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还反了天了,把她给我抓进府里。”被阿黛如此无视,赵昱咬牙。便指挥着手下的爪牙道。
阿黛哪能让他们得逞?转身直接往于家跑。
“我看谁敢?”这时,王成正从于家出来,立刻将自家妹子护在身后。
于老先生在他的酒肆里订了酒,他这刚给于老先生送酒,据说赵拓生前爱喝酒。于老先生免不了要在他的灵前摆上几杯的。
而最近于家还真出了怪事,每晚摆上的酒,第二天就没了,初时,于家还当是哪个下人偷喝了,可便是值守的人盯了一夜,那酒该没还是没了。
于老夫人一口咬定,是拓儿来喝的酒,自此,家里灵前的酒便再也没有断过。
此时,王成见两个家丁冲了上来,哪能让他们得逞,一个箭步上前,几拳就将冲上前的两个家丁打翻在地。
王成自幼就好侠义故事,为了成为他心目中的侠士,他这些年可砸进了不少钱,为此还得了败家子的称号。
结果虽说侠士还是没做成,但花下去的银钱总起了一点水花,那便是也学得了几下庄稼把式,再加上他未发迹前,都是在码头给人搬货的做苦力,别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而赵昱身边的这些家丁,别看人五人六的,其实跟赵昱都是一路货色,中看不中用。
所以,没两下就被王成打趴在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的人,小心我抓你了去吃牢饭。”赵昱气的咬牙的道。
“吃牢饭就吃牢饭,我还怕你不成啊,我今天也放下话来,你若是再打我妹子的主意,便是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也是敢的。”王成也放着狠话。
对于赵昱打自家妹子的主意,王成也是忍无可忍的,早就看赵昱这小子不顺眼了。
赵昱没想到王成居然敢说这等狠话,再看王成咬着牙的样子,倒是唬的退了一步,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便有些恼差成怒的指着身边的狗腿子道
“我白养你们这些人了,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给我上啊。”
赵昱跳着挥手。
“四海,给我把他抓起来,吊到外面的老柳树上。”就在这时,于老先生沉着一张脸出来,显然外面的动静惊动了他。
“是,老爷。”于四海也恨赵昱打搅了老爷的休息,这时二话不说就带着两个家仆把赵昱抓了起来,赵昱身边的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
做为狗腿子的存在,总是见风使舵的,于老先生这样级数的人可不是他们能沾惹的。
“死老头,你敢!!”赵昱被于四海抓住,气的哇哇大叫。
“我有何不敢的,别忘了,你娘前几天上门,可是跟我说过,以后你若是撞到我的手上,由我处置,便是打死也勿论。”于老先生一脸淡定的道,只是眉宇间总是有些伤感的,自是因着赵拓之事。
这回赵昱认捐的事情闹的太大了。公主痛定思痛,也知赵昱被她宠坏了。更何况,因着赵昱之事使得长子赵衡封爵之事也落了空,如此。兄弟之间便有了间隙,若是赵昱再不懂事,今后别说锦衣玉食,是否能平安康顺都不一定。
所以,永乐公方一面拘着赵昱,另一面便给于老先生递了这样的话,本来按公主的意思,是想让赵昱拜在于老先生门下,受教听用的,总算以后有个出路。
只是赵昱这臭小子多次得罪于老先生。再加上,于老先生眼光很高,赵昱这样的纨绔子弟实是入不了他的眼,于是永乐公主才退尔求其次,只说若是赵昱犯在于老先生手上。便由着于老先生罚,实也是指望着赵昱吃点苦头,能浪子回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是贵为公主,还是一介村妇,这父母之心都是一样的。
只可怜大多数的子女却不能了解。
此时,赵昱被于四海吊在老柳树上。却是咬着牙恨恨的道:“母亲,你好狠心,你是恨不得孩儿死是吧!!你好狠心!!”
周围路过,听到这话的人都一阵摇头,钱塘谁不知道,赵昱这二公子是公主的心头肉。
“咦。得月楼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关门了?”就在这时,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得月楼。
得月楼是钱塘顶级的酒楼,也是公主府门下最大的酒楼,尤其是自从拍卖黑龙鱼开始,不但在钱塘。便是在整个杭州府,得月楼也是最有名的。
当然,它的名声,大多因黑龙鱼而来。
而此时,得月楼的伙计正摘下门前挂着迎各的灯笼,然后上门板关门,可这正是中午的时候,也是得月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怎么这个时候关门。
众人都十分的安奇。
“你们不晓得啊,得月楼出大事了。”这时,一个闲汉道。
“什么事?什么事?”众人自是忙问。
“今天不是得月楼竞拍黑龙鱼的日子嘛,这黑龙鱼可不得了啊,自上回西湖异相之后,黑龙鱼就绝迹了,如今的黑龙鱼是以前公主府存下来养在泉水里的,到如今仅剩三条,可以说,这三条黑龙鱼是这世上最后的三条了。今天,大公子从京里请来了好几个王公子弟,办的就是黑龙鱼宴,可没想到,黑龙鱼上桌,居然是以普通的黑鱼假冒的,那些个王公子弟哪受得了这个,当场翻脸就走了,呵呵,这事儿还不晓得要怎么收场呢……”那闲汉摇头道。
阿黛在人群里听着,竟是这事情,那这事情要收场,公主怕是要大吐血了。
正说着公主,远远的永乐公主一脸疲惫的从得月楼出来。
众人自都闭了嘴。
“母亲,你来的正好,快给孩儿作主,于老头这是要害死孩儿啊。”此时,吊在树上的赵昱哇哇直叫。
永乐公主这才看到这边的事情,便走了过来,见到赵昱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味道。
“我问你,酒楼的黑龙鱼可是你吃了?”公主这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错啊,娘,前先日子,孩儿可受了伤,亏了身子,这自然是要补一补的。”赵昱一脸无所谓的道。
“所以,你就让人把竞拍的黑龙鱼给掉包了?”公主几乎是咬着牙问。
“又有什么关系嘛?”赵昱一脸的无辜。
“又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娘被你害死了。”到得这时,永乐公主也有些失控了,竟是不顾赵昱被吊着,冲上前,就是一顿捶打。
只是,便是这愤怒之时,众人也是看得出来,那捶打总是有些分寸的。
“娘,你凭什么打孩儿?”赵昱仍在那里不服气的叫。
永乐公主看着赵昱仍是那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平静:“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宠到你不分轻重,宠到你无法无天。”
永乐公主说完,然后转身就走。
“娘,你不管我啦……”赵昱又是撞着屈的大叫。
公主却只当未闻,直接进得府里,没一会儿,永乐公主又出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一个包裹,永乐公主一脸寒霜的走了过来,将包裹丢在老柳树下。
“娘是狠心,告诉你,娘还有更狠心的,今天娘分家了,这包裹里的东西就是分给你,从今日起,你就自力更生吧,娘管不得你死活了。”永乐公主说着,深深的看了赵昱一眼,然后转身回府。
“母亲,你不是认真的吧?”赵昱急的大叫。
只是此时,公主府的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
“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赵昱大叫,于四海看了看于老先生,于老先生点点头。于四海才把赵昱放下。
赵昱连包裹也顾不上前,飞快的跑到公主府的门口,只是此刻,任赵昱怎么叫门,公主府的门都不开了。
赵昱气的咬牙。
“二公子,包裹。”这时,一个家丁捧了包裹过来。
赵昱眼睛一亮,连忙把开包裹,里面除了一些换洗的衣裳外,还有几封银子和一叠厚厚的银票。
赵昱立刻乐了:“也好,这样我还不受拘束,走,我们找个地儿吃酒去。”赵昱手一挥,一帮子狠腿便乐呵呵的跟着,嘴里说着奉承话。
那情形,让人看着有些心寒。
公主府紧关着门,赵昱也带着他的狗腿子玩乐去了,没戏看,围观的人自然散了。
只是今天这事情着实让众人一头雾水。
阿黛隐约之间却是想着,怕是赵昱掉包黑龙鱼这事情又惹下大祸了。
当然,这些事自于阿黛无关,阿黛跟着于四海进了于府,为于老夫人把脉。
老夫人在家里,自也听到外面的响动,便问阿黛什么事情,而阿黛觉得,这时候多用一些闲事分分老夫人的心是好事。
于是就把外面赵昱和公主府的事情说了说。
“唉,公主一翻心思白瞎了呀。”于老夫人长叹。
“老夫人什么意思?”阿黛一边温着药,一边问道。
“公主府的事情,我倒是听辅儿媳妇说过,之前赵昱闹的那个认捐的事情,公主在京里多方走动,才算是平息了下来。不过,却听说连累的大公子本该封的爵位没了,大公子这回请了京城一些王公子弟,请他们吃黑龙鱼,其实也就是要请大家帮忙说说话的,可未曾想,又叫这混小子给弄砸了。京里那些人王公子弟,哪一个不是自视甚高的,这般被人愚弄又岂会罢休,这回别说大公子的封爵,说不得又要闹出别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怕是赵昱那混小子担不了,公主这时候分家,其实就是告诉众人,所有问题她公主府担着,不关赵昱的事情,只可惜那混小子却不能体会公主的一翻苦心。”
听着于老夫人的话,再想着最后之前赵昱带着一帮子狗腿吃酒去的得意劲儿。
突然阿黛觉得真为公主不值。
只是天下父母心,这些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第七十五章 水莽鬼
从于家出来前,阿黛被于老先生叫住,问了几句学子上书的事情。
“回去让你娘放心,你爹不会有大事的。”听完,于老先生冲着阿黛点点头道。
“嗯,我晓得了。”阿黛重重点头,心里明白,这事于老先生不会置身事外。
虽然,赵拓之事,于老先生无能为力,但不能等他没有能力。
赵拓之事是有其必然性的,其一是因为恭王妃的布局。
其二,赵拓一方面是恭王府的庶长子,另一方面又是于老先生的外孙,再加上他文蹈武略,凭着他的身份,深得军中和清流的看重,而恭王府又是异姓王,随着皇帝老迈,赵拓这样的身份必为皇帝所忌。
如果赵拓象恭王府那位嫡子一样平庸无能的话,或者还能逍遥自在。
这也是当初,赵拓一直想出仕,却被于老生先阻止,而最终,赵拓剑走偏锋,干出了回到恭王府认恭王妃为嫡母之事,这才能由军中起步。
所以,赵拓之死,是种种矛盾以及时遇相纠结出来的必然结果。
而如今学子上书一事,那自是不同,于老先生说几句话应该能起点作用。
出得于家,阿黛便到大哥的酒肆帮了一会儿忙。
今天,许是因为学子上书之事,酒肆的生意不错。
“咱们钱塘的学子,硬是有骨气。”一个酒客竖着大拇指道。
“那也不是个个有骨气的,公主府的赵昱,听说也是同文书院的学子,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啥?”边上有人讥笑道。
“他那哪里是正经的学子,还不是靠公主的蒙荫。”那酒客道,随后叹了口气。
总有些特权阶级,能不花任何力气就站在别人千辛万苦才达成的目标前。
哪一个时代,都有拼爹拼妈的存在。
而台上说书的盲翁今天也不说义妖传了,说起了京城断头台。赵拓于义士燕赤霞饮酒的趣事,直到斩头,听众无不叹息。
“列位不必叹息,赵将军生前说过。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想来如今在泉下他亦是一方鬼雄,这正是死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那盲翁说完,云板重重一拍,便是这瞎眼老翁身上都有一种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气概。
“好,男儿当如是。”众酒客疯狂的鼓起掌来。
风起,卷起老柳树的枝条一阵飞舞。
“大哥。给我一壶酒。”阿黛冲着柜台里的大哥道,爹爹今晚定是要喝酒的。
“好咧。”王成点头,端了一坛酒给阿黛。
“大哥晚上早点回去,陪爹爹喝酒。”阿黛又道。
“晓得,放心。今天定陪爹爹喝个痛快。”王成一脸豪爽的道。
抱着酒,阿黛往家里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夕阳的残红有些肃杀,但更绚丽。
“爹,你怎么站在门口?”到得家门口,阿黛才看到自家老爹一脸有些无奈的站在门外。于是笑嘻嘻的问。心里也是明白的,今日学子上书一事,老爹出了头,娘亲担心之余,自也是要给爹一些脸色看看的。
“明知故问,快敲门。”王继善没好气的道。
“嘿嘿。”阿黛嘻嘻一笑。便敲了门:“二姐快开门,是我。”
“爹呢?”门里传来王靛的声音。
“爹?我没看到他啊。”阿黛侧脸看了一边的老爹,却是冲着里面忍着笑意,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娘,不好了。爹负气走了。”屋里又传来王靛一惊一诈的声音。
随后一阵有些急乱的脚步声,门猛的从里面拉开,刘氏从屋里出来,紧张的四下张望,就看到王继善正朝她陪笑的拱手。
“死丫头。”刘氏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屋。
一进屋,阿黛就闻到一股子菜香,往厨房里一钻,便乐了,显然娘也是晓得今天家里定是要喝酒的,酱牛肉,糟鱼,粉煎小鱼,五香花生米,虾米豆干,再加上几样鲜菜,晚上的菜丰盛的很。
这时,王成也回来了。
晚上,家里每人都喝了几杯,酒酣之时,阿黛在自家娘亲耳边低语了句:“娘放心,我今天去了于家,出门时,于老先生跟我说,爹不会有大事,女儿想,爹最多也就不做这个训导了。”
“呸,不做就不做,谁还稀罕吗,家里那样的苦日子都过过来了。”刘氏愤愤的道,但明显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也确实家里那样的日子都过过来了,便是再差也就是打回原形罢了。
今晚,大家都醉了。
而人生难得几回醉,且醉它一场又如何。
…………
阮府。
安修之跪在门外。
“爹,你见见他吧。”阮秀冲着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太师椅上的阮子安。
“不见,我没他这个学生,真是个好学生,这种事情连跟我商量一下都没有,别人的事情他出什么头?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先生吗?”阮子安说着,又一脸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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