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彻底笑不出来了,虎着脸,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一句话:终有一天,笑话别人的人,也会被别人笑话的。这叫因果报应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总之一句话,有意思——尼玛啊!终有一天,你媳妇也会被人搭讪的好嘛。
正文 第101章 于
料事如神的裴天舒;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对此,代王表示,这实在是个可喜可贺的事情。
当然,也就是在心里偷偷地笑话一下罢了。谁让他还笑话自己来着。
其实正如裴天舒所料;朱无涯给太子治了几回病,就被人引荐给皇帝了。
这个引荐人还是个很有意思的,居然是赵王!
不知道赵王是真的怀着引荐之心;还是害怕朱无涯治好了太子;赶紧跳出来打打岔。
反正因着他;朱无涯正式在皇帝那里挂上了号。不过一开始,皇帝并不以为意。
又逢朱无涯一剂汤药治好了太子妃多年心悸的毛病,再传到皇帝的耳里;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无他;林优之,嗯,就是度乘大圣虽说小小年纪,却也有心悸的老毛病。
这就要将朱无涯特招进宫,专门做随侍在度乘大圣身边的御医。
可那朱无涯竟然婉拒了,这就是裴天舒料错的地方。
如此连他都摸不着朱无涯行事的章法,就跟从天上直接落在了洛阳城似的,裴天舒越来越觉得这人有意思了。
有心想要见一面不错,可不曾想到这人会亲自上门来了。
还是求见武陵长公主。
裴天舒这儿是从不限制他女儿见任何人的。想见长公主可以啊,那咱俩先见一见吧!再顺便叫上代王。
好吧,裴天舒就是个没安好心的。
朱无涯不止呈上了拜帖,还有拜礼,一共两份。一份是给裴天舒的,还有一份较神秘,蒙了块黑布,一直拎在手里,想来一定是给长公主的。
瞧瞧,可见此人将长公主的家庭结构摸得很清楚啊。
代王深深地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挑战。
朱无涯敢明目张胆地拜见裴金玉,这本身就已经是宣战了好嘛。
是以,代王的脸色臭的连裴天舒都看不下去了。
想要痛快地答应他们见面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想了又想,裴天舒道:“你要求见长公主,嗯……那个,是要先问过代王的意思的。”
代王实在是好生意外啊,这是几年的打没有白挨的意思嘛!
就算是感谢抬举,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的。
代王抿了口茶,直勾勾地瞪着朱无涯,等着他先说话。
朱无涯也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道:“我与长公主有约。”
臭不要脸的,约还是没约,代王很清楚的好嘛!
代王不去将他揭穿,反而是很冲动地问:“哪日约的?约的哪日见面?可有旁证?”
朱无涯又笑了,“我在东宫行走之时听人说代王是个心地至纯的,如今一见,确实如此呢!”
这是说他确实傻的意思吗?
代王只作听不懂,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
编,接着往下编,还要编像一点儿才是呢!
可朱无涯光笑就是不跟他说话了,也不走,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和裴天舒说说风土,谈谈人情,间隔着还能说几句医理。
这是几个意思?代王的心里很明白的,不过是被彻底忽略罢了。
想想也是,住在媳妇家的男人,还是个王爷,一看就是个没有家庭地位的。
更何况,他不还是个傻子嘛!
代王一拍桌子,出言打断了他俩的话,指了指朱无涯道:“走,我带你去见长公主。”
裴天舒随即笑道:“去吧,去吧,再来个人跑的快点儿,先去给长公主传个话,就说是有贵客来访了。”
这就又跟朱无涯寒暄两句,目送二人出了屋。转而就叫了东青进来,吩咐道:“给武陵那边的人发密令,我要祝山那一族人的全部信息,尤其是18——25岁之间的青年,医术高超的。哦,不,或者是用毒高超的。”
******
裴金玉整日都闲着没什么事,忽听人来报,说是代王带了一个贵客来访,还在前头见过了忠义王。
裴金玉一脑子雾水,将可能的贵客名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连最不可能的皇帝都想到了,都不曾想过会是朱无涯。
只因她理解不了她爹的思路,朱无涯他是贵客吗?
以至于,晚上关起门来说白天的事情时,父女两个有这么一段对话。
裴天舒说:“女儿啊,你这目中无人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裴金玉就说:“爹你不目中无人,在你眼里就是个乞丐上门,那也叫贵客。”
裴天舒又说了:“你不懂,在我眼里人人平等。”
裴金玉自然是不服的,“我这也是人人平等,不过我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罢了。”
裴天舒:“……”好吧,你赢了。
当然这算是后话,眼前还得说代王领着朱无涯见到了长公主。
有了前面左猜右猜也没猜到是谁来访做铺垫,裴金玉一看见朱无涯,顿时就笑了。——冷笑罢了。
直接就说了:“你这人怎么好生无聊呢?”
朱无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在下觉得长公主对在下有所误解,特地登门想要解释一下。”
“哦,解释?本宫倒是以为完全没有必要。”别以为裴金玉说的这话不算好听的,够客气了好嘛!
要是代王敢说“金玉,你听我解释啊”,裴金玉保准儿还是拿箭射他,再送他这样三句话“你是谁啊?你解释本宫就要听啊!给本宫死的远远的去。”
不过是这会儿还有外人在呢,裴金玉干脆只作没有看见代王,一门心思先对付了朱无涯。
就听那朱无涯又道:“自然是要解释的,在下不想在长公主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已经留了好嘛,还是很坏很坏的。裴金玉冷笑不说话。
朱无涯低低笑着道:“看来长公主对在下的误会实在是很深啊,这才更要解释清楚。一,在下与诚信伯家的小姐确实是偶遇的;二,在下那日确实一早瞧出了长公主是女扮男装的,也确实一早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将在下拦住的;三,那时在下正住在赵王府邸,赵王派了人供在下差遣,是那人告诉的在下长公主的身份。是以,在下并无坏心,是真心诚意想和长公主结交。”
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和自己的媳妇结交,这种变相表白的话?
代王不知道,反正他已经不正常了。
朱无涯的话音才落,裴金玉还没给出什么反应呢,本来一直默默不语的代王,突然暴起了。
先是扔了茶杯,然后就揪着朱无涯的脖子,准备要打架了。还说:“走走走,咱们外面说会儿话,别扰了长公主的清幽啊。”
裴金玉眼睁睁地看着代王将朱无涯拖了出去,嘉荣问她:“长公主,可要吩咐侍卫分开他俩?”
裴金玉道:“不用,那样的登徒子该打。”说什么想要和他结交的话,不打还要留着吗!有时候还真的就需要代王时不时的装个疯卖个傻。
嘉荣不无担心地又道:“咱们也不知那人深浅,万一代王要是吃亏了呢?”
裴金玉笑了,认真说:“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
嘉荣:“……”我不说话,就在心里给代王点根蜡。
听说,代王和朱无涯斗得难分难解。
还听说,两个人先是在路上打打,最后不过瘾,双双上了树,还不过瘾,紧接着又双双下了河。最后……忠义王出马了,命人将他二人捞了上来,代王气还没喘匀呢,嚷嚷着还要再打。
还是忠义王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代王抖了抖身上的水,还是一副斗鸡的模样,放出了狠话:“以后见了本王,你要绕道走,不绕,本王打到你绕。”
对,什么都是听说的。自打代王揪走了那朱无涯,裴金玉就歪在小榻上睡着了。
这是春日绵绵正好眠,不睡觉还能去围观打架嘛。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呢!
不过,当晚,父女两个关着门说悄悄话的时候,裴金玉还是问她爹,跟代王说的是什么话。
她爹哈哈一笑道:“你真想听呀?”
裴金玉点了点头,只听她爹道:“我说啊‘夺妻之恨’和‘想要夺妻之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裴金玉瞪了她爹一眼,又问了:“爹,你到底是我爹啊,还是代王的爹啊?”
裴天舒心说,岳父也是爹的好嘛!不过没敢说啊,呵呵笑道:“其实那小子……还行的吧?”这是在试探他女儿的心思了。
裴金玉低不可闻地叹口气,只道:”还是不说这些了,说说那朱无涯吧。”
裴天舒也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知代王要走的路还是很长很长的,又摸不准他女儿为什么比他对代王的成见还要大。四年了,他是个顽石都有所松动了,他女儿是座大山,还是纹丝不动的。估计代王要想攻破他女儿的心房,至少得来场十级的地震啊,要不然也达不到山摇的成效。
果断地放弃了有关于代王的话题,也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
转而正色道:“你可从那朱无涯的身上窥见出什么吗?”
正文 第102章 于
裴金玉觉得她爹这是在难为她;见了三次,满共还没说上十句话,能窥出什么来哩!
遂摇了摇头道:“爹,你应该去问一问搅局的代王。”这不是“亲密”接触过嘛;没准儿从武功路数里头还能窥探出什么来。
她爹随即表示,已经问过了,那小子光顾着害怕媳妇万一被抢走了怎生是好,除了记得朱无涯的水性不怎么好;摁住水里好一阵猛打;连他俩是怎么落的水都忘记了。
瞧瞧这出息的。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更辣。早就问明了代王动手原因的裴天舒道:“我觉得他说话不能算作无礼,应该说是率性,像是从山上下来的,学了礼仪,却改不了骨子里有什么说什么的个性。”
“爹是说他是山民?”语气是极其惊讶的。
裴金玉两辈子就没见过山民长什么样,听的最多的就是山民凶野,山民彪悍,和朱无涯的形象一联系,实在是联系不到一块儿去。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那货长的明明就是一张纨绔子弟的脸好嘛,白的就像块儿白脂玉,哪有传说中的山民风吹日晒模样哩。
裴天舒微微一沉吟,道:“也就是猜的,还是等等武陵那边的消息吧!”
这就拍了拍他女儿的头,准备回浮梦坞歇息去了。
他女儿却说了句:“等等。”
已经走出门的裴天舒立马转身。
就听他女儿语气不善地道:“你得时刻记着你是我爹,不是林錾的爹,若不然,我也不让你进门。”
裴天舒马上求饶:“那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啊!”
“所以……”
裴天舒卷卷袖子道:“臭小子,打架赢的不够漂亮,老子这就去修理他一顿。”
真修理,假修理,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表明了态度好嘛!
裴金玉看着她爹离开的方向,怔怔地出神,她如今不过十四,她爹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等到她十八二十,不用楚氏,或许她爹都会催促她同代王圆房生孩子。毕竟,那才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可这是光想想都觉得根本无法接受的事。
至于解脱的办法,裴金玉早就思量了不止一次,还是得了了此间的事情,不用担心家里人,而后直接离开洛阳城。如今,最好是快点儿才行哩。
******
裴金玉的心事有千千万,代王的心事就有万万千。
这几年,代王没少在暗处帮衬太子,国事家事天下事,就连太子岳丈家出的几桩混蛋事,代王也是任劳任怨地在暗中将它摆平,唯一一件事他摆不平,那就是太子的子嗣大事了。
若不是因着太子没有孩子,他早就想方设法地让皇帝退位,正式传位给太子。
如此,赵王也就歇了心思,至少不会明目张胆地整出这么多的事。
还有赵王“克妻”的事情,这倒不关他什么事,但“克妻”的名声能得以广传,他确实也是出了把力气的。
说起来也是够矛盾的,一方面他要防止赵王继续对裴金玉起心思,另一方面还要防备赵王娶妻生子。
总之,又烦又乱还很矛盾的心事,着实是心塞不解释。
如今,又多了一桩烦心的事,那来路不明的朱无涯闲着没事,来招惹裴金玉做什么?
代王想不通,唯一能够解释通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代王不愿意相信啊。
倒不是不相信裴金玉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而是单方面地在朱无涯的头上扣着脏盆子。
反正,朱无涯是不安好心就对了。
然后,他要代表月亮惩罚他也就对了。
那怎么惩罚就得好好地思量思量了。
别说他已经揍人一顿了,那几下子算什么。朱无涯也是个练家子,真正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根本寥寥无几的好嘛!
敢对裴金玉起心思,是个好人还得去半条命哩,更何况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呢!
代王这是较了劲,发誓要让朱无涯死的很难看。
但,他想跑偏了好嘛。媳妇生气了,还不快磕头谢罪以死相逼好好哄哄媳妇,和个假想情敌较劲真的好!
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代王真预备这样干了,且很快就付诸行动。
就是一不小心,劫错了人。
是的,这一次,代王不玩阴谋诡计,改玩绑架游戏了。
负责此次绑架行动的是代王座下的五大暗卫,身份的高低是按节气排列的,最大的是除夕,其次是元宵,再次是端午,紧接着是中秋,最后就是重阳了。
一般来说,五大暗卫出马,不说是所向披靡,也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可那马车进宫的时候,明明坐着朱无涯。等到马车又出宫,五大暗卫好不容易在半道上劫了马车,绑到了事先备好的地方一看,怎么变成太子妃了呢?
关键是,太子妃身上的衣裳和朱无涯进宫时的穿着,那是一模又一样。
蹊跷吧?
连代王都觉得蹊跷了。
太子妃出宫虽说不易,但总的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一般来说,只要理由正当,太子同意了,然后再禀告皇后,便可摆着太子妃的仪仗,正大光明地出来了。
就算是出宫的理由不太正当,找个正当理由不会吗!如此这般作为,只能说太子妃压根儿就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出宫过。
那就是说这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代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该不会是想借种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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