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走进去,蹲下身抚着劈风,“是劈风的功劳。”
“对啊,劈风,我好爱你!”怀瑾扑过来揉着劈风的脑袋。
“嗯?你刚说劈风什么?”
“我好爱你啊!”怀瑾脱口回应,说完,察觉到什么,脸刷地红了,抬眸就看到一张春风得意的俊脸。
这男人,怎么可以连情话都可以用坑的!
男人得意的浅笑,凝视她红着脸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们所处的隔间突然天旋地转了起来。
两人神情一凛,起身各自选了扇门推,就连劈风也挑了一扇撞,却是怎么也撞不开,就好像外面被铜墙铁壁顶住了。
“又是阵法,祈天澈,从上面离……祈天澈,你怎么了?”怀瑾正想说从上面飞身逃出,却没想到会看到祈天澈脸色苍白,身子软倒在地。
她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祈天澈却是用双手将她的眼遮住,“不要看天上,也不要看地下,这是幻阵,以迷惑人的心神达到伤人目的的阵法,幻阵之中亦真亦幻,种种的幻想弥漫其中,有的,是人最希望的事情,有的是人最恐惧的事情,有的,是一些或痛苦或快乐的回忆,让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好,我不看,我只看你。”怀瑾拿下他覆在眼前的手,只看着他。
祈天澈看着眼前这张脸,渐渐的,与记忆深处的一张脸重叠,沉静的黑眸开始变得涣散,迷乱。
“是你?”他森冷地说。
怀瑾茫然,但她知道祈天澈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眼神正在朝疯狂发展。
“祈天……啊!”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猛地抓起抵在门板上,脖子被掐住。
“为何……我那么信你,你却对我做那样的事!!”
“祈天澈……我是怀……瑾啊!”混蛋!掐得这么狠!她都没没法喘气了。
劈风在脚边也急得团团转,怀瑾眼见它想张嘴咬醒祈天澈,吃力地出声阻止,“劈风,不可以!”
劈风悻悻地住口,然后又抬爪子撞了撞门,见开不了后,又回来张嘴咬住祈天澈的衣角使劲拉扯。
祈天澈根本毫无反应,只觉得眼前的人变成了一张又一张的脸,都是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人。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他阴狠的勾唇,转瞬间,眸中又变得可亲,松了手,大手抚上她的脸,“别怕,只要我把这个人杀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当年的事了,她也不会知道,那样丑陋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怀瑾原本在他松手的刹那,想将他劈昏的,却被他一下子阴一下子晴的模样给呆住了。
他到底把她看成了几个人?
一会儿要她别怕,一会儿又说‘她’不会知道。
那个‘她’,指的是她吗?
倏地,他眸色一转,她细细的
脖子再一次被狠狠掐住。
“怪就怪你说了不该说的话!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这一次,怀瑾直接被掐得两脚离地,垂死挣扎……
迷宫外,早已随着那面旗子倒下而气氛紧张,眼看沙漏也快漏完了。
“柳云修,快带人进去瞧瞧!”老皇帝满脸担忧地下令。
“皇上,若是进去也未必出得来,还是先等等吧,也许只是旗子出了什么意外,我国的旗子还在,那就表示没事。”日曜国使臣道。
“对啊!皇上,这是比赛,说不定这太孙妃又在玩花样呢。”皇贵妃笑吟吟地劝道,暗里却同宰相交换了个眼色。
因为,旗子一倒就表示已解决了。
就在这时,一抹紫影不等命令,飞身而起,宛如游龙的落在迷宫上方,焦急地一间间寻找。
“柳云修,还不快去帮忙!”老皇帝冷声道。
皇贵妃和庞清心里都有了谱,即使有个大皇孙也未必能让这老皇帝想到要传位,所以,必须早做打算为妙。
两道身影在迷宫上面飞起飞落,焦急寻人。
别人都只当紫隽王的着急是因为与皇太孙交好的关系,却不知他为的是心上佳人。
跟着他们的还有一只雀鸟在上空盘旋。
“祈……天澈,我……怀瑾……”怀瑾脸色苍白,小手不断地拍打要夺她性命的手,力气却是越来越弱。
其实,她完全可以启动镯子里的锋刃自我解救,可是,她没法伤害他,尤其,在他这般神志不清的情况下。
她看着他迷失在内心的恐惧里,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成为他心中最脆弱的部分,成为他的心魔?
为他心疼的泪,盈满眼眶。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手上,祈天澈望着眼前这张逐渐清晰的脸,那滴泪烫得他缓缓松了手,往后退,靠在门板上,一脸茫然。
怀瑾的身子靠着门板滑落,她喘了几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他,有气无力地揪住他的衣领。
“祈天澈,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张脸揍成猪头!”连话说都很无力。
“信。”意外的,他竟笑得回应她。
怀瑾挥舞的拳头顿时松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这是几?”
“一。”
“这呢?”她又伸出两根手指。
“二。”
“那我是谁?”
“怀瑾,我怀里的瑾,瑾在心怀。”他抚着她的脸,指腹接触到颊边的一点湿润。
“混蛋!”怀瑾含泪怒骂,猛地扑进他怀里,粉拳抡打。
别以为这样说,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天知道她有多担心他。
“我方才怎么了?”大掌包裹住她的粉拳,低声问。
怀瑾从他怀里退出,诧异地看着他,他不记得了?
“我可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怀瑾想控诉的,但想到那是他最不想让人窥见的脆弱,于是又偎进他怀里,咕哝道,“你非。礼我。”
他刚才掐得那么狠,脖子上肯定留下了痕迹,她悄悄的把领子拉高,用头发掩盖,省得被他发现。
“怎么非。礼的,嗯?”他亲吻她的发旋,笑问,黑眸里很深沉。
“自己想!”怀瑾红着脸,哼了哼。
“那我再重温一次?”
“不怕被揍成猪头就来!”
顶上,祈隽站在上面,看着下面卿卿我我的一幕,原来不是出事,只是俩人在缠。绵恩爱。
心,被刺得很痛,很不甘,也很嫉妒。
看到柳云修往这边来了,他旋身而去,顺便把柳云修也带走,回去复命。
“呀!比赛!”
怀瑾猛然想起比赛,赶忙推开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旗子,随手去推门,奇迹的是,这会,
门却打得开了。
两人奇怪地面面向觎,然后赶紧带着旗子找出口。
“祈天澈,我们一块出去日曜国的人不会抗议?”怀瑾忽然停住脚步。
祈天澈坚定地牵起她的手,俯首悄声对她说,“等快到出口的时候你可以玩一下,我带劈风先出去。”
“噗!”怀瑾忍不住噗嗤而笑,眼角瞟他,手肘轻拐,“别忘了你是君子!”
“你开心最重要。”
淡淡的几个字,怀瑾心花怒放。
她笑着点头,“那就夫妻俩一块作弊吧!”
正给劈风嗅瓶子里那股药香的祈天澈,抬起眸,闪亮如星。
“你说咱们是夫妻?”
“难道不是吗?”怀瑾白他一眼,脸蛋悄然发热。
都同床共枕那么久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就差没完成最后一步了,当她很随便吗?
祈天澈站起来,看着她低下头微红的脸,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手跟随劈风走。
他牵她的手很紧,很用力,似是在压抑着激动。
怀瑾偷偷瞄他,发现他一贯紧抿的薄唇一直似有若无的上扬着,就连眉梢都含笑。
这笨男人!她早就接受他们是夫妻的关系了,他居然现在才后知后觉。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关键时刻却是个笨蛋!
而她对这个笨蛋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爱,相信,以后也只会更喜欢,更爱。
在劈风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达出口了,依照之前说好的,让他们先出去,而她留下来闲闲嗑瓜子等候。
外面惊呼四起,怀瑾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皇贵妃和庞清看到祈天澈时的表情有多精彩。
的确,庞清和皇贵妃看到皇太孙和他那只狗居然毫发无伤地走出迷宫时,整个人惊得站起;一脸不敢相信,那八个人可是江湖中顶尖的杀手了,他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既然他安然无恙出来了,那不是代表肖燕也没死?不然,他怎会这般冷静?
就在入口第二隔间里的怀瑾,见差不多了,她拍拍小手,探出小脑袋往外瞧了瞧,然后举着代表朔夜国的旗子昂首挺胸走出去。
“看!太孙妃出来了!太孙妃第一个出来了!”
皇贵妃和庞清看着那抹神采飞扬的身影,愤愤不甘地攥拳,居然这样都弄不死她!
“啊!日曜国的人也出来了!”又有人惊呼。
沙漏也漏完了,锣声响,比赛结束。
朔夜国胜了。
怀瑾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回到祈天澈身边,得意的直视那两道愤恨的目光。
居然要置她于死地?刚好,她也玩腻了,想过过清闲日子。
“日曜国使臣,你们可服气?”老皇帝笑吟吟地问。
与胜利失之交臂的日曜国使臣叹气,“我国心服口服。”
“哈哈……虽然贵国输了,但是贵国要的战利品我国照样会给,就当是援助了。”老皇帝是一脸的不差钱。
日曜国使臣这下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忙离座表示感谢。
赢了比赛,老皇帝显然也很高兴,下令。
“贵国的参赛者也着实厉害,来啊,赐黄金百两!”
下首,那名参赛少年奉命上前领赏,面色异常沉稳,淡定。
为表诚意,老皇帝亲自接过刘氓手上的黄金百两送到少年手上。
正享受祈天澈喂食的怀瑾,微微蹙眉,这少年太沉稳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见少年恭敬的跪地,双手接赏。
她记得日曜国的人行礼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屈膝之前右脚先往前轻点一下,她还问过薛紫夜,薛紫夜说,那是日曜国表示尊敬的方式。
刚才,那少年……
“他是刺客!!”
怀瑾的惊觉已来不及,一枚暗器已从少年袖中飞出,没入老皇帝的胸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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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要共侍一夫的习惯
在旁边的柳云修上前捉拿刺客,刺客却在发出暗器的同时已经咬毒自尽。
当怀瑾撕下那少年脸上的人皮面具时,竟是一个女人所扮。
璎珞第一时间要上前为老皇帝把脉,却被皇贵妃和宰相阻止,理由是她并非宫中御医,信不得。
然后,老皇帝便被大皇孙和太子簇拥回宫沮。
怀瑾望着天空涌动的云朵,这天,是真的要变了。
※
皇宫,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御医诊出老皇帝中了没法解的毒,在祈天澈的再三要求下,璎珞得以进乾清殿看诊,诊断结果一样是中了奇毒,无药可解。
宰相和皇贵妃怪罪在日曜国头上,趁机停了柳云修的职,十万禁军暂由东宫统领。
一夕之间,太子。党把持朝政。
祈天澈自回宫后一直在乾清殿陪老皇帝,没再出来过,又或许再也出不来,因为乾清殿已被重兵把守,谁也不得靠近,说白点就是软禁。
怀瑾主动找上肃王,因为她知道肃王掌管着京城兵权。
“当日你不答应,这会你倒上门求我了。”林中的马车里,肃王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讥笑道。
“你说错了,不是求,是帮。”怀瑾哂笑。
“哈哈……帮?如何帮?”
“皇太孙这么多年都被太子掣肘,没有半点兵力,就算我爹掌管的肖家军,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若皇上真有什么不测,除掉太子,皇位于你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的确,没了皇上的庇护,那小子什么都不是,可是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很简单,我只要我男人活着!”
肃王开始考虑这话的可信度,这丫头是出了名的刁钻,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设陷阱让他跳?
怀瑾看穿他的心思,轻扯唇角,“就算皇上还没死,你也只是叛乱有功。”
“好!我跟你合作!”
“等我消息。”达成交易,怀瑾下车,在钻出马车前,忽然回头,“对了,王爷喜爱槐花?”
“槐花是本王母亲生前最爱,本王喜欢又有何稀奇?”肃王道。
怀瑾点头,走向停在远处的马车。
肃王身上有槐花的味道,那日在听风楼听那人说那个神秘人身上有槐花的味道,果然是肃王吗?(注:上次写琼花写错了,其实是槐花。)
但是,肃王母亲生前最爱?她了解过肃王,是已故的德妃之子,这德妃生前是个舞痴,平日里不爱花花草草,槐花怎么就成了她的生前最爱?
马车离去,肃王下车,走向林子里,一抹黑影早已等在那里,一身连帽披风,半隐在树后,背对着,不让人看见他的真面目。
“太孙妃要同我合作,我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肃王道。
“之前不是让人去跟她谈过了,她没答应。”
“眼下局势不同了,她只想保住她的男人。”要是太子登位,皇太孙必死无疑。
神秘人身子微僵,沉吟半响,道,“那就更不能做!”
“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肃王急道。
“我是提醒你谨慎为妙!”
“你是想趁机除掉皇太孙将她据为己有,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肃王说罢,拂袖转身离去。
半隐在树后的身影微微动了下,却只显露出半边侧脸,但是这半边侧脸足以看出他相貌非凡。
……
深沉的夜色,深沉的心情。
怀瑾提着食盒独自朝乾清殿走去,经过青石小径时,一股力气将她扯进假山里。
“跟我走!”来人很认真地说。
怀瑾没想到会是他,轻笑,“我不能走,也不会走。”
“现在留在宫里很危险,尤其是你。”太子。党早就想要她的命,甚至可能会折磨她来泄愤。
“我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