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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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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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手为之吧,五太爷支持你。”五太爷又道。

“多谢五太爷。”赵昱道,他这回下狠手整治各家纨绔子,在族里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的,毕竟他这一下子可得罪了不少的人。

“走了,吃年夜饭去。”五太爷道。心里却是有些感叹,二房那边的那点心思他心里清楚,只是这王府的承爵却是一把双刃剑,异姓王,历来都没有几个好下场的,弄不好就是舟毁人亡,倒是如今赵昱独特的身份背景,说不定才能让恭王府这艘船顺利靠岸。

赵昱扶着五太爷下了亭子。

天已黑了。

远处,万家灯火。

天空,焰火绽放,刹那风华。

又是一年了。

天空中,雪花大朵大朵的飘下,没一会儿就成了扑天盖地之势。

大年夜,风雪夜。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前世恩怨

大年夜,大多数的人家都是守夜守到子时,子时祭拜祖先过后便可以各自回房休息了。

从戌时开始,天下起了雪,碎碎的飘着。

杨家三房。

杨三郎宽衣还未睡下,却听得屋外窗下路过的下人一声惊叹:“啊,这雪突然下大呀,这天也是真冷,保不齐明天城门洞那里就要冻死几个叫化子了。”

“可不是,走了走了,快回屋。”另一个催促着。

两人声音渐远。

杨三郎听着两人的话,不由的顿了一下,刚脱下来的衣服又飞快的穿在身上,走到窗边,打开窗,立刻的冷风直灌而入,外面的雪花跟棉花球似的,那墙头上原来薄薄的雪几乎以可见的程度在堆高。

之前还是碎碎的雪,只突然间就扑天盖地了。

“怎么了?”赵落梅拢紧衣服走到杨三郎身边。

“我要出去一下。”杨三郎连忙把窗户关上,怕赵落梅冻着,自己却又拿起床边的一根绑腿,把裤腿绑上。随后套了皮靴道。

“这时刻,你要去哪里?”赵落梅连忙问道。

“我看这雪太大了,南城那边我终是有些不太放心,我得去看看,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逃不脱责任。”杨三郎道。

虽说夜里有更夫,但是这大年夜的,又是个下雪天,更夫多半也是躲在更房里睡觉了。

听得杨三郎这么说,这公事上的事情,赵落梅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抱怨了句:“兵马司那边就是欺负人,这两年,年年过年都是你当值。”

赵落梅有些愤愤然。

“放心。一切会好的。”杨三郎拥着赵落梅的肩,别的且不说,就单老爹寿辰宴时。世子和世子夫人出现,估计接下来他的境遇便会有所改变。

不过。万事终须要靠的是自己,所以,就算有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支持,在本职工作上,他更须得兢兢业业。

“来,把披风披上。”赵落梅把一件棉披风拿出来帮杨三郎系好,两人出得屋,杨三郎又拿了蓑衣斗笠戴好。

“你回屋吧。把门关好,风大。”杨三郎叮着赵落梅道。

赵落梅点点头,却目送着杨三郎出得院子,这才回了屋。

此里,整个京城已是白衣素裹,一身银装。

因着雪大,路途难行,杨三郎赶到南城时,那大雪已下了差不多差个时辰了。

杨三郎在南城已当了三年的差,南城的一切都印在他的脑海里。此时,他直扑南城的菜市街,菜市街后。就是南城的贫民区,那里全是窝棚。

虽然是过年,但因着是下雪天,这边的贫民连一件棉衣也没有,哪能经受得冻,自也没那心情闹新年了。

因此草草的吃过年夜饭后,就全家躲在屋里,过着这个大年夜。

因此,天刚一入夜。家家便关门闭户了。然后倒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杨三郎一路便巡了过去,就看到一边的窝棚上已经盖了厚厚雪。还有几间窝棚因着雪压着的关系,那板壁已有些歪斜。

时不时。雪夜里,还能听到那板壁卡吱卡吱的声音。

一看这情形,杨三郎便唬的一跳,要知道,这边是集市,那窝棚都是一间连一间的,还有几户人家,因着穷,中间的板壁都是共用的,这若一间倒了,那边上的便也会跟着倒,如此相连,那倒下的将是一大片。

到时,不晓得有多少人被压塌在屋里,好运一点的能保得一条命,运不好的小命就没了。

“快开门,快开门,窝棚要被雪压塌了。”杨三郎用劲的拍了那几家的门,同时大声的吼着。

本来,这样的门,杨三郎完全可以撞进去,只是杨三郎不敢撞那,弄不好经他一撞,窝棚立马就到。

天气冷,屋里的人总是睡不实的,这时便被这一阵拍门声给惊动了,隐隐约约听说窝棚要被雪压塌了,那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而此时,板壁的咯咯声也入得耳里。

“快快快,快起来。”屋子里的主人连忙叫醒了家人。

然后全裹着破棉被出得屋。

果然,窝棚已经歪了。

杨三郎又继续叫别人,而出来的人也帮着叫人,几个人更是拿出家里的瓦盆,用棒敲着,立时的,整个南城菜门,鸡飞狗跳,不一会儿,窝棚里的人都出来了。

等到大家刚出来,就听到卟吱,嘣的声音,从中间开始,几间窝棚倒了下去,然后连带着边上的窝棚跟着倒。

雪花被搅的翻天覆地,直翻腾到空中,颇有一翻惊天动地。

而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幕,便是在这个大雪天里,那背上都不由的冒了汗。

好险!!

…………

雪依然在下。

阮府。

阮彤阮秀两个坐在火盆边上守着岁。

火盆里的无烟碳暴出吡剥的声音。

后堂,隔着门帘,便来是推牌九的声音,是几家奶奶正陪着老夫人推牌九。

丫头们守在外间打着盹儿。

外面的雪花大朵大朵的,显得整个天际格外的寂静。比起南城的劫后余生,这里显得一片繁华和平静。

“三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阮秀低低沉沉的问着阮彤。

“什么做什么?”阮彤挑了眉没好气的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处传我在钱塘的事情,你明知道我跟那安修之根本没什么,你却乱传,什么意思?”阮秀盯着阮彤逼问道。

她已经请王妃帮她说项了,这时若是传出她在钱塘跟安修之的事情,那显然于她的计划是非常不利的。

“身正不怕影子歪,真没什么你怕什么。”阮彤没好气的道。

“不是怕不怕的,我是你妹妹,我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别忘了。若不是我,你如今就跟着纪家人吃苦头呢。”阮秀深吸着气道。

“嗯,你就别提纪家了。纪家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问你。你之前阻止我跟宁王府纪家订亲真的是为了家族安全?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阮彤反过来逼问着阮秀。

“三姐这话怎么说的?”阮秀皱着眉问道。

“怎么说?”阮彤讥笑一声:“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若是真为着家族安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反而等到我跟宁王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再来阻止。若是为着私心,那所为何者?就要问你自己了。”阮彤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阮秀。

当时宁王府纪家来谈婚事,其实先说的是阮秀,只是后打听到阮秀在钱塘跟一个安秀才有些传闻,这才熄了跟说阮秀的心思。然后才是她。

这事情,三叔三婶那边是最先知道的,既然三妹三婶知道,那阮秀就不可能不知道,阮秀既然知道,那为着家族的事情,为什么不先阻止。反而等到她跟宁王府那边亲事谈的正酣时,几乎就在亲礼的头一夜这才跳出来阻止。

虽然因此一来,阮家最终免去了卷入宁王府的风波之险。

但她阮彤却成了别人嘴里的是非人物。

原来在未跟宁王府谈亲事时,有好几家京城大族看中她的。可经此事一岔,便无声无息了。

这让阮彤怎么不懊恼,不怨忿。

阮彤的话倒是让阮秀晃了一下神。

前世的一幕一幕就在她眼前揭开了。

前世是宁王府主动提出要跟阮家联姻的。而宁王府的大奶奶看中的是她阮秀,只是她三房在阮家一直势弱,大伯娘和二伯娘却是不想她三房借助宁王府之势起来,再加上二伯娘也觊觎宁王府的权势,于是便使了计,让人把她引到后花园。没想在在后花园里,她碰上了喝醉了酒的高家二表哥高辉,她被高辉纠缠上了,偏偏这时二伯娘陪着宁王府的大奶奶过来。正好撞上了这一幕,那这门亲事自然泡汤了。

想到这里。阮秀一声冷笑。

只可惜,二伯娘和阮彤也没讨的好。自己的名声固然毁了,但都是一家姐妹,三姐又岂能不受牵连,也因此,最终阮彤跟宁王府的亲事也没有说成。

而接下来,就是恭王妃出事,阮家受牵连,杀头的杀头,流配的流配,入教坊司的入教坊司。

想到这里,阮秀的心便有些揪了起来。

她这回厚着脸皮求姑姑帮她搭这个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不想让安修之和王靛两个小瞧,而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阮家。

虽说如今,恭王妃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毕竟赵颐已死,过去的烂账再也翻不出来了。可这并不等于阮家的危险就解除了。

前世,阮家的倒掉固然是受了王妃的牵连,但后来扯出最大的事情,却是因为大伯。

如今,大伯因着恭王妃的关系,几乎掌握着原来恭王军队里的嫡系,于是等于也掌握了胡人商道,甚至大伯还让一些士军扮成马贼,劫掠商道。

这件事最后揭发了出来,这才是阮家万劫不复的根原。

只可惜重生以来,她人微言轻,而大伯的这些事情干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已经是覆水难收。所以,唯今之计,只有往上爬,爬到一个别人谁也不敢动的地位。

所以,阮秀才盯着靖王。从宁王府倒起,阮秀就盯着这一刻了。

当然,这些且不说,关于阮彤跟宁王府的事情,先前,她确实是故意一开始不说的,故意让阮彤跟宁王府的事情闹的纷纷扬扬,然后才阻止这门亲事,也是报前世二伯娘和阮彤设计陷害她的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入梦和新年文会

新年夜,风雪夜。

阿黛的入梦里。

钱塘。

傍晚,天还未黑尽,王继善和刘氏以及王成一行人终于进了家门。

院内,那一树红梅绽放,正是红梅报春。

“祖父,祖母,新年好,红包拿来。”是阅儿和微儿手牵手说话不准的道,两人被孟氏扯着还一不甚稳的站在门口相迎着,不过,这一开口都是讨红包,气的孟氏哭笑不得。

这都说隔代亲,王继善对王成是很严厉,可对这两个小家伙却是疼的很,一手抱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已经塞到了两个小家伙的手上。

“爹,娘,快进屋,正等你们吃年夜饭呢。”孟氏招呼着。

几人进了屋。

院门关上。

雪花飘飘,青石长街幽深而远寂。

远处烟花绽放,一夜火树银花。

安家。

安修子正提笔写对联。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挂门口,万一不中怎么办?”王靛看着对联,有些惴惴的问安修之。

“不挂门口,挂书房,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辰,自明日开始,我便要在书房里苦读了。”安修之道。

“嗯。”王靛点头。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西湖的游船上,王成,宁采臣,燕赤霞,煮酒淡江湖。

姑苏,金山寺下。

许仙提着酒正要回家,却被法海拦住了。

“白素贞修的是仙道,她入红尘不过是历练,痴儿痴儿,你这般的放不下。那是要阻了白素贞的仙缘的。”

一身月白僧衣的法海苦口婆心。

“我娘子既然是来红尘历练,那想来我便是她历练的一道关,若是娘子真能堪破。许仙自不会阻娘子仙缘,但若娘子看不破。红尘百年,也有许仙为伴,等到百年之后,许仙化为枯骨,娘子自能成就仙缘。”许仙却是坦然道。

遇上这等老实人,法海有些哑口无言。

“娘子在家等,大师,小子告辞。”许仙急匆匆道急走。心里全是莫让娘子等急了。

“臭和尚,你又要做那坏人姻缘之事了。”一边的树后,走出一身青衣的小青,很有些嗔怒的瞪着法海。

“仙佛之道是大道,而人*妖终是殊途,我不过是不忍许仙和白素贞两个误人误己。”法海坦荡的道。

“我看是大师不懂世间情为何物吧?”小青一脸不服的哼哼道。

“情之一物不过是虚幻,是世俗魔障。”法海认真的道。

他自小在佛门中长大,有着一颗执着向佛之心,世间一切男女私情都只是魔障罢了。

“你未曾经历,又怎知是魔障?修行之人要出得世。也要入得世,你未曾经历过,又怎知自己能堪破能自守?”小青再问。那眼中却闪现着精灵之色。

法海竟是不知如何回话。

“不如我们打个赌,和尚且于我行一段世间情路,若是大师能不为情惑,能看得破,小青便帮大师的忙,劝我姐姐堪破红尘,但若大师堪不破,却不得再干涉我姐姐和许仙之事。”小青说完,脸颊有些嫣红。两眼亮晶晶的盯着法海。

法海不由的沉思了。

“怎么你不敢了?”小青挑着眉。

法海看了看小青,长叹一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如此,贫佛人理于施主赌了。”

法海道。

小青的笑容微有此得意。

梦中的阿黛也乐了,法海怕是中了小青的计。倒要法海是不是能堪破这情关。

此时,梦境又变成漫漫黄沙。

大漠胡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海,个人显得如此的渺小。

边荒集市,简陋的街道上响起幽怨的羌笛声,如泣如诉。

赵昱坐在酒肆里,不远处,一个大汉紧紧的盯着赵昱,眼中含着凶光。。

梦中阿黛那心便不由的提了起来,那大汉甚是脸熟,对了,好象是上回梦中屠杀王家商队的马贼头领。

这回竟是盯上了赵昱了吗?

……

清晨,雪停了,阿黛从梦中醒来,想着那马贼头子,心中还有一份余悸。

她有一种感觉,赵昱此翻走西域并不仅仅是为了经商。

不过,不管赵昱所谓何者,就单单西域这条商道,也是有着诸多危险的,想着,阿黛拿起笔,又磨了墨,然后把梦中那马贼头领的面容画了下来。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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