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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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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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

而卫老夫人,自其夫君安定侯卫络英年早逝之后,更成了撑起这大家族的关键人物,共育有五女一子,卫临风是唯一的继承人,在府中被视作珍宝,地位甚高,又是才华出众,尚未及冠,就已经被宇文皇帝下诏世袭侯位,却被他以母亲体弱多病为由,执意留在随州,一拖几年,迟迟不肯进京上任。

一路听得沈奕安说起,方才明白卫临风的性格由来,生在如此环境,想不骄纵孤傲都难!

被丫鬟领着进了一间正屋,屋内居中软榻之上倚坐一人,发色花白,雍容华贵,身上还搭着一条宽大的镂花薄毯,一见两人进来,便是温和笑道:“奕安,干娘想你得紧,你为何来了半日,还要干娘派人去请,才肯过来?”

沈奕安闻言微惊,赶紧上前行礼道:“干娘勿怪,先前初到府中,听闻干娘尚在午睡,奕安不便打搅,正说晚膳之前过来请安,不想干娘竟是先派人过来了,确是奕安的不是,还望干娘不要责怪。”

君浣溪在一旁听得好笑,这个酸人,说话还是那么文绉绉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和阿略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怪你做什么——”卫老夫人侧了侧头,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君浣溪,上下打量,又是好奇又是欣喜,更有一丝说不出的意味,“这就是风儿口中的南医公子么,怎么长得比女子还要俊俏?不对不对,根本就是个大美人啊!”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君浣溪不敢怠慢,躬身行礼:“君浣溪见过夫人,夫人说笑了。”

“你是风儿的好朋友,别叫那么生疏,叫我伯母吧。”卫老夫人微微一笑,招手唤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伯母。”一下子荣升为好朋友,实在有些受宠若惊,缓步走上前去,距她一尺之遥站住,正待说话,却是隐隐闻得面前之人身上一缕药香。

扳指一数,天麻、独活、杜仲、附子,都是治疗脉络瘀阻,筋骨失养之症,再看一下她倚坐的姿态,盖得严严实实的薄毯,心有所悟,这卫老夫人,莫非……

唤声得罪,伸过手去,轻轻搭上她的腕脉,不觉微怔出声:“伯母,你……”

“奕安没告诉你吗?”卫老夫人看一眼不远处的沈奕安,涩然一笑,“我前些年大病一场,风儿寻遍这骥东名医为我诊治,人是救回来了,只是这腿脚就不利索了,成了个废人……”

君浣溪应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又探了体温,数了心跳,查了舌苔,综合各方面的表象思索一阵,方才点头道:“伯母谈吐清晰,这中风的症状,不算太严重,汤药调理辅以按摩理疗,半年之内,应有小成。”

“君公子真的能治我这瘫病?”卫老夫人大喜过望,眼眶一红,却是落下泪来,“这些年来,我真是做梦都想着自己能下地走路……”

听得她声音哽咽,沈奕安急急安慰道:“干娘放心,浣溪的医术在天宇那是出了名的,他说能好,就一定能好!”

“伯母叫我浣溪就好。”君浣溪轻轻点头,“我先给你扎两针试试,等下再重新开个方子……”

转头唤人去客房中拿来背囊,取出备用银针,卷起衣袖,瞟了沈奕安一眼,后者会意,朝卫老夫人施了一礼,去向门外等候。

君浣溪掀开薄毯,神情自然地解开卫老夫人的裤腿,在各处紧要穴位上扎下银针,轻轻捻动针尾。

一炷香时辰过去,君浣溪收了银针,为她整理好被服,轻笑道:“伯母感觉怎样?”

卫老夫人微微诧异道:“有一点热乎乎的,真是奇怪……”

君浣溪点了点头,走向案几前,招呼丫鬟取来纸笔,略一思忖,刷刷开了药方,这药方大体续用方才嗅到的几味药物,只不过查缺补漏,微有改动,要知道治疗中风瘫痪的病症,中医针灸辅以汤药送服,效果甚佳,而自己的老师君正彦,正是此中国手!

刚写下最后一字,眼前黑影一闪,有人倾身凑了过来,欣喜若狂:“你说我母亲还能下地走路,这是真的吗?”

正是卫临风!

想着那一饭之恩,不觉面上放柔,放下毛笔,轻轻点头:“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只是,颇有些费时费力,很是麻烦,自己可不愿担此重任……

一声过后,双肩已是被人紧紧抓住,那力道凶猛得几乎掐进了她的皮肉,眼里的光芒也是足以与盛放的焰火媲美,只见他大张着嘴,怪异发声:“啊?哈哈!”

他武功在身,自己却怎么承受得住,不觉紧蹙秀眉,低声呼痛,同时一个念头在心底闪现,这般着急担忧的神态,好生眼熟,似乎是在很多年前,在不知何处见过……

“临风!”沈奕安疾步过来,用力扯开他的手,一副护卫的姿态,“你手脚轻些,浣溪受不住!”

“我没事。”君浣溪答应着,揉一下肩膀,唇边努力扯出一个略显虚假的笑容,“卫公子一片孝心,浣溪实在感动……”真是佩服自己,肩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却还笑得出来!

“对不起——”卫临风顺势放开手,却是低喃一声,直直看着她,一揖到底,“君公子,以往多有得罪,望勿介意,我卫临风在此诚挚相求,请你治好我的母亲,让她恢复如初,得享安乐。”

这态度的转变,直把君浣溪看得呆住,面前这深深鞠躬,眼睛里透露着谦卑与柔顺情绪的男子,真是那个傲慢自得不可一世的卫临风吗?

见她不语,卫临风微微抬头,目光如水,满是期冀与热切:“请你……”

那一双眼眸,再无平日的霸道锋利,却只是一个儿子为了病重的母亲而对于医生的诚挚恳求,直直投射过来,映入她的心底。

心底一百个不愿意,却是不由自主沉浸在那至纯尽孝的情感之中,忍不住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卷一 初绽风华 第三十七章 阴差阳错

不知不觉,黑夜来临。

忙活一整日,终于得以空闲下来,在廊前站立一阵,听得外间一片静寂,这才关门闭窗,待得检查无误之后,一步一步走向屋中那只大大的木桶。

木桶之中,是温暖适度的热水,加上自己白天在园中随意采摘的鲜嫩花瓣,热浪袭来,满室清淡浅薄的幽香。

摘去方巾,扯掉一身束缚,袍服散落一地,看了一眼搭在桶边木凳上的干净衣衫,将那白璧无暇的身子缓缓泡入热水之中。

好舒服啊,暖洋洋的温软包裹周身,毛孔尽数敞开,身心皆是欢叫舒畅起来。

白天亲自守着为卫老夫人煎了药,扎了针,以独创的手法按摩腿部,又初步制定出一整套复健计划,真是累得够呛,此时被热水一泡,顿时瘫软无力,靠在那桶壁之上,几乎就要沉沉睡去。

真想睡一会,就一会……

可是,这是随州卫府,可不是自己在封邑的医馆,哪里能够说睡就睡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理智与感性相互争斗正紧,几乎就要放弃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性子总算勉强发出指令,含糊低咒一声,直起身来,懒懒将自己洗刷一遍,慢腾腾出了木桶,换上内衫,尚在系弄衣带之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唤:“浣溪,你睡了么?”

脑中正是一团浆糊,被这倏然一唤,惊得朝前一扑。

这屋中只有一盏油灯,置于靠外的桌上,而沐浴之处正是朝里的床榻附近,越往内越黑,在这屋中没住两日,其间物件摆设并不熟悉,此时却不知踢中了什么,脚趾间一阵剧痛,痛得直吸凉气,犹是立时捂紧口唇,也是抑制不住,轻微出声。

“浣溪,出了什么事,开门,快开门!”外间之人听得异声,早已按捺不住,大手在门板上啪啪拍打个不停。

该死,还嫌害她不够惨么,这架势,莫非是想把整个卫府的人都吵醒,都跑来看她倒霉的模样?!

“我没事,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吧!”带着丝丝缕缕怒气,冷然喊出一句,低身去抚撞痛的脚趾,可以预料,不是淤青就是红肿,这个沈奕安,夜半三更来敲什么门,可真是个灾星!

方才那一声痛呼,生生入耳,此时对于屋内之人的回答,沈奕安哪里肯信,拍门力道逐渐加大:“浣溪,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快开门!”

“都说我睡下了,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知趣!”君浣溪匆匆套上外衫,朝那门口沉声喊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我想找你说说话……”

“你……”君浣溪气得一阵头昏,脚趾间传来的痛楚一波一波袭来,令得她忍不住低吼,“沈奕安,滚回你的屋子去,别来烦我!”

“浣溪……我……”沈奕安倚在门边,痛苦低喃,低头瞥见手中的酒壶,苦笑一声,又仰头灌下一口。

从未想过,一向眼高过顶的自己,居然会为了一名男子,心慌意乱,夜不能寐。

只是想过来见他一面,说几句话而已,都那么难,那么令他厌恶吗?

也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千娇百媚的东夷公主,他与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他眼中,便是再无他人……

“浣溪,你为何,不是女子……”喃喃喊出一句,扶着那墙壁,慢慢朝来处走去。

没走两步,就遇上了阻挡,一只手臂过来,将他一把扶住,清冷的男子嗓音伴着冷笑随之即来:“怎么,吃了闭门羹?”

“你……走开!”沈奕安一掌挥去,却是被来人飞速抓住衣袖。

“沈奕安,你清醒些吧!”卫临风生气低吼,扯掉他手中的酒壶,把他几步推到花园之中,借着如水的月光,看清面前之人一脸的失落,更是怒气上扬,“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往日那个光彩照人的西商公子,就是这般模样吗?”

“你别管我,让我好好静一静……”沈奕安烦闷推开他,跌跌撞撞朝前而去。

“奕安,你,对他可是——”背后传来一声唤,有些迟疑,却逐渐趋向肯定,“可是动了情?!”

“你胡说什么!”沈奕安身躯一震,亦不回头,只站住不动,微微喘气,“我身心正常得很,怎会有此同性之恋?!”

“是吗?”卫临风冷冷一笑,低沉道,“这一路而来,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的心思,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奕安,你已经病入膏肓了,你知不知道?!身为结拜兄弟,我劝你一句,早些醒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我……”心底尚有一丝小小的侥幸,他有耳洞,他体态柔弱,他从来不肯与人同寝,他身上那么多疑点,或者自己应该找他好好证实下,即使是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他,可会是女子?

如若,他是个她……

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朝头顶上冲去,转身即往那灯光微弱的房间奔去。

“沈奕安,已经深更半夜了,你要做什么?!”卫临风一把将他拉住,力道之大,竟是无法挣脱。

“卫临风,你少管,我要去见他,我去问个明白!”

“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卫临风一时气急,来不及多想,一掌劈向他的后颈,长臂一伸,及时架起那软软倒下之人,朝另一侧的客房走去。

屋内,一灯如豆。

君浣溪理好衣衫,立在门口,听得外间哐当一声,似是什么瓷器被摔得粉碎,接下来,又好像是有人在低声争执不停。

这个沈奕安,到底在做什么?

并不愿理会,但是,那一双眼,为何总在脑海中出现,异光闪动,神采莫名?

莫非自己对他……

狠狠甩一下头,试图甩去心头那一丝怅然,可是身不随心,双手却是抵在门上,稍一用力,拉开门闩。

那一声门响,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分外震耳,也震醒了迷茫的神智。

夜晚闭门不出是自己一向坚持的原则,却为何,总是在为他开门?

难道,自己对这个花样美男,并不是那么厌恶,而是另有……

“你……还在吗?”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脾气,这回深夜造访,应该不会像上次在客栈一样,只是因为无聊吧,难道真的有什么要事?

而自己,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撞,从而迁怒于他,也实在不合情理。

未闻回音,一脚迈出,缓行几步,朝着那笼罩在深浓夜色下的庭院,又是一声轻唤:“有没有人在?”

寻觅一阵,呼唤数声,仍是丝毫没有回应,想必人已经去得远了。

心底有淡淡的失望,正欲转身回屋,面前的光线却是被一道庞大的黑影全然覆盖,血腥之气迎面而来。

“啊——”惊叫就要出口,这声名在外的随州卫府,居然也有刺客吗?

“别怕,是我……”低沉的男声及时响起,却不若平日的清朗,显得暗哑如斯,沉重的身躯站立不住,只手撑在门框上,才勉强控制住没朝她倒下来。

是楚略!

他,受伤了?!

卷一 初绽风华 第三十八章 接近真相

一声过后,他本能地退避,似乎不愿意让她洁净的衣衫沾染到他身上的尘埃与血渍。

君浣溪却是本能迎上,架住他斜斜撑在门框上的手臂,一旦触及,异物横陈的感觉令她骤然一惊,借助廊前微弱的光线,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臂上竟是还紧紧抱着一人。

“这是……”正值低声询问之际,楚略已经把那人朝她面前一送。

君浣溪迟疑去接,待到看清那清秀的眉眼,熟悉的身形,以及那时刻挂在手臂的药箱,一下子惊得呆住,纵使一向冷静自持,此时也是禁不住热泪簇簇而落。

竟然是失踪多日的黄芩!

可是,他为何昏迷不醒……

来不及多想,楚略已经抱着黄芩大步踏进房门,直至床榻,将其小心放了上去。

君浣溪呆滞一瞬,也是跟着匆匆而入,扑向榻上的少年,急急伸手朝他鼻端探去,但觉气息稍弱,却还算平稳,摸索查看一阵,身上也未见任何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楚略,谢谢你!”感激道了一声谢,替黄芩拉上薄被盖好,随即转向面前略显疲惫的男子,榻前灯光稍暗,一时看不出他伤在哪里,“你……”

“放心,他只是下山的时候被震昏了,没事,你帮他看看,我先回房……”楚略说罢,转身走出几步,一只纤手过来,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话声沉静,带着一丝担忧。

楚略心中一暖,回头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回去自己裹一下就好……”

“给我看看,我是大夫,自然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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