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锦衣脚步不停,脸色却是又阴沉了一分。
步出门外,立在船头,锦衣四处看了下,虽然不清楚事情起因,可显然是他们的船撞过来的。冷冷地瞥过去一眼,便见到对面船上领头站着的紫衣少年,一脸张狂。
“把对面船上的人……”锦衣刚出声,却一下被打断了。
那少年见到锦衣时,目光一亮,伸手往船舷上“啪”地猛敲了记,又吃痛地甩了甩手,口中一句惊呼:“美人啊!真是绝顶的美人!”
锦衣禁不住眼角一颤。
论相貌,锦衣确实堪称绝色。但是,不论是作为宫里的皇子,还是这古闵城里的七爷,从没有人敢当面评价他的容貌。
熟悉地人,清楚他倾城容颜下的狠厉手段,被他目带寒光的一眼盯住,便已是颤不成声。哪里还有心思欣赏这份绝色啊。
不过,其实锦衣对此倒并不介意地,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
嘴角弯起,恍若鬼魅地浅浅一笑,道:“既然挡着我们船地去路,就砸了吧。”
话音落下,便有几条黑影跃向对面地船只,然后便是一声声惊呼和落水的声音。
可是,原本站在船头地张狂少年,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失了踪影。
锦衣禁不住眉头一皱。
下一刻,突然的一道紫衣身影从对面船舷跃起,往这里飞来。
正是刚才那个少年。
目光迎向那少年,锦衣脸色一沉,抬手便是一掌劲风。
那紫衣少年低呼了声,便顺着掌风身形一转,虽然不可避免地落入河里,却并没有受伤。
临了还丢过来一句:“美人下手好狠啊!”
这次,锦衣却是喜怒不现,只是若有所思地朝已经失去人影的水面望了眼,便转身往舱内走去。
可到门口时,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下,然后一脸的苦恼,重重地叹了口气。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
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
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
一生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人怎能体会?!的这段话,每次听着,都忍不住一阵心酸。
苍天负我,我宁成魔。
十九年的冰封,足以让曾经的凤凰长离,成为遥远而飘渺的记忆。
心中剩下的,只有日渐积累起的滔天怨怒。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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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 眉眼如月
步入舱内,便见到潋绡趴在桌上,肩膀轻轻颤着。
锦衣没来由地又是一恼,恨恨地说道:“你在笑,对不对?!”
潋绡闻言坐起身来,脸上神色淡淡的,倒并不见笑意。只是,目光转向锦衣时,终究一时没忍住,嘴角缓缓扬起,别过头去,禁不住笑出声来。
重重地哼了声,知道奈何她不得,锦衣只是独自生着闷气,在一旁坐下。
潋绡却是突然出声安慰道:“那人挺有眼光的,不是吗?”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缓缓侧过头去,盯着潋绡,锦衣突然身形一动,双手箍着她的脖子,作势欲掐,口中低声念道:“很好笑吗?”神色间,倒确实有几分阴森。
潋绡只是稍稍往后一仰,脱了束缚,随即又调侃道:“美人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又是一阵轻笑。
锦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完全无可奈何。
若是旁人,惹恼了他,怎么报复都成,可眼前这人,却是半分动不得的。
气呼呼地往旁边一坐,不肯再理会潋绡了。
潋绡是第一次见到锦衣遇上这种情况,自然有些新鲜。虽然很想忍住笑,却终究无能为力。锦衣脸色越来越沉,才费了好大劲,收敛了笑意。
而后,才正色道:“那人是谁?”
这问题,却是让锦衣一下沉默了,微皱着眉。若有所思。
潋绡也禁不住蹙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目光一沉。锦衣回道:“不管是那艘船,还是那些仆从。还有那个人的相貌,都可以确定,就是程家那个独子。可是,同样很明显的是,他武功太高。更新最快。那轻功身法十分精妙,根本不可能是程家那个纨绔少爷。而且,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完全不同,根本就像是两个人。”
“你是说,有可能是有人假扮的?”潋绡说出了自己地猜测。
“古闵城里,所有人所有势力,我早已经查得一清二楚。程家也许算得上是富户豪门,但也这仅仅是在古闵城里而已。到了外面,根本不值一提。什么人。又是为什么要去假扮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想到刚才的事,潋绡目光微微一敛,道:“会不会……是为了我们而来?”
“就为了像刚才那样胡闹一番?”锦衣有些不以为然。“谁这么闲啊!”
潋绡忽然地一怔,随即轻笑了声。
“想到了什么?”锦衣有些奇怪地问道。
“有个人。有这本事。也有这闲工夫,而且也是个爱胡闹地主。”潋绡忽然地一叹。
其实。锦衣一开始想到的是原琴泓,但随即便否定了。原琴泓虽然一样喜欢闹腾,却不会玩这种无聊地戏码。事实上,他要真闹腾起来,可不会这样藏头露尾的。
而后,锦衣看着潋绡,问道:“是谁?”他想不到有这样一个人。
潋绡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也见过,不过,一时间未必能将两人联系起来而已。”
锦衣微皱了下眉。
潋绡便提醒道:“三年前,玄天寺。”
目光一亮,锦衣一下想了起来:“那个人……”转向窗口,一声冷喝:“出来!”随即便是一掌击过去。
“停!”一个少年的声音立刻阻止锦衣的动作,然后又听得,“这一掌下去,打坏的可是你地船。”
眉一挑,锦衣没再言语,身形鬼魅般一动,一晃眼间便已到了窗口,随即毫不犹豫地一掌击向窗门。
窗门应声拍飞,而同时,也有少年那一声惊呼。随后是窗门落入水中的声音,中间夹着细微的一道踩水声。
然后,便见一道紫衣身影又跃上船来,似乎想从窗口进来。不过,锦衣仍是站在窗口,笑得十分诡异,抬起手,似乎不把他打入水里是不肯罢手的了。
那少年脸色一变,还未落下时,便朝锦衣拱手作揖,口中喊道:“啊!美人师爹饶命啊!”
锦衣眼角一跳,面色僵了下,便被那少年趁机穿窗而过,进了舱内。
这少年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主人还没招呼,便自动自发地往旁边一坐。
潋绡与锦衣却都是脸色明显有些古怪。
一句“美人师爹”,可把这两个向来处变不惊的人给炸到了。
不过,这少年似乎也明白他们的心思,十分自觉地解释道:“师父的夫人要叫师娘,那师父的……”触及潋绡的眼光时,突然地没了声音,但随后却仍是将后面地话一字字地吐出来,“当然是叫师爹了。”
话说完,倒是一下又神色飞扬了,继续道:“既然你是美人师父。”他伸手一指潋绡,又转向锦衣,“他当然是美人师爹了!”说完,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
此时,他的神色间已经没有先前站在那边船头时地那种张狂,更多是一种顽皮的神情。
他似乎很喜欢笑,但不像潋绡那样,只是嘴角轻抿,浅浅一笑,而是笑起来时,眉眼弯成月弧,整个人都透出笑意来。
三年前,玄天寺,他就是易容成锦衣地那个少年。口中对于他和潋绡关系地肯定,让锦衣稍稍有些愉悦,可对于“美人师爹”这个称呼,却还是敬谢不免。
“印檀,你最好别那么叫。”潋绡抿唇一笑,朝锦衣看了眼,又道,“不然,我敢保证,你会立刻被丢进湖里去。他若当真有心,你就算插翅也难逃的。”
“不叫就不叫嘛!”他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他是……夫妻?”潋绡仍是有些不习惯这个名词。
锦衣禁不住一笑,不过,同样地,他对这个问题也挺好奇的。
“他不是苏府七爷吗?你现在不是苏府的夫人吗?”少年印檀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你哪听来的?”潋绡眉头微蹙。
“青紫那听来的。”印檀又是随口一句。
锦衣和潋绡却都是怔了下。
“青紫知道你来找我们吗?”潋绡又问道。“当然知道啊,反正我来找你们肯定瞒不了他的,倒不如干脆问他你们在哪里,省了我不少工夫。”
“你找我们?什么事?”潋绡忍不住又想皱眉了,最近事情可真是多。
“我刚从城里出来,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们。”
他说的城里,自然是指碧落城。而这个“有人”,应该正是青鸾了。紫衣少年,名印檀,笑时眉眼如
他第一次出场是在“第二十六章染血归路”的末尾,而在“第二十七章纷乱棋局”的末尾,潋绡有简单解释这个少年的来历。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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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离深远渊
潋绡的目光缓缓沉下来,她不希望青鸾再与这些事情有所牵扯,也包括容则。他们既然已经远离事端,何苦再来这趟混水呢。
虽然大概已经猜出青鸾带的话是什么,潋绡仍是问道:“什么话?”
印檀也是察觉到了潋绡神色间的异样,收了笑,道:“他们说,这次的事情,也许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麻烦。所以,千万要谨慎行事。还有,青紫是值得信任的。另外,如果有需要,他们也会出面的。”
潋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次的事情,是否与锦衣的身世,也只是锦衣的猜测而已。
就算真的与此相关,容则虽然知道锦衣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却并不清楚他的身世。而以他的性格,这种事情,定是在心里埋死了的,即便是对青鸾,他也绝不可能说的。
所以,他们应该只是从青紫那察觉到这次的事情确实比较麻烦,但具体估计就不清楚了。
至于青紫,恐怕也只是模糊地有些察觉到不对劲而已,未必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原本猜测的没错的话,所有的事情,镜濡羽是最清楚的人。
那如果,不让他们去凌凤山庄的人,不是青紫而是镜濡羽的话,目的到底是什么,仍是不清楚。
事实上,镜濡羽又是否知道,锦衣已经知晓自己并非真正的皇子。
如果他知道,如果这次的事当真与锦衣的身世有关,又是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凌凤山庄呢?过是我们杞人忧天而已。”锦衣忽然笑着说道。
可这句宽慰却并不能舒缓潋绡的心情。
不过,她忽然看着印檀,目光沉静。认真地说道:“回去告诉他们,记着我当初说地话。更新最快。永远不要再回王城了!”
印檀轻轻一叹。
不过,他似乎并不适合这样的表情,也或者说,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表情。
片刻之后,便展颜而笑。道:“出来地时候,我就说了,你肯定不让他们插手的。可他们非得我跑这一趟。”说完,又是无奈一叹。不过,这一叹倒是带着调皮地味道。
潋绡却是忽然又转了话题,道:“你易容的工夫可退步了,刚才学得一点也不像。”
“学得完全一样了,不就没得玩了啊!”印檀却是理直气壮地回答。
想到那一句句“美人”,锦衣禁不住眼角一颤。不想再继续绕着这话题,便插言道:“既然话传完了,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好啊。马上就走!”他倒是应得十分爽快,随即却是手掌一摊。道:“跑腿费!”
锦衣微怔了下。潋绡却是知道他的性子,只是冷哼了声。不再理会。
“没这么小气吧!”印檀立马拉下了眉眼,一脸苦恼。
“他想要什么?”锦衣似乎也发现有点不寻常了。
“药!”印檀抢先回答,又伸手指了下锦衣的眼睛,“那种可以改变瞳色的药。”以他喜欢易容地性子,自然对那药十分有兴趣了。锦衣想到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些药丸,是将瞳眸变化成黑色的。但印檀想要的显然不是这种。疑惑地朝潋绡看去一眼。
潋绡对他解释道:“其实,那应该是失败品。效果正好相反。黑瞳可以变化成别的颜色。虽然我放着也没大用处,可要知道,这种药,费了我多少心神啊。”目光朝印檀轻轻一扫,“哪能说给就给啊。”
“那就是说,满足条件就会给喽!”印檀一下喜上眉梢,“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第一,不许再叫我师父。”其实她不介意印檀那么叫的,可经过今天一闹,她估计自己以后每次听到他叫师父,便立刻会想到那句“师爹”来,真的太……可怕了!
“没问题,反正当初就是为了这药才叫的师
印檀应的爽快,可这种坦白却是让潋绡禁不住眉一挑,忽然想收回前言了。
“第二,在苏府住一段时间。”锦衣却突然插话道。
潋绡疑惑地看了看锦衣,随即便明白过来,然后朝印檀点了点头。
印檀倒是没能明白他们地意思,但这条件并不难,便立刻又应下了潋绡又道。
“这个……”这回,印檀倒是有些迟疑了。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去办太难的事。”锦衣接上一句。
“那就好。”印檀立刻放下了心。
“太难的事,你恐怕也没那本事。”轻轻一挑眉,锦衣便是如此冷不丁地一句不过,印檀却是思考了会后,说道:“这话也有道理。”他若是单纯地戏谑之句也就罢了,偏偏神情十分认真,分明是真心话。
锦衣忽然转头看着潋绡,目光里满是苦恼。他实在不习惯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想到第三个条件了,没什么大事别出现我面前。”“这个没问题啊。”
“还有第四……”潋绡又是一句。
“等下!”印檀立刻打断了她地话,“先说清楚,到底有几个条件啊?”
潋绡并不回答,只是眉一挑,问道:“那药,你还想不想要了?”
印檀一下哭丧着脸,夸张地长叹了口气,道:“好象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卖了。”
潋绡没理会他,只是缓缓说道:“第四,这次地事,尽量不要涉入太深。”
印檀忽然地怔了下,抬头朝潋绡看了眼,目光清亮。然后又是眉眼一弯,笑颜如月,点了点头,应道:“好!”
锦衣也禁不住朝潋绡看了眼,隐约的叹息。
“那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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