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出来就听宜柠说:“姑娘,他们说有情况!”
“什么事?”
“太子爷在热河谋反了!”
“其他的人呢?”
“暂时都还没什么事儿。”
听了这个,铃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走,咱们去瞧瞧孩子!”
这小家伙睡得可真是香,嘴角边儿流的都是口水。
铃兰细心地给他擦了擦,低声问宜柠,“你们家云鸿可好?”
见铃兰问女儿,宜柠忙低声笑答:“她在隔壁也睡的好着呢!”
自有了孩子,衷勇他们又搬到这里来住。这些天晚上看孩子的事,全是宜柠在忙。
“柠儿,真是辛苦你了!”
宜柠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您去休息吧。爷他们不会有事的……”
终于,康熙在九月三十日重废太子。胤祥和四阿哥他们也没出什么事儿,而她终于终于在十一月生下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稳婆刚把那小人儿洗好包紧,胤祥就急忙忙地进产室抱了去:“怎么样,是个女儿吧?”
稳婆一见他的神色,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菊花:“恭喜爷,的确是位千金!”
这次铃兰产后气息比上次要好的多,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现见胤祥就这么毫无禁忌跑进来,不由虚弱着向他招手,“你……进来……做什么……”
话未说完,他就抱着孩子到了床头,“亲爱的,快看看咱们家女儿……”
铃兰见他一脸喜气,心里也随着成了蜜糖水儿,但产后还是有些虚弱,也不说话,只靠着他,静静看着襁褓中的女儿舒心一笑。
她的名字是现成的,整整有七八个。胤祥拿出来让铃兰选,她细细看了看,最后还是觉得开头的“箬青”好。
胤祥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以后便把“箬箬”当成女儿的小名来回地叫,而铃兰则顺着恒儿的名字唤她“青儿”。
都说“女儿富养,长大之后嫁个好老公”,就因为这个,铃兰待她已不像对恒儿那么严格。胤祥更是这样认为,可劲儿地宠溺着。
有时铃兰看到碧默带了孩子过来,想到百川门的夏家祖产,也觉得生个女儿说不定也是好事。
在百日以前,铃兰暂时还看不出女儿和谁像。等她一天天长大,倒开始觉得她有些额娘的模样。
说给胤祥听,他倒是叹了一口气,“说起来真是遗憾,夫人的面容,我倒是从未见过。”
铃兰笑,“小孩子长长都会变的,等以后青儿长大,说不定就又不像了。”
他好像还从未听过这个说法,即刻笑答:“那倒真好,以后说不定会很像你呢!”
铃兰对这个倒是不怎么在意,却提起了他曾经答应过的事:“胤祥,今年你真准我回嘉兴吗?”
他沉默了半天,想到儿子,好容易才又点头答应。
自恒儿过了两岁,真如黎至民所说,老是小灾不断。现在为了儿子好,他只好如此。
当铃兰带着两个孩子回嘉兴时,他在不舍中一直送到天津这才回京。
等一切习惯后,带着孩子出门的事也成了家里的定例。
康熙五十七年二月,铃兰又争取了一次远行的机会,带着儿子悦恒、女儿箬青去了洞庭祭拜夏家祖先。
这次胤祥很小气,只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在端午节之前赶回来。
但最后,这趟远行却足足持续了八个月,九月末期才回到家里来。端午节是不能一起过了,只能努力地赶上胤祥的生日。
晚饭时,全家四口围在一起,倒是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尤其是青儿,一见胤祥就成了话篓子,一直说个不停。
恒儿已八岁,却像一个小大人儿一样坐在旁边听着。有时青儿说不明白,等胤祥问时,这才开口补上两句。
204。…同甘共痛
这次回家晚了四个多月,铃兰怕的就是那只大老虎发威。所以在回卧室前,她早在心里做好了将被人教训的准备。
这么长时间不见,某人尤其是见着她后那张阴沉着的脸,真让人心里发凉。
一进卧室见着他,她就用柔着快要滴出蜜的声音唤他:“亲爱的……”
没想到竟不起任何作用,某人坐在椅子上当大爷,连理都不理她一下。这可怎么办呢?
现在可是认错的时机,一定不能高调,要像以前在宫里做奴婢那样。她站在原地努力地调整了心情,慢慢地向那只大老虎身边儿靠去……
站了半天,他好容易才看了自己一眼,她忙趁机往他身上蹭:“胤祥……”
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手腕生生地疼着,嘴里还得道歉:“胤祥,是我错了……”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哪儿错了?”
她赶忙虔诚地回话,“我们不该这么晚回家。”
“哦,你还知道!”他冷声一笑,“怎么样,出去这一趟还舒服吧?”
她刚想点头,一看他眼睛里似乎发出了寒光,忙伸嘴吻上他下巴之下的脖颈。
果然,她听到了他的低声呻吟。但很快,她的脑袋就被他制止不动。
心虚的人果然落在下风,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剩最后一招了,耍赖!
她伸手亲热地摸摸他的脸,“胤祥,我回来的晚,那可是听了你的话……”
他冷声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这么晚回来的?”
“这次走前你对我说的啊!”
“哦?我是这么说的吗?”
她笑,“你不是说过吗?‘带着孩子行路,不必走快。慢慢欣赏美景,等想家了再回……’”
“这么说,你是想家了才回啊?”
“其实,我早就想家了……”
“那还不听我的话,耽误到现在?”
她依在他怀里,“我已快十年没去洞庭了。既然去了,自然想多住一些时日……”
“嗯,温老爹他们可好?”
她笑,“好,就是太过拘谨。”
“为什么?”
“还不是见了恒儿嘛!”
“哦?”
“他一听说肯让他姓夏,竟都对你感激涕零,还把恒儿看得比我还高!”
他也笑,“呵呵,可能他们是太激动了……”
她摸摸他的脖子,“哪是!他们这是想把百川门交回来,我都快愁死了……”
看她说话时皱起眉,他也揉揉他的眉心,“先别想这个了,恒儿还小着呢!”
“我也是这么想。”
老虎的毛终于理顺了一些,她这才笑问:“那你呢?没我们在身边儿烦着,是不是快活多了?”
“快活?”他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说呢?”
她窝窝嘴,“我可是很想你,谁知道你!”说着用手在他后背来回轻揉,嘴唇也凑上去吻他。
他似乎并没有生很大的气,搂了她这半天,现见其主动示好,一边儿恣意地回吻过去,一边儿欢喜地抱了她往里面床上去。
衣衫褪尽,暖帐里满是他喜欢的茉莉花香,“亲爱的,你现在还留得茉莉花瓣沐浴?”
她愣了愣,抱着他的背笑,“就你鼻子尖巧。哪是这个,我的药丸加了一味药,味道和茉莉花有些像……”
他一听这个,立刻停了吻,捧抚着她的脸问,“为何要加一味药?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她将柔柔的唇瓣递上他的唇角,“我很好,这只是暖宫和血的药材……”
怀里的人,满脸柔情蜜意,挑起了他体内潜伏已久的热情。
但他还是感觉不对劲儿,非要她讲个清楚。
她缩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这是调理小产后血虚的药……”
他整个身子都绷得直直的,“小产?”
过了半日,这才又柔声问她,“亲爱的,这……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语气虽然变了,但她还是不敢看他,害怕地紧抱着他的脖子,含泪低语,“今年二月底,刚到洞庭时……”
见她在自己怀里低声饮泣,他顾不上自己心里难过,慌忙安慰她:“乖,刚刚你怎么不早说……”
她的哀伤早已洒在了洞庭湖畔,从未想过要带回京城来。
虽说她这样的体质和年纪,那个孩子若能留下来,到时生产也不一定安全。但现见他一味地哄着自己,心里不由满是歉意,“胤祥,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连有了孩子也不知道……”
他继续安慰着她,“乖,快别说这个了。你身子现在调理的怎么样了?”
她低声答:“我在烟铭山庄住了几个月,天天吃药来着,现已经好了。”
他听后,声音里却仍有怒气,“你出了事,每日的信里却说一切安好。那其他人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她拿手遮着他的嘴,“不要生气,都是我不让说的。你若知道,在家里哪还能坐得住……”
“傻子,”他紧紧抱着她,“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失去了你却提也不提,只愿自己一个人伤心……”
“胤祥……”
他抚着她的滑顺青丝,在她耳边柔情低语,“以后有什么事,我不准你再这样子一个人扛着……”
她乖乖作答:“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明白一件事,“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之前敢情都是在耍我啊!”
见她给自己来了小小一拳,他忙握着她的手腕笑:“乖,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想想,我可是最委屈的那个人……”
她窝在他怀里,想了好一会儿,又叹声低语,“胤祥,日后咱们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他听出她语气中的失落之意,忙道:“不要在意这个,咱们有恒儿和箬箬,已是上天的厚待了。”
他握着她的小手,用手心儿的茧子来回温柔地摸索着,“其实,我之前曾问过周大夫,他说你的体质已不宜再有生育。就私心来说,我倒觉得这并不完全是坏事……”
她抬头看他,“你真这么想?”
“烟铭山庄医术高超,不然我怎么放心你在洞庭呆这么长时间呢?”
她叹气,“只是委屈了孩子们。我在洞庭生病,把他们都吓坏了,每次来探都是由楚楚拉着才敢靠前。”
他心疼地亲亲她的眉心,“不要难过,他们是担心你才会这样。小时候额娘一生病,我也很害怕,老是趁她醒来时才敢带着妹妹过去……”
听他说小时候的事,她的鼻子一阵酸,像平日安慰孩子们那样对他低语,“胤祥,不要想这个了,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
205。…胤祥的失落
回京城后,遇到的大事莫过于准噶尔部策零敦多卜的造反叛乱,就连小孩子也知道。
这天傍晚,铃兰刚从慈顺院回家,青儿这丫头就扑过来抱着她的腿说,“额娘,我终于知道哥哥他们为什么要习武练剑了!”
铃兰笑着逗她,“为什么啊?”
“因为要打仗了啊!”
铃兰心里一动,笑着问她,“你今儿是不是见着十四叔了?”
小丫头快言快语,“阿玛带我出去玩儿,在路上遇见了。”
铃兰笑,“你阿玛已经回来了?”
但小丫头却一副失落的样子,“阿玛在屋里喝酒,都不愿理青儿。”
铃兰蹲下身来笑问,“青儿,你听见他们说话了?”
“嗯。额娘,什么是大将军?好奇怪,十四叔长得也不像棋子啊!”
铃兰愣了半天,随后着才明白她竟然把他们嘴里的将军当成了象棋中的那个将军,难怪会疑惑他和棋子有什么关系。
她忍住笑,不动声色地问:“那你有没有问阿玛?”
小丫头仍是一脸委屈地摇摇头,“阿玛好像不高兴,青儿不敢问……”
铃兰慈爱地摸摸她的头,“青儿乖,你阿玛那是累了,所以才不想多说话。这会儿子啊,你先到柠姨那儿找云鸿姐姐玩儿,好不好?”
一听额娘说要自己去玩儿,青儿高兴地点点头。
铃兰亲亲女儿的脸颊,看她蹦跳着走开了,这才赶忙到卧室里来。
卧室里,胤祥果然在自斟自饮。
一闻到是米酒味儿,她即刻放下心来,笑着问他:“今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他的声音很是疲倦,“朝事结束的早,所以就直接回家了。”
她坐在他身边,习惯性地依着他,“听青儿说,刚刚你带她出去玩儿了。”
他对着她笑,“是啊。孩子们平日都是由你操心,有时看着,还真是我失职了……”
她笑,“哪里的话!你每天那么忙,只要在心里想着我们就行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颊,“看你,模样还和十年前一样,而我,是不是已经显老了?”
铃兰心里一动,即刻抬起头来怒看他一眼,“什么老,这才三十出头呢!”
随后又笑,“怎么着,你今儿酒量下降,几口米酒就把你弄晕了?”
见她开玩笑,他这才叹口气,揽过她到自己怀里,“皇阿玛以十四弟为抚远大将军,今儿在路上遇见,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还真觉得自己老了不少……”
她笑着揉揉他的眉心,“你比他年长,自然要比他成熟一些才是。皇上派他率军援藏,这是因为他的性情适合。而你的才情在其他方面,也是他比不上的。难道你还要为这件小事而介怀?”
没想到他还真赌气道:“我就是介怀!你没见今儿他那个神气样儿!”
铃兰忍不住俯在他怀里笑,“那人自小被人宠坏了,都这么大了还在人面前显摆。就性子上说,他哪能和你比!我希望恒儿长大后性情要像你才好……”
她玩笑似的甜言蜜语还是起了一定的效果,屋子里的空气终于有些升温。
但是某人仍对某些事耿耿于怀,声音里满是郁闷之气,“前两天,他是不是到咱家里来了?”
她点头,“是啊,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揽着她的腰身紧了紧,“你们说什么了?”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也没说什么,就在前院儿的客厅随便说了几句话。”
他声音里全是醋味儿,“那我也得听听。”
她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他问我前一段时间是不是出远门儿了。刚好咱们恒儿也在家,我就叫他也过来说话。”
“后来呢?”
“他说恒儿在神韵上像你,别的倒没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笑话!我的儿子当然像我,难道还会像别人!”说完,补充交代,“以后远着他点儿,省得他得寸进尺!”
“知道了!”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自从嫁给你,我哪天不是躲那些人远远的!”
见她脸上带着受委屈的神色,他忙笑着低头解释,“亲爱的,是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也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平日老这样莫名地疑人,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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