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
祈天澈在她破棺而出的刹那,欣喜若狂地飞身上前接住她坠落的身子。
怀瑾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里,睁开眼看到接住自己的男人,俊若天神,坚定地凝视着她。
“噗!”
一落地,她吐出一口血。
祈天澈将她按入怀中让她没有机会看到这恶心骇人的地方,然后连忙给她号脉,内力逆行导致伤了自个,恐怕是她第一次用的原因。
“祈天澈,这是什么鬼地方,好臭!”她意识涣散地嘟嘴埋怨,说完就昏过去了。
祈天澈拿袖子拭去她嘴角的血渍,如获至宝地打横抱起她,轻声说,“我这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树梢之上,一抹白影单脚负手而立,看着下面那个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坚定地从一地的腐尸走过。
“怀瑾?原来,不是肖燕吗?”他轻声呢喃方才赶来时恰巧听到的名字。
若已非肖燕,那么,不认得他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
怀瑾的归来让一切隐患都不复存在了,替代她的婢女功成身退,此刻,躺在他榻上的才是真正的太孙妃。
一回到宫中,他便替她疗了伤,也让包子替她擦了身子,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祈天澈就站在榻前看着这张酣睡的容颜,慌乱了一整日的心终于恢复往昔的平静。
床上的人儿抱着被角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祈天澈真想捏醒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明明他担心她担心得要死,明明险些就见了阎王,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踏实,不是没心没肺又是什么?
轻轻地把她压在被子外的脚放回去,替她捏了捏被子,才转身走出寝殿。
“李培盛!”
一听到传唤的李培盛立即滚进来,还不忘闻闻自己身上是否还有臭味,回来至今他都已经洗了很多遍的说,总觉得还留有股臭味。
祈天澈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眉梢微挑,“很臭?”
李培盛点头如捣蒜。
能不臭吗?想他回到宫里要带走劈风的时候,劈风还嫌弃地不愿跟他走,还好爷也带着失踪的太孙妃回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太孙妃真的在那堆……里啊,若是当时爷真的听了他的话放弃寻找,那太孙妃不就……
想到这,他心中就无比愧疚,无比的没脸见爷了。
“那就再去一趟吧。”
淡淡的声音让李培盛张大了嘴,不敢相信惩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残忍!
“爷,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妄下定论,奴才真的错了,奴才,奴才……”
边敷衍地抽耳光边求饶,说着说着还差点哭出来了。
“带上宰相一起。”
祈天澈没有看他积极丰富的表情,淡淡撂下话,转身又回了寝殿。
那个人他动不得,不代表别人他没法动!
李培盛哭丧着脸,像赴刑场一样执行命令去了……
※
翌日早朝,当朝宰相缺席了,没有告假,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早朝一散,听闻太孙妃已醒来,太子在大殿上怂恿与皇上一块去探望太孙妃,皇上大喜,便允了,当下摆驾承阳殿。
太子料定了真的太孙妃已死,满心欢喜地等着看好戏。
“皇爷
爷,燕儿才刚脱险,太医说需要安心静养,孙儿给您赔不是。”落梅院殿外,祈天澈撩袍下跪赔罪,摆明了是挡驾。
“澈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皇爷爷关心你的妃子,一下早朝就过来探望,你却如此挡在门外,是否太不该了?”太子凉凉地道。
“父王,孩儿……”
“还是里面的太孙妃有问题,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让你皇爷爷见?”太子咄咄逼人。
老皇帝顿时皱眉,看着自己一向最疼的孙子,按理,是不会骗他才对,但是,太子说得的确也有几分道理。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嗓音从殿内传来。
“刚从阎王那里告假回来算不算问题?”怀瑾在包子的搀扶下身似浮云的出现。
太子再也得意不起来了,不敢相信已经死了的人竟然会在这里!
他怒瞪身后的王安,王安也是冷汗涔涔。
怎么可能?棺材钉死了,丢到连野兽都不敢靠近的千棺冢,她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看到真正的太孙妃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老皇帝松了一口气,“澈儿,快些扶她回去歇着。刘氓,回去将内库里什么长白山人参,天山雪莲等能补血养气的都拿来给太孙妃服用。”
天山雪莲?长白山人参……好吃吗?
怀瑾暗咽了下口水,走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劳您一大早亲自来探望,肖燕没能及时出来接驾,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说着,就要行跪礼。
太子慌了,皇上都没让她行礼,他这个太子怎能接受她的这一礼,这死丫头是故意的!
气归气,他还是不得不马上伸手阻止她,“太孙妃身子虚弱,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不知方才太子殿下怀疑肖燕有何问题?”怀瑾又问。
太子心惊,死丫头还不懂见好就收!
“本宫也是担心你这伤是否真的好了,还是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那太子殿下现在觉得还有问题吗?”怀瑾声音平平,却带着些许咄咄逼人之意。
太子恼,碍于皇上在又不得不回答,“瞧这伶牙俐齿的,还能有什么问题?”
这时,有宰相的消息传来,听闻宰相大人在外头睡了一夜,染了风寒。
王安悄悄对太子耳语,太子顿时明白,那哪里是只在外头睡了一夜那么简单,是半夜三更被人弄昏抬到千棺冢去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看到所在之地,吓得魂飞魄散,受惊过度病倒了。
他暗暗看向一旁的祈天澈,宰相之事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哼!有了肖燕这丫头就不想再管东宫里的那一位了是吗?
这时,老皇帝的注意力回到他们身上,忽然提起,“太孙妃,你承蒙老天厚爱,几番大难不死,只是,你二人的婚事……”
“皇爷爷,孙儿与太孙妃之前已行过一次大礼,既然此次大典未能完成,孙儿恳请皇上下旨恢复太孙妃的封号即可。”祈天澈从容地给出建议。
“皇上,我不……”
“乖,我知道你受了伤连说话都没力气,让我来。”
怀瑾要拒绝接受封号的话被某男打断,被他顺势搂住。
还乖,乖毛啊乖!她连说话都没力气,那么掐死他算不算有力气?
二人如胶似漆的样子看得老皇帝乐呵呵的,“如此也可,朕待会回去就拟旨恢复太孙妃的封号,太孙妃好好养伤吧。刘氓,摆驾!”
皇上笑吟吟地走了,太子也满腔怒火地走了。
“祈天澈,你为何非要我当这个太孙妃不可?”怀瑾秒变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刚才半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成亲大典没有了,这会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分手快乐了,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难道她做这个太孙妃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喜欢。”祈天澈简练地回答,拉她进屋。
怀瑾脑袋有些懵,心有些飘飘然,然后,果断一掌拍平!
她当然不会认为他所谓的喜欢是那种喜欢,他的喜欢是
捉弄,是算计,但绝不会是那种,所以,心跳个毛啊。
包子和李培盛都很聪明的退出殿外,只有劈风死赖着不走,追在女主人屁股身后求关注。
就比如现在,怀瑾坐在凳子上啃点心,劈风就萌哒哒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让人没法无视。
她上前要抱它,想跟它玩,哪知手还没碰到就被人猛地拉回,直撞入某男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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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算账了,女主成功进入禁地后发生嘛事?至于男主每晚爬床的原因,估计大家也猜到了,明天揭晓哈
☆、太孙妃玩不过爷的
她上前要抱它,想跟它玩,哪知手还没碰到就被人猛地拉开,直扑入某男怀抱。
“出去!”某男冷声喝狗。
劈风摇了摇尾巴,看了看男主人,又可怜巴巴地看女主人,见女主人也正在努力逃离魔爪后,哼唧几声,乖乖地摇着尾巴出去了渴。
“喂,你的腿坐着硌得慌。”怀瑾出声提醒,他是故意忘记自己扣押了什么在腿上的吧?
祈天澈额上冒黑线,松开手,淡淡地说,“是忘了。纸”
果然!
色。胚!
怀瑾坐到他对面,隔着一张桌子,足够安全了,开始进入正题。
“包子已经跟我说了昨日大典上发生的事……”说到一半,她偷瞄他,果然脸色阴了大半,没办法,他再怎么怪她,她也得说完,“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你以为?”男人眸光阴冷地射过来,“你想到了方法为何不告诉我?”
为何,选择一个人去冒险!
怀瑾却当他是在怪她没有跟他商量而导致白白错失了这个本来可以营救出他的嫣儿的机会。
其实,她只是一个人行动惯了,从十岁出道至今,一直都是一个人火里来水里去,偶尔受伤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处理。
所以,在想方法的时候也是想的一个人行动的方法。
她真的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不是任性。
“我很抱歉,没能救出她。”怀瑾抬起头直视他勇敢地承认自己的失败。
祈天澈冷冷与她对视,少顷,发出轻叹,“你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怀瑾倒茶的动作顿住,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她沿着蚂蚁附着的脚印成功进入后,墙外有墙,扭动开关后再入内便是一个地下小宫殿。
宫殿里摆放各种奇珍异宝,将屋内映得金碧辉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太子多年来敛到的宝物。
就在她忙着欣赏奇珍异宝的时候,幽香扑面,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雪白裙纱的女子款款走出,清雅绝丽,恬静端庄,就像一朵冰山雪莲,静静地纯纯地生长,气质纤尘不染。
那一刹那,连身为女子的她也恍了神。
“你是谁?”
女子轻声问,连嗓音都仿佛沉淀了千年般干净,温纯,通透。
回过神来,怀瑾露出痞痞的笑,摸着脸上的大黑痣上前,这次是真的偷到宝了,这样的人偷回去每天看上一两遍找找打击也是不错的。
女子见她靠近,花容失色地往后退,“你是如何进来的?”
“走进来的,小美人儿,跟爷走吧。”怀瑾抖肩坏笑,再加上做了如花打扮,看起来更猥。琐了。
“你不是女子吗?”女子发出疑惑。
怀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有些后悔自己没做男子打扮,随即又笑眯眯地逼近,“没事,爷可男可女,来吧,爷带你出去逍遥去。”
女子更加惊恐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太子的人吗?”
真是越看越像只小白兔呀!
怀瑾轻笑,“太子是谁?爷不认识,不过,爷倒是认识一个太孙。”
“太孙?皇太孙……”女子呢喃,似是在斟酌其可靠性。
“快跟爷走吧,爷坑谁都不会坑美人!”怀瑾不耐地上前拉她走,时不我待呢。
“等等!我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带走。”女子忽然甩开她的手跑回屏风后歇息的床榻拿东西。
怀瑾没有多疑,反正她也想带走几件小宝贝。
很快,她带好了想带的东西,女子也拿着小木偶出来了,她瞥了眼她手上的木偶,皱眉。
女子忙解释,“这是天澈哥,不,是太孙殿下,他当年送给我的。”
原来是情哥哥送的,难怪!
怀瑾低头看手里的两个夜光杯,再看向女子腰若约素的身段,然后落在她的胸前。
女子瞧出她的不怀好意,连忙双手护胸,羞赧难当。
怀瑾见她已经看懂了,将两个夜光杯递给她,“放进去,不然爷亲自来。”
“你为何不放你自个的?”女子不好意思地偷瞄她大得过分的胸。
“没办法,我胸比你大,胸大就能任性。”怀瑾说罢还挺了挺自己的胸。
女子从未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人,又气又怕,小手颤抖地去接杯子。
“就是嘛,听话的女人,爷最……唔!”
话还未完,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昏过去前她只来得及抬手摸上突然刺入颈畔的银针。
……
唉!什么叫做只差一步,这就是!
人没偷出来不说,连精心装好的宝贝也被收回去了!真特么不甘心!
“小白又想我了?”
男人清润磁性的嗓音响起,提醒了怀瑾回归现实。
她看向他,又顺着他火热的目光低头一看,只见自个的手不知何时一直在抓胸。
shi。t!
怀瑾立马放下手,一定是刚才记忆在脑海里倒带的时候,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塞在胸前的宝贝被搜刮走了下意识抓上的,也不知这动作维持多久了,他又欣赏多久了!
小白,明明那么可爱纯洁的名,在他这里却变得这么猥。琐!
“还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下饭!”怀瑾狠瞪过去,却不知在某人看来更似娇嗔。
连放狠话都是吃,亏她说得出来,也不怕恶心了自己。
言归正传,怀瑾贼兮兮地笑着朝他挑眉,“老实说,你眼光的确不赖,她就像古墓里的小龙女,空谷幽兰,清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还有呢?”他眉峰蹙起,声音淡淡。
怀瑾知他着急想知道那个女子的状况,在嫌她废话。
唉!她也是绞尽脑汁把所有能用的词都用来形容了耶,知道自己的梦中情人颜值爆表不是该高兴、该骄傲吗?
果然不能拿一般男人跟他比。
“还有,她过得挺好的,虽说暗无天日,但是应有尽有,天天都跟奇珍异宝做伴。”
祈天澈微微讶异,“过得很好?她,身子可有不适?或者……受伤?”
前些日子父王才对她下过手。
“要是她不好,我刚才直接说她是个病西施不就行了?”还需要浪费那么多脑力干嘛。
听完,祈天澈眼中恢复了沉静,“她,可有说什么?”
怀瑾想到那女子说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摆摆手,“也没说什么,哦,应该说还来不及说什么。”
“来不及?”眉梢微挑,静静看向她。
怀瑾被他看得烦躁,“就那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