得乱七八糟,一直等到小二前来收拾碗筷,小小这才想起自己前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初衷来。

她怯生生地将自己的身子朝着司然亦的方向挪了挪,一脸娇羞地将粉颈低垂,欲说还休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司捕快:“小司,我有问题要问你。”

司然亦端茶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就连在一边揉着肚子休息的步天下也愣住,小小无视这两个男人脸上异样的表情,眨着她的杏眼娇滴滴道:“我想知道,你究竟多久没洗澡了。”

“噗。”司然亦没把持住,口中的茶水喷了一桌,好在对面的步天下眼疾手快闪躲及时,不然就要惨遭他的荼毒。

墨非莲也拍着自己的胸口缓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小,步天下抓到了司然亦的小辫子乐得忘记自己身份,没大没小地越过桌子揪着司然亦的领子道:“我说白痴捕快,莫非你当真许多天没换衣服,气味就连我徒弟都闻到了?”

司然亦冷冷扫掉他搁在自己胸前的手,看着小小:“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总不能说我想等你洗澡的时候去偷你的刀啊,小小滴溜溜转转眼珠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香囊递到司然亦面前:“这是我今天上街时看重的小香包,听说洗澡的时候放在水里能够驱除疲劳,这么些日子你也累了,所以我想用这个来表达我的心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步天下看看小小,又看看司然亦,醋缸子打翻了一地:“我说小小,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你师父?”

“心疼你?”司然亦斜眼看见他,“心疼你整日跟踪,白天躲在人家房梁上偷……”

话没说完,步天下已经窜到司然亦面前捂了他的嘴。小小傻乎乎地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转眼看着墨非莲。

墨非莲会意,缓步走到小小身边,将她的眼睛一捂,又将自己的眼睛给遮住,大声地宣告:“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发现……”【PS,此句的灵感来自‘路飞的小猪’的《斗佛》一文】

……

好在司然亦收下的那香包,小小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这东西可是她特地研制而成,只要入水便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反正司然亦睡的房间搁她不远,她只要嗅到这香味,便能够确定是他在洗澡。

也省去不少偷窥的麻烦。

只是步天下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唠叨,说什么有了捕快忘了师父,听得她哭笑不得,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当日他的不告而别,她又何苦如此操劳。

虽然现在找到了步天下,可是这江湖之中的人似乎都会错了意思,以为江湖七少是要挑战步天下的徒弟,所以就算此刻将那封挑战信拿到步天下的面前,恐怕也难以挽回他的面子。

小小不由无奈掩面,感叹人生无常。

大家散去,都各自回了房间,小小心里头有事,所以翻来覆去地都睡不着觉。

她将耳朵竖尖了,试图偷听隔壁房间里的声音,又将鼻子耸耸,想要感受空气之中是否存在那若有似无的香气。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等了大半夜,神智都有些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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