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悠路- 第103部分

康熙示意舒瑶继续，不知为何看舒瑶脸上的甜笑，康熙觉得很舒心，这也算是舒瑶的好处优势。

“第一步，劳烦李公公认个干儿子。”

李德全愣住了，磕头道：“万岁爷……”

“先听她说。”

“嗻。”

舒瑶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步，买考题，将谁买考题记下来，不排除买回去考题跟好友分享的，抓住主犯就好，从犯如果蠢笨的一定会仔细研究考题，没时间苦读，错失了高中的机会，也算惩罚了。有聪明的举子，比如奴婢大哥这样的，根本就不会信，该怎么复习就怎么复习，如皇上所言，大浪淘沙，去沙存金，像奴婢大哥这样品性端正的人就留下了。”

书轩脸涨得通红，康熙会心一笑，舒瑶时刻不忘了他大哥，胤禛是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是说卖真考题？”

“四阿哥很聪明，猜想正确。”

太子胤礽插话：“不是泄题了？这主意……”

“胤礽，等她说完，不是还有第三步？”

舒瑶伸出三个手指，“回万岁爷，第三步就是等考生们进场后，关上贡院的大门，突然换题。”

现代考试有A卷B卷之分，不就是怕漏题吗？清朝的科举考试就两道题而已，从四书五经中找两句话，让考生按照八股形式写出来，比现代又是填空，又是选择，又是简单，又是策论的容易多了，完全不用担心试卷复印的问题，直接换题很方便，康熙下一道圣旨就能做到。

“到时一句圣旨下，李公公可捧着圣旨出场了，李公公你很威风的，认真研究考题的人一定会傻眼，贡院的场面一定很好玩。”

好玩才是她原本的用意吧，胤禛后背绷紧，康熙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朕的颜面何存？”

卖考题，皇上卖考题，这……太匪夷所思了，有损康熙的圣明啊。

舒瑶敛住笑意，仿佛方才说好玩的人不是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奴婢以为为国选官，造福百姓比较重要，何况您不说，奴婢不说，大家都不说，谁知道卖题的是您授意的？也不能白让李公公担着污名，卖考题得来的银子李公公得分两成。”

李德全头更低了，“奴婢不敢，一切听万岁爷吩咐。”

是为他请赏？李德全惴惴不安，银子再好也没性命重要，他得听康熙皇帝的决断命令。

“儿臣以为主意虽然阴损些，用在此时未尝不好。”

胤禛习惯性地给舒瑶收尾总结，“好处一，如她所言，选出正直刚正之人为官，是否有真才实学，一眼便知。好处二，每次恩科都有考场作弊的事发生，突然换题，心存侥幸的举子做的准备便无用处了。好处三，此举也可使得主考官清名不损，落第的举子无话可说，是他们功夫没用到，并不是皇上不识人才，主考官贪赃枉法鱼目混珠。好处四，摸清买试题之人，可消了他们的功名，一正人心，天下读书人必将拍手称快，不屑与投机取巧的小人为伍。”

读书人是最讲究清名的，每次科举恩科之后，落第的考生总是有怨言，说些风凉话，说主考埋没人才等等，稍有不慎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突然换了试题，落第的人哪还有脸面再言语，必会羞愧而去，凭着真才实学考出来的状元，才更让人信服。胤禛瞄了一眼书轩，他中状元的机会也更大了些。

康熙宽了宽茶叶，抿了一口茶水，舒瑶接话道：“还有两点好处四阿哥没说。”

怕康熙打扰阻止她说话，舒瑶语气连贯，“第一，奴婢估摸着贩卖考题最起码能赚不少的银子，举子们都很有钱，尤其是准备投机取巧的举子，家境都不错，李公公让你干儿子卖得贵一点，少了举子不信的。”

胤禛想着能不能将舒瑶的嘴堵上？她不添乱会死吗？会死吗？用什么堵呢，胤禛想起睡梦中的亲吻……舒瑶道：“第二点，不是道万岁爷听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康熙摇摇头，舒瑶笑眯眯地将狼来的故事讲出来，最后说道：“多弄两次，以后科举考试再有贩卖考题的人，举子也不会信了，别说李公公的干儿子，就是李公公亲自卖考题，举子也不会再相信。”

李德全快哭了，舒穆禄姑奶奶，奴婢得罪你了？处处不忘提点奴婢，奴婢真是受宠若惊啊。李公公可怜巴巴地看着皇上，奴婢真的没干儿子，同舒穆禄姑奶奶没关系。

康熙皇帝强忍着喷茶的冲动，异常困难地将茶水咽下去，似第一次见到舒瑶一样，认真地看了好半晌，摆手道：“胤禛。”

“儿臣在。”

“你送舒瑶同书轩回忠勇公爵府。”

“嗻。”

舒瑶见康熙没同意，有些失望地耸肩，道：“万岁爷，奴婢认路，不用麻烦四阿哥了，他还是陪您吧。”

康熙怒道：“朕也认路。”

明明是好话，怎么经过她嘴里一说，好像康熙皇帝不认路，会迷路一样，舒瑶眨眨眼睛，“奴婢知道万岁爷认路。”

“胤禛带她出去。”

康熙再听下去，会被憋死的，胤禛拽着舒瑶出门时，康熙突然加了一句：“路过她方才说过的卖酱牛肉的地方，给她买几斤，算是朕赏她的。”

“嗻。”

第181章　暧昧

出了酒楼，胤禛在前，舒瑶同书轩落后一步。他们兄妹上街一般是不用马车的，舒瑶如果走累了，书逸、书轩会背她回去。

书轩回味方才面见万岁爷的情形，他比舒瑶尊重康熙皇帝，面见康熙皇帝后，有兴奋，有激动，请参照百姓间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样子，倒不出工夫责怪舒瑶出的损主意，虽说书轩认为四阿哥和舒瑶说得有些道理，但让皇上指使李公公卖考题，怎么想都有些不妥当。

“四阿哥。”

“嗯？”

舒瑶抿了抿嘴唇，“皇上是吩咐您给奴婢买酱牛肉吃吗？”

“嗯。”

胤禛后背对着舒瑶，眼底划过极快的笑意，虽没看见舒瑶现在的样子，一定轻手轻脚的像是一只耷拉着小耳朵的小猫儿跟着他要酱牛肉吃。

“四阿哥，皇上说的是几斤来着？”

方才觉得温暖，转刻舒瑶就有本事让他胸闷气短，胤禛闷声道：“没说。”

“那……那能买十斤吗？应该不算违背圣旨吧。”

舒瑶小心翼翼地问道，占皇上便宜啊，不占白不占，不对，是四阿哥付账来着，额娘说皇子没啥银子，不过四阿哥已经有了贝子爵位应该有俸禄的吧，十斤酱牛肉小意思啦。

胤禛控制不住回头看了舒瑶一眼，娇小的身子仅仅到他胸口，半年没见愣是看不出一点变化，“十斤？你吃得下？”

“还有阿玛，额娘，大哥，二哥，小金、小黑也馋着呢，奴婢很厚道的，没说让你全包了。”

“……”

胤禛回头闷声向前走，恨不得堵住耳朵，皇阿玛是疼他吗？真是给他分了个好差事。舒瑶感觉出胤禛不太高兴，再次悄声问道：“四阿哥，您没带够银子？福记酱牛肉比一般的贵些……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备用网址：≯

“少买些？”胤禛接口，又恼又是心疼，恼是因为被舒瑶小看，他连酱牛肉都供应不起？心疼是舒瑶挺懂事的……

“实在不行的话，奴婢给四阿哥出个主意，回去找万岁爷报销，是他金口玉牙说赏赐奴婢酱牛肉的，这银子应该万岁爷出，奴婢想吃酱牛肉好久了，一斤都不能少……啊……”

舒瑶下意识地向后跳了半步，胤禛阴森森的目光好吓人，书轩自动后退几步，四阿哥太可怕了，书轩想彻底躲开，可担心妹妹被四阿哥揍了，虽然书轩也不信有人能面对舒瑶下得去狠手，他还是看着点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舒瑶的远离让胤禛脸色更是难看，康熙皇帝命胤禛带舒瑶回公爵府，是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也给公爵府的舒瑶的阿玛志远，额娘瓜尔佳氏交个底，康熙看重舒瑶，有意抬举舒瑶为四皇子嫡福晋。

胤禛碰见一次舒瑶不容易，实在不愿将相处的机会浪费在银子和酱牛肉上，胤禛问道：“除了吃之外，你还记得什么？”

舒瑶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回四阿哥的话，奴婢早就说过了，除了吃就是睡，爱享受，不喜辛劳，别的奴婢不懂不通，很难记得住。”

舒瑶还委屈呢，早就告诉你了，非得让她再说一遍，承认自己对社会毫无价值，舒瑶也会感觉到羞愧，但是比起累死，她更愿意混吃等死。

胤禛平心静气了好半晌，换个人说出这话，让他如此郁闷胸疼，胤禛早拂袖而去了，可面对舒瑶，胤禛会不自觉地宠着她。

“爷就不信你没喜欢的？”

“回四爷，没有。”

“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

胤禛靠近舒瑶，又嗅到让他安心的甜香，舒瑶皱着眉头，好半晌抬眸，艰难地说道：“这个真没有。”

胤禛笼在袖口的手攥紧，再次控制住掐死她的心思。舒瑶看胤禛脸色铁青，太阳穴一蹦一蹦的，有些紧张了，万一四阿哥脑溢血怎么办？不对，好像脑溢血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得的，可是四阿哥未老先衰啊，不能不小心，万一皇子有事，舒瑶庞大。

舒瑶伸手拽住胤禛的袖口，关切地问道：“四爷，您不舒服？要不先回宫去歇息一会？”

软绵绵的话语平息了胤禛凝集在胸口的郁闷，早知道她的性子，谁都不喜欢不是更好，她是纯然干净的，将来只会喜欢他一人。

喜欢奢华的享受又如何？他也不是供养不起，本质上说胤禛自尊心很强，不需要嫡福晋为他抛头露面，左右逢源或者委曲求全，胤禛愿意撑起臂膀护住他身边的妻子。

“我走了你上哪吃酱牛肉去？”胤禛低头看着舒瑶拽着他衣袖的手指，手背弓起似雪团儿，淡粉的指甲扣在玉指上，许是着急，攥得很紧……这就对了，抓牢他别放开。

“银子留下就可以了，四爷，您歇息去吧，身体要紧。”

舒瑶松手，打算挥挥手绢送四阿哥回宫，胤禛阖眼，不生气，他不能生气，“舒穆禄舒瑶，爷不生气，不生气。”

“谁气到你了？奴婢帮您出气？也不能白占四爷便宜，不对，是皇上赏赐的赏赐，奴婢不是占四爷便宜……”

胤禛转头就走，舒瑶看了看他走的方向，道：“四爷，错了，错了，紫禁城在东边，卖酱牛肉的地方在南边，你往西边走，得绕一大圈，四爷原来你迷路啊。”

胤禛脑袋都快炸开了，无力地道：“舒瑶。”

舒瑶两步走到胤禛身边，轻笑低言：“四阿哥放心，奴婢不会告诉任何人，不嫌弃您啦。”

见身侧娇小甜美的舒瑶还向他俏皮地眨眨眼，樱唇无声地说着秘密，胤禛胸口的怒气奇迹般消了，不嫌弃吗？从生下起胤禛都是被嫌弃的或者说多余的。

养母孝懿仁皇后有身孕时他是多余的，孝懿仁皇后生下女儿后，他不再不可或缺，孝懿仁皇后能生女儿，将来就能生下亲生的皇子。

孝懿仁皇后去世，他因生母德妃照料生病的十四阿哥，被康熙皇帝亲自抚养半年，本应是好事，他同样是多余的，康熙皇帝眼里只有太子胤礽，后他回到生母德妃身边，有十四阿哥胤祯在，他照样是多余的人。

同舒瑶在一起，胤禛的心上下起伏，时而冲上云端，时而郁闷地跌落，但胤禛却知道舒瑶从未嫌弃过他。

异能波动，舒瑶心跳加快，怎么回事？异能又失控了？

胤禛扶住舒瑶的胳膊，“你怎么了？”

在胤禛眼里舒瑶展开虚弱的微笑，“没事，没事。”舒瑶忙着调试异能，没空理会胤禛。

“怎么会没事？”胤禛眼中含着担心忧虑，舒瑶是怕他担心，才会说没事，因男女大防，胤禛不可能像书逸、书轩背着舒瑶回府，他扶着舒瑶已经是极限了。

满值的亲和力突然升级了？舒瑶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什么叫做终极宝贝啊，看了旁边的解释，舒瑶脑袋转了好半山，得出个结论——没弄明白。明明写的都是中国汉字，她怎么就看不懂呢，舒瑶只知道一点，升级只有好处。

对胤禛帮着她升级，舒瑶心里难得地升起一股感激，想着是不是买点什么表示感谢？可送东西会不会让胤禛误会？

舒瑶答应过额娘离四阿哥远点，想到此处，舒瑶内牛满面，不是她不听话，是总是碰到四阿哥，她有什么办法？

懒散的舒瑶出府的次数不多，有限的几次都能碰到四阿哥，舒瑶实在是怀疑四阿哥是不是太清闲了，康熙皇帝应该多给四阿哥安排差事，让他忙起来，没任何功夫逛街四处溜达。

舒瑶后退一步，垂头道：“奴婢没事了。”

胤禛收回手臂，捻了捻手指，仿佛在回味方才掌下的细腻柔韧，胤禛不自然地道：“走，买酱牛肉去。”

再同舒瑶站在一处，胤禛会忍不住的。

“嗯。”

舒瑶指了指方向，告诉胤禛酱牛肉哪里有卖，胤禛担心吓到舒瑶，转而主动同书轩说话，刚说了一句胤禛就后悔了，怎么会忘了他比志远还愁人。

胤禛默默地听书轩针砭时弊，隐约间又觉得，书轩如果不能高中状元太可惜了，胤禛对能让汉人赞叹其文采诗词的纳兰容若记忆不深，书轩在诗词上的造诣远远比不上纳兰容若，但书轩对圣贤书的理解，远非纳兰容若可比。

如果书轩中了状元，是八旗的荣耀，也让汉人明白，八旗子弟不光有擅长骑射的巴图鲁，还有做得锦绣文章的状元，胤禛有心助书轩一臂之力。

摆在书轩面前的困难，虽然胤禛没同瓜尔佳氏交流过，但他们两人却有了共同的认识，最大的障碍是书轩上三旗的身份。点他为状元，难压举子，胤禛皱了皱眉头，也不是没解决的法子。

“四阿哥，到了，到了。”

舒瑶指了指前面的牌匾，咽了咽口水，空气里都有酱牛肉的香味，胤禛无奈地摇头，“去买十斤酱牛肉。”

“嗻。”

“四爷，您是不是也带两斤给万岁爷同德妃娘娘？奴婢知道宫里多的是美食，但也让他们两位尝尝民间的小吃，也是四爷的孝心啊。”

胤禛含着欣赏的笑意，舒瑶不是白痴，不是除了吃睡一无是处的，他的眼光不差，再吩咐随从多买些，转身时，舒瑶没影了……胤禛再次紧张起来，她跑哪去了？

第182章　桃花

胤禛目光四处寻找舒瑶，无果后问旁边的书轩，“她去哪了？”

“小妹说去买点吃的，不让我跟着。”

书轩有些着急，一转念的工夫小妹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