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看着地上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王楚嫣,啧啧,好一幕人狗大战,甚至劈风的爪子还在她雪白的身上留下了痕迹,真是,惨不忍睹。
“劈风,干得漂酿!”怀瑾悄悄给劈风竖拇指点赞。
劈风自豪地摇尾巴,它老早就看这女人不爽很久了,可惜女主人说不能随便咬人,要不然它咬死她。
看着由婢女扶起来惊魂未定的王楚嫣,怀瑾啧啧几声,摇头,带着小队伍准备离开,迈出步伐前,淡淡地撂下话,“对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到祈天澈,我会记得问他为毛不痛了。”
祈天澈今天好像要忙劳什子告天礼的事,不能随意打扰,她也知道这绿茶婊在赶来为她‘送行’之前,定是已经叫人封了消息,不让她离开的消息传到祈天澈那里。
无所
谓,反正她也没脸当面跟他道别,而他之所以一直没挑明就是等她选择吧,如果选择的不是他,静静地离开就好。
※
朔夜国在即位大典前,继位者必须在圣僧的经声中,跪在圣坛中间祭告天帝,天大的事都不能打断。
祈天澈倏然刷地睁开眼,心里有种淡淡的窒息感。
“殿下,可是不适?”苏敬担忧地询问。
祈天澈摆摆手,双手合十继续。
然而,那种慌越来越明显,扰得他心烦意乱,他还是睁开了眼,起身。
“殿下,这是历代继位者必经之礼,您不能离开。”苏敬立即站出来阻拦。
“离本宫即位尚有一年,一年后再行此礼。”祈天澈冷眸微眯,心底的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可是您现已是代天子之责,已是天之子,请殿下守礼。”苏敬屈膝跪地请求,站在旁边的一票大臣也跟着附和。
“既然代的是天子之责,那么这礼,本宫宣布就此作废。”祈天澈肃然宣布,而后拂袖而去。
“殿下留步!”苏敬站起身,威严迸发,“自古,礼不可废,殿下如此做难免不妥。”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只懂效法又怎能开辟新的盛世。”清冷淡淡的语调,却叫人震惊得忘了反驳。
虽说眼下朝中大权都分别在苏敬和燕王手里,可是看这皇太孙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一年后没法即位。
不过,这皇太孙的确是少有的睿智,决策果断,知人善用,处理朝政更是井井有条,治理国家也自有一套。
就像他说的,他的确能将朔夜国劈开另一篇盛世之貌。
“燕王,依老臣看,这皇太孙……”苏敬失望地摇摇头。
“苏大人息怒,谁又敢说殿下说得不对?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不是吗?”燕王笑笑道,拍拍臭脾气的苏老头,拂袖转身离开,“其实啊,本王亦觉得这礼是多余的。”
身后,苏敬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行,他得尽快查清这皇太孙的身世,不然朔夜国真要被他给毁了。
……
祈天澈疾步匆匆赶回承阳殿,承阳殿空无一人,安静得叫他心慌。
他进了寝宫找,没见人,又往书房找,也没见,就在放下珠帘转身要走之际,书案上一本从未见过的书掠过他眼角。
他大步上前拿起来一看,才打开,一张小纸张从书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小小的纸上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画法画了三男一女,他们的前面亦是他从未见过的三层精致糕点,上面还点着一根蜡烛。
最显眼的是站在中间,头上戴着可爱的纸帽的女子,她穿着淡粉色的纱裙,只及膝盖,无袖,是令人眼前一亮的衣裳,没有繁琐的腰带,却又极为收腰,能完全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黛眉如柳,一双星眸熠熠生辉,绝尘脱俗中又带着七分机巧灵动、三分稚气未脱,顾盼间,总不经意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神采,引人遐想,令男人想疯狂追逐。
祈天澈看着纸张里的女子笑得分外灿烂的笑容,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们早已见过。
再看那三个男人,看起来都是上了年纪的,约莫快到知天命之年了。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祈天澈忽然想起什么,立即翻开手上书本的第一页,‘怀瑾公主’四个字很可爱的出现在眼前,虽是歪歪扭扭的,但熟悉的字迹,叫他微微瞠目。
这是她的战利品之一,那么重要又怎会端正的摆在他的书案上?
祈天澈忙把纸张夹回书里,放在书案上,大步走出去,回到寝宫拉开衣柜,孩子的衣裳都不见了,她的衣服也少了几件。
蹙眉,心下一惊。
“李培盛,传令下去,立即关闭宫门!”
令下,门外的李培盛只觉得有一道疾风从眼前吹过,然后,已没了爷的身影。
祈天澈飞身一路寻找。
怀瑾,你居然敢!你居然还敢!
……
“娘娘,您累吗?”包子弱弱地问。
宫门明明就在前面不远了,可是他们却好像在原地走了半个时辰,怎么走都走不到似的。
那是因为她家娘娘几乎是在原地踏步啊。
肖媛倒是不觉得累,抱着剑冷如冰霜地奉陪着。
“你累了?那要不咱们歇一会吧?”怀瑾眼前一亮,很体贴下人地道。
包子连连摇头,“奴婢不累,奴婢不累。”
其实,很累啊。
小少爷好重!
怀瑾立即板脸,“包子,你怎么可能不累呢!”快说累啊,累的话就有理由停下来歇息了。
饶是冷若冰霜的肖媛也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舍不得走,干嘛还要走?
瞄了眼旁边的台阶,径自走过去撩袍坐下。
怀瑾看到立即笑了,“小媛媛,你累了啊?那咱们就歇息一下吧。”
“麻麻,贝贝也累。”一直被麻麻抱在怀里的贝贝凑热闹道。
怀瑾响亮地吧唧了口,“我家贝贝最可爱了!”然后,兴匆匆地抱娃过去挨着肖媛坐下。
包子好想说,为嘛他们走了半个时辰都走不到近在眼前的宫门?可是,看到娘娘又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乖乖闭嘴好了。
怀瑾时不时地翘首以盼,往宫门那边看,心里隐隐还有着期盼,期盼他出现,又害怕他出现,心里无数次呐喊着不想走,可是不走又能如何?
他已经那么清楚的表明,不愿当宝宝贝贝的父亲了,若她要留只能舍掉孩子,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拔拔去哪了?”贝贝忽然问,也戳进了怀瑾的心窝。
看着俩孩子天真烂漫的小脸,怎忍心告诉他们,没有拔拔了。
最后看了一眼平静的宫门,怀瑾终于彻底下定决心,抱起贝贝,“走吧。”
肖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抱起宝宝,包子背着几个包袱跟上,劈风也摇着尾巴乖乖跟在身后。
这一次,不会再走半个时辰也到不了了,反而快得像是赶去救人一样。
站在宫门前,怀瑾停下脚步,最后回头望一眼这座繁华的皇宫。
曾经,拼了命的想离开,而今,却拼了命也没法留。
只要走出这里,便是真正的海阔天空了,可却已不是她想要的海阔天空。
没有他,她的海阔天空已没有意义。
在回来之前,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可以潇洒的离去,原来,她潇洒不了。
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在落泪以前,转身,带着孩子挺直背脊,决然地走向宫门。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贴耳对守卫说了什么,那守卫立即如临大敌般,挥手,“快!快!关宫门!”
这是,又宫变?
怀瑾立即抱紧贝贝,与肖媛她们紧紧站在一块,做好随时保护孩子的准备。
“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雷鸣般的行礼声响彻云霄,怀瑾身子一僵,看到宫门口的守卫齐刷刷跪地。
他来了,就在身后走来,欣喜的同时又心痛。
四周静得好像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所以,她听得见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站住!”她出声喊。
脚步果真停了,不远,五步左右的距离。
肖媛把宝宝塞给包子,然后又从怀瑾手里抢似地抱走贝贝,闪边。
怀里少了贝贝,怀瑾紧张地捏衣角,看向在她面前转悠的劈风,终于有了开口的理由。
“我回来的时候就答应过劈风,去哪都不会抛下它了,所以,你如果是来要回劈风的话,对不起,我不答应。”
所有人都看到皇太孙素来清冷无波的脸此刻阴沉得吓人,在这句话之后更可怕了。
怀瑾没听到他回话,想回头又不敢,怕这一回头就
再也硬不下心离开了。
“两年前,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急着离开,没能跟你说一声,你现在来了也好,就当是道别了。”她故作潇洒的笑道,昂着头,泪盈于睫,却强撑着不让它落下。
她不能说那个理由,但她希望他能够知道,她当年不是为了自由离他而去的。
“转过身来。”清冷好听的嗓音终于响起。
她摇头,“你该知道我的选择了,就让我们这样离开吧。”
“我要你转过身来!”一字一顿,不容置疑,明显,真的怒了。
怀瑾还是不动。
“李培盛!”
闻言,怀瑾不得不转过去面对他。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他已形如鬼魅地闪到她面前,负在后的手猛地捏起她的下巴,加了几分力道。
李培盛将所有人挥退。
怀瑾望进的是盈满怒火的眸,原来,打破他眼中沉静的人是她是吗?
可是,怎么办?她竟觉得他发火的样子好可爱。
“我知道你什么选择,嗯?”语调温柔,却是阴冷的。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祈天澈,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既然你要我做选择,对不起,我只能选……我的孩子。”怀瑾最后闭上眼,坦白了孩子的事实。
捏在腮边的指,略一收紧,“你能耐啊,不过两年就带回一对儿女!”
原来,这就是她突然离开的原因,原来,她已经察觉出他知道了真相,所以急着逃开他了是吗?
“……”怀瑾无话可说。
“求子灯上,我要你为我生一对儿女,我是否该认为你这是为了成全我?”他讥笑。
“……”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反驳起,的确是她伤害了他。
“说话!”他冷喝。
怀瑾抬高下颚,水汪汪地直视他,“说什么?说我当年发现肚子里有孩子的时候已经拿不掉了吗?该说我明知道你有可能不会接受已为人母的我,却还是带着孩子回来找你吗?”
其实,她该庆幸正好那时候离开,不然,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你想过不要孩子?”果然是她的性子,为了自由自在,连孩子都可以打掉。
孩子周岁过,十月怀胎,她十一月半离去的,回来已是第三年的春天,整整两年零三个月,也就是说她一离宫就……
不愿再往下想。
“想过的。”怀瑾点头。
因为不是她和他的孩子,生下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可是,大夫说如果打掉的话会很伤身子,起码得好好休养一年,再要孩子可能有些难。
休养一年,她没有那个时间,而且万一真的造成无法生育,划不来,更何况这古代的打胎药不靠谱,她不会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孩子的父亲呢?”他冷声问。
“死了!”她没打算让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那暗王,他更不需要知道。
他凝视着她的表情,发现她的眼里没有波澜,仿佛死的只是一只蚂蚁。
莫非,这俩孩子来得不寻常?
可是,虽然这两年他狠下心不找她,但是保护她的江湖令一直都在,谁又敢动她?
“你想知道的我都回答了,你要不要放手?”晶亮的水眸隐藏着一丝希望,定定看他。
这个要不要放手,是两个意思,他,听得懂她最后一丝期盼吗?
祈天澈松了手,她期盼着的心也跟着坠落。
原来,还是奢望了。
她后退一步,故作潇洒的笑,“那个……江湖再见。”
还有,谢谢你曾那么宠过一个叫怀瑾的女人。
转身,笑容消失,眼眶里的泪水争相滑落。
“我何时要你做选择了?”
他的声音带着愠怒在身后响起,她抬
起的脚步停住。
“你说不会乱认孩子,意思已经很明显,是我笨,没能马上察觉出你早已试探出来。”
“谁会半路认孩子,是你,你会吗?”祈天澈没想到害她突然离开的居然是这一句话。
怀瑾的心,死灰复燃,讶然回身,忘了自己还吊着两串眼泪。
是她想的那样吗?
他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逼她跟他说出真相,而不是……没法接受宝宝贝贝?
祈天澈上前一步,还真是少见她哭成个泪人儿,抬手,以指腹为她拭泪。
“祈天澈,你把话说清楚点,我脑子不太好使。”她眨着大眼,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祈天澈看着都心疼。
够了,她此时已经充分表现出她害怕失去他,这样就够了。
“你脑子若不好使,天底下的人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屈指轻弹她的脑袋。
亲昵的动作回来了,怀瑾激动的扑进他怀里,失而复得般,紧紧抱住他。
祈天澈微微轻叹,展臂将她拥住,亲吻她的发顶,同样是失而复得,慌乱的心得到了安抚。
“下次再敢一声不吭离开,吊起来打,可好?”
“你舍不得。”怀里的小脑袋在撒娇似地蹭。
“嗯,换一种我舍得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邪光。
“什么?”怀瑾昂头。
他俯首便吮住了她微张的唇,一下又一下,最后舍不得放开,加深了吻。
在两人都呼吸大乱的时候,他偏开了唇,贴在她耳畔上悄声说,“这种的,我舍得。”
怀瑾原就红了脸,现在更是滚烫如火。
“祈天澈,宝宝贝贝怎么办?”腻在他怀中,她忐忑地问。
“皇宫还养得起两个孩子。”他说。
“可我是孩子的娘。”怀瑾昂头,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怎么?我不够格当他们的爹?”他淡淡地问。
“适合适合,你比谁都适合!!”怀瑾狂喜,眉开眼笑,扑进他怀里,激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