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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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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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来此异世,跟着老人幼童一起生活多年,性情愈发冷清自傲,但是骨子里那些调皮顽劣的因子,却始终存在,并时不时抬下头,出来捣蛋一番。

忍住得意,瞟了宇文明泽一眼,当下背转身去,料得郑妃已经脱了衣衫,准备完毕,随即言道:“中脘穴。”

“神阙穴……”

“气海穴……”

郑妃开始还是强自忍受,只是低吟呼痛,待得多点几处穴道,便是痛得大汗淋漓,手臂乱挥,高叫:“住手!君大夫,叫她们住手!本宫受不了啦!”

“是,是,都住手!停止,不用再点了!”君涴溪故作慌乱,大呼小叫一番,听得身后渐渐安静下来,知道郑妃已经穿戴整齐,这才慢慢回身过来,急步去得榻前,仔细看看那榻上之人的气色,不无遗憾道,“娘娘出汗之后,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这炙艾之法收效显着,只是娘娘体质娇贵,受不了些许痛楚……”

郑妃痛得一时没缓过劲来,躺在榻上只是哼哼,半响没有言语,已有宫女上前,绞了布帕为她拭擦额上的汗水。

“母妃,你觉得怎样?”

“娘娘,还要继续吗?”

榻前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不必了——”郑妃勉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还是用之前季大夫开的汤药吧。”

“是,娘娘。”

趁此良机,沉着告退,此次便是再无阻拦,径直走出房门,大步而去,眼看只差一步,就迈出云影殿的殿门。

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挡在面前,沉声道:“君大夫,走得这样急做什么?”

阴魂不散,正是二皇子宇文明泽。

君涴溪勉力一笑,行礼道:“二殿下,太医署还有事情,请恕下官不能久留。”

“是吗?”宇文明泽冷哼一声,忽而笑道,“那日在酒楼门前,我还当你是个陪酒小倌,没想到竟然是名震天宇的南医公子,实在是失敬,我言辞不善,你不会介意吧?”

君涴溪微微蹙眉,只是陪笑:“没有的事,二殿下言重了。”

宇文明泽走近一步,眼睛微眯道:“我听说你在皇兄的别院住了几日,可有此事?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了吗?”

君涴溪并不直接回答,只垂眼道:“太子殿下是千金之躯,下官不敢高攀,已经另寻住处。”

宇文明泽面色稍缓,哈哈笑道:“君大夫初来乍到,一定要看清形势,不要站错阵营才是……我对君大夫素来仰慕,今日正巧碰上,想请君大夫散值之后去我府中喝酒叙话,不知君大夫意下如何?”

君涴溪心头一跳,只是婉拒:“多谢二殿下好意,但是署里还有几味药材需要炼制,许医令嘱咐下官必须在今日完成……”

“没有关系,我派人去跟许逸说,他总是要卖我一个面子的——”宇文明泽说着,便是过来拉她的手,“走吧,你就不要推辞了……”

“二殿下,下官实在不行……”

不管那个太子殿下也好,这位二殿下也罢,她只想躲得远远的,真是不愿意卷入这皇权争斗当中啊!

“君大夫,你还在磨蹭什么,陛下在御书房已经等得着急了,正大发脾气呢!”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急步过来,朝宇文明泽匆匆行礼之后,便是推搡着她朝一旁而去。

“二殿下,陛下召见,我们改日再叙。”

君涴溪眉开眼笑,随那侍卫急急走开,刚转过一处殿堂,那人却是朝她拱了功手,径直而去。

咦,这带路之人怎么自顾自走了?

“哎……”刚唤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若是宇文皇帝亲传,只会是长青宫的阿监前来,而不该是一名宫禁侍卫!

侍卫。那是……

立在当前,意念转动,心中蓦然一颤,尚不及转身,一只温热的手掌已经按上肩头,轻轻一带,便是将她推进一旁的殿门,进入到那光线幽暗的空间。

张了张口,不等叫喊,耳畔听到一声低语:“涴溪,是我。”

是他,又是他!

每次在她遇到危难之时,他就会出现,该死的就会出现!

这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君涴溪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冷冷一笑:“楚统领,你竟敢假传圣旨,真是好大的胆子!”

楚略松开手去,苦笑一声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听说你被留在云影殿,久久不出,所以……”

“看起来你倒是很关心我——”君涴溪瞥了他一眼,淡然道,“那日我已经说过,你这个人很烦,我并不太想见到你,我以为你还记得。”

——楚略,你怎么这么烦!

——涴溪,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小心眼,你那么高尚纯净的人,我不配与你为伍,以后就当不认识好了。

——涴溪,我送你出宫去……

——不用了,太子殿下应该还在宫里,他会带我出宫去,楚略,再见。

再见……

“涴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晚我其实……”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走开,让我出去!”君涴溪心口隐隐生痛,辨明方向,朝殿门摸索踏去,自己骨子里是个相当记仇的人,平生最容不得别人的漠视与欺骗,是的,欺骗!

既然不愿,倒也罢了,却为何要让卫临风悄然进得屋来,就在她几乎全身赤裎,等待救助的时候?!

她如此信任于他,他却是生生辜负了她!

冷清如她,对此,要命的在意!

所以,永不原谅,并不是一句赌气的话……

手掌终于摸到殿门,微微一喜,正要用力推开,下一瞬,却是被人一把按住,按得那么紧,温度烫得吓人:“涴溪,你听我说,我喉咙看到了那只镯子,你退还给临风的镯子,我当时真是……”

“楚略,你放手——”君涴溪情急之下,低叫出声,“那只镯子,临风没有告诉你吗,我还给他,只是为了让他改日亲手送给我!”

这一声,犹如一道惊雷,在两人之间炸开。

“你……你们……”听得出,他终于动容,喘息一阵,缓缓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君涴溪一点一点抽出手来,黑暗之中,朝他微笑,“我终于发现,我喜欢临风,很喜欢,下一次,我不会再离开。”

殿内一片静默,只听得两人的呼吸与心跳之声,那么强烈,那么湍急,然后,慢慢变为平和,沉稳,无声无息。

再次寻到殿门,轻轻推开,忽然而至的光亮袭来,眼前有一丝眩晕,心里亦然。

——方才她说了什么?

正欲踏出门槛之际,背后传来低低叹息:“临风,已经知道你不在封邑,他现时正在进京的途中。”

一语言罢,门上的脚步生生顿住。

完了,那个无赖卫临风也来了……

卷二 欲揽天下 第六章 侯爷驾到

“什么,你想教宫女识字,学习医理,使其成为太医署的一员?”

君正彦翻着手中的折本,略一思索,继而沉吟道:“女医士,这个称谓,为师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确定许多医令会同意你的想法,并上报给陛下?”

“是的,老师,我认为可行。”君浣溪不慌不忙,胸有成竹道:“之前在建章宫为郑妃娘娘诊治老师也看见了,宫中男女大防,对于患者而言却是延误病情,实在害人,我正是因此而生念,既然规矩不能轻易改变,倒不如另外转让一个方向……”

反正自己一直都想培养专业护士人员,此时正是天赐良机,打着为天子妃嫔确诊治病的愰子,一步一步,着手实施伟大计划。

更重要的是,慢慢提升女子在医学领域的地位,就从这所谓女医士开始,说不定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去除这一身束缚,正大光明恢复女儿身份……

“但是会有宫女愿意学吗?学医经年累月,重复枯燥,太医署众多大夫郎中,都是几十年的学习积累,方有现时的成就,那些大字不识的宫娥婢女,怎么可能有如此耐心毅力,若非自愿研习,那就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君浣溪哈哈一笑,压低声音道:“老师,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一名女子啊,当初也是老师手把手教我读书识字,明白事理……”

君正彦连连摇头:“你不一样,你天资聪慧,过目标不忘,莫说寻常女子,就是这众多男子,都是比你不如的。”

“老师,你看你,又在夸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是……”只不过是拥有前世的记忆心智罢了,若非如此,还不是与这个时代的常人无异,君浣溪笑了笑,又道:“依我看来,这宫娥婢女之中却也有不甘现状,力求上进的,我们给她学习晋升的机会,还可能帮她脱离奴籍,自然有人心甘情愿前来,这一条,我也是写进了折子的。”

穷则思变,这是至理明言,但是在这深宫中,并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是一心博得君宠,以此作为改变命运的途径,她深信,总有一些女子如自己一般,愿意依靠力量去学习,去提高,去取得自己可拥有的地位。

君正彦逐一翻阅过后,合上折本,终是起身点头:“好吧,我就呈给许医令过目,希望能够说服于他,上报陛下。”

君浣溪知道老师与太医令许逸素有交情,此时见他愿意新自出马,自然大喜过望:“多谢老师,老师放心,浣溪一定会好好去做的。”

君正彦嗯了一声,带着折本走出门去,最近连续服下那眼镜王蛇所炼的药丸后,他的风是疾,却是好了许多,几乎没有再犯过了。

君浣溪心中欢喜,过去桌前给自己倒一杯茶,刚抿了一口,就见黄芩拎着药盒,笑呵呵进来,迎面叫道:“先生,你猜我方才去建章宫送汤药,路上见到谁了?”

去建章宫的路上?

君浣溪掐算下时间,黄芩与白芷一直在熟悉宫中路径,是从最近两日才开始去各处送药,他在这皇宫之中认识的人应该不多,除了居住在永乐宫的太子宇文明瑞,应该就只有那人……

“我管你遇见谁,废话少说,快些去跟芷儿一起炼药,这几日大家辛苦一点,一定制出醋酸汤来--”君浣溪接过他手中的药盒,将他朝三暮四帝的御药房推去,“芷儿说不定又在里面偷懒了,你快瞧着他去!”

黄芩扁了扁嘴,不甘叫道:“我就知道,先生最怕听到楚大哥的事情……

“你这小子!”君浣溪似是被戳到了心底痛处,跳将起来,对着他的腰间就一掐,“来了太医署,这样好的学习环境,如此多的良师益友,你不好好研习,成天揪着那点小心眼胡乱猜测,你真是对得起我!”

“先生,我没有!”黄芩心有不甘,强自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楚大哥有些可怜,他方才一直向我打听先生的情况,我说带他过来见先生,他不说话,只是苦笑,说先生在生他的气,不愿见他……”

“好了,芩儿,你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他如何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还帮着他说话,你真想气死我是不是?”

“可是,他……”

“好了,你该进去做事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君浣溪摆了摆手,止住他还想再说动作,忽又想起一事,急忙道:“对了,我问你,我们去鹫峰一路上,所有遇上的人和事,你是不是都跟老师说了?”

黄芩面带委屈,摇头道:“先生特别叮嘱我要保密,我怎么敢?!”

君浣溪微微点头,将他推进门去,自己一人去往藏书阁,随意翻看典籍资料,等着老师归来。

直到散值之时,君正彦方才踏进门来,手中空空如也,面上很是精神,直说那折本已经由太医令许逸递上了去,只等天子首肯了。

师徒俩说笑一阵,收拾一好一干物事,唤了两名童儿正要离署,却听得正堂有人唤道:“君大夫,君大夫还在不在?”

“都在,这就来了。”自从自己进了太知署,署里姓君的大夫便有两位,现时也不知这来人到底叫的老师,还是自己,只得扶着君正彦一起走了出去。

来人一身太监服饰,神情着急,说是当今天子最心爱的小公主宇文子元忽发高热,哭闹不止,赶紧来太医署叫人过去看诊。

于是已过散值时辰,署中却是空寂无人,当晚值守的两名大夫又在郑妃寝宫久久未回,前来求医的太监一路寻进了内屋,此时见了两人,喜出望外,连声催促。

君浣溪看一眼天色,扯下黄芩肩上的药箱,侧头道:“芩儿、芷儿,你们跟老师先回去,我去小公主那里看看,若是晚了就在署里过夜,不回来了。”

“阿溪,还是我留下来吧,我在署里习惯了,也方便一些……”

“老师,署里留宿的条件毕竟不如家里,你腿却才刚好一些,就不要与我争了,我是年轻人,自然该我留下,你就放心吧!”君浣溪一句说完,便是转身朝那太临行礼道:“有劳阿监带路,我们这就去吧。”

那名太监点子点头,两人急急而去,刚走出太医署没几步,只觉得肩上一轻,药箱被身后追上之人给拎了过去。

“先生,我奉命留下来陪你,这回终于轮到我啦!”白芷嘻嘻笑着,脚步紧随不停。

君浣溪朝后一望,瞥见那一脸忧心的老人,挥手示意让他放心离去,这才笑道:“也好,多个帮手,晚上还能陪我说话解闷。”

宇文皇帝的这位子元公主年仅六岁,长得全骒珠圆玉润,十分讨人喜欢,只可惜正在发热,烧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只满面通红,哭泣不安。

君浣溪给她号脉检查之后,当即让人撤去房中烧得正旺的几条火龙,只吩咐让准备温水白酒等物备用,想了想,又叫人去御膳房取些冰块过来。

“你就是那宫外被吹得上天的南医公子?怎么如此年轻?”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君浣溪并不意外,只对那端坐一侧的华服少女微微一笑,淡然施礼:“下官正是君浣溪,至于年纪略轻,下官却是不能做主,无法更改,只能让子婴公主失望了。”

刚才在给宇文子元诊断之时,就已经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方寸不移,那子元小公主的生母冯美人已经是心忧娇儿,哭成泪人,先前屋中事务全靠这位少女镇定指挥,太监宫女规矩服从,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低。

回想起太医署同僚对己所言,当今天子现有三子六女,三位皇子自己已经见过两位,六名公主之中以子元公主年纪最幼,年方六岁;子清公主年纪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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