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怀疑也只是怀疑,至今没有谁能找到任何证据证明这两个红尘楼之间的关系。
更何况,一个是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更新最快。一个又是属于那个富可敌国地青紫,查得太深,被对方察觉了。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也有那么几个人。清楚得知道这两个红尘楼的主人其实是同一人,也就是那位青老板。
锦衣便是其中之一,潋绡自然也是知道地。
见到桃花笺,那小二的目光倏然一变,略带谨慎。而当目光触及那纸笺边角上的纹路时。神色立时转为恭敬。
潋绡也只是将桃花笺示意下而已,下一刻便立即收了起来。
“我要见青紫。”这一次,潋绡的话里带着笃定。
“请小姐随我来。”穿过厅堂,进了后院,那小二又带着潋绡走到一座小楼前。
在门上轻扣了下,他才推开来,不过只是伸手一引,示意潋绡入内,而他自己并没有跟随。
潋绡独自上了二楼。
楼梯口正对着一条长廊。该是把整层楼分成了左右两边。
沿着长廊走了一段,便见一左一右两道门,门扉紧闭。
没什么犹豫。潋绡便推开了左边的门。
看屋内地陈设,这该是一间书房。
目光轻轻一转。潋绡便见到书架后隐约的紫色身影。
缓缓走过去。那身影也渐渐从书架后露了出来。
一袭紫衣,略带蓝色的紫。那是一种有些妖有些冷的颜色。
他轻靠在窗框上,似乎对潋绡的出现没有丝毫在意。
虽只见过一次,记忆仍是十分清晰。潋绡知道他就是青紫。
他没动,潋绡也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丝毫不见焦躁。
只是,没一会,却听见敲门声响起。
“进来。”青紫一出声,外面的人便推门进了来。
这时,青紫才转过身来。
凤眼狭长,他有一种冷艳之美。只是,那种冷,是残酷的冷,如荒漠一般断尽生机。
可是,他并没有让潋绡觉得危险。
只因为,蓝鸢在最后一刻,唯一留下的信息便是这个人。
推门进来的人,看那一身行装,似乎是个大夫。
潋绡略带疑惑地瞥了眼。
“你地手。”青紫只是淡淡地一句。
潋绡低了低头,才发现了掌心的伤口,那是手攥紧的时候,被生生刻出来地。
血已经凝固。
潋绡看着掌心的伤,略有些怔忪。
那大夫为潋绡处理了伤口,包扎好之后便离开了。
青紫仍是没有说什么,潋绡已经坐了下来,也只是沉默着。
只是,这种沉默并不显尴尬。
直到潋绡缓缓说道:“母亲让我来找你。”其实,潋绡地这一句,仍只是试探,在未得到确切答案前,一切毕竟还只是猜测,她不会轻易下一个定论,那样很容易影响到判断。
“我知道,蓝鸢跟我交代过。”青紫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这话却让潋绡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那天,她见地人,是你?”
他点了点头。
潋绡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来。
青紫却是缓缓地一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
他笑地时候,仍是无法将那种深刻在眼底的冷漠褪去,只是,提到蓝鸢时,他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一些。潋绡没再看他,只是将那张桃花笺拿了出来。
“这是你给锦衣的吧。”
“是。”
“这张桃花笺与普通的桃花笺不太一样,是吗?”红尘楼的信物,桃花笺,是不会轻易赠人的。见过的人很少,见过两张以上的更少。于是,大多人理所当然地以为,所有桃花笺都是一样的。“红尘楼里,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一张桃花笺,每张桃花笺也是不一样的。差别很细微,除了楼里的人,外人很难分辨得出来。而这张,则是代表我。”
潋绡低头看着那张桃花笺。
所以,刚才那小二的态度才会那么恭敬。
“锦衣知道吗?”
青紫忽然地笑了下,道:“他那么聪明,你觉得可能发现不了吗?”话里并没有讽刺的味道,只是单纯的赞赏。
这时,潋绡才抬起头,注视着青紫,问道:“你是谁?”
为什么要帮锦衣?或者,只是为了接近他?那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青紫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神色渐渐浮出几分怀念着什么的味道来。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我姓镜。”
潋绡轻皱了下眉。虽然大概猜到,青紫应该就是蓝鸢手中的那股力量,也就是镜家暗藏的势力。
可是,他为什么会姓镜……
“我是镜家的养子。”点前更新了。
,其实,昨天本来指望能三更的,唉。
。
。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迷途无回
王朝伊始,至如今繁华盛世,一直荣华无衰。
长女镜蓝鸢贵为皇后,执掌后宫。
次女镜青鸾隐于江湖,碧落宫之主,实力难测。
养子……青紫,富可敌国。更是红尘楼的主人,又不知握着多少秘密。
他们的父亲,如今的镜家家主,手握天下重兵,底下更是良将无数。
其弟子阮凛,少年英雄,据说已是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
这样的一个镜家,要慕睿如何放
恐怕,即便锦衣依靠着镜家势力,最终得登大位,到时候,也仍是不得不向镜家下手。只不过,不知道那时候,还动不动得了早已固若磐石、实力雄厚的镜家了。
潋绡看着青紫,隐约地一叹。
虽曾想过,青紫应该与镜家关系匪浅,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身份。
许是知道潋绡的疑惑,青紫又接着说道:“当年,我生父投敌叛国而去,丢下我和母亲二人。那一战,也因此惨败,伤亡很重。母亲觉得愧对元帅,自刎而死。其实,她本是想连我也杀了的。可惜,一剑下来,没刺中心脏。是蓝鸢和青鸾及时赶到,救了我。也是她们,在所有人用恨不得吃了我的眼光看着我,站在我身前,挡住了所有的目光。再后来,她们私自认了我这个弟弟,然后元帅便顺水推舟收我为养子。那些人才没再为难我。”
说这些往事时,青紫的神情十分淡然,似乎说的只是别人的一个故事而已。沉默了下。潋绡才缓缓问道:“她……最后跟你交代了什么?”
“其实,你应该猜得到的。她从来不会勉强你半分,选择权完全在你手上。”
“镜家……”潋绡只是轻喃了声。
“反正。。。对我来说,镜家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重要地是蓝鸢和青鸾的心愿是什么。蓝鸢要我助你。我便助你。愿不愿护着镜家,全在你一念之间,没人会逼你。”青紫的语气,略有些漠然。
潋绡笑了笑,有些无奈。
一旦接下红尘楼地势力。与镜家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哪里是她说不管就能不管地。
这些,青紫不可能不明白。
所以,当目光转向青紫时,潋绡的眼底闪过一线嘲讽。
青紫只是微微一笑,沉默不言。
“是吗?我知道了。”潋绡并没有答复什么。
她深深地看了青紫一眼,想要看清楚这个人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只可惜,即使脸上可以神色百态。眼底,却是始终如一的死寂,恍若冰封千年的湖泊。
潋绡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青紫也没有出声阻拦,只是忽然说道:“既然你来了。就送你一样东西吧。”
潋绡稍稍皱了下眉头。不明白他想玩什么花样。
青紫只是朝书桌那边示意了下。
潋绡走到桌前,便见桌上摆着一封信。抬头朝青紫看了眼。他只是若有若无地笑着,笑里略带戏谑地意味。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两张纸,内容不长,很快便看完了。
然后,潋绡便又放了回去,自始至终,神色淡然如常。
“我想,其实真正有用的只有最后一条。”又是那种带着戏谑的浅笑。
潋绡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青紫微一挑眉,道:“居然生气了……我这可是在帮你。你不是正好需要一个理由吗?”
潋绡轻轻地笑了,却是染了霜寒一般的冷:“别自以为了解我。我也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将我看得太清楚。这会让我觉得危险。而一旦让我觉得危险……”微一沉吟,缓缓勾起半分嘴角,“后果自负!”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只是青紫的一声轻笑。
潋绡走下楼后,便又见到引她进来的小
她轻瞥了他一眼,便道:“最好,赶紧去找个擅长解毒的,上楼去看看。”
那小二微一怔,赶紧离开了。
潋绡朝四周打量了下,才离开了后院,然后便从正门离开了。
慢慢地朝皇宫的方向走去,渐渐近了,脚步也渐渐缓下来,直到最后,终于还是停住了。
微微抬起头,宫楼红檐已经在望。
那样奢华富贵的一个世界,埋葬了多少人地一生?
有那么一瞬间,竟是想就此决然离去,只是,终究不舍……
忽然动了下嘴角,略有些自嘲地一笑。
终究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回宫的时候,潋绡仍是隐藏了行迹,悄无声息地从乾云门入宫。自从洛茗暂代了容则地统领之职,进出没以前那么方便了。但底下这些侍卫毕竟还是旧人,即便发现了,恐怕也只当没看见的。
不过,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
回到苏芳苑地时候,便见萝铃等在门口。
潋绡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径自入内了。
萝铃赶紧跟了上去。
“公主,殿下来过好几回了。”
潋绡停了停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是问道:“锦儿罚你什么了?”
萝铃微微怔了下,低着头,回道:“殿下并没有罚奴婢。”
“是吗?”潋绡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萝铃没再出声。
等回到屋里,潋绡才道:“我要休息下,谁来也不见。”
“是,公主。”
萝铃刚应声,便又听到锦衣地声音:“连我也不见?”语气略有些古怪,不见冷意,倒有几分埋怨的味道。
潋绡微微皱了下眉,抬起头。
锦衣站在门口,手背在身后,目光里,神思难解。
潋绡忽然间觉得很累,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沉默之间,锦衣地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冷意渐生。
“你就那么希望我娶了洛家大小姐,然后得到洛家的支持?就那么希望我做这个太子,将来继承帝位?”
潋绡只是突然地轻笑了声,有些自嘲的意味。
目光里,光芒渐隐,声音暗沉,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除了这条路以外,我们还能往哪走!”
“我们大不了就放弃一切离开这里。”锦衣下意识地回道。
“你几岁了?还在做这种白日梦!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我们能躲到哪去?”潋绡的声音禁不住提高了些。
锦衣张了张嘴,却终究无言。
“更何况,你当真甘心过那种一辈子四处躲藏、见不光的日子吗?就算你甘心,我也……”我也不舍得。
潋绡并没有说下去。
唉……,为什么总有人说潋绡自私呢?
想不明白
。
。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彼方之心
“你在害怕什么?”锦衣轻蹙着眉,缓缓问道。
潋绡的脸色微微一僵。
“你明明是那么相信我的,却又为什么会害怕?你担心若是离开这里,将来有一天,我不再是如今的我了吗?”锦衣笑得有些苦涩。
“不,我不信的是我自己。”潋绡声音干脆地回道,“从有记忆开始,我过的便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平民百姓的苦,更不懂得流浪江湖的辛酸,我不知道……失去了公主身份的我,是否能依旧波澜无惊,笑看一切。我不知道,若是当真随你逃亡而去,是否将来有一天,我会怨你带给我那样奔波不定的生活。我不信的……是我自己。或者,确切地说,我不信人这种东西,人是这世界上最最善变的。”
沉默许久,锦衣才问道:“可是,你又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变,不是吗?所以也有可能是不变的。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看啊。为什么一开始就否定了呢?”
“那你又怎知,如今我选择的路,将来不会是一条光明坦途呢?一个是如今的苦,也许能换得将来的甜,一个是一时的痛快,也许将来是一生的苦涩。我并没有否定任何一个,只不过,同样是未知的前路,而我选择了我认为正确的。”潋绡静静地看着锦衣,目光幽深,“锦儿,我输不起,所以我不能赌。我只能一步步往前走,而不是选择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路。”
锦衣只是略带嘲讽地轻笑了声。却终究无言以答。
许久的寂静之后,他又忽然地一笑,神色苍茫:“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来看看,你选择的这条路。前面到底是什么?来看看……前面到底有没有一个成全你我的结局。”
也许一路上,他们终究必须失去一些东西。
但只愿结局能成全所有人地心,但愿潋绡与锦衣终能各得其所。往前走了几步,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时,便见掌中握着一只瓶子。
他只是往桌上一放。转过身,却又停了下,道:“我会娶那位洛家大小姐的,只是……但愿你不会后悔。”那声音里,终究是染了一丝怨。
潋绡看着他地背影渐渐远去,而后突然地自嘲一笑,低垂下目光,谁也看不清眼底幽光。过了会,她才抬起头。看了看锦衣留下的瓶子,又摊开自己地掌心。
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把纱布扯掉了。此时伤口隐隐作痛,似乎。怎么也停不了。浅浅的痛楚,却是刺骨钻
本来。锦衣一出现便退了下去的萝铃,这时候又走进了屋里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替她擦了药,包扎了起来。
随后轻轻一叹,道:“公主这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潋绡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我所贪图的,不过是一个情字。但这情字,却也是这世间最苦地。常常会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潋绡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当初啊……当初,我也不过是贪恋那双清澈的眼,可如今,他却不得不随我堕入尘世。”——
我要的,其实不多。我只不过想留他陪我在这世间走一遭,想要他一生一世留在我身边而已——
我应该要得更多吗?越贪心,便越容易失去。
潋绡转头看着萝铃,道:“这世间,没有人是真正无所求的。萝铃,你要的又是什么?”“奴婢什么也不想要。”萝铃只是笑了笑,答道。
“想要什么,早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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