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所有人都会成了瓮中之鳖。”
黄浚声音中带着不快,“那你三番五次地向我催要江防图干什么?害得我冒着天大的干系!”
“我们就是想知道南京政府的态度,想知道他们准备派多少人守南京,城防司令又准备由谁来担当。”
“我现在就告诉你,蒋先生长定下的南京战略是短期固守,南京卫戍司令是唐生智。这人是个死硬的主战派,你们是拉拢不成的。”黄浚语气已经异常不满了。
“咯咯!你觉得我如果出马!能拉拢得了唐生智吗?”秦姿儿媚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挑逗。
“婊子!”黄浚站起身,狠狠地煽了秦姿儿一个巴掌。
“哎呦!你打疼我了。”秦姿儿双臂一张,已把黄浚揽在怀中,嘴在黄浚唇上狂吻着,手在黄浚身上乱摸着,“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第六百二十九章 女谍(三)
黄浚用力摆脱,喊道:“好了!你个母狗,我真是摸不透你……”他用力把着秦姿儿的双肩,“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快被你榨干了。现在警备司令部对我盯得很紧,快帮我想个主意,回去找个什么说辞才好。”
“你是行政院的机要秘书,你出来个把小时,还用的着什么说辞,咯咯!”秦姿儿浅笑一声,“良宵苦短,我们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及时行乐呢?”
“哼!你说的好容易,今天之后,我们暂时就不要再见面了,所有你们想要的情报,我让司机小王,用咱们新商量的办法,送到新街口国际咖啡店好了。”
“嗯!好!”秦姿儿突然说:我想起个好说辞,你今天不是借口去丁家桥国民党中央党部开会才溜出来的么?你就再偷偷地溜回丁家桥,装作最近太累了,晕倒在中央党部的厕所里,那样就不需要什么说辞了。
龙邵文听到秦姿儿的这个主意,险些笑出声来,心中暗骂:黄俊这个王八蛋,被人当猴耍了都不知道……他转念又想:老子不也被这骚货当猴耍了么!妈的,哪还有脸去笑话黄浚……
果真黄浚说:晕倒在厕所?这又是什么好主意了,行了,我自己想办法好了!这就走了……龙邵文见到黄浚从木椅子上起来,向门口走去,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床,“你拉着帐子干什么?不会藏着别的男人吧!
秦姿儿娇笑一声,“藏了。藏了,你来看看呀!”她把黄浚向床边拉去……
“好了!我要走了!”黄浚用力挣脱,“以后好日子多的是,现在担惊受怕的。却是什么心情都没有。”
“我会让你有心情的,你要不要试试?”秦姿儿又去拉黄浚。黄浚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时间了……”
“屋里这么黑!你走了我一个人害怕!”秦姿儿故作颤抖地说。
“哼!等到卫戍司令部的人找到你这里,那你才知道什么是害怕呢!”
秦姿儿似乎是一呆,赶忙说:你出巷子上浮桥,水西门那里停了一辆奥斯汀小车,这是钥匙!你开着去吧!”
黄浚接了钥匙。出门去了……
黄俊走后,秦姿儿一个人坐在圆桌前的木椅上发了会呆,似乎警觉地四下看了看,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又走到衣柜前,轻轻拉开衣柜的门,摆弄着衣服。突然就朝衣柜里钻去。
龙邵文见她无任何征兆就要逃跑,猛地拉开床上的帐帘,翻身下来,扑过去将她没来的及伸进去的脚拽住。笑着说:你像个老鼠一样,又要上哪儿了?
“啊!是……是龙先生!”秦姿儿的反应极快。“哎呦,可想死我了。”她回身一把抱住龙邵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龙邵文的唇上吻去。
“去你奶奶的。”龙邵文一把将她推开,擦擦嘴,“呸!”了一口,心想:搞不好老子吃上了黄浚的口水……他笑了一声,骂道:你妈个x的,你钻衣柜里干什么去呀!
“这衣柜里是一条通向外面的密道,你知道的,我一个年轻女人,又是独居,难免会有人……会有人想入非非,所以我就在卧室挖了一条密道,以免受到别人的欺负。你不在的时候,我可得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保护好了,到时候万一你想娶我了,我也还是清白的。”说完后,秦姿儿低着头,咬着唇,摆弄着衣角,一副清纯玉女的模样。
龙邵文笑了一声,“这么说你全都是为老子考虑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还是有一点私心的,你知道的,我从前干的可全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充当了可耻的特务,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意识到我从前的错误了,可是……”秦姿儿突然提高了生意,“可是你知道,只要干上我们这一行,那就是一条不归路,我想中途退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土肥原他们仍在不停的找我,逼迫我再为他们服务,所以我挖这条密道,也有躲避他们的意思,万一他们找到我,我也好有个脱身的后路。”
“哦!我错怪你了。”龙邵文的脸色柔和起来,他返身坐到床边,朝秦姿儿招招手,“来!过来,跪在老子的身边,老子有话问你。”
秦姿儿“咯咯!”轻笑一声,伸手一拽,外衣掉到了地上,她轻轻扭动的腰肢,在蜡烛那微弱光线的映衬下,散发出一种极具诱惑的诡异。
“廖雅权是谁?”龙邵文突然问。
“是我女朋友得名字啊!怎么!你还在惦记着她。”秦姿儿的语气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变化,脸上也依旧洋溢着往昔的那种媚态。
“戴季陶一定被廖雅权深深地迷上了吧!哈哈!”龙邵文脸上虽依旧洋溢着笑容,可心中却有点酸溜溜的,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是自己的胯下坐骑,更是无数男人的胯下坐骑,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因为他从不认为她是一个妓女,他把她当做了他的女人,一个深爱着他,并让他也动了真情的女人……
秦姿儿不动声色地说:应该是吧!不过我听说廖雅权离开了戴季陶。
“嗯!明天晚上老子请戴季陶吃饭,你也一同去吧!”龙邵文故意试探着秦姿儿,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双面女人听到自己这样说,会有什么反应。
“好啊!我一直觉得跟你一同出去会很有面子呢!”秦姿儿脸上洋溢着兴奋。
“好!那就说定了,明天晚上国际咖啡厅,我再约上行政院的机要秘书黄浚……”龙邵文“哈哈!”笑了一声。
秦姿儿突然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看来你知道了……只在这顷刻间,他的声音及腔调突然变得如同龙邵文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
“走吧!去南京卫戍司令部。去把事情说清楚,指证黄浚。”龙邵文沉声说。
“我不要坐牢,你带我走吧!我保证以后只做你的女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会用所有的一切报答你的。”秦姿儿在争取做着最后的努力。
第六百三十章 女谍(四)
“你的一切?”龙邵文笑了,“你除了一具肮脏不堪的身体,还有一颗无时无刻不在利用我的心灵,还有什么?”
“我真的是爱你的,我从来也没利用过你,当年在哈尔滨的时候,我违反了自己加入特工时就摒弃一切感情的誓言,我触犯了作为一名特工的最基本底线,而真的肯为你牺牲一切,包括出卖我自己的国家,民族,我不止一次陪你去打劫我们日侨开设的商店、工厂、店铺,这在当初就是违反我们组织纪律的事情,但我不在乎,只要是你喜欢的干的事情,我就不顾一切地去陪着你,为此我不止一次受到过土肥原的责罚,直到他禁止我与你再见面……”秦姿儿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眼泪顺着洁白的脸颊颗颗滑落,“可是你又怎样对我?你一向只把我当做是玩物,任凭你摆布。我问你,当初我想嫁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推三阻四地不肯娶我,你如果真的娶了我,我……我怎么还会听土肥原那个王八蛋的话。”她的声音变得更高了,说话也不再腻声腻气,有些歇斯里地的感觉。
龙邵文沉默不语,他在内心强迫自己说:我在内心也的确是爱过你,也曾为你惆怅过,迷茫过,也曾整夜地因思念你而睡不着过。其实直到现在,我的心里都存着对你的一份眷恋,一份惦记,一份懊恼,甚至还有一丝悔恨……
“看在我们相好一场的份上,看在我当年在狼牙下救过你一次的份上。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去坐牢,坐牢对我来说,就只有去死了……”秦姿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哀婉起来,“我可以马上离开南京。回英国去找我的父亲,我想他了,我再也不想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每次当别的男人爬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己的去想你,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情吗?我恨不得杀光所有男人,也恨不得让自己去死……”她说着说着,突然嘤嘤抽泣起来。
“狼!”龙邵文喃喃自语着,他强迫自己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东北……那是一座古木参天的老林子。他的肩头趴着一匹狼,是秦姿儿开枪将它击毙,救下了他的命。想到此,龙邵文的心像是被泪水浸泡过一般。一下就柔软下来,“是啊!她曾救过我的命,这份情不能不报!”他一句话也不说,缓缓地走到了窗口,看着月光洒在房顶的小瓦上。蔓延出一片洁白!
秦姿儿的脚慢慢地向后挪了几步,“龙先生,您对我的恩情,我今生怕是还不完了。我……我走了。”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斜眼看了龙邵文一眼。龙邵文似乎还对着月光发痴,也似乎是故意要放她一马。她“唉!”地叹口气,又把身子转过来。突然快步走到龙邵文的身后,紧紧地从后面抱着他。龙邵文又感觉到了她的眼泪,那是一种他熟悉的眼泪……这眼泪让他的心飞回到了漫天冰雪的东北,飞回到了“镇三江”绺子的那间小木屋,她也是就这样从后面抱着他,眼泪也如现在这般浸透了他的后背……
龙邵文不敢回头,他怕自己那控制不住的感情如洪水般地宣泄出去,他咬着嘴唇,生生地把自己的心从东北那冰天雪地里拽回来,“你走吧!”他似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不!我不走了,我不走了……只要你要我,我宁可坐牢也要与你在一起,我早就说过,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也可以放弃我的一切。”秦姿儿哭诉着,她的情感此时已经完全爆发出来。
“快走!否则我会反悔的。”龙邵文低低地怒吼了一声,“你知道,我真的很容易就改变主意的,你们东洋人欠我们的血债太多。”
秦姿儿止住了哭声,异常冷静地看着龙邵文,“别赶我走好吗?我说过,我不会再走了。我承诺过你,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是我的承诺!”
“滚!”龙邵文照着秦姿儿的脸狠狠地给了一个巴掌。把秦姿儿的脸打的向侧面一偏。
秦姿儿歪着头一动不动,可她很快就缓缓地把头转过来,借着烛光,龙邵文见她的嘴角沁出一丝鲜血。龙邵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动了一下,却忍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秦姿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一把扑上去抱住龙邵文,“你打我,骂我,我都不怕!我只求让我跟着你,只求你今后再也别赶我走。”
龙邵文的手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放在了秦姿儿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终于肯原谅我了,终于肯留下我了?”秦姿儿喜极而泣,他紧紧地抱着龙邵文,拼命地把脸贴着他的胸前,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龙先生,你还记得我当年走的时候给你留的那张纸条吗?”
“白云翩翩翔天庭,流景仿佛非君形。白云飘飘舍我高翔,青云徘徊为我愁肠”龙邵文极力回忆着,他的心,真的已经回到了那漫天冰雪的东北老林……“姿儿!”他动情地叫了一声。
“嗯?”秦姿儿抬起头来,眼眶中含着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
“你走吧!”龙邵文在她眼帘吻了一下。
“为什么?”秦姿儿脸上又显出惊恐的神色,“你还要赶我走吗?”
龙邵文摇摇头,又点点头,放开抚摸着秦姿儿头发的手,又把身子慢慢地背了过去,依旧迎着那洁白如玉的月光。
秦姿儿借着月光,看到了龙邵文微微颤抖的肩头,她知道,他的心在此时已经碎了。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的,你嫌我脏,你嫌我找过很多男人,我恨你!恨你!”秦姿儿狂喊了一声,飞快地转过身去,向院子中跑去……
龙邵文不为所动,依旧痴痴地看着月光,直到一丝飘过的云彩遮住了月光。他才回过头来,脚步沉重地走出了院子。
第六百三十一章 女谍(五)
……回到中央饭店,龙邵文翻开行李,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拿到灯下,饶有兴致地研读起来,并反复读着划着红线的一句话:当对手迫使或诱使你回忆一段你不堪回首或不能回首的往事时,你必须迎合对手的这种心理,以其获得一种本能的举止来迷惑你的对手……
“奶奶的顾顺章,还真是个人才,这《训诫》何止是一本特工秘籍,只要能稍加修改利用,简直就是一本如何骗取别人感情的秘籍。”龙邵文脸上带着笑,喃喃自语。
这本名叫《训诫》的薄册子,是两年前原鸿源茂主事顾同霏交到他手中的。当时顾同霏老泪纵横地找到龙邵文,把这本薄册子交到了他的手中,说是顾顺章的遗物,委托他妥善保管。
顾顺章还在活着的时候,就写下了《训诫》这本特工指南,他本想将这本特工秘籍亲手交给蒋介石,一则凭此获得蒋介石的青睐,好放权让他成立一个独立的特工组织,从此后不再委身于徐恩曾的屋檐下,受那没完没了的闲气;二来他知道徐恩曾、蔡孟坚始终对自己怀有深深的戒心,唯恐自己与蒋介石接触上之后,说出他们当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谓见不得光的事情无非有二:一是蔡孟坚提前走漏自己被捕的消息,致使徐恩曾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提前得到情报,通知共产党转移,让从此改变共产党命运的唾手可得的好机会就此失去。二是徐恩曾最怕蒋介石知道,是自己的机要秘书、共产党员钱壮飞导致了这次行动的最终失败。就这两个原因,足以使徐恩曾与蔡孟坚要了自己的命,因此顾顺章极力想摆脱徐恩曾自立门户。
谁曾想蒋介石对他并不敢兴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