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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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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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山仙台,白蛇已化人身。一副洛水仙姿,白发黄袍的老道坐在苍松之下,身前是一炼丹炉。

“师傅,素贞下山,该如何了解于许仙之间的恩怨?”白素贞坐在丹炉前,手里拿着一把巴蕉扇。正扇着炉火。

这时,那白发黄袍的老道手一挥,虚空处,便出现了许仙的身影。

“你看他是谁?”白发黄袍的老道问。

“是许仙。”白素贞回道。

“再看呢?”道人继续问。

“是在悟道里面跟我有恩怨纠缠的许仙。”白素贞继续道。

“在我看来,他是许仙。他是人,他是一方天地,你已执迷于悟道之中了。”白发黄袍的老道含笑摇摇头道。

白素贞额上冒汗,是的,她执迷了。

“妖修千年,只为成人,而人身是一天地,天地之中,唯求本心。你于许仙之恩怨,不是要了解什么,而是看你求什么。”老道之声如暮鼓晨钟。

白素贞沉默。

“素贞明白,素贞于许仙本是不相干的两人,然悟道之中,有了恩,有了情,亦有了怨和债,素贞可以了恩,了情,了怨,了债,然最终所得却在贞素一念之中,素贞本心想求何者,便能得何者。”白素贞道。

“善。”老道点点头。身形渐虚。

白素贞下山了,自云台拾阶而下,据说云台石阶有一万八千阶。

…………

阿黛是在一片鞭炮声中醒来的。

“懒丫头,快起来拜年。”屋外,王靛大叫。

阿黛却在回味着梦,每回老道在点化白素贞时,阿黛便也在跟着学道,一念苍海,一念桑田,人的一生功过,便在这一念之间。

再想着京城战事,大胜可期,还有那些讨红包小狐,突然间心情大好。

出得屋,却看到王靛正站在院中跟安修之说话,显然安修之是一大早来拜年的。

“阿靛新年好。”安修之揖礼道。

王靛脸色有些不太好,毕竟任谁面对着退了亲的未婚夫,总不会太愉快的,不过,想了想,终是福了一礼道:“安大哥新年好。”

“听叔父大人说,阿靛近来丹青之技进步很大,恭喜阿靛了。”安修之又道。

“谢谢。”王靛平淡的回道。

“阿靛,快来帮忙。”厨房里,刘氏叫着。王靛一溜跑的进了厨房。

阿黛走到院中井口处,打了一桶井水,然后冲着安修之道:“安大哥,在你跟阮小姐的流言没有解决前,还是莫要来招惹我二姐了。”

这个恶人只有她来做了。

安修之于二姐是有真情,阿黛知道,但既然已退了亲,再加上上回赏梅会时,阮秀朝着王靛发难。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阮秀此举正是因为安修之之故,所以,阮秀才会朝着王靛发难。

听说,当初公主颇中意阮秀的,想为二子赵昱求娶阮秀,就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了。

所以,现在钱塘人就等着安修之跟阮秀订亲的消息呢,这时候,王靛若是纠缠其中,对二姐没有好处。

“我明白了。”听了阿黛的话,安修之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点点头。

…………………………

☆、第五十九章 信

缘断时不要纠缠,缘继时不要放弃。

人生种种就在一个相宜。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在合适的时候遇上合适的人,做合适事情,如此万事相宜。

安修之显然懂这个道理,离开时也颇为洒脱。

不过,他离开时仍是留下了那句话。王靛不定亲,他便不议亲。

倒是让王爹和刘氏颇是唏嘘了一把。

王靛只是窝在灶头烧火,看不清神色。

正有初十,吉日,宜动土,修宅。

阿黛一大早是在几声喜鹊的叫声中醒来,醒来之时,就听得大哥跟大嫂在低声的说话。

“你别去了。”是王成的声音。

“你能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难不成你跟你那些兄弟之间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们夫妻之间反而不能了?”是孟氏不由的扬高了声音,有些不愤的道。

“哎呀,谁跟你说这些啊。”王成没好气,可没一会儿,又传来孟氏的抽泣声,王成只能无奈的道:“好好好,你要去就去吧,不过留在铺子外面,铺子里都是重活,你一个妇人家,别掺和耽误了事情。”王成道。

孟氏只要能去,倒也不跟王成较这些真,立刻的拉泣声就没了,脆响响的应了声。

“嘻嘻,大嫂是假哭,大哥其实是在担心大嫂出事。”屋里,王靛也醒了,王成和孟氏虽然压低了说话声,但最后两句声音却是抬高了的,因此,王靛也听的清清楚楚。

“嗯。”阿黛应了声,自也能听出大哥话里真正的含义,当然,大嫂其实也是担心大哥。

此时,阿黛继续听着院外的喜鹊在叫这是吉兆,再想着前几天入梦里。旧湖堤边鬼铺,隐现华光,看来,今天修铺子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懒丫头。你去不去?”这时,王靛又嘟着嘴问。

“不去,想去也去不了。”阿黛很干脆的道。

“没心没肺的丫头。”王靛生气了,觉得阿黛临阵退缩。于是便飞快的穿衣起床,然后冲出了门。

阿黛依然慢条斯理的,等到出门时,爹娘和大哥大嫂的身形已经看不见了,只看到二姐在院子里发愣。

这一点,阿黛早就料到了,今日请去帮忙的都是跟大哥差不多大的小伙。她们两个女子夹在里面实在不方便,依照娘亲的脾气,能让她们去才怪。

“你这懒丫头,娘亲的脾气都让你摸透了。”到得这时,王靛哪还不明白先前阿黛的意思。边说着边没好气的点着阿黛的额头。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阿黛拍开王靛的手,随后又瞪了眼道:“二姐还不快准备。”

“准备什么?”王靛莫名其妙。

“自然是准备出门啊,娘亲不让咱们去,咱们可以偷偷的去,在外面看看也是好的啊。”阿黛挑了挑眉道。

“对啊,你这懒丫头鬼点子真多。”王靛大叫,然后赶紧洗漱吃早饭。

吃过早饭。两人便锁了门。

旧湖堤边,鬼铺。

因着头天已经打好了招呼,因此,等王成几人到时,门板,木窗。隔板,粉灰,等等都已经运来了。

只不过,几人都晓得这铺子有些邪门,因此。这会儿都等在屋外。

王继善和王成父子俩先进屋,溜了一圈,手里还拿着杆子,有危险的地方还鼓捣鼓捣,如此,平安无事,这才招呼人进屋开工。

这行为,倒是让一干来帮忙的心里有了底。

虽然王成借着鬼铺子考险了一把朋友,但是答应来的人里面,自也有借着鬼铺子之事看看王家人行径的,毕竟王成发财了,再不是当初的穷朋友。

这世间也多的是发了财便不认人的。

因此,一些人心里也有一杆称,若是王家人不把别人的安危当一回事,那大体上,也会觉得王成不可交。

而此时,由王氏父子先进屋转了一圈,查看了一下安全,平安无事,再请大家进门开工,这让来的人看在眼里,自对王家人有了一个相对厚道的评价。

而此时,周围的人看着王家要修鬼铺,自也是各种心思。

有的巴望着再出点事情,到时又有八卦可说。

而有的倒是巴望着平安无事。

巴望着平安无事的,多是周围的店家,鬼铺在这里几年,最先钱大经营时,那可是红红火火的,可等到钱二接手,生意拉二连三的出事不说,最后弄的想租这铺子的都要出点事情,再到王成接手,鬼铺之名更盛,如此,连带着周围店铺的生意也受了不少的影响。

此时,鬼铺斜对门的茶楼。

平日这间茶楼生意清淡,今日倒是热闹万分。大多都是那闲的无聊的人来看看王家这修铺子的结局。

钱讼师今日一个人就坐在茶楼二楼靠窗边的位置,点了几盘点心,叫了一壶龙井茶,悠哉悠哉的品着,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鬼铺子的全貌。

每看着这铺子,钱二就有咬牙的冲动,这铺子当年也是日井斗金的,但是自他接手后,却连连出事,再加上传言他夺了长兄家财,因此,当时就有流言说是他的报应。当时真是狠狠的扫了他的面子。

只不过后来,想租这铺面的商家也都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因此,关于他的流言才渐渐的少了些。

而至此,他就有了一个乐趣,谁接手这铺面,他就喜欢坐在茶楼这位置,看着别人吃憋,那心里就跟六月天喝了冰酸梅汤一样舒爽。

总之,这世间就有这样恶趣味的人。

而今日,王成要修理铺面的事情传出,他便来了。

年前,王成被砸了头的事情他也看到的,而今日,他就想看看王家又会出点别的什么祸事,如此,倒也抹平了当初没有在王成借高利贷的事情上捞着好处的遗憾了。

“走,我们进去。”阿黛和王靛此时在也人群里。见到王家人和来帮忙的都进了铺子,便也跟在后面进屋。

“哈,就知道你们会偷偷的跟来。”没想两人才一进铺子,一扫帚就朝着两人小腿扫了过来。正是刘氏。

阿黛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世间,知女莫若母,她那点小算盘早就让刘氏看透,这会儿正等着呢。

“娘,说好不打人的。”阿黛没好气的瞪着二姐。

“再不打还不上房揭瓦!”刘氏没好气的道,不过,终是放了扫帚。也算是默认两人跟来了。

阿黛嘻嘻一笑,便自顾自的在铺子里转悠了起来,那日梦中所见之华光正是铺子靠北的地方散发出来。

而铺子里靠北面。原来应该是放柜台上,上面铺了一层地面板,比起另的地面,要高出两个台阶。

阿黛扫了一眼,又看到其中有一块地面板上有血污。已经发黑了。此时,王继善就站在边上。

“爹,那地上怎么有血迹?”阿黛问道。

“还不是你大哥年前来看铺子时弄的,当时他就站在这里,哪,就是上面的一块隔壁砸了下来,砸的满头血。这就是当时弄上的,一会儿,弄点水来冲洗掉。”倒是一边刘氏解释道,那手还指了指顶上,那处原来有隔板的,此时已经空了。

“这有血总是不太吉利的。我刚才看到送来的有地面板,不如把这一块换掉吧?”阿黛福如心至的道,虽说华光不一定跟这有关,但是换一块地面板实在是小事,试试又何防。

“嗯。这样也好。”王继善点点头,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换一块地面板图个心安何乐不为。

于是便叫了王成过来,然后父子俩一起,把那块带血的地板起了出来。

“这下面怎么有个坛子?别是藏了财宝吧?”没想到,地板一起出来,下面就露出一只大坛子,众人一阵惊讶。

王成平日里听说了一些奇闻异事,这时一脸兴奋的道。

阿黛一看到这坛子,心里约莫明白,入梦中的华光正是出自此处了。

再想着,那块地板上的血迹是先前大哥被砸伤时留下的,突然便有一种玄妙的感觉。

人人都以为大哥被砸伤是坏事,却不知这正是一种提示。

“爹,打开看看。”王靛也在一旁道。

阿黛动了动嘴巴,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提醒一下别在这里打开,但心神一动,觉得里面另有缘法。因此也就没开口了。

坛口的泥封很紧,王继善便拿起一边一块砖头用劲砸开,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一层泥封,只是泥封的上面还有一封信。

王继善便没在管那坛子里的泥封,而是先拆开信,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看完信,眼神之中便有一种莫名的神彩,然后一脸慎重的冲着王成道:“阿成,你带几个人去把坊头,李捕头,还有钱大的娘子庄氏和钱易叫来,这信是钱大留下来的。”

…………

“咳,咳……”一间简陋的土屋,自上回卖对联,又被钱二让人砸了摊子后,庄氏心情郁闷之下,病又时不时的发作了。

而这两天,她觉得身子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娘,药煎好了,我扶你起来喝,今儿个这药,王姑娘可没要钱。”一边钱易端着药过来。钱易嘴里的王姑娘自是庆安堂的王欣宁。

“是个好姑娘啊。”庄氏扯嘴皮子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嘴角终归无力的垂了下来,而钱易喂进她嘴里的药却又很快的流了出来,已经病的药都喂不进去了。

“娘,你挺住啊,上回,阿黛姑娘还说的,你这病一到春天就能好的,现在已经是春天了。”钱易哽咽着。

“痴儿,安慰人的话怎能做数?”庄氏断断续续的道。

钱易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便听得屋外有人拍门:“庄娘子和钱公子在吗?”

钱易连忙摸了脸上的泪痕,开门一看是王家的王成:“在,有什么事?”

“我年前买下了旧湖堤边的鬼铺,今日修铺子时,在地板下发现一只坛子,里面有一封信,我爹让我来请你们去,信是当初钱大爷留下的。”

而一听王成的话,已病入膏亡的庄氏眼中迸出异样的神彩,冲着钱易道:“快,背我去。”

☆、第六十章 怒斥

“信……我夫君的信在哪里?”

钱易背着庄氏跟着王成匆匆进了铺子。

一进铺子,庄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便挣扎的从钱易的背上下来,冲着王家等人急切的问。

“这里。”王继善也没多话,而是直接把手中的信递给了钱易。

钱易看了看先他们进门的宋坊头和李捕头。

坊头老宋和李公甫突然被请到这里来,初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进了铺子看到坛子,自也大约明白了些什么。

这会儿老宋和李公甫均冲着钱易点点头。

钱易便打开信读了起来。

“人生最苦为行商,抛妻弃子离家乡。餐风宿水多劳役,披星戴月时奔忙。水路风波殊未稳,陆程鸡犬惊安寝。平生豪气顿消磨,歌不发声酒不饮。少资利薄多资累,匹夫怀璧将为罪……”

钱大的信的开头就是一首描写行商的古风诗,写了行商之苦。

而接下来,就是钱大担心他常年行商在外,若是有个意外,留下孤儿寡母,实在不放心。因此,就把历年所集之财换成黄金全都藏在坛子里,算是预防之用。

其一,慈母多财儿,怕家里钱财最后养出个财家子,家财败尽,母子生活何以为计?于是,藏金于地下,到时可缓母子生计。

其二,又怕钱财惹人眼,反给孤儿寡母招祸,如此,地下之金正可解燃眉之急。

而在信的末尾处钱大还注明,这笔钱财若意外落入外人之手,还请得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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