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皱眉,她这么说,怎么倒成他的不是了?
万一要是那人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亲友,只剩一
口气,她也要先跑来知会他,那他岂不罪大了。
“两位,这里有个只剩一口气的人。”马车里传来龙飞虚弱的知会。
怀瑾和祈天澈相视一眼,笑了。
她低头从包里翻出一堆瓶瓶罐罐塞进马车,“自个看着用吧。”
然后,抱着自家男人的手臂,头靠在自家男人的肩膀上,回归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祈先生,玉佩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也不肯要,他说他的心记得不能要,所以我只能带回来了,但是我对他承诺,等一切太平后,我对他终生不弃。”
马车里的龙飞听到这番话,不禁铭感五内。
“如此说来,你是要跟他厮守终生了。”某男淡淡地说。
“不知道祈先生愿不愿意跟我一道?”某女调皮地邀请。
“不一道行吗?谁叫我没你不能活。”
“嗯哼,你还可以再肉麻一点没关系。”
皎洁的夜色下,马车缓缓前行,伴着悦耳的笑声……
※
因为祈隽兵临城下的关系,回不了城里,只能将龙飞安置在城外别院。
月上中天,天边的月亮已是半圆。
李培盛带来朝里的消息,朝臣们已经知晓了谨言太子没死的事,他们在胡莱的带领下,逼苏敬将虎符交给谨言,让谨言调兵遣将退敌,然后在初十当天全城百官,百姓打开城门迎新帝入城。
祈天澈走出来就看到怀瑾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月亮出神。
他从后面轻轻环抱住她,脸亲昵地贴着她的颊面,“在想什么?”
“想祈隽脑袋是不是秀逗了,明知道自己被利用,还要甘于被利用。”怀瑾愤怒地道。
“在我面前还要想别的男人,嗯?”他将她的脸扳过来,惩罚地吻了下她的唇。
怀瑾白了他一眼,“就事论事啊。”
她又偎回他怀里,望向将圆未圆的月亮,“为了给咱宝贝过个快乐生辰,怎么的也得赢啊!”
“放心,一定能安心地给咱宝贝过生辰的。嗯,我还没想到要给咱宝贝送什么礼物。”祈天澈也学她简称一双儿女为‘宝贝’了。
宝宝贝贝,宝贝,挺好。
“礼物我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当时担心你来不及醒来,所以我就托传说中的八大镖师在宝贝生辰那日以你的名义将礼物送达。”
闻言,祈天澈感动地看着她。
这小东西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准备这些?
即使知道他有可能来不及醒来,又或者一辈子都醒不来,他却还要费心地帮他给孩子准备礼物。
他相信,若是他一直没醒来,她会年年帮他给孩子准备礼物下去,因为,为他在孩子心中留位置的同时,也代表了她的等待。
每每想到自己倒下后的那段日子她所受的苦和煎熬,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怀瑾。”他抱紧她。
“还好你醒来了。其实,不管有没有礼物,你醒来,对孩子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对她来说,也是。
祈天澈感动得无法言喻,轻轻捧起她的脸,吻住她。
只能借助这个吻来告诉她,他有多感动,有多庆幸拥有这样的她。
又有多,爱她。
……
六月初九,天还未破晓,城里就开始流传开了一则流言。
谨言太子做月朗国皇帝二十余载,然后,包括当年出现在朔夜国皇宫的王楚嫣等都被揭发出来,而他此番回朔夜国表明身份不过是想要颠覆朔夜国,一统天下。
此流言一传开后,不止先前强烈要求六月初十打开城门迎谨言太子入城为帝的朝臣们有了质疑,相信就连城外准备攻城的祈隽也听到了。
城外,可以看到城门状况的高山上。
“该死!那贱女人居然懂得利用流言来动摇他们!”
谨言听到消息后,气得一掌毁了一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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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以为那群乞丐不足为患的,没想到居然是留着用在了刀刃上!
他不愿意承认,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计谋上居然比得上自己。
“阿奴,什么时辰了。”谨言看着天色,问。
“回主公,巳时一刻。”阿奴战战兢兢地道。
“巳时一刻?为何祈隽还不动手?!”谨言震惊,不悦。
“奴才想,祈隽应是也听到了流言。”
“是吗?”谨言勾出阴险的笑,看向阿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阿奴躬身退下。
……
京城里,整条街道都空荡荡的,门窗紧闭。
打从祈隽兵临城下的时候就是这副景象了,百姓人人自危。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匆匆走在大街上,抵达文家。
“站住!”而今的文家也是戒备森严,门外的守卫也增加了。
“我是薛紫夜,我来找小瑾,就是太孙妃。”薛紫夜拉下包在头上的布,诚恳地道。
“你……”守卫犹豫了,他并没见过她,但听到她是来找自家主母的,又不能随便把人赶走。
“你可以去叫管家出来看看,他见过我,还有包子姑娘。”薛紫夜赶忙举出证人。
守卫一听,立即让人进去找人来证实。
很快,文家的管家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薛紫夜,也听说了关于她的事,想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带孩子也不容易,更何况是而今的情势。
薛紫夜神色慌张地悄悄往后面看了一眼,急忙道,“管家,您还认得我吧?太孙妃同我说过,我可以来文家避一避的。”
“那快快请进,别吓着孩子了,宝宝贝贝正同包子姑娘在院里玩呢。”管家毫不怀疑地请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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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新文介绍了么,都戳进去瞧一瞧了么?嗯,对的,新文是篇虐文,主要偏言情,没有太多阴谋论,没有各种斗斗斗,就是关于奸佞宦官和无辜女主之间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点事,大家不妨去瞧一瞧,也许对你们胃口也说不定。
☆、第249章:求苍天,还不如求为夫
薛紫夜随着管家进到后院,就看到包子和当归在凉亭里陪宝宝贝贝玩闹,而璎珞坐在一边,一半身子晒在烈日下,一半在阴凉里,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些许病态。
这璎珞姑娘她虽然早已听过她的名字,却从未与之打过招呼添。
“璎珞姑娘,紫夜姑娘带她儿子过来玩。”管家恭敬地躬身告知。
这位璎珞姑娘与少爷可是渊源颇深,若她同意,定能成为文家的当家主母。而且,文家世代行医,少爷不继承衣钵,但有个神医当家主母也算是将文家继续发扬光大了。
趴在栏杆上假寐的璎珞,缓缓睁开眼睛,美眸无时无刻都是媚波荡漾。
她看向站在亭子外的薛紫夜,她记得这女人,在活人谷为祈隽挡了一剑,后来听说也是她跑来通知祈隽要烧活人谷屋。
她也知道,这薛紫夜更之前是祈隽的王妃,后来因为给祈隽戴绿帽被休。
这薛紫夜可以为此时此刻正忙着攻城的祈隽去死,而且还是一个曾无情休了她的男人。
那么,无怪乎有人怀疑她此刻上门的动机不纯了。
薛紫夜被璎珞盯得有些发毛,那双媚波荡漾的眼睛像是看穿了她。
她赶忙微微颔首,“璎珞姑娘好,叫我紫夜就好,打扰了。”
“你也叫我璎珞便行,快进来吧,外边晒着呢。”璎珞笑道。
薛紫夜领着子俊进了亭子,子俊立即挣开她的手去跟宝宝贝贝一起玩。
璎珞的目光从薛紫夜坐下后就一直紧盯着不放。
薛紫夜忐忑地摸了摸脸,“是我的脸有什么吗?”
“我在研究你那胎记,不知你可否走近一点把头发撩开些让我瞧个清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倒也好。
薛紫夜微微一笑,点头,走过去撩开额前头发给她看。
她知道这璎珞没有要看轻她的意思,纯粹是好奇。
“这不是胎记,是伤痕。”璎珞仔细看了下,便得出结论。
薛紫夜愕然不已,怎么可能?她这是与生俱来的胎记,怎么可能是伤痕?
“的确是伤痕,应该是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把你的脸伤着了,又或者你在母体的时候就伤到了,所以一生下来就有这么个似胎记的伤痕。”
“那……”薛紫夜抚着那伤痕,支支吾吾地看向她。
“你是想问我能否去除是吗?去除之后呢,他就会回心转意吗?”璎珞一针见血地问。
薛紫夜脸色微微刷白。
“若你是因为他的在意才费心去除的话,那我会告诉你,去不掉。他既然没法接受你这个,那又何需处处取悦他?”璎珞冷笑。
“我明白。”薛紫夜放下手,淡然点点头。
她不怪璎珞这样说,真的。
在外人看来,祈隽的确不值得,但在她心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只记得他当初救她时的风趣模样。
那时候的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人,但他是潇洒不羁的。
不像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迷失了当初的自己。
“咳咳……”
璎珞突然剧烈咳嗽,薛紫夜下意识地要去扶她,却被她摆手拒绝。
“当归,扶我回房。”
早已端来润喉茶的当归,立即将茶放下,扶起主子。
璎珞站起来后,对薛紫夜抱歉一笑,“真是过意不去,这身子不济,人的脾气也怪得很。”
“我没在意,你快些回房歇着吧。”薛紫夜微笑道。
璎珞点点头,走过去拥抱了下宝宝贝贝,然后爱怜地摸摸他们的头,这才离去。
亭子里只剩下两个大人,三个孩子。
“包子,你陪几个孩子玩闹,累了吧,先喝口茶。”薛紫夜倒了一杯茶送过去。
三个小孩就是爱有人追着他们跑,瞧个个玩得满头大汗的。
包子停下追逐,气喘吁吁地接过茶,咕噜喝尽,然后又去倒了一杯,发现没茶了,看了看附近没人,
她是婢女,总不能叫薛紫夜去添茶。
于是对薛紫夜道,“薛姑娘,奴婢下去提壶茶来,劳烦您先帮着看一下小少爷和小小姐,奴婢很快就回。”
“嗯,你放心去吧,我看着。”薛紫夜笑着点头答应。
贝贝看着包子要走,居然也拔腿跟上。
“小小姐,奴婢是去添茶,你也要跟奴婢一道吗?”包子拦住万分可爱的小小姐。
“贝贝要喝茶茶。”贝贝拍小手道。
“包子,实在不行,你就带她去吧。”薛紫夜建议。
包子同意,抱起贝贝,“那奴婢带你去喝茶茶。”
亭子里,只剩下安静的宝宝和安静的子俊,薛紫夜看到包子走远,四周张望了下,没看到有人后,拿起桌上刚喝过的那杯茶喂宝宝。
“宝宝乖,渴了吧,来,张嘴喝口茶。”
宝宝闭嘴摇摇头,抬手把茶推向旁边的子俊,就在这时,茶杯滑落,分别打湿了两孩子的衣裳。
“呀!衣服弄湿了,姨带你去换衣裳可好?”说着,不等宝宝同意,便牵起两个孩子匆匆离开凉亭。
暗中的九卫看到薛紫夜抱着两孩子进屋子里换衣裳,不一会儿后,便出来了,但跟着她出来的只有一个孩子。
九卫正要下去看个究竟,包子便带着贝贝回来了。
“薛姑娘,小少爷呢?”
薛紫夜吓了一跳,悄悄将儿子往身后藏,随即镇定地笑道,“喔,我刚不小心让两个孩子的衣裳打湿了,便给他们换了身衣裳。宝宝说想睡觉,我想起还有急事,想着你也快回来了,就……”
“那薛姑娘快去忙吧,我进去看着小少爷。”包子看了眼害羞躲在母亲后面的子俊少爷,换上小少爷的衣服肯定更好看了。
她笑了笑,贝贝已经迫不及待跑进屋里了。
薛紫夜点头告辞,抱起儿子,将儿子的头藏在怀里,快步离去。
身后,屋里传来贝贝的声音。
“锅锅,你在哪?”
“快点粗来,贝贝要找你。”
“小少爷,不可以调皮了喔,快出来。”
……
薛紫夜匆匆地离开文家后,拐入一条最近的巷子,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候。
是火云。
火云看了眼她抱来的孩子,锦缎华服,又看了看薛紫夜痛苦挣扎的模样,上前,伸手把孩子接过来。
薛紫夜怎么都不舍得松手。
“王妃,你忘了我说的了,不是他就是你的孩子。”火云冷声提醒。
薛紫夜噙着泪摇头,一直摇头。
火云扳开她的手,成功把熟睡了的孩子抱过来,很愧疚地看了她一眼,飞身而去。
身后,薛紫夜双膝跪在地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泪流满面。
※
城门外,二十万兵马聚集。
一身紫袍的祈隽坐在高头大马上,没有胜利在望的快感,反而满心怅然。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用丝绢包着的小团子,打开丝绢,丝绢里面又用荷叶包,打开荷叶,才看到一个小小的五色糯米团。
糯米团已经变了味,但他关于昨夜的记忆并没有变味。
昨夜,他偷偷潜入城里,找到了她的铺子。
她和孩子均已入睡,看到他闯入吓了一大跳,认出他后,便披衣而起,为他倒茶,还问他肚子饿不饿。
他下意识地开口问,“你那个五色糯米饭还有吗?”
她愕了下,连连点头,“有,你等一下。”
根本没有,而是现做。
他静静地坐在屋内,喝着茶,吃着她送上的糕点,看着她忙碌,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平静。
做这五色糯米饭并不易,需得将那些花草分开熬好汁液,再用来蒸糯米。
一个时辰后,热气腾腾的五色糯米饭送
上来了,他正打算开吃,一声啼哭忽然响起。
是她的儿子醒了。
她不好意思地对他鞠躬,然后进去哄孩子。
可那孩子怎么哄都哄不好,他看着桌上的糯米饭,随手捏了只小兔子拿进去给他。
她看到他进来又吓了一大跳,连连对他说,“对不起,孩子吵到你了。”
他无视她,把已经吹凉的小兔子塞到小孩子手里。
那小孩子止住哭声,看着小兔子,又泪眼汪汪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