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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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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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宫宴只有忠义王携王妃独自进宫,至于今年为何她也想去了,还是别告诉刘彩的好。无关于信任,只是裴金玉潜意识里觉得她还太小,既然将她划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私心里自然是想将她护的周到。

刘彩果然想的不多,只欢喜道:“太好了,今年我可有伴了。”

顿了一下,瞟了一眼代王又道:“你进宫参加宫宴,跟代王有什么好说的。”

代王哭笑不得,能和裴金玉单独说话,甭管说的是什么他都是开心的,这刘彩硬是赖着不走不说,还嫌弃起他来了。

代王道:“我在宫里熟啊,想托我提前打点好。”这是告诉裴金玉,你的意思我听懂了。

还不忘保证道:“金玉你且安心,我自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话毕,点点头,走掉了。

他又不是刘彩,硬赖着不走,搞不好会招人嫌的。

刘彩见代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搂裴金玉的胳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逗了逗在裴金玉怀中卧着的裴大,笑嘻嘻地道:“没想到老虎小时候也这么可爱的。”

裴金玉也笑道:“什么东西都是小的时候最可爱。”人也一样,知道的越少懂的越少,连眼神都是清亮的。等到越老眼睛越浑浊,从眼睛里头,就能看到他过往的经历有多少。

而后刘彩又絮絮叨叨地同裴金玉说起了往年参加宫宴的各种趣事,譬如前年最得宠的是韦妃,光从那一身鲜亮的行头就能窥见;去年最得宠的是纯美人赫连解语。也不知今年最得宠的会是谁。

其实这些裴金玉比刘彩知道的多,她却只笑不语。这是朋友在给她“送礼”,虽然礼轻,却已竭尽全力,万万没有嫌弃的道理。

只是一向料事如神的裴金玉也没有想到,今年的除夕没有依照旧例,而是过了腊月二十三祭灶,宫中就派了人到各府传信,要求各府的命妇、以及三品以上大员的嫡女于腊月二十五进宫过年。

理由是聚集有福之气,为純方菩萨肚中的皇子祈福。

是的,純方菩萨自从动了胎气,就一直处于卧床保胎中。

裴天舒以家中有幼子为由给楚氏请了假,本想仍旧以长公主身体虚弱的借口也为裴金玉请个假。

可裴金玉自己执意要入宫,说是替她二叔走动走动。

裴天舒感动之余,细细思量,心想着皇帝还不敢和他明刀明枪地干上,再者对他女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饶是如此还是特地嘱咐了裴筝“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长公主”,这才于二十五日的早上,亲自将裴金玉往皇宫里送。

马车才行到宫门前,就瞧见了皇后跟前最得用的大太监柳云,一身崭新的宫服,迎接在宫门之前。

各府的命妇都是清一色的绯红绣花斗篷,黑体红边的曲裾,各家的小娘子则是各个花枝招展,排着队等着由柳云引领至慈惠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武陵长公主的马车一到,柳云便亲迎上前,问安行礼后,又指使着宫人放行,这才含笑曰:“忠义王,皇后娘娘说了,长公主到了皇宫,就等于是回了娘家,自不用与各府的小娘子们一道,二门前已有专人迎接。”

裴天舒一点头,指使东青塞了一袋银钱在柳云的手里,也不去想皇后此举是在示好还是捧杀。放下了车帷,马车复又前行。

到了二门前,没有皇帝的召唤,裴天舒便不好再往里去。

先行下了马车,去扶裴金玉。

就见柳云口中的“专人”已来到了马车跟前。

不是代王又是哪个!

裴天舒道:“你来的倒很早。”

代王的面上挂着标志性的憨笑,曰:“快过年了,皇伯母让我进宫来陪陪她哩。”这是来了就不走的意思。

裴天舒听明白了,“嗯”了一声,又挑眼看他嘱咐道:“我想说什么你懂。”

代王想说“我不懂”,可裴金玉已下了马车,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哩。遂闷闷地答:“懂。”还不就是照顾好了她,但是不可以监守自盗嘛!

这是只让人干活,还不给奖励的节奏。

代王目送着裴天舒的马车出了宫门,暗地骂了一句“抠门”,这就规规矩矩地引着裴金玉往慈惠宫去了。

皇宫不止是等级深严的地方,还是耳目众多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哪个墙角旮旯里藏着谁的眼睛。

代王在这里只能是标标准准的傻王爷,裴金玉也得时不时地做出身体不适弱不禁风的模样。

就算很多人心知肚明她是装的,也没人会不识趣地去揭穿不是!

一到了慈惠宫,皇后就赶忙让人给裴金玉赐了座,紧挨着高座之旁。皇后温言温语地询问了裴金玉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柳云便领着各府的小娘子朝见而来。

皇后正襟危坐,下意识地扬起了高傲的头。那厢的代王早在柳云来报之时,不待人嘱咐,就回避了开。

如花如玉的小娘子们齐齐进殿向皇后行礼,而后分成了两排,侍立在皇后跟前。

皇后说了些吉祥的场面话,又挑了几个亮眼的询问了年龄和学识,而后命她们退到了一边,这就该各府的命妇朝见了。

命妇行礼之时,裴金玉有意让开,皇后却道:“不用,堂堂的长公主当得这一礼。”

话虽如此,可裴金玉觉得今日的仇恨拉得已经够多了,还是执意起身,让到了一旁。

各府的命妇行过了礼,也分了两排侍立在皇后的跟前。

皇后道:“本宫奉了皇上之命,将尔等有福之人招至宫中,一方面是为了给純方菩萨肚中的孩儿祈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大家高高兴兴地庆祝一番。我朝家法严谨,女子应该懂得持家之道,首要的便是女红……尔等今日进的宫门,便各裁一件衣服,再由各府的小娘子们缝制,明日日落之前交上。”

站在这里的各府命妇皆心知,一进宫门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却不曾想到一上来就让她们做衣裳。

有的吓个半死,譬如诚信伯夫人肖氏,她比谁都知道她这女儿的针线本领,说的好听点儿叫不怎么会,说的难听的就是手笨的跟脚一样。

高御史的夫人本没什么紧张的,只因她最小的女儿也出嫁了,嫁的是韦妃的侄儿,品级不够,并没有进的宫门。

可一瞧见镇国将军夫人高再婵,忍不住还是很心慌。

那边的裴金玉一瞧刘彩哭丧的小模样,已心知她和自己一样,是个压根儿就不通针线的。

到了皇宫的地界,她爹的人轻易不能动,想做点儿什么小动作,就全看代王的本领了。

裴筝早就会了意,悄悄地给代王递消息去了。

腊月二十六的中午,代王趁着皇后小歇的时候,拿了两件做好的衣裳递给了裴筝。

而高再婵那里,因着高夫人的主动帮忙,也已经完工。

这就写上了各人的名字,交上去了。

然后,玩儿去。

虽说裴金玉是带有目的性的,却也不好冒冒失失地闯进和楿宫去。代王早就安排了妥当,差人给赫连名花送了信,就约在了秋丽亭见面。

裴金玉携着刘彩和高再婵到地方的时候,就见秋丽亭中立着一个宫装丽人,穿着名贵的纯白色的雀羽大氅,端庄秀丽,一点儿也不像是失宠的模样。

高再婵是知道情况的,消息的来源渠道自是镇国将军林枞。

她眼光独到,只瞧了一眼,便犹豫道:“是她?”

刘彩不解问:“三婶娘,你和……她,从前认识?”

裴金玉也瞧出了异常,没发表意见,只是对刘彩道了一句:“多看少说,有什么话出宫再说。”

刘彩又不傻,果断闭嘴,眼瞅四方。

秋丽亭中的确实不是赫连名花,而是妹妹赫连解语。

别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她那个笨姐姐也不知被什么人迷惑,竟会傻到了问她愿不愿意出宫去。

且不说,这禁宫深严,除了死掉被抬出去,想要活着出去难于上青天。单只说,迷惑她姐姐的人,到底是哪一方的神圣,胆大到了这种地步。

她问了她姐姐许久,可她姐姐就是不肯吐口,她便一直叫人盯着姐姐的一举一动。得知了今日之约,她将姐姐迷倒在屋,自己前来赴约,倒要瞧一瞧“那个神圣”是什么人物。

不曾想,这就瞧见了赫赫有名的长公主。长公主不认得她,可不代表她不认得长公主。昨日命妇和贵女进宫,她可是远远地瞧过的。唯有长公主是由代王亲引进宫。

赫连解语的心头咯噔一跳,难不成迷惑她姐姐的是忠义王?

一想,也是,放眼整个大宏,若说有一人胆敢来挖皇帝的墙角,那就只能是忠义王裴天舒了。 怪不得,这一次那忠义王妃并未进宫。

赫连解语上前柔柔一拜,道了句:“长公主有礼,将军夫人有礼。”

高再婵和刘彩回礼,只有裴金玉紧盯着她,似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你姐姐什么时候过来?”

真是没有想到一上来就被揭穿了身份。赫连解语这才将裴金玉放在了眼里,含笑道:“长公主真是犀利,怎么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呢?”

裴金玉哂笑,指了指额头。

赫连解语顿悟,说:“其实一擦上香粉,姐姐额头上的疤痕并不引人注意。”

这不是裴金玉想知道的问题,仍旧直接问:“你们姐妹此举为何意?”

在宫中和人说话习惯了绕弯子,没想到碰见了这么直言不讳的。赫连解语也就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哼笑一声说:“我不知长公主,哦不,或者说忠义王是何意?”

在皇宫里,还是同不是目标人物的赫连解语扯皮,实在不是裴金玉的本意。

她沉吟片刻,道:“本宫不知纯美人此言是何意,我不过是听人说笑美人的软体舞精妙绝伦,才使人约她来此,想见识见识。”

她相信经此一事,赫连名花已经有了决议。

赫连名花既然敢从高台上滚落,可见并不是毫无主见之人,空有疼爱妹妹之心,也得妹妹领情不是!

瞧赫连解语的样子,倒像是个执迷不悟的。

赫连名花该知道,就是搭上了她自己,也换不来赫连解语的回头之心。

就如皇位一样,皇后的位置也只有一个哩。

想做宠妃,却碰不上痴情的皇帝。

想做皇后,却无奈何自己不过是个番邦敬献的美女。

就算曾经被皇帝所喜,可是位分呢,不还是同被皇帝冷落的赫连名花是一样的。

如此还不醒悟,还想借此帮助皇帝铲除了她爹,只能证明此人已经无救了,还是药石无灵。

赫连解语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可她苦于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间只能气呼呼地盯着裴金玉。

裴金玉忽然笑道:“既然你姐姐不识抬举,不如纯美人代姐一舞,让本宫开开眼界如何!”你想算计我爹,本宫就先杀一杀你的锐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的同学和浇灌营养液的同学,还有留言的同学,我会努力码字回馈的

正文 第84章

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赫连解语才意识到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她是皇帝的美人;就连皇后对她万般不喜;也断不会随意说出让她跳舞开眼的话来。

她涨红了脸;正想要说一句强硬的话回击。

裴金玉又一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一转身;施施然下了亭子,不给人留一点儿时间做出反应。

刘彩紧跟上去;实在不解;问:“长公主;你怎么又不让她跳了呢?”

裴金玉拢了拢大氅;用不高也不低的声音道:“天这么冷;她就是想跳;也得本宫乐意看啊。”还特地回头又瞧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中的轻视是那么的明了。

赫连解语不止听见了,还听得一字不漏,不止看见了,还看的清清楚楚,她从没有如此地憎恨过自己耳目聪灵。

这样的侮辱就是放在去年她还受宠之时,因着对方的身份,这一口气就是咽不下也得咽下。更何况,今年她已经没了往昔的恩宠。

她在秋丽亭中又站了许久,直到冷风吹得她遍体生寒,她才似将将睡醒一般,心思活动起来。

她想,想要在这宫里彻底的站住脚,就得不怕疼不怕苦不怕孤单,还得不得不狠心。

就在赫连解语下了秋丽亭,从小路转回和楿宫的时候,那厢的裴筝奉了长公主之命,找到了代王,传话曰:“长公主说代王的事情办砸了,砸在了赫连解语的手里,要是补救不好,估计一出了宫我们王爷就得找代王谈话了。”

代王已知去秋丽亭的并非赫连名花,也差了人去和楿宫打探情形,这是已经在补救了。乍一听裴筝的话,只觉好气又好笑。心说,裴畅之要找他谈话,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修理他。

唉,上一世他想过和裴天舒很可能会有针芒相对的一天。最坏的结局有两个,其一是他克制隐忍做个“舒坦”皇帝,而裴天舒权势滔天;其二是他掌握所有大权,而裴天舒隐忍偷生或者身首异处。

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像如今这样,他被裴天舒吃的死死的,除了装孙子,竟没有第二条路好走。还是心甘情愿。

代王颇觉郁闷,在心里连连叹气,却也没有忘记正事,一想起密报上所说的赫连解语其人,嘱咐裴筝:“赫连解语恐不会善罢甘休,估摸着将有事发生,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可以迫使赫连名花做出决断,坏处是得想法子应对。我会使人往宫外送信,你让长公主莫妄动,以自身的安危为重,其他的交由我来就好。”

裴筝领话回禀,裴金玉未动声色。

代王那儿也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静待着赫连解语出招。

倒是宫外的裴天舒和裴小七收到消息,急的面红目赤,只因裴小七遇上了技术上难以攻克的问题。

想当初他死遁出宫,靠的是家传绝技玄武定息,可以使脉息渐弱乃至骤停,就像乌龟冬眠,不吃不喝不动数天,也无关系。赫连名花可没有这样的功底,那就得依靠假死药才能死遁而去。

关键就在于,裴小七他配不出来这假死药。

裴天舒倒是想帮忙来着,可这玩意儿太高深了,且他跟随林青峦已是其假死之后。假死药的来历,他大哥可能是知晓的,但他委实不知。

两人急的面面相觑。

裴小七说:“你不是保证有办法能将她偷出来的吗?”

裴天舒道:“时机不对。”

没瞧见嘛,皇宫的安保工作虽然平时就已很严密,可是如今更严密了,俗称戒|严。

赶上严|打的时候挑战帝威,伤亡可能很严重的好嘛!

“那怎么办?”裴小七表示自己的心上人还在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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