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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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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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安顿下来,到第二日早上用了早膳,正在房间休息,就听到外间敲锣打鼓,一片喧哗。

“出了什么事?”

君浣溪刚推门出去,就见得黄苓急步过来,口中叫道:“先生,好热闹!”

梁旬与杨乐寒也是大步前来,双双笑道:“先生,是孟府公子道谢来了,还大包小包带了不少谢礼,先生这下在宛都都是大大出名了!”

君浣溪无奈笑道:“看来我这是太招摇了,早知道就不住这里了。”

正说着,就看见一群人拥了过来,为首正是那昨日见过的孟公子,一改先前颓唐不振的模样,清俊秀挺,满面含笑,一见她便是奔上前来,躬身行礼:“孟玉堂多谢君先生对我妻儿的救命之恩!”

君浣溪刚稍整衣冠,见他动作,赶紧扶起,急急还礼:“举手之劳,孟公子不必如此!尊夫人已经诞下孩儿了么?”

孟玉堂大笑道:“生了,生了,是男孩,母子平安!”

君浣溪大喜,当下请进屋来,介绍众人,又是互道姓名,又是施礼还礼,好半天才入座。

寒暄两句,孟玉堂便是一一奉上谢礼,并说明来意:“父亲得知先生义举,又听说先生一行初来宛都,住在客栈,父亲说我家府中房间甚多,诚心请先生过府小住,好生款待,以表谢意。”

君浣溪自然是摇头谢绝,只说自己出身乡野,不爱受礼教约束,推辞一阵,见他实在真心实意,这才勉强答应次日去孟府赴场家宴。

起身相送之时,君浣溪又忽然想起一事,便叫黄苓去取纸笔,道:“尊夫人这回生产算是死里逃生,大人与小孩身体都很是虚弱,孟公子若是信得过我,我这就开个方子,说些调理之法,至多一月时日,便无大碍。”

孟玉堂喜不自禁,捧了方子,千恩万谢去了。

杨乐寒起身查看那谢礼,但见金珠玉器,布料绸缎,林林总总一大堆,不觉笑道:“相送,我们发财了!”

“是啊,丞相府邸,出手真是大方。”

随意说说聊聊,不觉又是时间飞逝,眼见午时将至,想起与那黄瑞的约定,君浣溪稍作整理,留得梁旬与黄苓在客栈等候,自己与杨乐寒一道漫步出得门去。

边走边是想着,这一来宛都,就和当朝丞相府结下良好关系,这实在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却不知该怎么利用,才能帮助自己早日救出老师……

而那黄瑞,又是何许人也,能否助自己一臂之力?

进了群芳阁酒楼的大门,径直朝柜台一问,掌柜便是亲自上前,将她带到去到楼上的一处雅间门前,伏下身来,轻叩房门,神情极是卑微:“公子,客人到了。”

房门打开,一人步了出来,立在门前,大笑道:“君公子真是准时,请进请进!”

廊前灯笼高悬,光亮透出,尽数映照在他的脸厐。温润的面容十分醒目出众。

君浣溪凝神望过去,心中却是不由自主想象,这眼前之人,若是鼻下唇间再加些凌乱的胡须,整张脸再青白一点瘦上一圈,年岁再多出数十载,那不正是当年药行之中文老爷的形象?!

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亦是朗声大笑,抱拳道:“君浣溪见过殿下!”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三章 皇子之争

听得她这一声称呼,黄瑞微怔一下,道:“你叫我什么?”

君浣溪微微一笑,清晰称道:“殿下。”

黄瑞哈哈大笑:“君公子机敏睿智,洞悉世情,真不愧为四大公子之首!快快进来,我已经等不及要与你促膝长谈了!”

“殿下过奖了。”君浣溪随他进去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如若自己不是因为从当年那宇文皇帝的长相上得到灵感,仅凭他的风度气质与谈吐举止,以及先前孟府众人对其的恭敬态度,也是不敢贸然确认的。

边走边是寻思,素闻宇文皇帝有三位皇子都是弱冠之年,却不知这位自称黄瑞的皇子殿下排行第几……

杨乐寒跟在她身后,自然将那一声殿下听得分明,此时却也不敢随行过紧,只远远跟着进屋,便是候在角落静立不动。

这雅间十分宽敞,湘帘半卷,帷幔低垂,尊位上设有青竹软席,面前一张红木案几,上面摆了些杯盏酒馔,黄瑞径直走向尊位坐定,见她还迟疑不动,笑着招手道:“客气什么,快些过来坐吧,你那朋友也请一并过来!”

君浣溪应了一声,慢慢走了过去,眼见那人身上比起昨日还要鲜明的镏金滚边,更显贵气的淡紫云锦宽袍,心念一动,即是俯身顿首,行礼下去:“君浣溪先前无礼,请殿下勿怪,殿下万福金安。”

身后不远处的杨乐寒不敢怠慢,也是跟着跪下行礼。

黄瑞起身相扶,摇头笑道:“君公子,莫要这般拘谨,我还是喜欢你在街巷傲然反驳于我的姿态……”

君浣溪摇了摇头,却仍是保持不动:“浣溪斗胆,有一事恳求,还请殿下出手相助!”

黄瑞面上一诧,笑道:“有什么事,坐下说吧,玉堂是我的好朋友,你救了他的妻儿,也算是于我有恩,我自然会帮你。”

君浣溪见他语气亲善,为人和蔼,随即放下心来,起身在对面席上入座,又唤了杨乐寒过来一并入座。

双双坐定,酒楼小二上前倒了渌酒,主客饮过之后,还杯于案,黄瑞即平声道:“不瞒君公子,黄瑞是我出宫巡游的化名,我的原名是宇文明瑞。”

宇文明瑞?

旁边的杨乐寒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喃道:“太子殿下?!”

君浣溪张了张嘴,却不说话,心中又惊又喜,能与当朝太子结交,自己在这京城也算是站稳一只脚了!

宇文明瑞笑了笑,微微颔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什么难事,但说无妨,在我的能力范围,除了治病救人之外,要在这城里办点什么事情,总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多谢殿下,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君浣溪停顿一下,略一思索,便是开门见山说道,“殿下,我想在宛都找一个人。”

宇文明瑞有些愕然,只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只是寻人,这个简单,我请京兆尹来办,说吧,你想找谁?”

君浣溪面色沉凝,缓声道:“这人,我并不知姓名官职,仅知他约莫四十来岁,是位阿监,常年伴在天子身前,还有,他的品级是……青绶银印。

“青绶银印?啊,他是……”宇文明瑞低呼一声发,目光直直过来,注视着她,“你本是居于封邑,此回突来宛都,就是为他而来么?”

君浣溪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请殿下帮我,不胜感激!”

这宇文太子身居高位, 又是如此神色,估计也不知道一名普通百姓被押解进京的事情,此时也不好多说,心里目标明确,先找到宇文皇帝身边的那位太监,弄清缘由,一切再慢慢实施……

“如若我不曾猜错,你要找之人,应该是常年服侍我父皇左右的常青宫总管,中常侍吴寿。”

“中常侍,吴寿?”

皇城深宫中的太监总管,却是千里迢迢去往封邑,拿了自己的老师回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莫非,跟那宇文皇帝有关?

“不错。”宇文明瑞见她面色微动,沉吟道:“君公子,你初来宛都,出行不便,要不搬去我的别院暂住,这样一来,若是我带你去见个什么人,总算方便一些。”

见人?这潜台词,也就是愿意帮助自己了!君浣溪眼睛一亮,随即笑道:“承蒙殿下不弃,我这就让乐寒回客栈收拾……”

“事不宜迟,我出门前看过,今日正是吉日,宜出行、访友、移徙、入宅……”宇文明瑞哈哈一笑,唤道;“崔浩,进来!”

话声甫落,一名深衣劲装男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立在当前,朝他行礼道:“殿下。”

君浣溪瞥那崔浩一眼,认出是前一日对自己恶言顶撞的男子,看这身形衣饰,应该是太子座下的随行侍卫。

宇文明瑞应了一声,指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杨乐寒道:“崔浩,你随这杨先生一道回客栈去,帮忙收拾,把君公子的家人朋友与行囊包裹都一并带回别院去。”

“是。”崔浩领了杨乐寒,立时步出门去。

待得两人走后,君浣溪也不拘束,拿起酒壶帮他挹满渌酒,又自顾自倒上半杯,举起相敬:“殿下真是逍遥,随意巡游,但这市集酒楼人流混杂,恐有不妥,你是金玉之躯,却是不该常来的。”

“我只是偶尔出来看看,这北军执金吾徐诺将军是个人才,京师的安全,我并不担心……”宇文明瑞轻笑一声,看着对面之人悠闲自在的动作,并不十分纯熟,却是赏心悦目,于是端起酒杯,与之相碰,“对了,看样子你与吴寿并不相熟,你着急找他做什么?”

君浣溪一口饮尽,微微蹙眉:“也没什么,我只是找他问一件事情,必须当面询问。”

宇文明瑞也不追问,想了一下,说道,“你这回到了宛都,办完事情之后,便不要走了吧,留下来为我做事可好?”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君浣溪略一挑眉,淡淡一笑:“我只是一个大夫,胸无点墨,身无长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根本帮不到殿下什么,殿下宫中的能人志士甚多,留我下来也只是多一个滥竽充数,吃白食的……”说到这里,却是不由自主想起与沈奕安初初相识即是为他付账免灾的情形来,当即抿嘴轻笑,继而又想起其他两人,眼看快两个月过去,不知那三人现在何处,是否体健心安?

“君公子莫要妄自菲薄,你家童儿都说你博览群书,还有你昨日拦棺救人,这胆识心智,非常人能及,却是让我大开眼界,心生仰慕。”

君浣溪呵呵一笑道:“小儿之言,殿下不必当真,再说我昨日那是一时气盛,胡乱蒙的,若是清醒过来,明白情势,估计拿着银针都会瑟瑟发抖……”

宇文明瑞见她推辞不受,也没有再劝,只摆手道:“罢了,我这话先搁在这里,你回去好生想想。”

想了想,微笑又道,“明日便是宫中休沐日,其间并无延议,我传话给吴寿,让他出宫来我别院见你,你意下如何?”

君浣溪大喜过望,立时站起行礼:“殿下大恩,没齿难忘。”

宇文明瑞摇头笑道:“不必多礼,你若是真的感谢我,便记着方才我说的话,等到那日想通了,就直接答复于我。”

君浣溪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是,殿下,我一定记着。”

两人又随意说话一阵,饮酒几杯,但见窗外暮色四起,方才并肩走出门去。

刚进酒楼门口,就见外间进来一人,也是深衣装扮,朝宇文明瑞抱拳禀道:“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宇文明瑞应了一声,上了门口一架式样精贵的四轮轻车,抬手邀她上去。

君浣溪微微一笑,正要步上,忽然听得身旁有人嗤笑一声,低沉道:“这小子长得真俊俏,可是皇兄的新宠吗?”

宇文明瑞目光微闪,看向来人,面上神色不变,轻声道:“二皇弟,莫要胡闹,你喝多了……”

那人打个酒嗝,凑近过来,斜眼笑道:“皇兄说什么呢,我一向酒量过人,怎么会喝多!一个娈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兄你就承认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去向父皇说的,就是说了也讨不到好,父皇心里只有你,我和明翔,那是连你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哈哈,比不上啊……”

君浣溪在一旁听得愕然,不由抬眼看去,只见这来人年纪比宇文明瑞略轻,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只肤色黑一些,五官看起来不如前者温润细致,线条柔和,显得太过刚硬锐利,面上虽是醉意朦胧,却丝毫未到眼底,而那细长眸中闪耀的神色,分明就是清清醒醒的挑衅!

宇文明瑞眉头一皱,沉声道:“大街之上,我不想与你多说,等你酒醒后再来找我吧。”说罢,手臂一挥,那车下的侍卫便是拦在那人身前,护着君浣溪上得车去。

“那小子,你记住,我是宇文明泽,我会再找你的!”身后传来霸道一声,君浣溪心中一动,并不回头,坐定之后,马车便是朝前行去。

那人站在街巷,看着那车轮滚滚而去,面上却是阴晴不定,侧头唤来身旁之人。

“跟上去,看看他们去向何处,所为何事……”

车厢中,沉默多时,宇文明瑞终于沉沉开口:“让君公子见笑了……”

“还好,无妨。”

“宇文明泽,是我二皇弟,我父皇的贵妃所出,从小到大,一直与我不和,尤其是我被立为太子之后……”

君浣溪点头,听他缓缓道来,只觉意兴阑珊,自己对这些皇权争斗,兄弟阋墙的故事,实在是无心过问,不感兴趣。

想起方才按宇文明泽最后一声,不觉深思,这个二皇子的语气举止,才是像极了当年在药行所见的宇文皇帝,而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过于温和了……

马车一路行进,径直去向城郊西南一处高大院落,青砖碧瓦,朱腔红柱,隔着院墙便可看到内里青翠逼眼的几竿修竹,端的是景色清幽,宁静怡人。

君浣溪轻赞一声,望向宇文明瑞的眼中更添一丝敬意,这座别院,比起自己一路所猜想,却是简单平和太多,由此也能看出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态秉性,自是不骄不躁,平易近人。

有数名家仆婢女候在门口,梁旬等人也是立于其中,一见马车到来,都是恭敬迎上。

下得马车,宇文明瑞亲自带路,沿途指点解说,却是有如至交好友,自然而然,毫无生硬之感,到了晚上,一同用过晚膳之后,也不留宿,只言明自己次日会带吴寿前来,让他在此静候,便是招呼人马,径直回宫去了。

初临京师,不过举手之劳,便与当朝丞相公子与太子殿下结下缘分,有了这等际遇,自然是浑身轻松,一夜好眠,到第二日早上,这才猛然想起与那丞相公子梦玉堂的赴宴之约来。

约定虽有先后,事物却有轻重缓急,心里立时权衡清楚,于是唤了杨乐寒出门送信,将那赴宴之期推迟,自己则是呆在别院,敬候佳音。

谁想这一等便是两日过去,整座院落高高低低,里里外外都转了个遍,仍是不见外间有人前来,梁旬也是连连出门,托了宛都城中一房远亲打听老师的消息,每日都是空手而归。

到第三日一早,宇文明瑞终于现身,见面即道:“君公子,我有负相托,没请出人来。

君浣溪微微失望,却也不便多说,伸手入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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