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本宫等着……啊……”
李凰熙捉紧她的手使劲地将她往宫墙上靠,手上加重力道一推,明福公主痛呼出声,两眼恶狠狠地看向李凰熙,“你敢对我不敬,我不会饶……”
“公主,道歉。”李凰熙冷声喝道,“皇后娘娘暗害我母亲,这是证据确凿之事,容不得她诋赖。”
“李凰熙,你……”明福公主恶声恶气地想要再开骂,手腕却一痛,她不禁哇哇大叫,“你给本宫放手!”
“道歉!”李凰熙也不甘示弱地道。
明福公主的眼里满是恨意,手腕却是更痛了,这李凰熙又没有练武怎么能抓得她那么紧,咬紧嘴唇就是死都不认输。
“如果我是你,有这时间在此与我纠缠,还不如赶紧去想法子为你母后脱罪,救她脱离牢狱之灾,对了,还能保住后位,公主殿下,这可不是撒娇几句就能达到的……”李凰熙笑如罂粟道,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高贵的凤凰帝姬一旦飞下梧桐树,那就是如成语所说的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对不起!”明福公主突然大喊一声,满脸的苍白。
李凰熙的手一松。
她就如脱弦的箭一般往后边的宫墙飞去,不再与李凰熙对峙,这会儿她不得不承认李凰熙的话在理,她要想法子救母后,而不是去找她的麻烦,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朝父亲的寝宫奔去。
金嬷嬷看着远去的背影,朝李凰熙叹道,“郡主真乃善人也。”
若非李凰熙点醒,只怕这明福公主还没有想到去搬救兵。
李凰熙没有回答,若加上一世的年纪,她与李瑗熙并不是同一年龄层次的人,她从生活中吸取的教训比她多得多,若是没有这一茬,只怕她也只是如李瑗熙一般,毕竟二十多岁明白的道理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能理解的,更不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女孩能懂得的。
临近宫门,李凰熙朝金嬷嬷道了声谢,看着她转身回去慈宁宫回旨,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掏出隆禧太后赐给她出入的宫牌准备出宫,背后又有人唤住她,“郡主,可否与我一谈?”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李凰熙表情淡然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面孔,“娘娘有何赐教?”
宫内一处死角,淑妃,不,已经被贬为惠嫔的女人早已卸下宠妃的装扮,全身素朴得可以,只见她定定地看着李凰熙,手却是轻抚着最近的盛开的一朵花,随即道:“郡主,你知道吗?我不是嫡出的女儿,是我父亲的庶出女,小的时候母亲待我与嫡姐无一二致,我居然可笑地以为嫡母一碗水端平,以为她是真的宠爱我,以为她真的会给我一个锦绣前程……”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暗含一抹泪水,声音有几分哽咽地道:“可你知道吗?她费尽心思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她嫡出的女儿,在十八岁那一年,三年一选的秀女开始了,本应是嫡姐进宫的,哪知她却将我俩调换了,我却要顶替嫡姐进入这座囚这牢里面,而我的嫡姐却是如愿嫁给了我俩自幼都仰慕的表哥,成为他的嫡夫人,”此时她的脸上有着一抹愤恨,“而我在宫里几经辛苦才爬上了一宫主妃……”
李凰熙一脸冷然地打断她那越来越忿怒的话,“惠嫔,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天色不早了,我母妃尚命悬一线,我还要赶回去……”
惠嫔看到她准备要走,不再在那儿扮可怜,同样冷声道:“郡主,在太后娘娘那儿为何保我?”
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还记得当时看到一向高贵的皇后娘娘狼狈地被人拖出去,说不惊不怕那是骗人的,她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当时如果不是凭着一口气,她也许撑不住要瘫软在地。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太后娘娘要处置她时,为她说话的人居然是她,提议由妃降嫔也是她的主意,那一刻从死亡中逃出来的滋味她一生难忘,为妃还是为嫔,只要有命在,她就能寻到再往上爬的机会。
她要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李凰熙圈着手看着她,“惠嫔,若不是念在你对我母妃并没有构成实质的伤害,我才放过你,只是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再打我母妃未出世的孩子的主意,不然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惠嫔愣了愣,随即嘲弄道:“原来这就是郡主放过我的理由?”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李凰熙看着她道:“惠嫔,你还年轻,打算就这样将一生耗在宫里面吗?我皇叔的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想到那一张染血的手帕,她的眼神一黯,“你不过二十来岁,好好想想怎样才是自己的出路,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出宫了。”
惠嫔的身子一僵,她这是暗示自己成为她忠王府在宫里的眼线,皇帝的身体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怕要怀孕不容易,她使用媚药也只是能让他坚持两刻钟就泄了,然后无论她如何努力,他就再没有反应,一直以来她都担忧着自己老了只怕连个依靠都没有。
李凰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返身转回惠嫔的身边,这回是耳语道:“对了,惠嫔,你不能再在皇叔身上使用那玩意儿,不然你就是让他的身子更差,听到没有?”
惠嫔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是那事没拿到她的证据,而她又是怎么知道的?眼珠子一转看向她,没看到少女脸上的红晕,只看到她的脸色十分的严肃。
李凰熙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冷笑道:“你别问我如何知道的?反正这事你好自为之,皇祖母的眼线现在都盯紧你,皇叔一时半会儿不会厌弃你,他还会召你侍寝的,惠嫔,放聪明点,才能活得长久。”
惠嫔不由得点点头,这时候少女才扬长而去,她定定地站在原地张望,然后咬了咬嘴唇,领着自己的心腹宫女离去。
李凰熙递了牌子出了宫门,看到阿三驾了马车过来,她正要上马车,有一双大手从马车帘子后面伸出来一把拽紧她将她拉进了马车,她一个收势不及跌进对方的怀里,正想骂一句,鼻端却传来了熟愁的味道,不再挣扎起身,而是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斜睨他一眼,“皇祖母不是留你陪她用晚膳吗?”
梁晏嘱阿三在前方赶车,伸手轻抚她的秀发,在她的额角上一吻,“想你,所以就找了个理由在你后脚溜出来,你倒好,却落在我后面。”能与她独处的机会不多,他自然不会放过。
李凰熙只是约略说了一下与惠嫔的谈话,他的健臂抱紧她的腰身,她也顺势两手圈着他的脖子,“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这场闹剧该到收场的时候。
她娇柔的身躯磨擦他健硕的身体,带来奇异的感觉,他身上的热气上升,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吻去,“你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这样的吻如搔痒般,李凰熙轻吟一声,明知道与他这样在马车里亲热不妥,只是身体的感觉被春天万物复苏一般被他唤醒,她感觉到酥麻的感觉从他嘴唇碰到的地方慢慢地漾开……
她的手指插到他束起的头发里,在他的唇爬上她的下巴时,轻吟了一声,红唇寻着他的唇印了上去,她居高临下地吻着他……
随着马车一个颠簸,他反压着她的身体在迎枕内,急切地需索着少女的红唇……
太医院再度为忠王妃的病情讨论不已,但都没能令王妃有起色,后来还是梁家三公子荐了位世外高人般的神医,几番用药,才救回了忠王妃的一条命,而她腹中的胎儿在此艰难的情况下仍顽强地活了下来,堪称奇迹。
这是建京的百姓在茶楼里传的消息,一时间,忠王妃大命逃过一劫的事情让世人啧啧称奇,纷纷打听那神医的消息,有好事者笑称,人家早已云游四方了,称见到梁家三公子送人出城的场景,京中人不禁概叹,未得见神医的真容实乃憾事。
皇宫,慈宁宫的偏殿里暗香盈绕,隆禧太后听着属下禀告梁兰鸢的病情。
“真的病了?”
“回娘娘的话,确是病得不轻,听说已经说糊话了,老是喊着娘娘。”
隆禧太后微皱眉,看来这回侄女不是装病,只是这病来得真是太巧了,她也不得不起疑,批奏折的手忽而一顿,朝容公公道:“听说凰熙种甘薯之地离这慈恩庵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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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建京风云(26)
容公公恭敬地一甩拂尘道:“正是,听说甘薯的苗苗都长了出来,煞是好看,娘娘是不是要去看看?”
隆禧太后眉一挑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心腹老人,“那丫头用了多少银子收买你为她说话?”
容公公没有惊惶地跪下,而是一脸委屈地道:“娘娘冤枉啊,老奴只懂得侍候娘娘,哪有心思受人银两?”
隆禧太后笑出声,随着年纪渐老,她对身边的老人宽容了许多,毕竟这些人陪她走了大半辈子的路,“你也别叫屈了,哀家可没有怪错你,为德啊,自打进宫那年你愿意跟随哀家开始,这么多年风雨走来,哀家对你也是极为倚重,别让哀家对你失望。”此时她的手温情地拍了拍容公公的手。
容公公的脸上有几分细汗冒出,也有几分汗颜,隆禧太后待他真的不错,他的心里一直感念着,只是在宫里的时日久了,免不了总要未雨绸缪,此时跪下郑重地道:“娘娘的教诲,奴才晓得。”
“看把你吓得,哀家不过是说说,你心里清楚就得了。”隆禧太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对于她身边这些人的品情,她一直是清楚的,小动作不断,只是还知道要顾忌到她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容公公忙应“是”,这回不敢再自作主张。
隆禧太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敲打的话,而是两眼看向那繁复华丽的宫灯,梁兰鸢毕竟是她极为宠爱的侄女,只是这病来得太巧合了,这侄女的聪明劲儿都用在了别的地方,颇让她失望,轻叹息一声。
正端着莲子百合羹进来的仇嬷嬷听到,上前笑着将托盘放下,将碗递给隆禧太后,“娘娘尝尝,这是梁小姐上回拖人送进宫里改良的煮法,说是这样更具风味,老奴也不知道煮得对不对?老奴没梁小姐的慧根,怕是要让娘娘没口福了。”
隆禧太后接过舀了舀,那晶莹的百合在灯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她看了确实食指大动,仇嬷嬷的话勾动了她对梁兰鸢的疼惜之情,自己这侄女真的还是在她膝下长大的,没有女儿的她就盼着有这么一个女孩儿承欢膝下,弟弟也会做,将兰鸢送到宫里,想到她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她就免不了动了些许恻隐之情。
这些表情如何能瞒得过仇嬷嬷,给隆禧太后捶腿时借机道:“娘娘别怪老奴为梁小姐说话,实因老奴侍候她的日子最长,一听她病了,这心总是难过,老奴尚且如此,娘娘的心里只怕也不好过……”
容公公听着这仇嬷嬷说着温情的话,心里是反感至极,不知背后收了梁兰鸢多少好处,只是他刚刚才受到隆禧太后的敲打,现在不敢随便乱说话。
隆禧太后的表情略有松动,瞟了一眼仇嬷嬷,她什么心思她也清楚,只是确如一段日子没见这侄女,确有几分想念,但又不想让她知道得意了,遂朝容公公道:“暮春时节就要到了,哀家正有意到凰熙的甘薯地去看看,那发芽的甘薯是何样子?为德,你安排一下,哀家明后几天出行的事情。”
仇嬷嬷一听原本脸上有些许的失望,最后才想明白了那慈恩庵就在李凰熙种甘薯的地方,精明如她已是明了隆禧太后已经答应去看梁兰鸢了,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看来要尽快将消息送到梁家二小姐的手上才行。
容公公惟有恭敬地应“是”,斜瞟了一眼仇嬷嬷七情上脸的表情,暗暗“呸”了一声。
“对了,明福还在她父皇那儿闹吗?”隆禧太后皱眉问道。
“回娘娘的话,公主求皇上赦免皇后娘娘,皇上没应,她就在皇上的寝宫那儿哭闹,皇上现今都是哄着,只是公主仍没个停歇。”容公公道,“哦,对了,莱皇子也在皇上的寝宫那儿跪着,求皇上出面为皇后娘娘求情。”
“胡闹,皇上就是太惯她了,明福越来越没有分寸。”隆禧太后不悦地道,一听到李莱的举动,她又叹道:“皇后这人是不仁义,倒是养了对好儿女。”
容公公与仇嬷嬷都没有应话,太后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管公主皇子怎么闹,皇后的后位怕是难保得住了,只是这事儿在朝廷上有争议,废掉中宫可是大事。
金嬷嬷从内殿出来行礼,“娘娘,床辅好了。”
隆禧太后这才由仇嬷嬷扶着起身进内殿歇息,一时无话。
忠王府,李凰熙看着孙抚芳亲自给李安熙喂药,李安熙的脸上有着惶恐不安的表情,还一直说,“母亲,安熙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来……”
李凰熙笑着拢住她一双小手,“安熙,别觉得有负担,安心养病,这样病才能好得快,才能到宫里去觐见皇祖母。”
一提到皇祖母,李安熙的眼里闪出异样的光彩,“大姐,是真的吗?皇祖母说要见见我?”她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自然明白这于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孙抚芳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梁,“你大姐什么时候说过谎?母亲这回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为母亲挡着,母亲只怕这会儿已经要与你弟弟到黄泉了。”一说到这儿,她就免不了感慨。
“母亲,安熙很庆幸自己为了母亲挡了一劫,母亲你无须自责的,安熙又不是一辈子不能好起来?”李安熙忙道,凭着这次挡的灾能换到孙抚芳的疼爱,她是一百个,不,一千个愿意。
“傻孩子。”孙抚芳伸手环抱着那小小的身躯,这会儿的感情没有了往日的牵强与敷衍,反而多了真情实感。
“母亲。”李安熙冲进她的怀里哭咽地唤了一声,小手紧紧地抓着孙抚芳的衣物,鼻子一抽一抽的,她对母爱的渴望已经很久很久了。
“好孩子。”孙抚芳也哽咽着回应。
“好了,母妃,又不是生离死别,哭成这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在上演什么十八相送?”李凰熙从袖里掏出帕子给两人抹泪,心里却也是跟着高兴的。
“呸。”孙抚芳调笑地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