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祈隽这辈子最痛恨的是先帝老头,更不屑接受他的补偿。
祈隽脸色很难看,他不稀罕那个人的心意,一点都不稀罕!
看向始终清冷泰然的男人,“我做事向来铲草要除根,下次再见,我不会再放走自己的敌人!”
说完,眷恋地看着令他疯找了半个月的女人,久久,挥手,让人撤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隐蔽的山中恢复了平静。
祈天澈站在原地,目送,眸色幽深。
“祈天澈,你该不会还想履行对那老头的承诺吧?”怀瑾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担心地问。
祈天澈扭头,就看到她一脸‘你敢点头试试看’的表情,不禁微微勾唇,“答应皇爷爷的,我尽可能做到,如果那个承诺伤害到自身,我不会坐以待毙。”
怀瑾夸张的松了口气,“还好,我的男人懂得变通。”
要是死一根筋,她会被气死的。
“回去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出口救他们出来。”祈天澈牵紧她的手,接着夜明珠的照亮,离开这边阴森森的山林。
“你什么时候看出那个阿卡就是祈隽的?”怀瑾疑惑地问。
“在山洞里,他一直低着头。别忘了,我戴吴小人的面具戴了十二年。再加上他说没来这里打猎过,不知道机关在哪。按理,这里面所有的机关只要是族里的人都应该知晓,以防误入。”
怀瑾了然的点头,那个阿卡却说只知道这里是打猎的地方。
“还有,你以身犯险要引开敌人的时候,他的反应过于激烈。虽然很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
“你被惦记的,会比我的少吗?要不要我拿手指头给你数数。”她轻哼,一个王楚嫣,一个庞婉瑜,而且个个都爱玩阴的,女人的心眼比男人小很多,她应付得很累的好吗?
“再多,我也只看得见你。”男人淡淡的一句话立即让她才起的怒火熄灭了。
扬着甜甜的笑容,挽着他的手走在林间。
有惊无险,月光透过树叶洒下,碎碎的身影紧紧相依。
※
山洞果然有别的出口,怀瑾和祈天澈帮忙安顿好那些人后,回了原先的洞房。
烛光摇曳,再加上一颗夜明珠,很有上古气息的洞里,亮如白昼。
龙珠和夜明珠是那些人不要的,他们害得他们失去亲人,他们反过来跪谢,善良朴实得叫人反思。
怀瑾走出洞外,看到男人站在外边,对
着天边夜色静思。
她从后面轻轻抱住他。
“怎么还不睡?”他回身,伸臂圈上她的纤腰。
“怪你。”怀瑾嗔怪地瞪他。
祈天澈微怔,随即了然,弯腰抱起她,进洞。
怀瑾小羞涩地偷瞄他,连抿着唇的样子都这么好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毕竟,这一次,不同。
“睡吧。”男人将她放上石床后,为她盖上被子,侧躺在她身边,似是打算看着她睡。
“祈天澈,你……确定要我睡?”她支支吾吾。
“明早要赶路。”男人难得的不解风情。
怀瑾暗里在吐血,闭上眼,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后,咬了咬唇,握了握拳,终于,一鼓作气翻身将他扑倒。
祈天澈意外地看着突然扑倒自己的女人,微微挑眉,抓住她在胸口画圈圈的小手指。
“床太硬?那就这样睡吧。”轻轻环抱住她。
怀瑾再次吐血。
“祈天澈,你今天做了那么多,难道到最后一件要放弃了?”她直接跟他开诚布公。
剑眉微蹙,不解。
“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说,那个到底是什么仪式?”白嫩的手指指着他。
祈天澈张嘴逗弄地咬上去,她反应极快地收回。
“你知道了?”黑眸带笑。
“我要听你说!”怀瑾霸气地要求。
祈天澈一笑,搂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抚上她的眉眼,“那是这里的成亲仪式,新郎服是树枝编成的,新娘服则是树叶,然后紧紧交缠,叶不离树,树不离叶。土埋,意喻同生,开花结果。”
“你连成亲这事都捉弄我!”怀瑾气得打他。
说什么只有行过那个仪式,男女才可以在一起,完全是坑她。
要不是从老族长的翻译那里得知真相,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傻呼呼地嫁了。
而那些人对他们洒水是祝福的灌溉,就跟种树一样的。
那个给他们送来衣服的女人在回去途中不幸被杀害,对他们说的最后一番话其实也是表达‘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大概意思。
而她蠢蠢的误以为人家在嫌弃她身材像树干一样,当时知道后,羞愧得真想找块豆腐撞。
“我也没说错,你现不是跟我在一起了?”他亲吻她气嘟嘟的小嘴,“我们成了两次亲,第一次是同真正的肖燕,第二次,新娘跑了,大典没能完成。这一次,我与你,真正的成亲。”
当在她无助呼喊下醒来,看到她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曲膝坐在地上强撑坚强时,他便有了这个念头。
与她,真正的成一次亲,无论是以哪一种形式。
“请问,可以悔婚吗?”她圈住他的脖子。
这男人跟她扯了一晚上的黄腔,原来他们真的有洞房这一环节要完成。
“这辈子别想了。”他笑,俯首再三吻了吻她的小嘴,“睡吧。”
“真的舍得要我睡?”怀瑾坐起,在他耳边暧昧地呵气,撩拨。
“乖,别闹。”他拉开缠在脖子上的手,他一旦要她,就很难停得下来,她才醒来,又折腾了一天,明日又要赶路,身子受不住。
“怎么闹?这样吗?”纤纤玉指一点点一点点地滑入衣襟内,柔软的唇似有若无地刷过男人的耳际。
“嘶……”男人吸气,拧眉克制。
“祈天澈,你确定,这样子,你还睡得着吗?”她轻咬着下唇,用一种很天真,很无辜的目光往下看去。
那里,已经支起帐篷了呢。
这种无知的天真只会叫男人想在床上狠狠疼爱,而她深谙要领!
真是,够了!
仅剩的理智和自制力宣告崩解,祈天澈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住。
唇齿狂烈交缠,偶尔轻咬,将她方才撩拨他的,加倍奉还回去。
诱。惑得逞,怀瑾坏笑,热切地回应他。
而男人,一旦决定要,便要个彻底。
大手探索娇。躯,从来不舍得冷落哪里。
☆、背水一战
在这方面上,两人仿佛天生契合,一次次共同摸索其中之道,从来不会让任何一方感到枯燥。
进入,深深浅浅,快快慢慢。
望着身下娇颜媚。态,男人爱极了此时此刻掌控她的感觉,让她在自己身下得到快乐,失控,是他觉得最满足,最有成就感的事,也异常兴奋漪。
石床不会摇出荡漾的旋律,在万籁寂静的夜里,男人和女人的娇。吟。粗。喘同样叫人脸红心跳。
烛火摇曳,夜明珠静静绽放着它的光彩,烛光里,映出床上紧紧交缠的剪影固。
别样的婚礼,别样的洞房花烛,在携手历经惊险过后,更显深刻,也更珍贵。
……
京城,听风楼
一名男子坐在瀑布之上抚琴,琴音幽幽,如静水流淌。
“禀楼主,小姐有消息了!”龙飞飞身而上,落地,躬身禀报。
琴音戛然而止,男子缓缓抬眸,眸色温润。
“在一个不知名的深山小族里,遭紫隽王追杀,奇怪的是,消息竟是从听风楼泄露出去的。”龙飞不知楼主为何如此关心那位太孙妃,若只是师徒情分也未免太过于挂心了。
“为何听风楼得到的消息先被别人知道,我这个当楼主的后知?”秋离枫眸光温冷。
听风楼楼主本就不愿意做,现在他做了,却觉得暗中有个人比他还像楼主,号令着整个听风楼七十二楼。
“楼主怀疑有人借听风楼牟利?”
“上次要你的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淮南、元北等地的分楼主表明不会听楼主您的命令。”龙飞道。
淮南,紫隽王占地为王的地方。
元北,边关,与月朗国的交界处。
真的只是凑巧?
“撤掉他们的楼主身份,提携可靠的人上任。”他说完,继续低头抚琴。
“是!”龙飞拱手,要离去。
“等等!”秋离枫叫住他,“她,可安好?”
“回楼主,小姐一切安好,下一步,她应该前往边关。”龙飞多嘴地道。
自太孙妃失踪的消息传回京中,楼主温和的眉目中多了一抹愁绪,他想,那是因为牵挂。
“那就好。”秋离枫点点头。
那个人不会让她有事,他知道。
就如同她也不容不得别人伤那人半分一样。
他们之间,密不可分,别人根本挤不进去。
而他,自是从未想过要挤。
她好,就好。
“楼主,淮南、元北两带换楼主的事,您要不要亲自走一趟?”龙飞多嘴地问。
秋离枫拨弦的手指顿在半空,思忖了下,道,“去准备一下,启程吧。”
说罢,抱起琴,踏着瀑布飞身而下,犹如大鹏展翅,飘逸如仙。
待落在地面上,竟然一点水都没溅到身上,连鞋都没有打湿。
可见其武功造诣之高深。
※
翌日,怀瑾和祈天澈告别这个短暂停留的地方。
花了两天的路程,走出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所得到的消息是整个天下都乱了。
月朗国疯了的追打朔夜国,朔夜国半个月来连连败仗,肖家军已支撑不了多久,但是,才被祈隽抢夺过来的城镇不受半点影响。
走在街上,到处看到背着包袱投店的人,听说,那是有谣言传出朔夜国近日必亡,京城里的人都拖家带口,搬到不受战火影响的淮南地区。
“祈天澈,祈隽不会轻易让我们到边关的。”看前往边关的出口站满官兵就知道了。
最让他们焦灼的事是,肖家军节节败退,援兵根本进不去。
“只能那样了。”祈天澈淡淡地道。
“哪样?”怀瑾疑惑地问。
祈天澈俯首在她耳畔悄声告知。
……
简而大气的王宫里。
“你说,他们出城了?!”座上的男子怒然拍案,阴柔的俊脸气得扭曲。
“是,半个时辰前,不知打哪冒出来一群江湖人,听说是看到了暗王的信号出现,人人都想跑来看持有江湖令的暗王的真面目,而且还指名暗王就在出城的人当中,于是很多江湖侠客,赫赫有名的人物都站在城门口,不让吾等插手。”守门将官道。
祈隽恍然明白怎么一回事,笑了。
原来多年陪在他身边到头来不过徒劳一场,他早已察觉自己别有目的,所以,从不在他面前用武,就连每一个身份都对他隐瞒得滴水不露,包括吴小人,包括——暗王!
可笑啊!
到头来,他竟然是暗王,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们之间始终只有他们两人,从未有过第三个。
他还以为,至少,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跟他是对等的,都不是孩子的生父!
没想到,老天竟如此眷顾他!
那对精致可爱的孩子竟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女,她独自一人在外为他所生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身世都那样了,依然能拥有全心全意的她?
那个女人,他想拥有,疯了的想拥有,就如同这天下,是他穷极一生追求的,不能轻易放弃,也不会放弃。
“火云,联系那个人!”他倒要看看,祈天澈什么都没有了,还拿什么留住她!
“属下领命!”一旁的火云拱手,步履匆匆而去。
※
“爷,奴才总算找到您了!”
怀瑾和祈天澈共骑一匹马逃出祈隽的范围没多久,就碰上听到消息前来寻他们的李培盛。
李培盛一见到他们就激动得喜极而泣,不停的抹眼泪,怎么看都娘得很。
“你再不找来,你这个奴才也不用当了。”怀瑾笑道。
“奴才知错,是奴才无能,一直找都未找到,还好奴才没放弃,也亏得听风楼指路,让奴才终于找到爷和娘娘。”李培盛道。
李培盛越说越汗颜,底下培养了一批影卫,却在关键时刻如此无能,真是没脸见主子。
“无需自责,我们也是一直昏迷,才没被你们找到。”祈天澈淡淡地说。
“对呀,要是轻易被你们找到岂不是太显得我们无能了。”怀瑾调皮地笑笑。
“走吧,路上把这半个月来发生的说与我们听。”说罢,扬鞭继续启程。
“是!”李培盛连忙翻身上马,身后的影卫也紧跟其后。
经李培盛口中,他们得知,目前朝中只有苏敬在管,燕王一直过着含饴弄孙的日子,不问朝廷之事,像是在抗议苏敬提议御驾亲征一事。
而每天传回来的战报都让人胆颤心惊,被喻为常胜将军的镇国将军,在这场大战上,死伤惨重,被困在死亡峡谷中,出不来,援兵也进不去。
怀瑾很是担忧,虽然她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但至少是她这句身躯的父兄,而且,他们也并不坏,精忠报国。
“没事的。”祈天澈吻她的发心,他答应过要帮她护住肖家的。
经过两天一夜,足足换了三匹马,马不停蹄的赶,他们终于赶到边关。
日落西山,入眼的是尸骸遍野,硝烟弥漫,已经把原本晴朗的天空给染成了阴霾。
怀瑾飞身过去,置身于遍地尸骸中,到处查找。
“大哥……爹……”
她疯了的在一地死尸中找人,心中是淡淡的哀伤,不浓,却足以一点点烧了心。
“死亡谷……背水一战……”
身后一人拉动她的衣摆,撑着最后一口气告知她线索,然后咽气,怀里还紧紧护着战旗。
“你放心,肖家军不会败。”她蹲下身,对那士兵说,然后从他怀里拿走那块染血了的旗帜。
咬破手指,在朔夜国的旗帜上加上‘肖家军’三个字。
祈天
澈心疼,二话不说,把她的手拉过去包扎。
“想到办法突围了吗?”他淡淡地问。
怀瑾看着这个男人,他就是这样,总是默默地任她做主,只有觉得必须自己出手的时候才会出手。极为尊重她,也极为愿意跟随她的脚步走,不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