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看到,也加入阵营,一同央求。
肖媛看着他们,依稀记得私底下她那个姐只悄悄教过他们喊她做‘姨’,没想到他们还记得,而且软糯糯的声音,即便是冰冷的心也没法抗拒。
她把俩孩子教给包子看好,然后转身面向观鱼池。
“大胆!你居然还明知故犯!来人啊,此人要杀观鱼池里的鱼,快把她拿下!”
肖媛不理会,索性足尖轻点,跃起,佩剑挑起风车,正要接住,倏地,一把未出鞘的剑横插过来阻止了她。
于是,她身子腾空,两脚盘在中间的石雕上,与那人对起招来。
柳云修站在池边上,招招利索。
上空的风车落下,又被抛上去,两人继续。
肖媛看得出来柳云修明显有些刻意恋战,在他再一次把风车推上去时,她旋身而起,接住风车,人却也落在观鱼池里,一把半出鞘的利剑横在她身前。
肖媛没有看对手一眼,将风车递出去让人拿给宝宝,看到兄妹俩重新拿到那个竹壳做的风车,很开心的样子,虽是面无表情,心里已满足。
“你是谁?为何我没见过你?”柳云修疑惑地问。
这宫里有生面孔他竟不知!
肖媛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柳云修伸手要拉他出来,肖媛冷冷推开面前的剑,自己出了观鱼池。
“柳大哥,这观鱼池可是先帝生平最爱的地方,而今被毁坏,应当严办吧?”王楚嫣走上前对柳云修道,声音跟之前的尖锐相比,天差地别。
柳云修退后一步,躬身拱手,“回郡主,此事由殿下定夺。”
“柳大哥,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王楚嫣叹道。
“臣先带此人去见殿下了,告辞。”柳云修毕恭毕敬,挥手让人把人押走。
“柳云修,你胆肥了,敢动我的人!”清脆悦耳的声音破空而来。
众人四下望去,就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花木那边飞掠而来,白裙飘飘,恍如仙子。
怀瑾落定的同时,一掌撩开压在肖媛肩上的那只爪子,拂袖,傲然而立。
“参见太孙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禁卫军包括柳云修立即下跪行礼。
“免礼!”
气势瞬间被逆转,王楚嫣看着,隐隐不甘。
“麻麻!”宝宝贝贝开心地跑过去抱腿。
怀瑾眸中褪去凌厉,弯下身在俩宝贝的脸上各亲一口表示歉意,然后抬眸,懒懒地看向王楚嫣,“柳云修,朔夜国的规矩何时改了?郡主见到太孙妃不用行礼吗?”
“回娘娘,按礼,郡主是该向您行礼。”柳云修道。
王楚嫣的脸青白交错,忙曲膝福礼,“嫣儿见过太孙妃娘娘。”
怀瑾直接无视,带着俩宝贝向后转,“宝宝贝贝,咱们今夜烤鱼吃好不好?”
身后,都是倒抽气的声音。
得!这会真惹了太孙妃了,直接把这里的鱼拿去烤!
“好呀!好呀!贝贝要吃烤鱼!”贝贝立即手足舞蹈,很吃货的表现。
比较安静的宝宝,点头。
宝宝不爱说话,但是说话又比贝贝口齿清晰得多,很奇怪。
王楚嫣正直起身,怀瑾忽然牵着两个宝贝回身,“咦?柳云修,朔夜国的规矩是没叫起也可以起的吗?”
王楚嫣暗暗咬牙,微微一笑,又福礼,“娘娘用不着为难柳统领,是嫣儿不懂事。”
怀瑾点点头,“那就这样到懂事为止吧。”
然后,牵着俩孩子心情愉悦地从她面前离开。
跟她玩以权压人这套,哼!那她就大方点,教教她怎么玩!
走了几步,怀瑾忽然停下来,道,“小三,把那尾死鱼带回去,这么特别的鱼,做来给劈风吃也不错,别浪费了嫣然郡主的一番护鱼之心。”
王楚嫣神色微变,眼底闪过阴狠之色。
“是。”小三立即麻利地把那尾鱼捞起,神神气气地跟上。
“喔,对了,柳统领,这是我妹妹,我请进宫来保护孩子的,先告诉你一声,省得你又瞎眼看人。”怀瑾笑着介绍肖媛。
柳云修愕然看向那个冷冰冰的人,他还以为是个男的,只是,肖家四小姐居然做男装打扮,还冷冰冰的,与传言中的大家闺秀不符吧。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肖小姐见谅。”抱拳,赔罪。
他自是听出了太孙妃话尾是在嘲笑他过去看走了眼,生平头一次对姑娘动心却看错了人。
只是,他也有自知之明,他一个统领又怎配得上当今皇太孙,人中之龙?
肖媛理都不理,直接转身走人。
一群人离开后,王楚嫣缓缓站直身。
“小姐,怎么办?可作为联系的鱼没了,还好今日的消息已取。”她身后的婢女上前悄声问,并把从鱼嘴里取到的消息送上。
王楚嫣接过小珠子,轻轻一捏,珠子碎了,里面是一张小纸条。
'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王楚嫣皱了皱眉,把纸条交回给婢女毁掉,道,“找别的方法联系。”
……
回到承阳殿,怀瑾让人把鱼拨开,却没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本来还以为王楚嫣为了一条死鱼刁难人必定有妖,没想到什么都没有,难道只是纯粹的嫉妒心作祟?
不!直觉告诉她,不能被过去王楚嫣伪装出来的白莲花形象所骗,对付她,必须得小心谨慎。
没多久,祈天澈派李培盛回来,她还以为是王楚嫣到他那去告状了,结果是问是否真的要烤了观鱼池的鱼。
当然不!不然宝宝贝贝以后嚷着看鱼上哪找去,她又不笨。
她相信,如果她点头的话,观鱼池会顷刻间被铲平。
※
先帝入葬皇陵后,宫里一切都恢复正常运转,只是宫里依然是非黑即白的颜色,还好只需持续一个月。
宝宝和贝贝的婴儿床做好后就被迫跟麻麻分开自己睡了,但是某人见她夜里总要担心孩子踢被子而没法像过去那般沉睡到天亮,最后看不过去,要给孩子找奶娘,她不愿,他没办法,只好接了她的工作,于是,夜里,起来给孩子盖被子的是他,喂孩子喝水的是他。
宝宝贝贝也开始喜欢找他,黏他,开始叫拔拔比喊麻麻还多。
她想,会越来越亲密的,直到分不开。
斐然并没有进宫见她,听说是告假了跑去拜月教找人了,她也是才听祈天澈说璎珞是拜月教的圣女。
而她的怀疑也没有得到证实,皇宫里能找的地方她都找过了,并没有璎珞的踪迹。
看王楚嫣那得瑟的样子,她真想念急急如律令,璎珞快现身!
“娘娘,御膳房送来点心了。”包子带着御膳房的太监鱼贯而入。
午觉睡醒后必定有各式各样的点心,简直把人当猪养。
很快,一叠叠精致的点心摆在桌上,正在一边跟哥哥玩的贝贝立即发挥吃货的潜力,跑过来。
怀瑾拿起一块糕点给她,却在拿近后止住了,拧眉,放下,然后取了另外一种放到鼻端嗅了嗅,眉头更深,再换一种……
所有的都嗅完后,她脸色凝重,抬眸,“这些点心都是谁吩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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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不够格当他们的爹?
闻言,一群太监齐刷刷跪地。
“回娘娘,皆因前些日子殿下特地派李公公来吩咐做全带姜味的点心,所以御厨们以为娘娘爱吃,今日便再换着花样做上一套。”带头的那个太监惶恐地道。
前些日子……
有姜味的点心也就是燕王见‘外孙’,肖默夫妇进宫的那一次澉。
怀瑾忽然猛地站起,脸色刷白。
姜味点心……他宣肖默夫妇进宫……也是他开口提醒凌珑贝贝想吃点心,凌珑并不知道贝贝讨厌吃什么。
如此联想起来,一个真相呼之欲出!
他在试探!
他怀疑了宝宝贝贝的来历,所以那般试探了,之后他便奇怪地看着她照顾孩子午睡,还问她何时给他生一个。
最最重要的事那一句:我没有乱认孩子的习惯!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已经给她时间做选择了,要么他,要么孩子!
若不是今日御厨自作主张的以为,她还真的会一直天真下去,天真的以为他和孩子越来越好,他们真的有未来。
怎么那么笨呢,那么明显了居然现在才察觉到,是不是应了那句话,一孕傻三年?
够了,在他知道真相后,还能对她的孩子那么好,真的够了。
她不能逼他真心去接受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这里不是现代,不是凑合过也可以,不是爱就可以,哪怕他再如何博览群书,他终究是个古人,还是君临天下的身份。
也许,不是他不想,只是需要考虑的太多。
嗯,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她不能怪他,也没资格怪他。
虽然,她真的想拥有他的宠爱一辈子,可是,如果非要在他和孩子之间做选择……
她,选择孩子,也只能选择孩子。
孩子只有她,而她在这个异世,除了他,也只有他们了。
“包子,给御膳房赏银,今日的点心很好。”
真的很好,一碟点心挑明了一切,不用言明,挺好。
包子给了赏银,太监们离去,主子又让她把点心都撤走,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
“包子,收拾一下东西。”怀瑾又道。
包子愣了愣,看向俩孩子玩得有些乱的屋子,忙过去收拾。
“不是收拾这里,是收拾包袱。”
包子怔住。
“娘娘,咱们是要出宫玩吗?”娘娘的语气和脸色好像不太妙。
怀瑾点头,上前把俩宝贝抱住,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孩子的。
“那太好了,可是,咱们要玩多久才回来啊?”居然还得收拾包袱。
怀瑾牵着俩宝贝起身,扫了眼熟悉得连蒙着眼都不会走错的屋子,幽幽地道,“不会回来了。”
包子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把宝宝贝贝的衣裳都收拾了吧,我的就收拾几件方便些的就行。”
在外面用不着穿那么华丽的衣裳,再说,凭她的本事,她也不会让宝宝贝贝饿着冻着。
包子呐呐地点头,然后木木地去收拾东西。
怀瑾暂时把宝宝和贝贝交给肖媛看顾,肖媛知她要走后,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的时候有刹那的惊讶。
不是好好的吗?怎突然就要走了?
进宫的这段日子,她亲眼证实传言非虚,皇太孙真的很宠她这个姐姐,当然,这个姐姐值得他宠。
如此毫无征兆地要离开,很难不让人讶异。
……
怀瑾抱着从日曜国取回来的那本‘天书’,轻轻撩开珠帘,走进曾经有够许多美好回忆的书房。
指尖轻轻滑过他的书架,滑过书案,滑过笔架,然后才停在书案前,把日记本放在书案上,又几次挪了挪位置,确定他一坐下就能看到。
这是她唯一想留给他的东西,关于她的一切,关于真实的她。
环顾书房,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过去的影子,他看书的时候她闹他,最后被他呵痒,被他逼着念给他听,最后她念着念着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之后,她每闹他一次,他就用这个方法,还很可恶的计时,看她念多久能睡着。
他们之间的回忆真的很美好,美好到让人舍不得遗忘。
怀瑾不知道自己在书房里回忆了多久,直到包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娘娘,奴婢收拾好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挪步离开书房,撩起珠帘时,回眸,贪婪地看了最后一眼。
祈天澈,再见。
……
带上包子、劈风、两个小宝贝,还有肖媛,简单的几个包袱,怀瑾就这样离开承阳殿了。
“娘娘,等等奴才!”
身后传来小三小四的呼喊,怀瑾回头一看,就见两人拎着包袱追来。
“娘娘,奴才也想追随您,请娘娘成全。”小三小四跪下请求。
“你们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留下来吧,就当是……替我照顾皇太孙。”怀瑾感激地笑道。
小三小四还是依依不舍,怀瑾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一手牵一娃迈步离去。
两年前,她没机会当面跟他道别,两年后,她没有勇气当面跟他说再见,因为她怕自己会死皮赖脸不想走。
可是,太孙妃要离宫怎可能风平浪静,这不,一下子就口耳相传了。
王楚嫣听到消息立即赶来,刚好在半路遇上。
她扫了眼怀瑾紧牵的两个孩子,再看向怀瑾,微微一笑,“燕儿姐姐才回来怎么又要走了呢?如果是因为这俩孩子,大可把孩子还给你大哥抚养。”
怀瑾冷眸一眯,这算什么,试探?
她扬起一贯慵懒的笑弧,吹了个口哨,“劈风,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了,你也不用客气,报报当年断脚之仇吧。”
当年,她顾虑祈天澈的心情完全是多余的,这个王楚嫣早就叫人失望透顶了。
劈风一听,立即跳出来,以匍匐的姿势要冲向王楚嫣。
王楚嫣面色一骇,忙后退,惊恐的防备劈风,然后看向怀瑾。
“说到情蛊,你知道这情蛊的厉害之处吗?那就是不能对除了我以外的女人动心,碰除了我以外的女人会心绞痛,他痛我也会感同身受,而从你回来至今,我都未曾感受到过心痛,那代表什么,想必不用我明说了吧。”
怀瑾挑眉,这女人想说的是祈天澈对她已经没有了情,所以不会痛?
好像,他碰她的时候,的确是这样,有好几次吻她吻到差点失控也没事。
放屁!
她宁可相信这是瞎扯,也不会去相信这贱人的话!
就在这时,一团庞大的雪白凶猛地扑过去,尖叫不绝于耳。
撕拉……撕拉……
裂帛声不断响起,碎布纷飞。
被劈风泰山压顶的王楚嫣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叫到最后失声了,而听到尖叫声赶来的禁卫军发现太孙妃在后便不敢轻易上前阻止。
撕得差不多了,劈风这才满足地松了爪子,神神气气地回到主子身边。
怀瑾看着地上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王楚嫣,啧啧,好一幕人狗大战,甚至劈风的爪子还在她雪白的身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