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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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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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略,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用力挣扎,手足并用,一阵乱踢乱打,口中悲愤低叫,“你当我是什么,到底当我什么!我一心一意朝你靠近,你总是若即若离,心思不定,我为何要看你脸色,猜你心情!告诉你,这样卑微无助的爱情,我不要,宁愿一生孤寂,我也绝对不要!”

“浣溪,听我说,我不是……”

“住口!”终于挣脱出来,后退数步,背脊抵住墙壁,咬紧双唇,终是下定决心,冷然道,“楚略,事情由我开始,自当由我结束……”

“浣溪!”楚略面色发白,眼眸幽深如渊。

“那晚的话,我全部收回,一切——”停顿一下,亦是说出那一句让自己深深铭记的话,为之倾心动情的话来,“到此为止!”

随那话声而起,身子骤然回转,朝着来路奔去。

老师,你是对的,似这般心性气质的男子,我实在不该招惹,伤身伤心……

老师,我错了,现在悔改,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胸腔的胀痛好似就要裂开一般,五脏六腑都在被人凌迟,既是痛楚,又是快意。

颈上,一股热流缓缓淌下,随意一拂,掌心一片刺目的鲜红。

哦,身上的伤口裂开了,那么,心头的呢……

就在藏手于袖,步步远离之际,一双手臂从背后突如其来,环住她的腰身:“浣溪,我一直以为,我才是爱得卑微的那一个……”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二 欲揽天下 第十九章 欺人太甚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梦醒之后,即是大彻大悟。

软软躺在榻上,颈项缠满厚实的纱布,有着缝针过后的刺痛感,听着外间老师与梁旬杨乐寒交代什么,好像是说告假之事,也懒得去理,只一味沉睡。

这段时间,身心疲惫,真的是太累了,睡得好沉,也好香。

也不知睡了多久,微微睁眼,面前便是一声轻唤:“姑姑,是醒了吗?”

是黄芩的声音。

君浣溪应了一声,哑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先生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么久了?

君浣溪微微起身:“扶我起来,我……”

黄芩赶紧上前按住她,严肃道:“老先生交代了,养伤要紧,姑姑还是躺着吧。”

“这点伤算什么,老早就好了,只是昨日激动了点,给扯裂开了……”

也怪自己太沉不住气,死命挣扎,拳打脚踢,又扯着嗓子吼出那几句,这刚刚结疤两天的伤口,不裂才怪!

不过也好,痛得厉害,才会醒得彻底。

没什么舍不得的,从今天起,真的收手了。

自嘲笑笑,轻咳两声,又道:“我有点口渴,你倒杯水给我。”

黄芩依言站起,去到桌前倒了水过来。

君浣溪扶着他的手臂,结果茶杯小口小口喝下,又慢慢躺回去,闭上眼静默着,半晌,又才沉吟道:“这一日多,宫中府里没什么事吧?”

黄芩犹豫一下,方道:“没,没事。”

“芩儿,你不必瞒我,有话就说。”君浣溪并不睁眼,轻声道,“你不说,我等下就去问别人——”

“哎,先生,我说……”黄芩叹口气,小声道,“老先生一见楚大哥抱着姑姑满颈是血回来,气得不行,当场就把楚大哥赶走了。今天楚大哥又来,老先生只说姑姑在上药不方便,不准他进屋探视,这会还在外面没走……”

楚略,还在府中?

这个人怎么了,不是一直以他那皇帝主子为重吗,老是耗在这里做什么?

隐隐记起自己在昏迷之前,似乎听到他在低声说着什么,当时意识已经迷糊,除了听清他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后面的字句却是全无印象。

既然没听到,也懒得去问了,无非就是对不起,我不是一类的话,这些沉闷的话自己已经听得够多了,以后也不想再听了。

“还有,沈大哥和卫大哥今日也来了,都在外厅喝茶呢,坐下就不走了,白芷直抱怨,说他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在烧水,就一刻都没停歇过。”

什么?

君浣溪头一扬,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怕扯到伤口,笑到一半又自憋住,顿时咳嗽起来。

“姑姑!姑姑!你小心点!”黄芩急急扑过去给她扶背顺气。

君浣溪摆了摆手,自顾自喘气,总算是平复下来:“我没事了,你出去在厨房里找点吃的过来,我好像有些饿了。”

黄芩依言带门出去,屋中重归静寂。

轻轻动一下身子,慢慢坐起身来,摸一下颈上的纱布,不觉好笑。

其实这伤实在不算什么,若是一开始就用按穴止血,根本不至于流血不止,还有,自己的晕倒和这伤口其实并无关系,只是最近睡眠不好,一时五脏不调,气急攻心而已,她就不相信老师会诊断不出来!

然而现在,又是告假卧床静养,又是整个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实在小题大做了吧。

过不多时,黄芩端了热气腾腾的鸡粥进来,一进屋就是一股浓香。

君浣溪心情大好,接过来大口吃了,感觉精神恢复,力气也是慢慢回来,于是整理好身上衣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黄芩见状低叫:“姑姑,你做什么?”

君浣溪瞥他一眼,轻笑:“紧张什么,躺这么久,手脚都发僵了,我也该出去透透气,要不这懒病一旦养成,以后想改都难!”

“可是,他们三人都在外面呢……”

“芩儿——”君浣溪拉他过来,轻轻一掌,拍在少年略显瘦削的肩上,轻声道,“你已经长大了,自然应该知道,人活于世,应该有些担当,之前是姑姑太懦弱,刻意去回避一些问题,现在姑姑想通了,不再当鸵鸟,让大家担忧着急,这所有的一切,我应当自己去面对。”

黄芩听得似懂非懂,轻声唤道:“姑姑,你和楚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得出来,楚大哥他其实很担心你的,他送你回来的时候,声音都变了……”

“我们是有误会,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了,多到没有办法调和——”君浣溪侧过头去,看向窗外,轻轻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于是,就越走越远了。”

“可是,楚大哥他明明……”

“没有什么可是——”君浣溪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懵懵懂懂的少年,悠然一笑,“别担心我,你聪明绝顶独一无二的姑姑,还怕没人要吗?”

拍一下他的脸,拉开房门,慢慢步出。

顶上阳光明媚,心中也是暖意迭起,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沿着厢房之外的长廊一直走,走到尽头,转一个弯,便是府中正厅,依稀听得说话之声,于是推门进去。

“浣溪!”

一见那颈缠纱布,面色苍白的俊秀男子进来,屋中三人都是急急站起,奔过来相扶。

“别那么紧张,不过是蹭破点皮,流了几滴血,药也上了,伤也裹了,已经没事了。”君浣溪大步过去坐下,招手一唤,立在一旁的白芷赶紧过来倒茶。

“好了,芷儿,你辛苦了,不用管我们,下去歇着吧。”

唤退了白芷,端了茶杯浅抿一口,看着那满面担忧的几人,面上风轻云淡,一一笑道:“你们几个,都堆在这里干嘛,真没别的事做吗?临风,你这安定侯爷不去上朝署事,来这里守着做什么?那个,奕安,二皇子那边,你到底了断没有?还有楚略,宫禁徼巡事关重大,还有那子婴公主玉体未复,你都丢得下,走得开吗?”

“从芷儿那里得知你出了事,我魂都没了,还管那些事情做什么——”卫临风首先跳了出来,凑到她身边,上下左右,仔细查看,“除了脖子上,其他哪里还有伤没有,让我好好看看……”

“去,少毛手毛脚的,我还是个病人呢,经不住你拉来扯去!”

话是如此,心里总是有丝感动,这个霸道的男人,对别人高傲无礼,对自己却是一片挚诚……

“我这是担心你,你别又会错意——”卫临风拉着她的衣袖,却是舍不得放手:“好,好,我轻些,让我看看你……”

“好了,你又不是大夫,看了也是白看,坐一边去!”

“浣溪……”身侧传来柔声低唤,是那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沈奕安,此时的他,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长眉紧锁,秀目黯淡,“一进来就跟临风说个不停,忽视我的存在,真让我伤心……”

呃,这个妖精男,受了什么刺激吗,又变回以前那般痞子面目了?

君浣溪转头看他,微微蹙眉,正色道:“对了,奕安,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奕安红唇一抿,叹气道:“还能去哪里,我去醉花街转了转,住了两宿……”

卫临风闻声一掌过来,将他推得老远,自己则是挡在了君浣溪面前,连连掩鼻:“走开,离我们远点,说不定你已经染上脏病,呸,呸,真是恶心死!”

醉花街?那不是宛都城里最有名的青楼妓院聚集之处吗?

君浣溪见状微愣,却见沈奕安一阵大笑,手肘撞一下一旁默然不语的楚略,指着他们叫道:“阿略你看,临风害怕成那个样子,哈哈!我不过是追浣溪开心,随口说一句他都相信,这家伙,脑袋最近被门板夹了,不好用!”

“沈奕安!”

卫临风一声怒吼,几掌袭来,虎虎生风。

沈奕安则是左躲右闪,直朝墙角退去:“哎,你是欺我在三人之中武功最弱不是?走,我们另外照样本事来比划,要不比算账如何……”

君浣溪听得啼笑皆非,原来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这两人,可真是一对活宝,插科打诨,实在绝配!

沈奕安早就提议结拜,被自己一句话挡了回去,现在想来,倒是不错,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只是可惜,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如此以来,感觉就变味了……

正值出神,手背却是一热,男子宽厚的大掌压了过来,将其全然包裹。

“浣溪——”那对面就坐的墨袍男子终于开口,漆黑深沉的眸光投射过来,一瞬不眨,声音暗哑:“我想和你谈一谈。”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君浣溪轻笑:“有话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全是你的结拜兄弟。”

楚略咬唇:“有些话,只能单独说……”

“单独?”君浣溪挑了挑眉,侧目看一下那边已经停手回望的两名男子,再回过头来看他,面色清淡,沉静而笑,“楚略,我以为,昨日我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你也已经听明白了。”

“浣溪,不,不是那样的,我其实……”

“阿略!”

只听得方才还在数步之遥的两人异口同声,转眼之间便是尽数回返,一左一右贴着他的身体坐下,勾肩搭背,嘻嘻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阿略,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要不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是啊,浣溪还病着呢,别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你这样用力,会让她不舒服的……”

“弈安,临安,你们——”楚略抿紧了唇,沉稳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一时阴晴不定,那紧握着她的大手,却是丝毫不予松开,“你们先出去,我和浣溪有话要说。”

沈奕安方才还是满面笑容,此时闻言一颤,脸色微变,只涩然道:“阿略,你决定了,真的也要……”

卫临风则是一掌猛然拍向案几,低叫道:“阿略,你不要忘了,我当初问过你,是你自己选择放弃,既然已经选了,就莫要反悔!”

选择放弃?

君浣溪呆了呆,忽然想起卫临风跳下马车之时喊出的那一句。

——我想找人打架!

他奔去的方向,正是天宇皇宫。

自己后来被沈奕安假扮车夫带去城外谈心,无暇顾及,而那一夜之后,楚略便是骑着他的踏雪回了豫北祭奠母亲……

这两个男人,又是暗中达成协议,这协议的主题是……自己。

自己,像个物品一般,在他们之间抛来送去,当初在农家小院是如此,如今来了宛都仍是如此!

哈哈,君浣溪啊君浣溪,枉你自诩聪明过人,却依旧被人玩弃于鼓掌之间。

情何以堪……

轻轻望过去,只见楚略俊脸阴沉,唇线紧抿,半晌,方才道出一句:“我以为这样最好,但我当时并不知道……”

这样最好?

他凭什么这样以为,凭什么来指手画脚她的人生!

“临风!”沈奕安拉住卫临风的衣袖,直接朝一旁拖去,“走,我们先出去,让阿略跟浣溪好好谈谈……”

“不行!”卫临风一把甩开他的手,当即翻脸,“该出去的应该是他,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他是武林盟主,便更应该如此——”

说到这里,看一眼那两人紧紧相牵的手,更是火冒三丈,宽袖一拂:“放手!”

楚略轻哼一声,挡在君浣溪身前,出拳相抵,声音低沉:“从今日起,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阿略,你……”

沈奕安在一旁见得两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急得直跺脚:“阿略,临风,你们在做什么,不要乱来!”

“你别管,我们……”

话没说完,只听得一声轻喝:“够了!都给我住手!”

闻听此声,三人都是停止动作,直直望过去。

“你们这群混蛋,当我君浣溪是什么?!是可以随意赠送的东西吗?你们从来就没想到,我心意如何,愿不愿意!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臭男人!混蛋!王八蛋!”

君浣溪越说越气,一脚踢向楚略的膝窝处,趁他弯腿分心之际,死命掰开那禁锢的大手,一旦松脱,便是退至墙壁,指着三人厉声道:“你们搞清楚,这里是君府,是我君浣溪的地盘,你们要吵要打,都到外面去!我不欢迎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

“浣溪……”

三人同时上前一大步,却被她抚着胸口喘不过气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浣溪,你别生气,千万不要动气!”

“是啊,老师说了,你伤口还需静养才能完全愈合,可千万不要再裂开了!”

“你坐下来歇息会,我们,我们出去便是……”

君浣溪揪紧胸襟,双目喷火,看着那犹豫不决步步后退的三人,怒声道:“滚!听到没有,都给我滚!”

不留情面,更无视那些深邃难懂的目光,将那三人全部赶出门去,喝令黄芩白芷住前门后院,插上门闩,没自己同意,谁都不准开门。

两个少年虽然与那三人变好,知她这回是真正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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