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君无戏言,丫头,说吧,如何个惩罚法,可别太过了。”老皇帝很亲切地喊她丫头,这听在庞婉瑜耳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连高高在上的皇上也对她这般慈祥?她到底哪里值得?!
怀瑾微微一笑,伸手让包子取来笔墨,然后将宣纸撕成一条条。
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猜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接着,怀瑾看了看皇贵妃,思索了下,提笔在纸条上写下一串字符,然后用茶水打湿一头,起身走到皇贵妃面前。
皇贵妃盯着她手上的鬼画符,“这是什么?你别胡来!”
“惩罚就是赢的一方可以任意写什么贴在输的一方脑门上啊,娘娘,出来玩的总是要还的,得罪了!”怀瑾将纸条狠狠拍向皇贵妃的脑门上,简直是嚣张逆天。
“放肆!本宫堂堂皇贵妃哪容得你如此侮辱!”皇贵妃忿然将纸条扯下来,怒得老脸扭曲。
“娘娘,开始已经说明了呀!皇上,您看……”怀瑾很聪明地直接将这个炸弹丢给皇帝老头处理。
“爱妃,愿赌服输,不过是玩玩,来,朕亲自给你贴上,兴许下一轮就到朕了。”老皇帝笑眯眯地安抚,接过皇贵妃捏在手里的纸条重新给她贴上,看到上面的字符,皱起白眉,“丫头,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怀瑾扫了眼纸条上的‘fahai;kuailaishoulezhelaoyaopo’,很认真的回答,“喔,可以镇邪的。”
包子已经快忍笑到要哭了。
娘娘分明是光明正大的整皇贵妃好么!
皇贵妃气得全身发抖,只差没昏厥过去了。
庞婉瑜看着向来雍容华贵的皇贵妃脑门上贴了这么张纸条,也不由得暗笑。她虽然敬这个姑奶奶,但是她何时又尊重过自己?这会能看她出丑又没法发作的样子心里还真的挺痛快的。
然而,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下一轮就轮到她被贴,也是同样的鬼画符:houziqinglaidedoubi!
一轮接一轮玩下来,怀瑾脑门上没有一张纸条,皇帝有三条,皇贵妃和太子妃整张脸都要贴满了,连耳朵上都有。
怀瑾越玩越嗨,直到——
柳云修匆匆赶来禀报,“皇上,日曜国的人出城后遭埋伏,死伤无数!”
老皇帝肃然而起,“发生了何事!”
“听说是遭不明人士劫人,对方人数众多,敌众我寡……此时,日曜国的四皇子就在宫外求见!”
“宣!”老皇帝立即拂袖而去,连脸上的纸条都忘了扯下。
皇贵妃和庞婉瑜立即扯下贴了满脸的鬼画符,相视一眼,反观怀瑾,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坐没坐相,一副悠然自得的倒茶喝,仿佛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般!
难道——
“呀!遭了,我刚认的妹妹!”怀瑾突然反应慢半拍的一惊一乍,带着包子急匆匆而去。
皇贵妃和庞婉瑜这才阴险地笑了,看来,事情成了!
※
金銮殿上
日曜国的四皇子薛恒怒火滔天,振振有词。
“皇上,这就是你们朔夜国的诚意吗?明明答应的和亲对象却又在出城后反悔派人来抢!”
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怒然拍案,“四皇子说这话可要有证据,否则凭这句有损我国威名的话朕也决不轻饶!”
“哼!证据?这就是证据!”薛恒冷蔑地掏出一枚令牌。
众人见那令牌皆是惊了,庞婉瑜和皇贵妃更是脸色煞白。
居然是东宫的令牌!
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就是知道皇太孙打的是出城后把人劫走的想法,所以派了很多人手早已埋伏在那里,伺机而动,就算杀不了皇太孙也能让他背上谋逆的罪名,这罪名最终怎会反落在东宫身上?!
消息传来,皇太孙的确暗中带了人秘密出宫了,若是杀得了皇太孙还好,这罪名受得值,若是……
皇贵妃怀疑的目光落在庞婉瑜身上,庞婉瑜的眼神略带心虚的闪烁。
她的确有另外派人去,只待他受重伤后将他救走,她仍是舍不得他就这般死去,哪怕他对她那样无情,她仍是舍不得。
但是,同时,喜鹊带来的消息是,派去的人没有捡到重伤的皇太孙!
是死了,还是倒在哪没被发现?
而这一切明明策划得天衣无缝,日曜国的四皇子怎还会回来讨公道?明明应该逃回日曜国去了才是。
庞婉瑜看向始终慵懒自若的肖燕,目露寒芒。
是她!一定是她!
她其实从提出玩游戏开始就一直在拖延时间,让她们失了防范,可是,她也一直都在玩,又是如何坏他们的事的?
怀瑾收敛慵懒,凑上前看清了令牌上的‘东宫’二字,故意惊呼,“是东宫的人干的!”
然后,焦急地一把揪住薛恒的衣领,“我妹妹呢?还记得我把她交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薛恒也是听到关于这位太孙妃的传言了的,在那场接风宴上更是见识了她的厉害,此刻被她拎着,不由得有些怕怕,但愤怒当头,还是用力地拿开她的手,摆出威仪,“那就要问贵国的太子了!是他选来的秀女,最后也是他派人将人劫走,还伤我国的人,这笔账,该如何算!”
本来被当做下毒的罪犯关入天牢已经够憋屈的了,现在连看中的美人也被劫走,这口气怎咽得下!
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皇贵妃也威凛地拍案,“日曜国四皇子,休得妄下断言!怎能凭一块令牌就断定是太子做的,兴许有人刻意栽赃嫁祸!”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怀瑾一眼。
“本皇子不管是不是栽赃嫁祸,人一出城就丢了是真,在那些劫匪身上搜出了这块令牌也是真,此事,贵国必须尽快给我们一个交代!”薛恒怒不可谒的道。
肖燕懒懒开口,“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伤了两国的和气可就不好了,这东宫的令牌也不是谁人都可以拥有的……”
“太孙妃,你是何意!连你也认定是太子做的不成?”皇贵妃厉声打断怀瑾。
怀瑾挑眉,“肖燕只是凭证据就事论事,皇贵妃娘娘莫要激动。”
“本宫说过了,证据也是可以捏造的!”
“喔,像之前那些污蔑我,污蔑我肖家的证据吗?”怀瑾讥笑。
“皇上,宰相在外求见。”外面的太监进来禀道。
皇贵妃和庞婉瑜似是盼到了救兵,纷纷松了口气。
老皇帝亦是欣喜,忙道,“宣!”
怀瑾一看就知道这朝廷得多倚仗那个老狐狸了,唉!看来想瓦解这股势力还得慢慢来。
很快,庞清进来了,屈膝行礼,而后阴险地看了怀瑾一眼,躬身道,“启禀皇上,臣刚刚听说皇太孙与嫣然郡主原是旧识。”
老皇帝诧异,“喔?为何那日宴上没听皇太孙说?”
“许是还未确定。”
“这皇太孙又是如何与嫣然郡主是旧识?”老皇帝拧眉问。
“皇上和皇贵妃娘娘可还记得十七年前,皇太孙的奶娘破例获准带她的女儿进宫?王楚嫣便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庞清道。
“原来是她?难怪,难怪本宫当日见到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皇贵妃故作恍悟。
老皇帝也沉下脸色,也揣测出了庞清后面的意思。
这皇太孙当年儿时的确有那么个小女娃作伴,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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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奥特曼爱牛牛】的鲜花和荷包,么么哒( ̄3 ̄),那些纸条上写的啥,看不懂的留言哈~
☆、你一个女人难道不该回避吗
这皇太孙当年儿时的确有那么个小女娃作伴,后来他的奶娘病故,小女娃更是整日与他形影不离,再后来,他的母妃也去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在相依为命,直到他带他从战场归来,那女娃已经不在,听闻已被安排出宫让好人家收养了。
若王楚嫣真是当年的小女娃,皇太孙认出来了的话,那么以他长情的性子若做出劫人的事也不是不无可能。
“皇上,臣有理由怀疑,人是皇太孙劫走的!”庞清掷地有声。
一直在旁听他吹的怀瑾,讥笑,“宰相大人可有证据?人家日曜国四皇子拿证据说话,你这……有些牵强啊!”
“证据?皇太孙不在宫里便是证据!”庞清冷笑,说不定已经回不来了,正好搜皇太孙的行踪,失踪了是好事!
“我以为宰相大人已经知道皇太孙秘密出宫去了的。”怀瑾故作讶异地挑眉。
“那就更能证明皇太孙有嫌疑了!”庞清阴笑楮。
“是吗?宰相大人就这么肯定?若我可以证明皇太孙没有嫌疑,宰相大人这次打算如何自罚?”怀瑾坏笑。
庞清拧眉,自家里的库房全被她掏空后,他便对她多了个心眼,此时,她必定是在算计他。
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直接抱拳对皇上道,“皇上,想必太孙妃娘娘是在给皇太孙多制造些时间,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寻回皇太孙,让皇太孙做个交代。”
“宰相大人,你口口声声污蔑皇太孙,我记住了,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至于你要的交代……”怀瑾狡狯一笑,“我保证,你不会想要听的。”
嗯,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庞清思索她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捷报。
“报!启禀皇上,皇太孙带兵秘密前往剿匪,一举获胜!”
闻言,老皇帝欣喜地一拍大腿,笑了,“哈哈……好样的!太好了!”
只有庞清他们知道,老皇帝高兴的不是因为终于剿灭了朝廷大患,而是皇太孙终于一鸣惊人!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等皇太孙主动出击,震惊朝野,好有理由越过太子直接传位给皇太孙!
庞清阴狠地看向怀瑾。
一箭双雕,可谓完美!是她吧?是她出的计谋,让皇太孙偷偷带一队人马出城,而劫走王楚嫣的那个酷似皇太孙的人根本是假扮的!
怀瑾对庞清投以‘谦虚’的笑容,然后,低头,悄悄扬唇,隐约悬着的那份心也落下了。
这草包果然做到了,那她也该把自己的事做完才对。
她重新抬起头,看向老皇帝,朗声道,“皇上,既然皇太孙已证明清白,为了给日曜国四皇子一个交代,接下来还是派人去东宫搜查一下吧。”
皇贵妃和庞婉瑜皆是神色收紧,倒是庞清,居然赞成了,“皇上,臣也觉得太孙妃娘娘说得有理。”
王楚嫣的的确确不是他们的人劫走的,任怎么搜查都搜不出来。
提到太子,老皇帝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厉声道,“刘氓,让柳云修带人过去搜查,朕要亲自去看看那逆子到底在做什么!”
说罢,拂袖起身,走下高位,踩着稳健的步伐走出金銮大殿,身后,一干人等悉数跟上。
东宫
皇帝到达的时候,太子正在大殿上努力抄写经书,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样,老皇帝看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宽慰。
“太子,皇上来了,还不快来见礼。”皇贵妃出声提醒。
太子抬头,连忙隔壁,惶恐地上前撩袍跪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老皇帝负手而立,不予正眼,望向别处,“你给日曜国选的秀女王楚嫣在城外遭劫,日曜国四皇子从劫匪身上搜出了东宫的令牌,你作何解释?”
刘氓将令牌呈上给太子瞧,太子拿起令牌细看了下,一脸茫然地道,“父皇,儿臣自禁足起一直都在认真抄写经书悔过,又怎会派人去劫走王楚嫣?这定是有人诬陷东宫,请父皇彻查,还东宫一个清白!”
“是否清白,搜查东宫后再说,柳云修!”老皇帝一个眼色过去,柳云修领命,挥手让人开始搜查
。
“且慢。”站在身后的怀瑾倏然站出来。
太子见到她不由得咬牙切齿,这女人出现在这里必定没好事。
“皇上,不妨让东宫所有人都站出来,一一验证,找出了令牌的持有者还怕找不到嫣然郡主吗?”
闻言,太子等人脸色均是一惊,暗觉不妙。
本以为只是来搜王楚嫣,而王楚嫣不是他们掳走的,所以很肯定不会有事,万万没想到这肖燕打的是这个念头!
该死的!她果然步步都在算计!
“朕也觉得有理。”老皇帝进入大殿坐到主位上,道,“太子,还不照办。”
太子只能被迫让王安带柳云修去将所有人带出来,亦是心存侥幸。
他就不信这肖燕真这么神,真能找出令牌的主人!
很快,侍卫、太监、宫女都出来了,最后出来的是孟飞,那凶狠的眼神一直瞪着怀瑾。
怀瑾对他嗤之以鼻,然后看向庞婉瑜,轻笑,“太子妃,你好像也是东宫的人?”
“你……”庞婉瑜怒极,在太子和皇贵妃的瞪视下不得不隐忍下来,站到那边去,就连太子也主动地站过去了。
“皇上,若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子和太子妃岂不是声名有损?”庞清提出异议。
“是啊,皇上,太子被禁足已经让人笑话了,难道还要他任人随意污蔑吗?”皇贵妃也表现出委屈的样子。
“是不是污蔑现在下结论好像太早了。”怀瑾慢悠悠地道,一把年纪了还玩矫情,看着也是醉了。
“若是呢,太孙妃娘娘担得起吗?”庞清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整回她的机会而暗自得意。
怀瑾的柳眉慢条斯理的挑起,“宰相大人,我这也是为证明太子清白才不得已而为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好像针对我似的?要不,就让皇上依证据直接定罪?皇上,你说呢?”
庞清等人哑然,低头。
老皇帝带着三分警告瞪向怀瑾,道,“太孙妃开始吧。”
怀瑾得意地勾唇,拍了拍手。
东宫门口,一抹白跟着包子出现,飞快窜到她眼前,正是劈风。
它气喘吁吁地对怀瑾高举前爪求抚摸。
怀瑾弯下身摸摸它的头,“劈风,辛苦了。”
劈风立即乖乖地趴在地上歇息,享受女主人的抚摸。
大家对劈风是认识的,皇太孙的爱宠,现在跟太孙妃为非作歹,曾经劈风没出过承阳殿无人知晓,而今,因为它已然成了太孙妃的象征,见它如见太孙妃,同样的惹不得!
“太孙妃,朕叫你找出那令牌的持有人,你叫这只狗来做什么?”老皇