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收了剑,急步后退,她来沐国公府,是为了对付沐振,先除了他,再来对付陈先河。
两名暗卫凭空出现,挥剑迎向陈先河的杀招,狠辣,无情的剑招,招招致命,陈先河不敢分心,全神贯注的应付。
沐雨棠大步走出院门,向着沐振的方向追去,昏黄的烛光下,锋利的剑刃折射出森冷的寒芒,映得她漆黑眼瞳一片冷然: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韩嫣然扶着沐振快步前行,转了三四个弯后,她支撑不住,放下了沐振,小手伸进了衣袖里。
沐振见她满头香汗,以为她要拿丝帕擦汗,便没在意,不想,她突然间的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朝他刺了过来……
尖锐的疼痛腾起,他惊的一怔,慢慢低下头,只见胸口上扎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刃几乎全部没入了身体里,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顺着匕首柄上的小手向上望,看到了韩嫣然冷若冰霜的美丽小脸,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为什么?”他对她不好么?她居然恨不得他死!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韩嫣然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看他的目光满是愤怒、厌恶:“本宫是豆蔻年华的公主,本可以嫁个年轻有为的才俊,幸福一生,是你这老贱男毁了我……”
那天,在废墟里发生的一切,是她一生的恶梦!她哭泣,她哀求,她反抗,他都视若无睹,硬生生的强占了她的清白之躯,可恶的贱男人。
韩嫣然猛的拔出匕首,鲜红的血喷了她一前襟,匕首刃上的血汇集于尖,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沐振面色苍白,手捂着流血的伤口,狠狠瞪着她,他宠她,爱她那么多天,原来一直都在养白眼狼,心中恨的咬牙切齿:“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没错!”韩嫣然声音冰冷,目光锐利,她平进的乖巧,听话,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嘛,就是为了麻痹沐振,寻找到合适的机会杀了他!
他强占了她,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她做他一世小妻?为他生儿育女?让他享尽艳福?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鲜红的血不停向外翻涌,沐振怎么捂都无济于事,力气快速流失,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他咬咬牙,不甘心的道:“韩嫣然,我是朝中重臣,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这就不劳沐国公费心了,我早就想好了办法脱罪,时辰到了,沐国公去死吧!”韩嫣然恶狠狠的说着,手中匕首狠狠扎到了沐振身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如果没有他,她会成为世子妃,王妃,会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和和美美的过一世,可是,他出现了,她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毁了,可恶的贱男人……
沐雨棠站在五步外,看韩嫣然的匕首狠狠划过沐振的命根,鲜血染红了裤子,沐振凄厉的惨叫。
韩嫣然却在疯狂的大笑,她手刃仇人,亲自为自己报了仇,不枉她隐忍几月,尝尽苦涩……
沐雨棠走上前,看着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他,漆黑的眼瞳里冷意闪烁,沐振,你也有今天!
沐振也看到了她,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低低的道:“雨棠,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的父亲。”
他抢了玄铁军元帅的心上人,娶了人人爱慕的第一才女,他是成功者,赢了很多人,呵呵,他不枉此生,已经不枉此生了。
沐雨棠看着他得意的神色,眸子里冷意更浓,走到他身边,俯身下来,在他耳边邪恶的低喃:“其实,我的亲生父亲不是你,他叫楚—慕—言!”
沐振猛的瞪大了眼睛,他抢了楚慕言的心上人几个月,却白给楚慕言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他没赢楚慕言,完完全全的输给了他,可恶,可恶!
怒气萦绕于胸,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头一歪,没了气息!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第140章 陈先河入狱
沐雨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冰冷寒芒,她的父母死的那么惨,沐振怎么能好过?她告诉他真相,就是要让他心生愤怒,不甘不愿,死不瞑目!
“快快快……沐国公在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批侍卫奔了过来,他们身穿铠甲,手握长剑,满面肃杀,不是沐国公府的侍卫,而是夜间巡逻的铁甲侍卫。
侍卫们步伐一致的来到近前,刷的一下分向两边,中间道路上缓缓走来一名年轻男子,青色锦衣剪裁合体,领口和前襟用极细的丝线绣着精致的暗纹,腰间碧玺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风姿潇洒,卓而不群,竟是三皇子萧天凌。
昏黄的烛光下,沐振倒在青石路上,满身鲜血,眼睛圆瞪,沐雨棠站在他身旁,神色淡淡,目光清冷,韩嫣然站在他一步外,目光幽幽,前襟,衣摆上染满鲜血。
萧天凌看着,轻轻蹙了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韩嫣然目光闪了闪,美丽小脸满是悲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扑通一下跪倒在沐振面前,抱着他的尸体,哭的凄凄惨惨:“老爷,你死的好惨哪。”
沐雨棠不屑的冷哼,说哭就哭,演技精湛的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如果她没有亲眼目睹韩嫣然凶残杀害沐振,肯定会以为他们是老夫少妻情深意重。
一名侍卫走上前,轻轻试了试沐振的呼吸与颈项,恭声道:“禀三皇子,沐国公确实已经过世。”
萧天凌锐利的目光扫过沐雨棠,落到了韩嫣然身上,声音微冷:“沐夫人,是谁杀了沐国公?”
韩嫣然悄悄看向沐雨棠,这里只有她和沐雨棠两人,她不想为这个老不死的贱男人偿命,只好委屈沐雨棠了,沐雨棠和沐振父女关系恶劣一事,京城人尽皆知,说沐雨棠弑父,百姓们绝对会相信。
沐雨棠见她满眼不怀好意,勾唇冷笑,韩嫣然居然想将杀人罪名推到她身上,不自量力,韩嫣然身上染满了血,只要叫来仵作验验,韩嫣然就难辞其咎。
并且,她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韩嫣然将杀人凶器藏到了哪里,在青龙国,也有掌纹一说,只要对比了匕首上的掌纹,真凶不言而喻。
韩嫣然顺着沐雨棠的目光看到一片草丛,心突突的跳了几下,眸子里闪掠一抹惊慌,沐雨棠应该来到很久了,对她刚才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如果她诬陷沐雨棠,沐雨棠轻易就能拿出证据,指控是她杀人,她不想为沐振那贱男陪葬,暂时不宜招惹沐雨棠。
没有激烈的打斗,没有各持一词的强势辩驳,就那么几个眼神,一抹神色,沐雨棠、韩嫣然之间的凶险较量,就以韩嫣然的认输结束,侍卫们并不知晓,萧天凌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眸子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沉声道:“沐夫人可看到残害沐国公的凶手?”
韩嫣然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低的道:“看到了……是陈先河!”闯进沐国公府的只有沐雨棠和陈先河两人,沐雨棠不能栽赃陷害,她只好让陈先河背黑锅。
沐雨棠微微的笑,韩嫣然为了自保,果然诬陷了陈先河,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韩嫣然只是一名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只要韩嫣然敢找她麻烦,她随时都能出手教训她,而陈先河,是立下战功的一品将军,人脉广阔,势力雄厚,还对她起了杀心,所以,沐振被杀这么强势的罪名,她准备用来算计陈先河。
“一派胡言,本将军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他,怎么杀他?”陈先河厉声怒喝着,大步走了过来,看着满身血迹,死不瞑目的沐振,目光幽暗,沐振走出院落时,只受了点轻伤,身上没有血!
他森然目光扫过沐雨棠,落到了韩嫣然染血的前襟上,一字一顿:“是你杀了沐振。”
“我和老爷那么恩爱,怎么会杀他。”韩嫣然委委屈屈,哭的梨花带雨。
陈先河不屑的冷哼:“你衣服上的血是拔剑时喷上去的,不是沾染的,杀人凶手就是你。”
边关征战几十年,看血的形状,深浅,他就知道那血是怎么染上的,染了多少血量,韩嫣然居然还想诬陷他,不自量力。
“陈先河,原来你拔剑时,是故意将血溅在我身上,想让我给你背黑锅!”韩嫣然恨恨的瞪着陈先河,美眸里怒火翻腾,就像是真的被他陷害了。
陈先河面色铁青,伶牙俐齿的贱女人,居然找了个绝妙的陷害理由,反咬他一口,他可是青龙国将军,怎能栽在一名内宅妇人手里:“一面之词根本不可信,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本将军杀了沐振?”
“证据没有,不过,我有证人!”韩嫣然眼瞳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一指沐雨棠:“你杀人一幕,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和陈先河有矛盾,沐雨棠也和陈先河势不两立,陈先河背黑锅,倒大霉,是沐雨棠乐见的,相信沐雨棠会为陈先河的入狱出一份力。
萧天凌看着沐雨棠,眸子里闪着复杂的神色,沉声道:“雨棠,沐夫人所言可属实?”
沐雨棠瞟了韩嫣然一眼,眸子里浮现一抹轻嘲,韩嫣然自以为聪明,想利用她对付陈先河,殊不知,韩嫣然和陈先河的针锋相对,是她一手促成的,韩嫣然应付不了陈先河了,她不介意亲自出出手:“沐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陈先河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锐利的眸子里闪烁着森冷寒芒,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算计本将军,好,真是好啊!”
沐雨棠看着他愤怒的眼眸,眼瞳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冷笑,沉声道:“陈将军,京城人尽皆知,我与韩公主不合,我实话实说,只是想为沐国公讨个公道。”
韩嫣然抹着眼泪随声附和:“雨棠郡主说的没错,嫣然不想老爷白死,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实话实说了。”
抛弃前嫌,大公无私的一幕,看的陈先河怒火中烧,卑鄙,无耻的贱女人,想扳倒他,没那么容易:“沐雨棠,你深更半夜潜入沐国公府,根本没安好心,你的话,不足为信。”
沐雨棠看他一眼,声音淡淡:“我有些私密事情想请教沐国公,不方便让人知道,只好晚上前来,我是穿着便装,大大方方来的沐国公府,不像某些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黑色面巾,怎么看都像是来刺杀的。”
“你!”陈先河瞪着沐雨棠,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穿夜行衣,是方便暗算沐雨棠,没想到被她抓住了把柄,栽赃陷害。
眼看着侍卫们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到了他身上,陈先河努力平静着烦躁的心绪,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本将军刚才在那边小院里,连刺五六十米外的沐振四、五剑,剑法真是高超。”
他的话猛然一听,是在自夸,细细品味,却是在狠狠嘲讽,没人能在五六十米外控制着长剑连续刺人。
沐雨棠见众人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她,眨眨眼睛,悠悠的道:“我来到沐国公府时,看到你刺伤了沐国公,于是,我叫出暗卫阻止你,韩嫣然就趁机将沐国公扶了出来,准备去找府医,没想到死在了这里!”
撒谎的最高境界,在事实的基础上胡乱编造,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沐雨棠深知此道,谎言编的天衣无缝。
陈先河面色阴沉,她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但想算计他,也没那么容易:“沐振伤的那么重,走了五六十米,都没一滴血滴落于地,真是奇迹。”
沐振伤的极重,走路时更会加重血流速度,走这么远,地上却没有一滴血迹,着实不太对。
沐雨棠瞟了韩嫣然一眼,漫不经心的道:“那血不是都渗到韩公主衣服上去了嘛。”
众人看向韩嫣然,满身鲜血,狼狈不堪,沐振流的血,还真像是都渗到她身上了。
陈先河气噎,真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无论他找什么借口,她都能找到反驳的理由,她是铁了心想将沐振的死推到他身上!
谋害大臣是死罪!她想置他于死地!
东方天空渐渐放亮,沐雨棠,韩嫣然的联合指责犹在耳边,陈先河则阴沉着面色,一言不发,事情真相,已然明白。
“来人,将陈将军押入刑部大牢,等候三堂会审。”萧天凌冷声下了命令。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抓着陈先河的胳膊,将他押了下去。
转身的瞬间,他狠狠瞪了沐雨棠,韩嫣然一眼,那目光有阴冷,有狠毒,还有她看不懂的神色。
沐雨棠不由得挑了挑眉,她和陈先河一向不合,如果她独自诬陷陈先河,众人不会轻易相信,如果韩嫣然与她一道斥责,众人就会深信不疑,谋害大臣的重罪,陈先河背定了。
不过,事情已经明朗,萧天凌直接将他抓到刑部问罪即可,为何还要三堂会审?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沐雨棠皱眉看向萧天凌,却见他低声和刑部的人说着什么,刑部仵作正在细细检查沐振的尸身,韩嫣然哭昏过去,被丫鬟们扶回了房间。
沐雨棠沉沉眼睑,转身向外走去,陈先河,沐振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没必要再久留。
缓步走在青石路上,有清风吹过脸颊,清清的,冷冷的,夹杂着淡淡的水汽,让人心旷神怡,沐雨棠深深呼吸着,加快了脚步。
“雨棠!”身后突然响起温和的呼唤,浅青色的身影眨眼间来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略显疲惫的面色,萧天凌温柔浅笑:“我送你回府。”
他来沐国公府时仔细看过,府外没有马车,也没有马匹,她独自一人,要走回延王府。
“多谢三皇子好意,有人来接我了,不必劳烦三皇子。”沐雨棠微微一笑,如百花开放,清冷的目光拒他于千里之外。
萧天凌抬头望去,只见沐国公府门口停着一辆紫檀木马车,车上悬挂的标记上至八十老人,下到三岁孩童,全都家喻户晓。
萧清宇,又是他!
萧天凌轻轻皱眉,深邃的眼瞳里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神色。
沐雨棠毫不理会,径直走出大门,来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雪衣男子,他坐在车窗前,拿着本书看,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晕染出一层暖黄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青龙国第一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看看书,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沐雨棠腹诽着,抓着车棱上了马车,坐到了萧清宇身边。
清新香气带着朦胧的雾气扑面而来,萧清宇放下了手里的书本,看着她疲惫的眼眸,他持起茶壶倒了杯清茶,递到她唇边:“你一夜未睡,喝杯茶,小休片刻吧。”
沐雨棠就着他的手喝了茶,微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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