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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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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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风,实在太高估他自己了,纵然是个身份尊贵的候爷,又与宇文皇帝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意思,但是真正捻了虎须,触怒圣颜,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的结局!

“是,外面传说他费心尽力守着陛下,数番长谈,终于令得陛下点头,答应收回成命,取消婚事,昨日在朝堂上已经宣布了。”

“真的取消了?”

“是的,取消了。”

皇室天家的指婚,那么轻易就取消了?怎么可能?

君浣溪蹙起眉头,仿佛嗅到空气中一丝危险的气息,那个宇文皇帝,绝不会是个好说话的主!

想起昨晚在瑞亲王府冲突一触即发,他带着宫人侍卫随意迈进,只轻飘飘一句话,便是使得风平浪静,一切趋于原始平衡。

打破僵局,重归平衡,这就是帝王权术之一吧。

在这一点上,楚略也是做得极好,真不愧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

想到这个名字,心底微软一下,继而又想到那退婚的后果。

婚姻,自古都是权贵世家的连横之计,必然是以利益为重,而情感心属的因素则是要次要得多,在这一场许婚允退的戏剧中,最无辜,最受害,也最没有能力去争取的,其实却是那个率真无畏的六公主,宇文子樱。

消息传出,母妃早逝,身无所持的她,在宫中的处境可想而知。

进了太医署,没过一会,就有宫女来传,说是子樱公主病了。

背了药箱,边走边问:“公主是什么症状?”

那宫女叹气答道:“本来都是好好的,一听说卫候爷退婚的事情,气得直哭,昨晚趁人不备,又跑出房间吹了半夜冷风,早上醒来就说头昏,嗓子痛……”

这个傻公主,应该是受凉了。

君浣溪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随她一路疾走,到得公主寝宫,推门进去,却是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公主明明躺在榻上睡着了的——”那宫女奔到帷幔低垂的床榻之前,四下查看,焦急叫道,“鞋子不见了,外衫也穿走了,难道公主已经起来了?她浑身无力,实在也走不远啊……”

君浣溪上前一步,看着床榻上随意掀开的被褥,沉声道:“你去找几个人来,在这宫里四处找找,注意先不要到处声张。”

女孩子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况且这后宫妃嫔生性无聊,心眼又多,何必让别人看得笑话去?

那宫女急急而去,不多时就找了人来,几人在宫内殿外一阵低唤寻找,始终没有宇文子婴的身影。

“公主不见了,她还病着呢,这可怎么是好?”宫女急声叫着,眼光自然而然望向那静立沉思的男子,满目信任,“君大夫,现在该怎么办?”

君浣溪抿一下唇,轻言道:“别慌,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其余跟我出去,分头去找。”

几人点头称是,随她一并出去。

走到门口停住,想了一下,问道:“对了,公主今日穿的衣衫是什么颜色?”

“是……鹅黄色。”

君浣溪点头,略一侧目,又回身将放在桌上的药箱背上,有了这个吃饭的工具,在皇宫中随意走动,也是无人怀疑。

从建章宫出来,与几名宫女交代一阵,便是慢慢朝前走着,边走边是举目四望。

一路也不见宇文子婴,心中难免有些着急,这皇宫如此之大,若是随便藏在哪个角落暗自伤心,就是寻一整日,也是找不出来的。

又行一阵,到了御花园门口,正停下歇脚,从里面出来两名小太监,却是面色惶然,行色匆匆。

君浣溪一瞥之下,立时唤住:“等下。”

那两名太监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回过头来,行礼道:“君大夫有事吗?”

君浣溪摇头,看向那另一名抚着脸颊之人:“这位阿监,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麻烦放开手让我瞧瞧……”

方才那一眼,依稀见得那人额上面颊一片可疑的红色,心中一动,难道是……斑疹?老天,皇宫内苑,人口众多,这个医疗技术落后的朝代,可千万不要有人染上那烈性传染病……天花啊!

见那太监迟疑未动,君浣溪气急叫道:“还愣着做什么?把手拿开!”

太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放下,君浣溪不敢靠近,只定睛看去,随即放下心来。

原来他脸颊上只是有些红肿,额头磕破了皮,倒是自己职业习惯,神经过敏,多虑了。

“没事了,阿监去太医署让我童儿给你看看,裹下伤吧。”

两名太监松了口气,朝她拱了拱手,急急远去,埋怨之声隐约传来。

“真笨,明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还要去招惹,这下好了,挨一巴掌,还被敲破了头,真是活该!”

“别提了,我只是随口说说那卫候爷好生大胆,竟然连当今公主都敢退婚,哪知道主子就站在背后,正好听到,唉……”

公主?候爷?

君浣溪吃了一惊,转瞬明白过来,他口中的主子正是宇文子婴!

这个娇蛮公主,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原来是躲在御花园里。

想到此处,当即转身,待得走到门口,却是有些犹豫——

皇家内苑,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吧?!

正寻思对策,忽然肩上一沉,有人一掌轻拍,低笑道,“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

那声音,如此熟悉,是卫临风!

“没做什么。”

君浣溪低语一声,站着没动,卫临风大步踏出,转到她身前,直直看她,好笑道:“好几日不见,你想我了不?”

“鬼才想你,你不是活永远不见了吗,还过来跟我说话?”君浣溪转头过去,看着御花园的大门,心里盘算着进去寻人的可能性。

“我那不是气昏头了,随口胡说的嘛,这你也信啊!”卫临风随她目光看去,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我……”君浣溪瞟他一眼,低声道,“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

宇文子婴在里面,若是见到这罪魁祸首,还不知两人会成什么样子,还是算了,先回建章宫去,找两个宫女过来接她。

“是不是想进去看看?走,我带你进去,这园中的牡丹开了,正好一起去看看。”

“行了,我不去。”君浣溪摇一下头,实言相告,“子樱公主在里面,正伤心呢。你这家伙,竟然退婚,真是好狠的心!”

“宇文子婴?”卫临风敛了笑容,恨声道,“活该,谁叫她去恳求陛下,要陛下给我赐婚,那是她自找的,我当然要拒绝!你都不知道,我损失有多大!”

损失?

是了,一定是他与天子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不然怎会如此轻易退掉婚事,还让天子相待如故,既往不咎!

“你呀,人家子樱公主也是对你一片痴心,何罪之有!要我说,一个女子大胆追寻心中所爱,这并不是什么过错,你尽可以委婉一点,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而不是像这样粗暴干脆,直接让人家女孩子下不了台……”

“天底下看上我的人那么多,若是个个都要我去娶,我早就妻妾成群了,再说——”卫临风冷哼一声,又道:“别的女子都还好,我还可以说些好话,婉言谢绝,似宇文子婴这样厚脸皮的女子,白送上门我都不要……”

话声未落,一声厉喝登时响起:“临风,够了!”

抬眼一看,只见御花园大门口,楚略英挺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正侧过身去,小心翼翼扶着那面色煞白,摇摇欲坠的紫衣少女,紧张唤道:“公主……”

是……宇文子婴!

“卫……临风,我问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宇文子婴脸上泪痕未干,似一朵带雨梨花,楚楚可怜,苍白的嘴唇已经咬出血来,“我就算是送上门,你都不要?是不是?”

君浣溪暗叫不好,伸手出去,扯住卫临风的衣袖往下一拉:“临风,快道歉……”

卫临风直直站着,只是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好道歉的?”

君浣溪气得一脚朝他踢去,压低声音叫道:“卫临风!”

卫临风吃了一脚,闷哼一声,又不好发作,只朝着宇文子婴硬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娶你。”

“为什么?”宇文子婴哽咽一声,低叫道:“我有哪点不好,让你这样对我,这样羞辱我?!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卫临风瞟了身旁之人一眼,轻笑道,“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我喜欢的女子,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我不信!你骗我的!你是在骗我!卫临风,你如此对我,我……我就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宇文子婴低泣着,看着他一脸神往的表情,脸色灰败,泪流满面,忽然转身,掩面狂奔而去。

“公主!公主!”

君浣溪与楚略同时低叫,对看一眼,继而转向那神情漠然的男子。

“卫临风,你个笨蛋,你就不知道说些好话安慰一下人家吗?”君浣溪一看他那无动于衷的模样,急得伸手推他,“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她追回来!”

卫临风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只是冷笑:“浣溪,你不要天真了,我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去追她?让她哭一场就好了,免得日后又来缠我。女人,真是烦……”

“你……你实在是……”君浣溪气得不行,低声叫道,“我也是……你也觉得我烦是不是?”

“浣溪,你跟她不一样……”

“临风,你太过分了!”说话的,却是楚略,“子樱公主并无过错,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你断然退婚,已经是让她很难过了,方才还那样羞辱她……”

“好了,阿略,你别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卫临风斜眼看他,轻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是不是看上那公主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君浣溪生气叫道:“临风,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有胡说吗?”卫临风轻哼一声,一指楚略笑道,“你没看见吗,方才他扶着宇文子婴过来的时候,那小心谨慎的样子!阿略他一向沉默寡言,几时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

君浣溪闻言一颤,立时看向那僵直站立的男子,低喃道:“楚略,你……”

楚略抿紧双唇,朝卫临风冷冷投去一眼,眸光幽深而又复杂,终是不语。

正当此时,忽然听得前方园中扑通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惊呼:“不好了,有人投水了!”

“子樱公主!”

君浣溪大惊失色,丢下药箱就往园子奔去,刚奔出两步,手臂即是被人拉住:“浣溪,那是她的苦肉计,你别信!”

“卫临风,你怎么这样冷血!”

卫临风冷冷笑道:“谁都知道,御花园的水池极浅,至多到人腰间,要想投水,应该出宫去护城河——”

“卫临风,你放手!”

正挣脱不开,却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墨衣男子双脚一瞪,如离弦之箭射向园中,转眼消失踪影。

“傻瓜,让阿略去英雄救美,我们就别去凑热闹了!”卫临风瞥她一眼,哈哈大笑,“你看,他跑得多快!”

君浣溪闻言呆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什么滋味,只有一个念头:不错,卫临风说得对,楚略为人沉稳内敛,宠辱不惊,但是在对待宇文子婴的态度上却是如此不同,莫非他对她……

可是,若是如此,昨晚他为何又要抱住自己,许下承诺?

或者,是自己逼得太紧,而他又不擅拒绝之词?

抬一下眼,顶上日光炙热,刺得双目生痛,心中却是寒意袭来,用力推开卫临风,机制迈动着双腿,朝着园中一步一步走去。

楚略,他昨晚所言都是发自内心吗?

【文】他到底是对自己有情,还是无意?

【人】想到这里,便是发力疾奔,朝着那人声喧哗之处而去。

【书】奔出数步,眼望前方,忽然停下不动了。

【屋】那里,高大健硕的男子已经上得岸来,那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那柔弱无助的少女,浑身湿透,满目焦急朝自己奔来。

“浣溪,救她,快救她!”

嗓音轻颤,眸光垂下,落在那双目紧闭兀自颤抖的少女脸上,那神情,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怜惜与心疼,还有一丝无法言明的情愫。

“谢谢你,救了我……”宇文子婴微微睁眼,珠泪不断,瞥见不远处立着的人影,忽然伸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勾得死紧,“抱我,我好冷,好累……”

楚略身子一僵,目光过来,说不出的深幽,双手抱住少女的娇躯,不曾移开半分。

君浣溪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对她,一如自己所想,果然是不同的。

刹那间,心冷如冰,任那艳阳高照,也暖不了身上分毫。

——自己,可是错了?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二 欲揽天下 第十八章 覆水难收

子樱公主这次落水,被极好隐瞒下来,宫中只知是不慎失足,被及时救起,并无大碍。

实际的情形却是君浣溪让霓裳羽衣两人轮番守护,灌下汤药,捂被发汗,直到第二日清晨,总算退了热去,安静沉睡。

走出建章宫,楚略迎面过来,轻声问询:“公主她没事吧?”

君浣溪垂下眼睑,轻轻点头:“放心,没事了。”

“那就好。”楚略长舒一口气,继而又道,“你也好好保重,祭奠大典在即,我忙过之后再去找你……”

找她?还去找她做什么?

君浣溪心中苦笑,昨夜自己守在寝宫外围,几乎一宿未眠,自然不曾忽略窗外那道静然伫立的人影,他对宇文子婴的关注与在意,自己要是还愚钝不觉,那便真是个傻子!

也许一开始,自己就错了,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傻傻将一腔热忱放在这冷心冷清的男子身上,付出与回报,并不成正比。

前世忙于学业,没谈过恋爱,竟不知感情却是如此累人。

早知如此,宁可不要。

“浣溪……”楚略见她神思恍惚,不禁又唤一声,“你怎么了,还好吧?”

“哦,没事,我知道了。”

淡淡一声,也不再看他,背着药箱慢慢走回太医署。

刚走近太医署正堂,黄芩急急出门,轻唤一声,将她拖去一边。

“先生,出大事了!”

君浣溪心不在焉,随意问道:“什么事?”

“据说宫门城门到处都贴了通缉刺客的告示,我方才在东华门无意看到那刺客的画像,居然是我们在鹫峰山上见过的那个蒙哲!”

“蒙哲?!”君浣溪心头一凛,转念一想,立时明白过来。

是了,那一晚暗藏杀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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