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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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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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腿无力的坐在一边店铺的石阶上。

“呸,哪个叫化子坐门口,快滚。”屋里有油灯亮,随后传来喝声。

“呸,你小爷我是公主府的二公子,谁是叫化子?不想活了吧。”赵昱跟被踩了脚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恨恨的道。

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屋里听得他这么吼,龇笑了声。又吹灭了油灯,夜归于寂静。

只是赵昱这时却又是无端的火起。

钱,他要弄钱,对了,不是还有青云观,还有那青云道人吗?

那可都是他刮地皮刮来的。想到这里,赵昱一阵兴奋。也不知哪来的劲就直奔青云观去,那里可是袁大官人的宅地,相当不错的,不比公主府差多少。

这宅子本就是赵昱弄来的,门子看到赵昱便直接放行了。

宅子的正堂如今已变成了道观的正堂,此时正堂后面的小屋隐隐传来人声。

赵昱直接推门。

青云道人正跟人在分赃,没想到赵昱会出现,那人先一步藏到了神坛后面。

“哈,贼道人,还挺发财的,这些银钱小爷笑纳了。”赵昱进得门。两眼便被桌上那些不及收拾的金银财宝给吸引住了,立刻冲上前净金银财宝拢在怀里,又扯了一块幕布,将一桌了的金银财宝包了起来。

完全当青云观是自家的菜园门。

只是正包着。后脑一疼,整个人就扑倒在了那包金银了,头上的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道人唬了一跳,一探赵昱的气息,很微弱了。

“你……你怎么杀人了,你知道这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他可是公主府的二公子。”道人冲着动手的人喝问道

“不杀他,难道由他把咱们的金银抢走吗?”那人道,侧过脸之即,居然是钱二钱讼师。

“可是他死了公主岂会不追究,到时咱们这些财宝说不得就要漏陷。最近衙门的公差盯我这里盯的很紧。”那道人道。

“没事,不是还有王成那个现成的冤大头吗。”钱二道。他是讼师,干这种事情比顺手牵羊还容易。

那道人听了,眼睛一亮,倒是个好主意。

只是道人转身之即。头又是一痛,勉强转身艰难的指着钱二:“你你你……”

“善财难舍,不如我一人独得算了。”钱二道。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在松宁为了夺得大哥的遗产,跟人合谋的那一幕,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

夜里一阵雷阵雨,清晨,天还灰蒙蒙的。青石长街一片湿漉漉。

阿黛还没睡下便又起床了,昨夜大嫂不知怎么的,十分的烦燥,她照顾了大嫂一夜。而睡下时却又想着大哥的事情,然后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所以,天将亮她便起床了。

此时。院子里又传来孟氏难受的做呕声,大嫂这次怀孕反应很大。

“来来,快喝点水。”刘氏在一边忙活的照应着,又一边嘀咕着:“可比我怀阿成时反应大多了。”

“那当然了,你当时只怀了大哥一个。大嫂这回可是一子一女。”阿黛站在屋檐下,听得娘亲的话,便笑嘻嘻的道。大嫂这是要么没有,一来来俩啊。

最初她探大嫂的脉时就知道了,大嫂这一胎是又胞胎,还是一男一女。

“你这丫头,你大嫂的身子才不过两个多月呢,你咋知道?”刘氏没好气的道。

“那走着瞧喽。”阿黛耸耸肩,自又被刘氏骂了声没规矩。

“真的假的。”王靛刚起床,从屋里出来,这会儿便用肩膀撞了撞啊黛。

“我现在说真假都没用,一切要用事实检验。”阿黛回道。

“嗯,也是。”王靛点点头。

“杀人了,王成杀了赵昱……”就在这时,静溢的清晨,一阵惊叫划破长空。

王家人听了俱是唬了一跳。

“这谁在乱说啊?”刘氏瞪眼跳脚着。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钱塘叫王成的有不少呢。”王靛道。

“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阿黛这时却是咯噔一下,心里却明白,这说的十有*就是大哥了。

难道赵昱真去烧酒肆被大哥打死了,不对,明天她劝了大哥万事一定要冷静的,再说大哥只是有牢狱之灾,并无性命之忧。

想来定然别有隐情,只可惜昨晚她照顾了大嫂一晚,没有睡觉,本来这种相关之事,应该会有些片断入梦的。

这时,一个酒肆伙计一头冲进了李家,他是王成的一个朋友:“东家,阿成涉嫌杀死赵昱被带进衙门了。”

王家几人大惊失色,刘氏手里的舀子砸在了地上,整个人冲上前,一把揪住那伙计急道:“你快说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开玩笑,杀死赵昱,就算是赵昱再坏,但那是公主府的二公子,若真是王成杀的,那王成必然只能抵命。

而孟氏整个人已经瘫在了地上,阿黛和二姐在一边紧紧的扶着她。

“早上,收夜香的路过老柳树巷时,就在王家酒肆不远的一条小街上看到赵昱晕死在地,头上满是血,王成当时就在他边上,也是一手的血。地上还有一些火油和纸媒,收夜香的人惊叫了起来,惊动了旁人,立刻就有人报告了公主府。公主府的人立刻就要揪了王成去了公主府。正好李铺头的人赶了过来,说这种杀人之事应由衙门处理,之后王成就被带去衙门了,现在公主告王成杀人。”那伙计一五一十的道。

听完伙计的话,王家几人便直奔衙门而去,只留王靛在家里陪着孟氏。

此时,静溢的街面已经叫刚才的声音给搅成了一锅粥,家家户户都半开着门,探出半个身子来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王家这是又出事了?

………………

县父母李致正最近不是一点烦,而是很烦很烦。盗银迟迟不能告破,方大之死案又扑朔迷离,这时又出了公主府的二公子被人打死之事,虽说那赵昱最近闹了不少祸,为这个还等于被公主扫地出门。但他心里明白,公主将赵昱扫地不门并不是不管他,反而是一种保护。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岂能不给公主一个交待?

此时,衙门的大堂上一片吵吵嚷嚷,一边一张软榻上,赵昱就躺在上面。气息全无,显然已经死了。

公主红着眼眶瞪着李致正,驸马也显得老了几岁。虽然赵昱是混球,但再混也是他们的儿子。

王家人赶到时,李致正正在审王成。

事情一出,王成就当场被公主府的人抓到县衙。公主更是紧盯着,所以这案子第一步就是开堂审。

“赵昱不是我杀的,不错,头天我是跟赵昱起了争执,赵昱当时扬言要放火烧了我的酒肆。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守着酒肆,一直到寅时都没有任何动静,我便认为赵昱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要烧我的酒肆,再加上家里娘子有身孕,我有些担心她,于是便离开了酒肆回家,走在巷子里,远远的看到有一堆东西在地上,但是巷子光线本就暗,再加上此时又是寅时,天光也暗,我并没看清是人,走上前时还踢了一脚,这才发现是人。当时他是面孔朝下的,身上还有一根长棍子,寅时天又昏暗,我不晓的是谁,又担心他有事,于是就拿开棍子,将他侧过身子,探探他可还有气息,而就在这时,收夜香的过来,于是便大叫了起来,之后的事情我便不多说了,大家都清楚。”王成如今也算是有些历练,一翻事情说的还算清楚。

“大人,王成在说谎,我有证人证明当时就是王成动的手。”这时,钱二站起身道。

“传证人。”李致正点点头。

没一会儿,衙差带着收夜香的,还有张三李四进来,张三李四正是跟着赵昱的那两个狗腿子。

“他胡说,昨天二公子在酒肆里可是遭了王家人一顿羞辱,本来说放火烧酒肆也是气话,只是到得半夜,二公子气的睡不着,因此,又叫我等起来要去烧了王成的酒肆,只是当时火油不够,公子又叫我等去筹火油,只是大半夜里,我们也没处筹,一起到寅时,有晨起的店开业,我们才筹够,可等我们再赶回去时,公子已经倒在地上,王成这厮还拿脚踢他。”张三李四俱是义愤填膺的。

而夜香郎也证实,他到时,就看到王成手里还举着棍子,赵昱倒在地上。

“还有,王成的娘子并不是昨天才发现怀孕的,王成也仅仅是昨晚一晚没在家里,所以王成说担心他娘子,在丑时这个大家还是熟睡的时刻出门回家,显然不合情理。那么王成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巷子里呢,再加上之前,王成多次扬言要跟赵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再加上二公子气坏了要去烧酒肆,这就有了杀人的理由。另外,杵作的验尸报告上也说了,二公子是头部被重击致死,凶器正是当初王成拿在手里的长棍,上面有王成的手印,二公子身上的脚印正是王成的,如此种种,在下认为,王成正是杀害赵昱的凶手。”这时,钱二一翻推论有理有据。

但有时候并不是说的有理有据就一定是真相。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紫金闪电,随后炸开的霹雳声直震人心。

天威浩浩。

☆、第八十章 以命报恩

钱二的这一翻解说跟王成辩解的内容其实大致是一样的,只是着眼点不同,那含意就相去甚远。

比如,王成说他看到有一团东西扑在地上,隔的远,光线又昏暗,他便先用脚踢了踢,正常人在光纸昏暗时碰上这种事情,大体也是这么做,这或许就是人类本能的一种小心谨慎。

可在张三李四和夜香郎的证词里,却成了王成在踢打赵昱。

再比如说凶器,那根长棍子,王成的辩解,长棍子起先是搁在赵昱的身上的,他去侧翻赵昱的身体时,就自然而然的拿掉长棍,这也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功作。

可在张三李四等人的证词里,就成了王成举着棍子在打人的情形了。

如此这些,再经过钱二的推理分析,于是就变成了王成杀人在先,强词夺理在后。

此时,别说围观的听众,便是县父母李致正也觉得王成可能就是真凶了。

毕竟赵昱是要去烧人家的店铺,这起争执打死人在情理之中的。

“李大人,案情如此明晰,你该为我儿做主了吧。”这时,永乐公主站起来狠狠的瞪着王成,复又瞪着王家人。

王家人心急如焚,可他们都不在场,就是想辩解也无从辩解。

“大人,小的有情况呈上。”这时,一边的李捕头却行礼道。

“哦,说。”李致正道。

“这段时间,小的一直在查盗银案和方大毒死案。前段时间,我发现青云观的青云道人是曾经集市上行骗道人的弟子,小人觉得颇为可疑,于是这段时间一直让人在青云观一带巡逻,昨晚属下的人曾看到赵二公子进过青云观,却未曾见赵二公子出来。当然,赵二公子曾替青云观认捐,小的当时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今晨进道观时,却发现那道人出去云游了,再结合赵二公子之死,小的倒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味道了。

另外。昨天王家三姑娘曾跟小的说起白天赵二公子在酒肆闹事之事,也怕晚上赵二公子冲动之下真去烧了她大哥的酒肆,因此,曾托在下夜间巡逻时多在王家酒肆那边走动。这是有关本县治安之事,小的身为捕头自没有不应的道理,于是昨晚亦派了两人在王家酒肆周围巡逻,如果赵二公子真是要放火烧王家酒肆的话,必然会在周围徘徊,可我的人之前却一直未曾发现异常,直到夜香郎叫起杀人时。我的人才发现赵昱死在那条巷子里。

因此,此案虽然看似案情明晰,但其实疑点颇多,小的认为此案应该押后,慢慢查清再审不迟。”李捕头很客观的一翻话。既不说凶手是王成又或是另有其人,只是提出各个疑点,但无疑最有说服力。

王家人听得李捕头这一翻话,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李致正也频频点头,按这种说法,那确实有可疑之处了。

不过阿黛神色仍是绷着,她清楚李捕头这些话虽然在理。但亦是有空子可钻的,而钱二最会钻空子。

钱二必有反击。阿黛紧紧的握着拳头,虽说大哥的脉相并不是短命之相,但这事会怎么个结果?阿黛心中依然没有数目。

难道还会走上点化中所见的老路?阿黛心里比谁都急。

可事到了如今这地步,她也没法子,太素秘法可以预见灾劫。却并不等于就能完全逃过灾劫。毕竟天道之事自有它的成算。

而气机之中,阿黛还是能分明的感到大哥仍有机缘。

外面天光渐暗,并不是时辰晚了,而是暴风雨就要来临。

“公主,大人。学生认为李捕头有私心,这是在混淆案情,在学生看来,李捕头所说的疑点均不是疑点。其一,赵昱出现在道观,正是为他要去烧铺子做准备,要知道烧铺子要火油,而其实是夜间,油粮店已关门,赵二公子想要火油只能去道观拿,在学生看来,这一点就恰恰证明了赵二公子要去烧铺子,而至于李捕头的人没有看到赵二公子出来,很显然,那是李捕头的手下玩忽职守了,后来李捕头的手下没有看到赵昱在王家酒肆出现亦是同理,学生很是怀疑李捕头统领属下的能力啊。”此时,果然如阿黛所想,钱二冲着永乐公主和李致正道。

随后他转过身子又冲着李捕头:“李捕头,你不能因为你跟王家是邻居,有交情就这么混淆视听,这有违公义。”说到这里,钱二又再次冲着李致正拱手道:“禀大人,学生认为李捕头不适合再做捕头了。”

钱二的话咄咄逼人。

县父母官虽是大堂正印官,但历来衙门正堂常常受胥吏的制肘,县衙胥吏往往是代代相传,然后用利益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所以,历来不少县正堂就坑在胥吏的手里。

当然,李致正为官清正,又在钱塘经营了五年,也算是能掌控整个县衙,但能掌控不等于没有制肘。

比如此时,李致正也觉得此案太过明晰,反而让他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凭着他为官多年的经验,他觉得里面很可能另有内情,按他的意愿自然是如同李捕头所建议的那样,细细推敲,把整个案情的疑点再梳理清楚再审不迟。

可事关公主府的二公子,永乐公主又认定了王成是凶手,更重要的是种种线索都指向王成,如此,他没有理由再拖,毕竟感觉之事是不能作为证据出现的。

再加上钱二咄咄逼人之势,他又是个讼棍,熟知衙门的程序,有他为公主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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