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捕快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但笑不语,小小却呆呆看着爆粗口的步天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小脸唰得一红,半掩着嘴看着步天下:“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不是刚才自己因为找不到你的下落,寻着桑琪之软磨硬泡地询问了好久,她才勉为其难地开口说你跟着步娇那个婆娘走了,想必你刚才就当真傻兮兮地去亲了那个白痴捕快了,步天下哼哼嗤嗤看着小小,却不敢承认自己的担忧,而是反问道:“这个地方,难道我就来不得?”
这倒也是,自古男人就是风流的命,这寻花问柳之地向来也是为了这些个男人们专门准备着,步天下按年龄算来也是老大不小,偶尔打打野味实属正常。只是……
一想到他和司然亦这般浪迹花丛怀抱着别的女人,小小的心便莫名地发闷,好像胸口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气来,憋得难受。
见小小眉心稍蹙,步天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所带来的不良影响,见司然亦一副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悠然神态,不由怒上心头,几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道:“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事的么?怎么,这会儿你又想反悔了?”
“古人曾道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却道‘为佳人插朋友两刀’,更何况按照你我的立场,算得上是朋友一称么?”
“好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步天下被他气得发指,只是司然亦却愈发笑得和颜悦色,似乎只是为了欣赏这师徒两生气的模样一般,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步天下也拉下脸来,看着司然亦:“你这小子,又骗我寻开心。”
“佛曰,不可说。”
眼见着这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小小一时也插不上嘴,但是凭着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来看,这两人之间的确是有着她所不知道的隐情的,小小在心里算计着应该怎么让这两人开口,却不料那个邀请她及司然亦的人已经来到了门前。
“这里很是热闹啊。”带着笑意的温软女声,小小应声望向门口,原本闭着的小嘴瞬间张成圆形。
花妈妈一身柔和的暖黄,发髻高束,不似第一次相见时那般老态龙钟,似乎是褪下了原本掩盖在外面的面具,几乎是脱胎换骨一般,若不是小小还依稀记得她那日身上所带着的微微馨香,恐怕她也不会一口咬定她便是这销魂窟的主子。
果不其然,司然亦同着她略微点头算作打招呼,似乎是极其熟稔的模样,步天下在小小身边坐下,想同她说话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只能拿出师父的架子,狠狠瞪她:“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
这事情就说来话长,花妈妈似乎也并不准备让他们师徒俩在这里开诚布公地说个清楚,瞧着她想招来的两个人都到了现场,不由掩嘴微笑:“今日能够请到三位的到来,小女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步天下收起刚才的雅痞模样,忽然换上一张有些阴沉的脸,小小知道这是他微微发怒的前兆,不动声色地想要将身子朝旁边挪一挪,却不料手心忽然被步天下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就这样坐着。”步天下目不斜视,声音却准确无误地传到小小耳中,她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手心微湿,似乎还带着些颤抖,大概是因为紧张或者害怕的缘故,不知不觉也不再计较那一日在温泉之中他的出言伤害,稍稍用力回握了回去,像是想给予他力量。
花妈妈的一双妙目一直围着在座的人打转,最终却落在小小身上,语气不卑不亢,让人听着如沐春风:“多日不见,姑娘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只是这次因为小女子的一己私欲而将姑娘你牵扯进来,实在是多有得罪。”
她竟然说多日不见,小小真恨不得将自己埋在步天下的怀里不要出来,原以为那天有司然亦的掩饰她便不会暴露身份,可是却不料还是让这个女人窥看到了些许门路,实在是疏忽了。
步天下听到她的话语,也有些面色不善,只是语气还算客套,道:“不知道姑娘处心积虑地把我们找来,到底所谓何事?”
“是为了——黑市。”
没有丝毫隐瞒,花妈妈的态度落落大方,“我销魂窟原本有一件镇店之宝,虽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却是世间少有,前些日子黑市的人将主意打到了我家的这个宝贝上,我今日请几位前来,就是为了再将这个宝贝从黑市上给夺回来。”
“黑市在哪?”“要怎么取?”
司然亦和步天下同时开口,询问的却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小小看看司捕快微微惊讶的神色和步天下气定神闲的态度,只能将自己心里想要知道这□窟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问题压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黑市在哪,这个请恕小女子无能,至今还未能打听到,至于要将这东西取来的方法,想必步神偷比小女子知道的要多的多吧?”
花妈妈将问题一一推回,只是态度表现得相当明显——没多少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去赎回东西的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早知道是这样的苦差事了,所以步娇在开口的时候步天下便断然拒绝,哪知道小小这个耳根子软的小丫头三言两语便让给骗了来,想必在碧游堡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有给她多少教训。
这样也好,单单纯纯的,不曾被这个武林给污染,这不是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呢。
步天下定定看着小小,直到她耳根有些发红地将脸别过去,司然亦在对面浅笑着轻咳,终于打断了步天下的凝视,花妈妈察觉到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也笑起来:“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我同意。”“我拒绝。”
又是截然相反的答案,司然亦并不惊讶步天下会这样果断地拒绝花妈妈的请求,毕竟这也的确是对他毫无益处的生意,若是贸然接下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这样精明的男人除了在小小的事情上犯傻外绝对不会有丝毫差错,只是……
他的目光转到小小欲言又止的脸上,带着些些期待地看着她,果然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坚定道:“我想去试试看。”
“你……”步天下无力地捂着脸,是该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不见棺材不掉泪,若说小小答应了花妈妈的提议,他自然是会放心不下一路追随,这又和他亲自应下有什么区别,这个女人果真是看穿了他的软肋。
“好吧……我也去。”在小小略微带着些许恳求的目光之中,步天下终于点头妥协,只是看着司然亦颇为自得的笑脸,忍不住地放下狠话:“老子既然应下了这件事情,自然就是负责到底,你——不许打小小的主意。”
……
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步天下的确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赔本生意。
只是这黑市他虽然有所耳闻,倒是当真从未身临其中,如今有了这个契机,也不失为一个增加见识的好机会。
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虽然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可是谁又能保证这天下没有人能够跃居其上,将他踩在脚下却毫不声张,而是选择默默隐居的呢?
所以这个见不得光的黑市,便是最好的试金石。
出了花楼,小小似乎在为刚才自己的鲁莽而懊悔,却又还是固执地想要坚持自己的决定,一路走来,她都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步天下的后面,不敢吭声,生怕再说错话又惹他生气。
她这样怯生生好似受惊的兔子,一个风吹草动便能将她惊扰了去,谁又能当真拿她如何。只是如今也应该让她长长教训,免得日后又犯这样的错误,步天下用眼角的余光去撇她低垂着的头,竟然能够感觉到她浓浓的歉疚之意。
“好了,若是为师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天皇老子下的命令,我也有不从的勇气。”所以你就不必内疚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小小闻言有些欣喜地将头扬了,眼角还带着些泪花,她赶忙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咧嘴看着步天下:“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反正你也想不起来。
小小嘟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前几天你不还说我一马平川没什么看头,可是我去问战宇,他却告诉我像我这样的身材已经算得上是中上,你说你不是骗我是什么。”
步天下闻言暴怒,脑门上的青筋跳得骇人:“那小子说的浑话你也相信?再说了,他又没见过你的身材如何,又怎么敢妄下定论?”
小小就事论事,一脸的认真:“他说他抱过我,知道我的重量,加上他也见识过不少女人,所以也能猜到我的身材如何……”
混蛋!回去之后一定要你好看!步天下在心里磨着爪子,牙齿咬得咯蹦直响,像是要把人碎尸一般:“走,有什么话咱师徒回去慢慢说!”
黑市的苗头
步天下回到流云居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战宇从战善身边叫过来,搭着他的肩膀阴测测地一笑:“我们两似乎应该好好谈一谈。”
战宇扪心自问,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步天下的事情,只是看着他一副你小子有种便跟我来的模样,将脖子一耿,也大爷起来:“去就去,谁怕谁。”
小小担忧地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地相携走远,老觉得心里头有那么一点儿不踏实,只不过还不等她凑上前去打听清楚,桑琪之便将她唤住。
“刚才,步娇没有为难你吧?”
何出此言?小小不解地看着面上隐隐有些忧愁的桑琪之,后者见她如是还是一如往常的面色红润,也不像是被人刁难的模样,似乎也松了口气:“我见步天下急着找你,所以就把你的行踪告诉了他,没想到我刚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当时真是吓我一跳。”
啊啊啊!难怪步天下会那样准时地出现在哪里,原来是为了找自己,小小的嘴角忽然扬起,拽着桑琪之的手:“谢谢桑姐姐,我们一起去看小莲吧!”
桑琪之大小小和墨非莲几岁,她这一声姐姐叫的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她常年藏在暗处,唯一的用处便是被为游翎然搜集桑家叛乱的证据,倒是从未有人如此亲近于她,不由有些羞赧。
只是,她看着小小满脸幸福的模样,好像在经历了满场阴雨连绵的折磨后忽然感觉到照射进心底的那一抹阳光,手心被她轻轻拽着,却怎么也不舍的甩开,便由着她一路牵着她,朝着墨非莲的房间走去。
因为一直照顾着生病的墨非莲,游翎然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赶来的部下不忍心看到自己堡主这幅模样,好说歹说终于将他劝去稍作休息,所以等到小小带着桑琪之蹿进房间时,墨非莲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却并无睡意。
小小最先探进去一个小脑袋,发现屋内无人,这才敢将这个人都凑进去,墨非莲见有人来瞧她,将身子抬高,看见小小嘻嘻哈哈地将在门外踟蹰的桑琪之拽了进来,对着她傻笑:“小莲,我们来看你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去哪快活了!休息了这么久,小莲的身体也恢复了七七八八,只是游翎然个固执的男人却偏生不让她下床,说是秋天昼夜温差大,容易再感染风寒,她便整日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除了偶尔在他的陪伴之下能够出门走上那么几步,实在是无聊至极。
桑琪之见到墨非莲,大概又想到游翎然对她的百般呵护,似乎有些拘谨,只在一旁站了,并未开口。
“感觉怎么样?”小小将墨非莲的身子垫高,又学着步天下曾经在她生病时照顾她的模样细心地将她的被角掖好,坐在床头看她。墨非莲极其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忿忿:“我要死在床上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只可惜一个小小天真无邪,一个桑琪之不愿深想,墨非莲看了看小小明显的好心情,好奇道:“你碰到什么好事了,居然把你乐成这样。”
呀,原来自己喜怒这样形于色,小小不想隐瞒,笑得眼睛都眯起:“我刚才答应了别人的一个嘱托,过些日子便要出门去了。”
“你出门了,我去哪儿?”墨非莲立刻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小小应下花妈妈的要求时的确是没有考略到正在他们家借居的这些人,此时被墨非莲一问,顿时语塞:“呃,我还没想到……”
早知道就是如此,墨非莲看一眼桑琪之,道:“要不然我同着你们一起去,游翎然他们便打道回府,你看如何。”
“不妥。”沉闷的男声自门外传来,游翎然脸色有些发青出现在门旁,也不知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因为被气的,小小知趣地将床头的位置让出,同着桑琪之并肩站了。
“你们是要去哪。”游翎然并未走向小小预料的方向,而是顺道走到她面前,居高看着她。
第一次同这样的男人面对着面,小小不再像第一次远观那样觉得他周身都洋溢着温暖的气息,而是觉得今日他的煞气比平日都要之重了许多,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发抖:“我,我们是要……”
“游堡主这样做,恐怕不太妥当吧?”步天下刚刚解决到战宇寻着小小的位置来到这房间,便见到游翎然迁怒于她,赶忙上前维护自家徒弟。
游翎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到刚才墨非莲竟然还是一再地避开自己,便觉得心肺都好似火燎,火气也大了些,他抚额平复了一下心情,勾了嘴角给小小一个笑容:“抱歉,刚才是我鲁莽了。”
步天下虽颇为微词,不过念在来者是客的份上隐忍着并未发作,只是将小小朝怀里一收,道:“既然游堡主找墨姑娘有事,那么我便带着徒儿先走一步。”
小小心里还惦记着桑琪之,在步天下拽着她出门前也将桑琪之也牵了出来,步天下不满自己好不容易能和小小单独相处还要插入外人进来,打了坏心眼开口:“不知道桑姑娘可否精通包扎之术?”
“略微精通,不知道步公子问这个作何?”
“如此甚好。”步天下故意卖一个关子,见小小面露紧张,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下手实在太轻,真恨不得再多补上几脚,“我知道这流云居内有人受伤,不知道桑姑娘能否代为包扎一下?”
“不知这受伤的人在何处?”她并不询问那人的姓名,而是一心关注他的伤势,步天下求之不得,顺手指着战宇所在的房间:“劳烦桑姑娘了。”
小小见桑琪之款款走远,终于想起步天下刚才找的人是战宇,讪讪开口:“你说的受伤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战宇吧?”
“哦哦哦。他不小心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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