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民点头笑,“你不用担心,老夫不会对人随便提起的。”
铃兰笑,“包括四爷和十三爷?”
他笑,“这个……老夫自会看你的意思。”
铃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先生了!”
黎至民低头沉吟片刻,然后笑,“七叶,自小女走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惑?”
铃兰笑着点头,“先生精通五行八卦,我今天过来找您,就是想问问夫妻的缘分之事……”
黎至民听过笑,“那好,请容老夫为你卜上一卦……”
铃兰见他立马动手扑案开卦,忙敛声屏气地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他笑着问她:“你是不是十三岁那年过来这里的?”
她点头,“是,已快八年了……”
他笑,“七叶,你的八字很好啊,和十三爷的又合得来。既然你们缘分深远,那就不要担心了。”
铃兰听了,脸上立马带笑:“先生,这是真的吗?”
“是啊,不过……”
“怎么?”
黎至民顿了顿,随后才说:“你既然是我们这里的外客,那……朝堂之上的事,还是不要牵涉过多的好。”
铃兰听过,低头一笑,“先生请放心,我对这个……是不怎么懂的。”
说完又笑,“先生,既然您精通天地人事,为何不愿助四爷他们一臂之力呢?”
黎至民听过,笑着道,“老夫喜欢四处游历观光,对这些事倒没有太大的兴趣。”
铃兰呵呵一笑,“先生,您这样好啊。我平日也总想着能出京走走,希望日后也有这样的机会……”
晚上回家后,胤祥问她,“你和黎先生聊什么了,怎么那么高兴?”
她笑,“先生说我们两个缘分深远,我当然要高兴了。”
他也很是高兴,随后问她:“他没有提起我们的前世之事吗?”
她点头笑,“他说了的。”
他赶忙笑问:“是什么啊?”
她笑着想了想,随后给他一个柔柔的笑,“他说我上辈子是个专管卜卦的女巫,而你就是带兵出征的将军。每次上战场前,我都站在祭祀台前为战事占卜!见的次数多了,后来就记住你了……”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是这样说。”
“那该怎样?”
“每次都是我默默地在一边看着你,而你却从没看过我一眼。”
她脸上一愣,“为什么?”
他笑着摸摸她的脸,“听说巫女是不能动心。如果我们两个人相爱却不能相守,还是让我一个人惦着你好了……”
她听过,心里忽然一颤,抬眼看他。如果他不是这么嬉笑着这些话,她想自己一定会哭。
见她久久不语,他抓了一缕她的青丝在手中把玩,“怎么,你喜欢这样的缘分吗?”
她调动一个笑,亲昵地轻拍他的脸颊,“我在想,你说这么好听的话,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这次轮到他小怔片刻,“铃兰,我可能又要出远门了……”
她呆了呆,“到哪里去?”
“应该是五台山。”他温柔地推推她的肩膀,“我走后……你就先到庄子里住吧!”
“嗯。”说完背过身去。
见她这样,他忙俯身过去吻她,“你不要不高兴,我很快就回来了。”
她转过身,“我还好。不过你走了,那柠儿的婚事怎么办?”
“放心吧,这我都安排好了。”
说完,他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对了,上次你说去婚礼上不吉利,这是什么意思?”
她动了动睫毛,“听说孕妇进了新人的房间,以后人家的子女大半都会夭折……”
他呵呵一笑,“这个你也信啊?”
她撇了撇嘴唇,“对别人不好的事,听说了就不能做啊。”
听了这样的话,他在脸上扯开一道细笑,“铃兰,你在庄上可要养好身子,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去弄……”
她娇笑着说,“吃成个大胖婆?”
他作势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心吧,再重我也能抱得动……”
194。…十四阿哥的疑惑
到庄子里住,最大的好处便是清净。
铃兰唯一所做的,就是想办法吃东西,可劲儿地补充营养。
在这儿住了八九天,新婚夫妇宜柠和衷勇也赶过来了。
铃兰见着他们,不由笑,“不是已给你们放一个月的假吗?怎么又巴巴跑到这儿来了?”
宜柠端了糕点到她面前,“十三爷不在家,我们还是过来守着姑娘的好!”
铃兰笑着摇头,“不用担心。有王建他们在,你们就放胆出去玩儿吧!”
正在说话,前面的人忽然过来报:“主子,有人受了伤,想借咱们的处所包扎一下……”
铃兰听过,连忙问:“伤的严重吗?”
“他们肩上血流不止,好像伤的不轻。”
她点点头,“王建,麻烦你拿些药去前面瞧瞧。若是严重的话,就帮着请个大夫吧!”
等他回来,却说了一个让她心里一窒的消息:“姑娘,那个受伤的人,是十四爷……”
“啊?伤的是左臂吗?”
王建点头,“是左臂。”
她心里一急,“那快!带我去看看!”
近处的人见她如此反应,一时都愣住了。
铃兰见他们这样子,也觉着自己有些造次,这才又问王建:“他们有几个人?”
“只剩一个了,所以才就近找到咱们这儿来……”
铃兰想了想,“这么说……是有人想暗算他们?”
王建犹豫了片刻,随后答:“看起来是这样。”
她听过低头,又仔细想了想,“王建,你找人备车,马上送他们回京城。对了,刚刚他们没见到你吧?”
“没有。”
她这才笑,“这就好,不然你以后办事就不方便了。”
宜柠见王建点头离开,忙低声问铃兰:“姑娘,既然他们在附近打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柠儿说的很对,铃兰也只好点点头,“好吧。柠儿,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这就也走……”
虽然走的利落,比十四阿哥还先到京城,但半月后,这人还是找上了门。
当时她正在前院欣赏那株开着小碎花的桃树,想避开都来不及。
这么猝不及防地见他,她只稍稍愣了一下,转过头去问:“衷勇,这位爷是……?”
衷勇见她忽用洞庭方言说话,也忙回神儿,用方言回道:“姑娘,这是十四爷。”
听铃兰用一连串自己听不懂的方言说话,比起其他人,十四阿哥更是意外,叫她名字的声音迟迟都没有出口。
铃兰没有认他,他也没有留太久,只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她原以为此事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他随后竟每隔一天就来家里一趟。
第一次见面,铃兰是在装糊涂。在胤祥回来以前,她只能这么无限度地失忆下去。反正这种事,在电视剧中早已见惯不怪,对她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但十四阿哥却仍是一个固执的人,不管她是否记得,他都对她讲一些以前的小事。
她听过,有时也会柔柔地展颜一笑,“十四爷,您说的这些,还真是有趣。”
他笑,“是吗?铃兰,你真的不记得了?”
她低头笑,“十四爷,奴婢姓夏,叫七叶。”
他见她仍旧如此回答自己,不由长叹一口气,“铃兰,你不想认我,我也能理解。与十三哥相比,对你我确是比不上他。你嫁给他,我在心里也很为你高兴……”
铃兰听了这个,心里也是一动,但随后却脸上带笑:“十四爷,这位铃兰姑娘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还真是有福气。”
说完又低头,“不过,您这样说她的事,又让七叶以后在十三爷面前如何自处呢?”
他听过,脸上一愣,随即笑道:“请你不要多心。我想十三哥对你,还不至于是因为铃兰的关系。”
她用手帕擦擦眼角,随后抬头看他,“十四爷,您真这么看吗?”
他看着她,想想以前铃兰改变面容的脸,不由笑:“若论样貌,七叶你更胜一筹。脾性呢,却都温婉坚韧,会替人着想……”
铃兰听了笑,“十四爷,七叶没有您想的那么好。”
她已多次对他说自己姓夏,这天他来,却忽然问:“七叶,白月楼是你们家的吗?”
她疑惑着看他。
他提醒她,“上面的招牌,写着夏字。”
她笑着摇头,“七叶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不再说话,脸上只露一个短促的笑,随后便走了。
三月初,胤祥随康熙回京城。
一到家,他就抱着她称体重:“亲爱的,你没有好好吃饭吧?怎么还不见胖!”
她笑,“胤祥,你不在时,我吃的可多了!”说着又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肚子。
四个月的身孕,她的身型已显。他抱着她,也顺势怜爱地摸了摸。
一见着他,她就觉着他的气色有些不太好,她伸手触触他的额头,“胤祥,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路上受了风寒?”
他拿过她的小手握了握,“不打紧,我已吃过药了,很快就会好的。”
她还是不放心,又伸手摸了摸,“胤祥,你还是先在榻上闭眼躺一会儿,我这就让他们煎药。”
也许真是太累了,等她回来,他已经闭眼睡着了。
她轻轻坐到榻旁,为他掖了掖毛毯。直到汤药熬好,这才含笑叫他。
他醒来看见她,笑着问:“铃兰,我带回来的草莓,你尝了吗?”
她笑,“看到了,还没来得及尝呢!”
他起身,“那快让她们端进来吧。对了,记着要用漂亮的水晶碗。”
她忍不住笑,“吃草莓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他笑着点头,“当然了,吃的顺心才会对孩子好。”
刚说完,见她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了,他忙搂了她的肩膀,轻声细语:“亲爱的,我这是无心之语,没有别的意思……”
她仰起头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笑,“你知道的呀!”
她带着微薄的笑摇头,“我不明白。”
他忍不住又捏捏她的鼻子,“你这丫头!”
她笑着窝在他怀里,“你真是的,现在还这么叫我……”
她随他在桌旁坐下,看着他吃完药,这才将酸奶慢慢倒进水晶碗里,笑着拿了饭叉选中一颗到嘴里,“谢谢你还记得这个。”
“好吃吗?”
她连连点头,“最近喜欢吃酸的,这个甜中带酸,刚好合我的口味儿。”
他看她将这一小碗草莓酸奶当成了人间美味来品尝,不由笑。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他终于问起:“铃兰,你在庄子里住得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回家了?”
她知道他是明知故问,等解决掉碗里的最后一颗草莓,这才抬头看他:“还不是出了点小事儿嘛……”
十四阿哥的事,她对他毫无保留。没想到这人听了却笑,“装失忆,你可真会想!那……是不是很好玩儿?”
她摇头,“一点儿也不好玩儿。反正你已经回来了,那以后的事就由你帮我处理吧。”
他微微一愣,笑着问她,“怎么,你不想见他吗?”
她翻眼看他:“原来你很想让我见他啊?”
见他愣在那里,这才温柔缓声说,“我想轻轻松松地过日子。若有人老在你耳边提过去的事,谁还能忘得了呢?”
他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柔声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随后的日子很安静,十四阿哥也不再过来找她说话。
195。…夏悦恒
就在铃兰临近预产期时,这才知道碧默在几个月前竟然滑胎了。
“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宜柠怯怯地答:“十三爷怕你心绪受影响,所以这才吩咐奴婢不要说出来……”
铃兰叹口气,忙又急急问她:“柠儿,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有人存心不良吧?”
宜柠连忙摇头,“没有,默主子只是因为胎位不正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铃兰难过了好一阵子,这才又问:“她身子现在已经恢复了吧?”
“是,已经好了。”
“这就好。”铃兰终于轻嘘一口气。
但碧默的事还是让她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恐惧感。不知是不是天气变化的缘故,随后这几天她的胃口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直到八月十四这日早晨阵痛忽然来袭……
产房是胤祥早就让人预备好了的,而专管接生的稳婆前几天也被安排在了家里。
铃兰自小经历过寒毒发作时的厉痛,原以为生孩子的苦算不得什么,但却没想过这竟会到了痛筋连心的地步。
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她终于在午时生下一个七斤多重的婴孩。一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铃兰这才全身放松,忍不住合眼沉入无尽的黑暗意识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胤祥在身边不停地叫着自己。非常想努力睁眼,可是眼皮却沉的很。
宜柠在旁边,见铃兰的眼皮动了动,忙也跟着叫:“姑娘,您快醒醒啊!”
说着拉过她的手,将内力化成一股暖流缓缓注入铃兰体内。
又过了好一会儿,铃兰这才醒过来。这时,周围却是一片寂静,只有胤祥在一边儿坐着。
一见她睁眼,他就激动地俯身过来,“亲爱的,你终于醒了!”
她虚弱地朝他笑笑,“我刚刚有些累……休息了一会儿。胤祥,孩子……”
刚一抬手,他便激动地说:“是个儿子……”
她听过,心里一喜,想从从床上探起身子。他一见,忙问:“你现在能起来吗?”
看她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扶铃兰起来,随后又放了一个厚厚的靠枕在她后面。
她依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地问:“胤祥,孩子的手脚……都还齐全吗?”
他愣了愣,随即忙高兴地答:“他很好,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像你……”
说着,便让宜柠带着奶妈抱了孩子进来。
胤祥的话说的很对,孩子在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也像铃兰平日那样,变成了两弯小小的月牙。
铃兰抱着孩子看来看去,心里是满满的幸福,“胤祥,他的名字起好了吧?”
他听她问,脸上一愣,“我还没有想好呢!”
她脸上稍稍一怔,“啊?你不是早就开始想了吗?”
他咳了两声,“我原以为是个女儿呢!谁想到最后却是个儿子,现在只好重新起名了。”
铃兰听过,又喜喜地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幸亏是儿子,若是女儿,我们可要受累一辈子了……”
胤祥听了这话,不由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铃兰笑着看他,“在这儿,女人的一生只能局限于闺阁之中。长的太丑怕没人要;若是漂亮,又怕她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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