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这么冰?”感觉到扶在肩头的手很冰,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得到,伸手要握,她却避开。
怀瑾扶他坐好,而后拿起他的手放在桌上,拉起他的袖子,露出手腕。
祈天澈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来自她身上,他担心地想看她是否有受伤,突然,腕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冰凉入骨,的确,冰住了那股可怕的痛感。
他低头一看,是冰蝉!
据说,冰蝉与死物无两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就是一冰块,若想用它,就得将它取出在常温的地方放上三天三夜它才会活过来,此外,还有一个最快的方法,那便是将它从冰里挖出来,用血侵泡,它嗅到血腥
味后便会苏醒。
那么,那股血腥味如何来的,他想,他知道了。
“我赞同你的话,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心疼地去够她的手,真的好冰。
她不是被他气得跑掉,而是去取冰蝉,而守在宅子里的人让她自己动手挖也就算了,还让她伤了自己,很好!
“有没有好点?还痛不痛?”怀瑾着急地问。
她也不知道这冰蝉有没有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很冰,体内的蛊估计也被它吓到了,安分了。”祈天澈抬手抹去她因为来回奔跑而汗湿了的额头,道,“待会记得提醒我给你补血。”
“不就是一点血,最重要的是你不痛。”怀瑾一心只担心他。
祈天澈倾身在她亲吻她的额,心疼这个小笨蛋。
“哟!都回来这么久了,现在才用上啊,整整一年为了挖这玩意,差点没把自己的双手挖废,我还以为你是急着拿回来救命用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花无阙,凉凉地说。
祈天澈震惊,微微瞠目,怀疑地看向她,握着她的那只手也跟着收紧。
“花无阙,你废什么话,滚!”怀瑾直接捞起脚边的一瓶子砸出去,正好哐当砸中花无阙的脑袋。
“小瑾,你……见色忘义!”说完,脑袋晃了晃,直挺挺地昏过去了。
今天一定是他的灾难日,连续被她踩两次头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她砸昏,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女人的。
黑眸骤然缩紧。
“怀瑾,他说的是真的吗?为了这只冰蝉你差点挖废自己的双手?”他看向紧紧黏在右腕上的冰蝉,想到这是她差点用自己的双手换来的,想甩开,却被她制止。
“别!”怀瑾阻止他,露出一抹笑容,“那二货说的话不能信,他被我整多了想报复呢,没那么夸张。”
祈天澈看向倒在门外的男人,他相信这男子定是经常被她整。
之所以一开始就相信他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因为看出了她跟这男子不是那种关系。
“但也不容易。”他再次握紧她始终没回暖的小手,他现在被冰蝉吸着血全身也是冰的,怎暖得了她,可是他此刻不想放开她的手。
怀瑾微微点头。
祈天澈轻叹,知她好胜的性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不管多难都要得到。
“怀瑾,以后别再这般不顾自己的身子,我不喜。”
“我……好。”怀瑾想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已经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真乖。”他单手将她揽入怀。
怀瑾看着在他腕上晶莹剔透的冰蝉,此刻,能叫他不痛,至少也算没白走这一遭不是吗?
※
祈天澈的痛苦过去后,第一时间便是抱起怀里的女人走出库房,亲自为她上药。
腕上已经凝血的伤痕,划得有点深,可想而知她当时有多着急,对自己有多狠。
“祈天澈,拜托你别再皱眉了!”怀瑾抬手去揉他紧皱的眉峰。
“以后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他板起脸要求。
怀瑾很明白,这时候应该顺着他,否则他这眉头一定会一直皱下去。
“爷,奴才无能,派出去的人找不到王楚嫣!”李培盛走进来,万分愧疚地道。
“怎会找不到?加上全国通缉,她跑不掉,除非她身份特殊。”怀瑾道。
祈天澈却是锐光微闪,“昨日可有可疑人马出城?”
“回爷,听说有月朗国的人拿着通关文牒出城,马车里坐着的好像是月朗国的公主。”
“月朗国公主?”祈天澈微微拧眉,抿唇沉思。
怀瑾好歹也穿越过来几年了,自是对这片大陆有些了解的。
月朗国,是与朔夜国平分天下的泱泱大国,自五十年前双方开战,给两国都带来毁灭性的伤害后,最终不得鸣金收兵,签署休战契约,这一休便过了五十年。
会这么巧,一个月朗国的公主突然跑到
朔夜国来游玩?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拦下她!不能让她越走越远!”
祈天澈说这一脉相连与母蛊离得越远就越痛,刚才祈天澈的痛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最多能撑三日,三日内若不去就母蛊,必亡。
该死的王楚嫣!他们没想到她居然藏得这么深!
“祈天澈,除了把王楚嫣抓回来还有别的方法吗?”
眼下的方法要么抓王楚嫣回来,要么是他去追王楚嫣,当然,王楚嫣既然对他下这种蛊自是不会容易让他们抓到的,这不就让她给逃了!
王楚嫣这贱人绝对是在试探她的残酷性!
“有。”祈天澈一说,怀瑾两眼发亮,“是什么?”
“两个方法。方法一,所谓一脉相传除了下蛊者能解外,还有一个方法可解,那就是亲生骨血的血。”
怀瑾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一天半的时间了,就算要他们现在就争分夺秒的造娃也行不通啊。
他们明明有两个娃,却只能眼巴巴地失望,老天一定在玩他们。
“第二个呢?”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第二个方法上。
“第二个方法在斐然身上。”
祈天澈才说完,外面便传来斐然求见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斐然风尘仆仆的进来,正要跪地行礼,被祈天澈摆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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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归来
“回殿下,经微臣暗中查探,拜月教的人,至今还未知当年失踪的圣女是否还活着,璎珞更不可能会在那里。”
斐然的话无疑是将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打破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射。
只剩明天最后一天了,两个方法都不可行。
“对了!听风楼,璎珞认识我师父,也许听风楼知道她的消息!”怀瑾忽然想起。
“我也问过了,她之所以认识秋离枫,是因为当年秋离枫无意中救过她,其实他们两人也谈不上认识。”斐然道。为了找到璎珞,他已经找当归问清楚了矾。
才起的希望又宣告破灭,怀瑾着急的攥拳,看向始终冷静的男人,好像有事的不是他一样。
“爷,有信送来了。”李培盛从外取了封信进来。
祈天澈打开一看,毫无意外,是王楚嫣的信,上面写明了她现今所在的地方,但是要他一个人去。
“爷,我们马上去追王楚嫣吧,先把她控制住,再逼她给您解蛊。”李培盛着急地道。
“没那么简单的,她下蛊就是为了让我追上去,而明天是最后期限。”正因为是最后期限,她一定会趁机提要求,怕只怕解了这蛊又来另一种。
“是不是只要找到璎珞就一定能救?”怀瑾忽然抓住祈天澈的衣服确认,好像想起了什么。
“璎珞体内有蛊王,而且这一脉相传在书上有记载,不像心如止水那样闻所未闻。”祈天澈淡淡地道。
“你知道璎珞在哪?”斐然着急地上前一步问。
“在这皇宫里!”怀瑾笃定地说。
“可是,之前我们怀疑过,也找过了。”祈天澈疑惑地说。
“不!这次我很肯定,璎珞一定还在皇宫!因为我突然想起王楚嫣跟我说,当年你打算铤而走险让璎珞单方面为她解蛊时,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怎舍得让你拿命去赌。现在再想想,她一直仗着这个情蛊留在你身边,你觉得她会轻易让璎珞帮她解蛊吗?何况,现在也证实了,那个懂得设阵的人就是她,她还懂武!璎珞当年落在她手里一点儿也不稀奇!”
听完怀瑾一番分析,两个男人都觉得很有理。
“那还等什么,殿下,快下令吧。”斐然着急地道。
“镇邪的,我比你还急好么!你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外面那些雕像?”怀瑾翻了个白眼。
“没留意。”斐然冷冷说。
怀瑾绝倒!
这的确像是斐然会做的事,不过外面那帮人放水也放得太明显了些啊。
“李培盛。”祈天澈将信递给李培盛。
不用明说,李培盛已然明白意思,接过信,颔首,派人去抓人。
“镇邪的,要不,你学你家璎珞出去卖卖色相吧?”怀瑾苦中作乐道。
“她还不是。”斐然道。
“也就是打算让她是了!”怀瑾调笑。
斐然瞪她一眼,不再跟她说话,反正也说不过。
他现在只担心璎珞的处境,若她真的被关在皇宫哪个角落里长达两年之久,那他真该死了。
叮叮——
珠帘晃动,所有人抬眸看去,就见劈风懒懒地走进来凑热闹。
怀瑾看到劈风,灵机一动,忙从祈天澈腿上下来跑过去抱住它,“劈风,我太爱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心急如焚的斐然看到她还有心思跟狗玩,看向座上的男人。
男人微微挑眉,暗示地看向抱成一团的一人一狗。
“你是说,靠劈风?”斐然意会过来,是了,听闻这条狗嗅觉十分灵敏,他怎么没想到!
“斐然,你身上有没有璎珞的贴身物,一定要能有她的体味,这样劈风才能找到她。”怀瑾回头说道。
斐然冷酷的线条有些微微抽搐,目光不自在地闪了闪,手往怀里掏。
不是吧?不止有,还真的随身携带?!
蹲在地上的怀瑾小嘴微张,眼睛瞪得大大的,很稀奇地看着他一点点把珍藏在怀的东西掏出来。
/
“噗!”
待看到斐然掏出来的是什么后,她笑喷,然后捧腹笑还不够,直接捶地笑。
那居然是女人家的肚。兜!
坐在御案后的男人实在也没法保持那清冷淡定的模样,虚握拳放在嘴边,轻轻笑了。
斐然一张冷酷铁硬的脸孔闪过一抹暗红,把手上的东西递上去,“快找!”
怀瑾被他那冷硬的声音止住了笑,抬头看向伸到眼前的东西,又忍不住大笑,“哈哈……斐然,原来你口味这么重啊,好变。态!”
“……”斐然脸色越发紧绷。
怀瑾知道不能太过分了,收敛笑容,把他手上的杏黄色肚。兜拿过来,嘴巴还是管不住地问,“该不会这两年来你一直带在身上吧?”
斐然直接拒绝回答。
怀瑾看着手上的肚。兜,瞄向某个男人,“祈天澈,这般猥琐的事你可不许学啊!”
“我天天见得上,用不着那么……嗯,猥琐。”祈天澈淡淡地说。
这下轮到怀瑾脸红了,为嘛猥。琐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很高雅了似的。
“劈风,看你的了。”怀瑾蹲下身拿肚兜给劈风嗅。
紧张地期待着,看着劈风在肚。兜上嗅来嗅去。
很快,劈风嗅好了,扭开头,然后起身,抖顺一身的毛,要出发了。
祈天澈也跟着起身走到怀瑾身边,打算跟在劈风身后走,然而,劈风快要走出书房时又折回来,绕着书房转圈圈。
“啊!一定是书房里弥漫着肚。兜的味道,先到外面去。”怀瑾把肚兜还给斐然,然后窃笑,赶劈风出去。
斐然飞快地把肚兜塞回怀里,满脸不自在地跟出去。
然而,到了院子里,劈风还是转来转去,怎么也转不出承阳殿。
“劈风,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怀瑾上前蹲下身安抚他。
劈风用脑袋顶顶她的手,然后继续发挥所长。
又原地打转了好一会儿后,劈风突然走向斐然,围着斐然转个不停。
怀瑾拊掌,明白了,上前跟斐然拿肚兜,随手往外一抛,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被抛出了承阳殿外。
斐然怨念地看她一眼,再扭头看向被随意抛出去的肚兜,久久收不回视线。
“瞪我干嘛,你身上放着肚兜,劈风当然凭着味道绕着你不走啊。”怀瑾表示很无辜。
斐然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
他低头看向依然围着自己打转的劈风,又看向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肚。兜都抛出去了,按理说劈风应该也跟着跑出去才对啊。
怀瑾嘴角抽搐,扶额。
“应是你常年带着肚。兜在身上,所以肚。兜原本的味道已经被你身上的味道取代了。”祈天澈淡淡地真相了。
“祈天澈,我本来是想给他留点面子的。”怀瑾凉凉地说。
“所以不用你说了。”祈天澈俯首,很配合地妇唱夫随。
斐然直接转身走人,皇太孙果然被这个女人带坏了!
“那现在怎么办?连这招也没用了。”俏脸又换上忧愁。
“嗯,可以发挥你彪悍的本性了。”祈天澈淡淡地说。
怀瑾意会过来,眨了眨眼,笑着踮起脚尖亲吻了下他的脸,“你放心,祈天澈,我不会让你被坏女人蹂躏的!”
说完,像个精灵般飞快闪出承阳殿。
祈天澈站在原地目送,直到不见她的身影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才缓缓恢复成直线。
怀瑾走出承阳殿,就看到斐然对着一个禁军,那个禁军被斐然瞪得很无辜,为嘛,因为那肚兜好巧不巧落在那个禁军头上了啊。
柳云修是很配合他们的工作的,一听说太孙妃丢了一只见很喜爱的耳坠,于是,承阳殿外的禁军被抽走了大半,帮太孙妃找耳环,宫里的宫女太监听说是太孙妃遗落了耳环,也主动
地留意,帮忙找。
一时间,整个皇宫接受翻天覆地的洗礼。
然而,这一找便是找了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