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我突然猛地惊醒过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由身下游走全身,无尽的绝望涌上心头。我想喊疼,却被他死死的捂住了嘴,叫不出声来。我用力的喘息着,感觉快要窒息了,快要死了…唯有从眼角不停流出的眼泪,才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第八章 情断(1)
“花梨,你现在,愿意我帮你梳拢了吗?”
我含着泪,静静的坐在床榻上,斜眼望着已披上人皮的王辰封,媚笑着回道:“不愿意!”
他听完我的回答,瞬间脸爆青筋,回首间,猛的扑向了我,抓住我的双肩。笑着强调说:“你确定吗?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你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吗!”
“呵呵!”我怒视着他的双目,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梦?你别说笑了!我根本就不在乎!”
他抓紧我的双肩,靠近我说:“随便你怎么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最好别张扬,一会做的好点,别被人看出来。”说着,他放开了我,站直在床头,背对着我。“快穿衣裳吧,我要走了。”
他是客人,只要他一走,侍女便会进来收拾东西。我只得听他的话很快的穿上了衣裳,双脚才落地,下体就感到有微微刺痛感,而一个回眸,那帕上鲜红的血更是刺眼。我好恨!好恨!
“你真是有备而来啊!”
他转身,瞥了眼床上那朵盛开的血色蔷薇。“快收拾一下,也好好收拾下自己。最好快点!我没耐心!”
泪水不住的从我眼中落下来,我回头收起了帕子,站起身在梳妆镜前,简单的理了发髻,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在我推开门的时候,他快步压住了门板,冷冷扔下了一句话。“我倒要看看,皇甫会不会穿了破鞋一声不吭!”说着,“啪”的一声,推开房门,擦过我的肩大步走了。
我留在原地,像是在捡回被他撕成一片片的心,好疼!好疼!我冲出了那令我绝望屋子,不顾疼痛,奋力的朝紫翎那儿跑去,我没有人可以倾诉,只有那里,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紫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的声音,让我越发觉得不安。“花梨,这…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她话说到一半,已是面色苍白。我能知道她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而我,应该比她幸运,因为那个夺走我贞操的男人是王辰封,即使再恨他,我也相信他曾说的话。
“清儿~”我唤进了在门外守着的清儿,自作主张,道:“我今天住这儿,你帮我打水,我要沐浴更衣。”
清儿“唉~”了一声,高兴的出去了。
紫翎突然拉起了我的手,小声问:“那有留下什么吗?此事万万不可以被别人知道!”
我稍有难堪,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令我作呕的帕子。
谁知,紫翎一手夺了过去,没有一点犹豫,起身将帕子丢进了盆子里,拿起蜡烛点燃了我的痛苦。随后,她打开了窗,就将盆子安放在窗口。转身冲我勉强的笑着,样子像是快哭了……。
我安静的坐在浴桶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紫翎守在我一旁,出了神。“一会儿,我会帮你点上朱砂,你平日里,一定要小心,不可漏泄。”
我“嗯。”了一声,伸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笑着说道:“你别担心我了,今天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日子还得照过,至于垣公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想他过几日便会来找我的,到时候,我会把事情给处理好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紫翎她好像伤心透了,我都有点后悔告诉她了。
但我突然很想问她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问题。“紫翎,若我说,其实,那…我这样做,是对不起阿严,但…王辰封他,我一直不敢对任何人说,甚至不敢问自己。我是不是喜欢他?”
她一脸错愕的望着我,我想她一定会骂我的,骂我不要脸的妓女。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花梨,感情要自始至终,不可以左右逢源。你若真喜欢王辰封,就要和阿严当机立断。”
我猛然摇头,解释说:“不是的,我爱的是阿严,刚才只是一时糊涂乱说的。王辰封这么对我,我怎么会…我…不想说话了。”
☆、第八章 情断(2)
“那就别说了,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明天再想吧。”
我心乱如麻,如何睡得着觉,烦都快要烦死了。人生百态五味俱全,所谓凡人,大概就是“烦人”吧。而仙人就是“闲人”吧。如果可以,我现在最想遇到的是孟婆,想问她讨一碗孟婆汤,把所有都忘了,一切重新开始。
新的一天的确是重新开始了,我的心却好痛还是好痛,不曾停止。只要周围没有人,泪水总会趁此机会跑出来,不问我愿不愿意。
我不想被人看见,练完琴就躲在了屋子里,蜷缩在床头,暗自流泪,好像总是伤心不完的事。
“花梨?”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猛然抬头,起身就扑到了他怀里,不知羞耻的开了口。“阿严,抱紧我。”
阿严听了我的话,紧紧地抱住了我。“眼睛怎么红了?哭过了?”
我倚在他肩头,死死得勾住了他的双肩。“阿严哥哥,严哥哥,花梨多久没有这么叫你了?”
“不记得了。”
“那之前阿严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叫过花梨…妹妹呢?是因为,阿严不想让我做你的妹妹吗?”我说着松开了他,因为我跪在床边上,让他站着,我过意不去,就拉着他坐下了。
他亲切的抚了抚我的头,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个傻丫头,总爱胡思乱想,怎么让我放心?”
“就是不让你放得下心,你才会在乎我,不会对我不理不睬的。”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说刚才怎么哭了?”
我左顾右盼,想了老半天,还是得扯开话题道:“阿严,背我出去玩,好吗?”
他假装一脸为难,皱着眉说:“一会是带你出去了,回来又要挨打。”
我搂住他的脖子,笑逐颜开道:“去嘛~给花梨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他笑着点了点头,顺势打横抱起了我,走到门口停下来说:“花梨,你还是自己走吧,这样方便点。”
“嗯,好。”
他看似意外的放下了我,我拉起他的手,两个人就像是小偷一样东躲西藏,最后在迟禄的帮助下,从后门逃出了芙蕖楼。
午时,街上的人很少,大多的人都在酒楼茶馆用午膳。今天的风很大,干瘪瘪的树枝,被这么一吹,树叶落的速度像是被人几十个人一起用长嘴剪子,给剪下来那般的快。如果街道两边的小贩都收摊回家吃饭,那我一定认为这里是曾经发生过瘟疫的空城。
果真,我最讨厌秋天了,就是讨厌。
“花梨觉得,落花好看呢?还是落叶好看?”阿严忽而一问,我就直觉答道:“当然是落花好看。”
他听了我的回答,低头笑了笑,又抬头望着那可怜的树儿说道:“花儿本生得好好的,却被风刮落了,而这叶本就已经枯了,落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他说着,捡起了一片枯叶,将它碾碎于手中。
“这是自然的,人只会可惜本是好的,后却坏的宝贝。”经自己这么一说,我竟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我昨天发生的事。还有,我难道要瞒他一辈子吗?瞒得住吗?
“喂~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他笑着将手搭在我肩上。
我真算是对他无奈了,什么人啊!一会那么深沉,一会又这么无赖。“我想既然都出来了,不如我们真的逃跑吧。”
☆、第八章 情断(3)
他目瞪口呆,好似把我说的玩笑话当真了,直到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噗。”他才反应过来,挑起眉毛,贼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唬人了吗!啊~”说着,他当街环腰抱住了我。
“是你太容易被骗了。”
“是我相信你说的话。”
“是吗?”我笑着推开了他,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回眸间,刚想开口致歉,见那人是章朔,当下忘了这事。“章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阿严颇有敌意的上前拉住了我,对章朔冷冷的点了点头。
相对还有章朔有礼貌,向阿严作辑,对我说道:“我只是远远就瞧见了花梨,所以特来打声招呼。”他又望着阿严问:“这位仁兄是?”
我笑着答道:“他是阿严,你不用管他。倒是公子,此次会试可有结果?”
“待殿试过后,才见分晓,现在未知。”
我略懂的点了点头,想着出来好一会儿了,便问他。“公子,可否要与我们一同去芙蕖楼,姐姐可是…”
“咳咳…”他咳了两声,面色微红。“现下还有些事,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了,你们先走吧,我晚点会来。”
“好的。”说完,我即刻就拉着阿严快步走了。
“你口中的姐姐,是紫翎?”
“你懂了就好,省得我解释。”
同阿严出去一趟,我虽还心有余悸,可也舒心不少。我知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只要熬上一个月,想伤口会自己愈合的吧。只是琥珀,我多少想为她做点什么。“阿严,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希望能和她见上一面做个了断吗?”
他脱口而出道:“不希望,既然都不爱了还是不要见的好。”
我转身,瞪着他说:“你们这些个男人就是没良心!不和你说了。”才起步,就被他给喝住了“等等!”
“干吗?”
“凡事多留个心眼,比如,华若。”
他果真阴险,华若对他这么好,都能留心到这份上。“嗯,我知道了。”话虽如此,可我也早已上她当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多问什么…今天,章朔会来,虽然这么做,对不起紫翎,可是我还是得将这个消息告诉琥珀,因为我知道她想见章朔。
我先去了琴阁,不见琥珀,便问一旁练习的华若:“琥珀,在哪?”
华若一如既往的温顺。“在舞室呢~”
我付之一笑,转身跑去了舞室……。
琥珀的确在那,正同其他的姐妹欣赏着舞鹤舞姿。我悄悄的走到她身旁,掐着声音说:“我有事跟你说。”
她一脸狐疑的望着我。“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这丫头的一张利嘴真是不分时刻的伤害人啊!我翻了翻了白眼,阴阳怪气的回道:“没什么好说的是吗~那么算了~”
“好啦~”她笑着拉起我的手,拽着我到了外面。“说吧,什么事?”
“章朔,今晚会来。”
她没做反应,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花梨,你老告诉我,章朔喜欢的人是不是紫翎?”
我无意识的“啊…”了一声,垂眸拂了拂额前的乱发,不想让她看见我内疚的眼神。
“你告诉我好吗?”
“是!是的,章朔很早就已经和紫翎心意相属了。”说着,我抬起头望向了如雕像一般的琥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告诉她我的初衷。“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想见他,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因为我想你或许想见他。”
“谢谢你,花梨。以后有关于章朔的一切,你都可以不用告诉我了。我不想见他。”她话虽这么说,可很明显的我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珠。
☆、第八章 情断(4)
这是我不能明白的,我也不想明白,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这种滋味,我不想明白,这辈子都不想……
夜里,章朔果真来了,他直接去找了紫翎。而琥珀说是不见,却也在远处偷偷的望着他,直到他进了紫翎的屋里,才与别人把酒言欢。对于情事,我早已模糊,不知道,也不愿想,很多事情都是随遇而安。
过了几天,究竟是几天,我也不清楚,只是他来了,我的大恩人,垣。
我简单梳妆后,就去了三楼的观月台,他喜欢去那,我也喜欢,那儿清净,跟密不透风的厢房是没得比得。
他一见到我,连忙就拉住了我的双臂,焦急地问道:“王辰封,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我挪开了他的手,侧身坐下。“他只是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让你替我梳拢。”
他靠着我坐下,双手握拳,倚在桌边上。“他前几日来找我问这个话,我一时间没忍住就和他吵起来,一吵起来就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其实,后来挺后悔的,害怕他对你不好,我想出来,可师傅们又管得紧,出不来。还好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伸手放在了他手背上,笑着安慰他。“没事,你放心。我还要谢谢你,为了我和王辰封闹得不愉快,这样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吗?”
“我本来也想他会告密,谁知道,吵完的第二天,他来找我说,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说随便我。这样也好,你现在又没事,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
我微微的笑了笑,出于好奇变便多问一句。“是不是你父亲有规定,不准你们来这风月之地。”
“没错,他特别立下历法,说不准皇室子弟出入烟花之地。”他突然趴下身子,遮着嘴说:“你是不知道,有言传,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啊,还来过芙蕖楼,说是惹了什么事端,后才特别嘱咐不准。”
这么说来,淑大娘果真没有说谎,意外的是,我现在觉得有点沮丧,想是心底里,不希望阿严是皇子,人其实都是为自己着想的吧。
“花梨,那我也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等梳拢那日,就算我来不了,我也会派人来的,只要王辰封不捣乱,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回过神来,呆望了会儿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垣。”
“花梨,你真的不愿意进宫陪我吗?”话音刚落,他抬头付之一笑。“我随便问的,你不要在意。”
“你很孤独吗?”
他稍显恍惚,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因为孤独,所以把你拉过来,很可恶吧。”
“呵呵~要是啊,如果以后我觉得孤单,我就来和你作伴,好不好。”我自然是随口说的,可看他一副认真的摸样,我不由得怪自己口不择言。
“好啊!这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不过,我还是希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