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潋青绡锦衣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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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青绡锦衣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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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香确已殉主,不过是在那之前的事了。

至于是否是真的殉主,不会有太多人去关心了。

锦衣将这些消息告诉潋绡时,对浮香的死,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浮香真的只是殉主而已,锦衣也并没有特别提起这事,只是说:“父皇知道了母后身上的毒。所以开始查母后身边的人。”

可是,浮香已经不在。慕睿很难查出什么来。父皇是知道温琅这个人的存在的,自然也知道她擅使毒。父皇想从茹嬷嬷那知道温琅失踪的详情,他应该是怀疑温琅还活着。可在那之前,茹嬷嬷已经自尽了。”

潋绡轻轻一叹,道:“她大概,终于明白了,当年温琅为什么要自尽。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而她,知道太多了,不管是镜家的。。更新最快。还是我们的。万一让父皇查出点什么,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为什么会怀疑温琅?”锦衣皱了下眉头。

“因为……温琅是战凤公主的人。而慕睿,便是她最恨地人。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潋绡端着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发现母后中毒地时候,温琅也是我第一个怀疑的人。只是,锦儿一直派人监视着她吧。但父皇会认为,温琅也许没有机会下毒,但茹嬷嬷有。”

“可她这一死,不等于默认了吗?”

“不,她死了,父皇地怀疑始终只能是怀疑。她若不死,父皇便能查出更多秘密。”

“也好。”锦衣突然低语了句。

潋绡看了看他。但并没有反驳什么。一个月后。皇后薨逝的消息,公告天下。

只是。直到封了皇陵那一刻。镜家人都没有出现过。

不过,也许是来过的。只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而已。正如他们都不知道,皇陵里的只是一具空棺。

真正想见蓝鸢的人,只可能出现在冬华阁前。

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失去母后、又不得镜家支持地姐弟俩,失去宠爱、终究被冷落时,皇帝却突然下昭,册立锦衣为太子。

一时间,所有的谣言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他们终于明白,永远不可能有人超越皇后在皇帝心里的位置。潋绡与锦衣,注定一世荣耀。不过,册立太子,是何等大事。

突如其来的忙碌,似乎悄悄地将皇后的死掩盖了。

只有近身的人知道,慕睿依旧夜夜不成眠。

而潋绡与锦衣,对这意料之中的事,也是平静依然。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小步。

事实上,也许锦衣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生辰将近,二月初三,便是潋绡及笄之礼的日子。

而锦衣,一旦立为太子,选妃也是迫在眉睫地事了。

关于这两件事,潋绡与锦衣谁也没有提及。

锦衣依旧如往常那般时不时地到苏芳苑去坐坐,只是一日日地沉默了下来。潋绡放下手里的书,朝无所事事、只是呆坐在窗前的锦衣问道,“你很空吗?”

潋绡只是一句轻嘲,锦衣却是认真地考虑了下,回道:“还好。”

轻咳了声,瞥了他一眼,潋绡才问道:“在想什么?”

锦衣这才转过头来,但只是看着潋绡,目光微微一晃,却并没有回答。

潋绡无声地叹了下。

但此时,锦衣却突然地一句:“你明知道我在想什么!”略带恼意。

潋绡微怔了下,目光轻轻一黯。

那是一份执念,无妄之念。

浅浅地一笑,潋绡才说道:“那我一辈子不嫁人好了。”神色淡然,似乎只是随口一句地戏言。

但内里的虚实,他们都是明白地。

这一句,潋绡本是想安抚锦衣地,只是,却没料到,反而是惹来了他的怒火。

腾地站起身来,锦衣就那么紧紧地盯着潋绡,怒意之中还有一些伤色。

“我若娶了别地女子为妻,姐姐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潋绡微微别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姐姐。”轻唤了声,锦衣又问道,“若有一天,我的身世被揭开了,我们必须逃离这里,亡命天涯。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姐姐肯不肯陪我过那种逃亡的生活?”

潋绡缓缓地收敛了神色,目光渐渐转为平淡:“不。”

锦衣微一怔,但似乎并不是对这个答案意外,更多的是疑惑之色。

潋绡微微一笑,神色安定,道:“我的锦儿,会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帝王,君临众生。他应该是永远骄傲而张扬地活着,不需要向任何人任何事低头、退后。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应该事事心随所愿,无忧、无患。”

锦衣笑了笑,轻叹了句:“姐姐真贪心。”笑里,心思莫名难解。

“是啊。”潋绡也只是笑着轻应了句——

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学会隐忍。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寂色流云

正值年关,再加上太子册封大典,还有潋绡的及笄之礼,似乎突然之间,宫里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而底下那些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太子册封大典,乃是重中之重,自然一点也马虎不得。

而潋绡,旃檀公主,容宠倾天。她的及笄之礼也必是要极其隆重的。然后,相较之下,似乎年节淡了许多。更何况,皇后初殡,恐怕谁也不敢肆意玩闹的。

一直到元宵这一日,皇帝亲口吩咐下去,摆宴嘉南殿,这才稍稍有了些过年的气氛。

只是,这一宴,可真是费尽了所有人的心思。从摆设到吃食,处处是谨慎小心。皇后初殡,不能犯了忌讳。但又不敢太过刻意。惹来皇帝的不悦,指不定就是掉脑袋的事。

但是,宴会之上,慕睿却是出乎意料地亲和,一如往常,一派温文尔雅。只在侍女来禀告说,澹王爷称病告假、无法前来时,才稍稍沉了下脸。

然后,一切似乎真的如往年那般,只是御座之旁,少了……一个人。

而且,宴罢,等到众人散去,那种萧索之感便又异常得强烈了。

离开嘉南殿的时候,潋绡可以看到慕睿脸上那沉郁暗伤的神色。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宴会结束之后便离开了。有三个人,被慕睿留了下来,只说让他们在宫里住两天再回。

这三人,是原琴泓、洛茗,还有侯府千金、洛茗的妹妹。洛颜歌。皇帝的用意,其实是再明显不过的。

原琴泓和洛茗都是快满十八岁了,却一直未曾娶妻有传言说。这是皇帝特意等着旃檀公主满十五岁时,让她自己挑选夫君的。

而洛颜歌。比潋绡和锦衣大了两岁,本是王都出了名地才貌双全的女子,而且贵在性情温和,不显骄横,更何况。论身世,除了皇室公主,也已经找不出比其更加尊贵的女子来了。

不过,据说洛老侯爷十分宠爱这个曾孙女,再加上她并不是爱热闹地性子,所以并不常在公开场合现身。

而此次,也是潋绡衣第一次见到她。

洛颜歌,看起来小巧玲珑的,略带羞涩。但并不显怯懦,行止之间,仍是落落大方。会时不时地露出笑容。眼神清澈,分明毫无心机。是个单纯地孩子。

虽然比潋绡和锦衣大两岁。可看起来,反倒是她更显小了。

这样的性子。也许是不适合王宫的,不过,谁不曾是一张白纸?不都是一样那么染上暗色的吗?

只是,那位洛老侯爷,会舍得将这个最宠爱的孩子送进宫里吗?

但既然如今已经来了,只怕是慕睿已经想办法让那老爷子点头了。

慕睿想给锦衣地,是洛家的支持。

他得为将来考虑。毕竟,蓝鸢离开了,镜家又始终沉默,如今的锦衣,既然成了太子,就不能太过单薄了。阳出来了,阳光很好,天气也已经暖了许多。

苏芳苑内,庭院里,一行五人,潋绡与锦衣坐在廊下桌前,原琴泓只是靠着桌旁的廊柱,目光略带兴味地看着他们。而洛颜歌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身边又都是几个年龄相若的人,也就放松了许多,此时,正指挥着洛茗满世界的抓鸟。平日里老成持重、进退有度的洛茗,枯草老树之间飞来窜去的,那样子,真地略显狼狈了些。可即便脸上笑得十分无奈,却仍是对这个妹妹言听计从。

等到终于逮着了鸟儿,洛茗才算是卸了担子,只是坐在一旁,看护着妹妹了。不同以往的严肃,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

洛颜歌倒也是挺会自得其乐地性子,就只是一个人在那逗着鸟玩,似乎便已经满足了。

只是,那鸟儿并没有找了笼子来关着,她定是要自己抓在手里。然后,鸟一挣扎,许是被啄了,她便又是叫痛,又是笑得灿若朝阳,将手伸得老远,似乎那样便不痛了一般。

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而这样一个孩子,会让人看着忍不住微笑。

不论是洛茗、原琴泓,还是……锦衣。

那种纯澈干净,于他们而言,已经是太过遥远而虚幻地东西了。

潋绡也在笑,只是,她别过脸,谁也没有看。端着茶杯,笑着,却笑得那样飘忽而鬼魅,略带清寂。

也许,锦衣若能娶了洛颜歌,真地是件好事。

真的……

潋绡低着头,看着自己地掌心,握紧了,然后又摊开,神色略带迷蒙。姐姐在看什么?”锦衣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着。

潋绡只是笑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他微蹙了下眉,刚想再说什么,那边,原琴泓却先开口了:“真是双漂亮的手。”

潋绡微一怔,然后只是一笑,承了这句赞。

五指纤长,肤若凝脂,阳光落下来时,恍惚间,竟似乎是透明的一般,莹莹似玉。

那样美的一双手,大概只适合留在这荣华皇庭吧。若真有一日,飘摇江湖去,亡命天涯,风霜雨雪之后,必会失了这分荧彩。

谁能舍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潋绡忽然地朝锦衣瞥去一眼,他也正看着潋绡的手,神色间,若有所思。

随即,是原琴泓的一声轻笑破了这迷障锦衣似乎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朝原琴泓冷冷地瞥去一眼,冷哼了声。

“怎么,赞一句都不成啊。不想别人看到,那就藏起来啊。”略带调侃的语气,这原琴泓分明又是想跟锦衣闹腾了。他明知道锦衣向来不喜欢他拿潋绡来说事。

可这次,锦衣却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寂冷,似乎是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这个样子的锦衣,只是静,但静得有些可怕,任谁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原琴泓眉头轻蹙了下,朝潋绡看了看。

而她,只是轻垂着目光,浅笑着,雾一般的神色,若流云缥缈。月,真的得加油更新了。不然,实在太对不起大家……的“钱”了!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虚影重重

锦衣忽然起身离开的时候,潋绡并没有阻拦,只是抬头看了眼,目光里一片静色。

原琴泓又是轻笑了声,在桌旁坐了下来。

“公主大人……”他常常会这么称呼潋绡,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原大公子还真有闲情逸致啊。”潋绡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对于他的提议,不置可否。

原琴泓却是自顾着说道:“我们来赌,我们的太子殿下会不会答应这场婚事。”眼角微微挑起,几分飘忽,几分诡魅。目光一刻不离潋绡的脸,似乎是期待着她有什么样的情绪变化,就像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很可惜,潋绡并没有如他所愿。

轻抿着唇,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眉眼柔和,略带清泠。

“不论家世背景,还是个人性情,她都是很好的选择,不是吗?”

潋绡并没有故作不解,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倒是十分坦然地接了话。与原琴泓这样的人说话,到处兜圈子,反而更显心虚。毕竟,彼此都是心底了然的人。

“那公主大人是赌他会答应喽。”轻佻地一笑,目光里略带戏谑。

潋绡缓缓侧过头,轻瞥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半边嘴角,道:“你什么时候也学起那些市井妇人来了?”

原琴泓只是一挑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随后又摇头晃脑地说道,“吾本俗尘之子。奈何故作清高。”说完,倒是自己先突然地笑了起来。

潋绡轻哼了声,横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洛颜歌。

真正单纯的孩子,心思清澈。更新最快。眼神明亮,他们不追名利不争是非。

他们是天帝的宠儿,上天不会舍得让他们滞留人间太久,染上这尘世的污浊。

所以,这种单纯。需要有人去保护,不然,那样脆弱的孩子,太容易夭折,亦或者,历经世事之后,那份单纯迟早会消失地。

潋绡略带自嘲地笑了笑。

而她,不过是上天的弃子,丢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生自灭。她必须学会自己去追逐命运地脉络,让自己更加强大,然后终有一日。可以掌握住自己的路。

锦儿,也许也该是天帝地宠儿。只是被她拉入了俗尘。终究堕了心。因为她不肯放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放。

最初的最初,他曾是她生命的起始。

所以。谁也不能伤害他。

洛家人既然一直在保护着洛颜歌的那份单纯,那么,即便以后她真的嫁给了锦衣,他们仍会一如既往地保护着,也就必须付出全部地力量来帮助锦衣。“让一张白纸染上黑暗,应该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原琴泓顺着潋绡的目光,看着庭院里的洛颜歌,然后是如此一句低语。

潋绡只是一笑。

他又接着道:“不过啊,那真的是一张白纸吗?”

闻言,潋绡轻挑了下眉,但并没有接话。

“也许真的是。”原琴泓又是漫不经心地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啊,是与不是,对我们这样的人来,并不重要。因为……”他看着潋绡,笑得诡魅妖异,“我们是不会去下一个定论的。那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我们,早已经习惯了怀疑一切,对吗?公主大人。”

“很好玩,是吗?”潋绡深深地看了原琴泓一眼,浅笑盈盈。不错!”抚掌而笑。

又道,“不过,其实,我更感兴趣地是,公主大人真的希望我们的太子殿下娶那位洛小姐吗?”明亮双眸,璀璨清亮,他有一双十分好看地眼,幻若莹彩。

“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不过答案一定很有趣。”

“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是吗?”

“我问地是……你是否希望。”原琴泓紧咬着这问题不放。

潋绡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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